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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5289-情到中年无觅处-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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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无数个家庭一样,她们对社会的要求并不高,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对政府的要求并不高,她们不懂人权也对人权不感兴趣,她们不想对河水愈来愈黑环境愈来愈坏去追根问底,她们对地球上的恐怖活动与超级大国对弱贫民族的欺负也不感兴趣,只要不影响到个体微薄生命的存活,她们都愿意一代代随时光渐渐退去。    
    “母亲”是男人心里最温暖的一个词语。但反映在男性文化里,却硬把“母亲”与“女性”割裂开了。因而,有过多长历史,中国的女性们就有过多长的苦难史。现代社会的今天,许多女性还是没有真正独立而健全的人格。    
    在几千年沉积的家庭文化与民族性格中的吞忍文化里,女性虽没有自在的情感,却毕竟还剩有延喘苟存的婚姻。    
    这些,她们都不想知道。    
    她们只关心菜市场里的小白菜是否鲜嫩是否涨价,她们只关心猪肉价格是否回落,她们未必吃过鲍鱼熊掌猴脑果子狸,但也担心非典疯牛病禽流感。煤气、水费听说也要涨价了,刚降低了一点的电价,还没受点益处,却又因频繁停电,使黑夜更像黑夜了。    
    社会真是一团麻,而她们只是被麻绳缚住的一只只田鸡。    
    下岗就下岗吧,百姓理解党和政府的难处。老公不顾家就不顾家吧,虽然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时连让女人流泪的黄昏都不给,但总不能叫孩子缺爹少娘生活于一个单亲家庭里吧。    
    往往,我们的男性社会,连一个维持表面上的婚姻或者表面上的家庭的愿望也不愿给女人。    
    中国,是个女性心理病痛最多的国度。    
    近一段时间,小瑟不像往常,上班很早,下班很迟,默默地想多做些事情,而是一下班就匆匆回到自己宿舍,关门流泪,自怨自恨。    
    前几天,孩子的生活费及新学期学费才给他外婆寄过去,下午,老公又打电话过来要钱,还说不寄钱的话,他就来温城寻她回家,使近来本就魂不守舍的小瑟更添烦恼。    
    男人没有心思撑起这个家,自己为了孩子,却要苦熬下去。    
    自从公司销售部应收账款核算员用客气而又幸灾乐祸的口吻告诉她可能要遇到的大麻烦后,小瑟就感到温城灰暗起来,自己也灰暗起来。是自己太轻信与大意,也是那个头两次生意诚恳得像自己兄弟的人太狡猾了,也是要多出业绩的好胜心及多拿奖金的贪利心蒙住自己谨慎的眼睛。    
    怎么办?凭自己的工资,不吃不喝,也需要上10年的时间才能还清这笔钱。何况,赵世诚还敢用自己吗?按公司制度,犯这类错误的职工不仅开除离厂,而且公司还会保留追款或起诉的权利。    
    虽然,家里的老公时不时打电话来追要钱,还要按月给孩子寄生活费,自己每月一两千元的工资,再加上自己节俭,靠着赵世诚的有意偏袒,还是可以勉强维持这个飘摇欲坠的家庭。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你是女人日记里的哪一种心情男人?(3)

    这几日,她在宿舍里思前想后,自己弄砸了自己的饭碗不说,还给赵世诚捅了个大娄子,自己真的无脸见他。赵世诚已回来两天了,仍然没有找她,她也知道自己老是这样恍惚悔恨的样子也不行,总要对他说清了才是。就是他开除了自己并叫自己赔偿,也要面对。    
    小瑟近几天肚子老是隐隐约约地痛,经期也不正常起来,随便找个私人门诊,大夫诊断为简单的妇科病,然后便开了一大堆药,钱被他陆陆续续收去不少,可老见不到效果。大医院又不敢去,高昂的费用不是一般打工者能承担得起的。    
    作为打工者,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要有病;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钱。即使口袋里只剩下10元钱,都可以维持三两天,如果连一毛钱没有了,那可真是要了自己的命。    
    小瑟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乱想,听到有人猛敲门。    
    她极不情愿地起来开了门,是和她平时关系处得挺不错的同事。    
    那同事拉着小瑟的手一起回到床边坐下,看小瑟恹恹无神的样子,便摸摸小瑟的额说:“马助理,你该不是病了吧?”    
    小瑟摇摇头,无奈地笑笑说:“也没有什么病,人,就是没精神。”    
    “只要不是想男人的病就好。”同事正色道,“你别想不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公对公的事情,又不是你为了个人利益引起的,赵总是个明白人,他对你又能怎么样?”    
    小瑟又摇摇头说:“他要真是找我大骂一通,是赔是罚,我心里也认了。他这样冷处理,反而让人心里更难受,他在尽力拉我,可我尽出乱子害他。”    
     “谁说赵总不找你了,我就是替他来找你的。他说你的手机关了,让我到宿舍来看你在不在。”    
    小瑟听了这句话,心里更忐忑起来,急得脸腾地飞红起来,手忙脚乱地说:“我梳不好头了,你来替我理理头发吧,该来的,总要来的。”    
    那同事看小瑟慌乱无措的神态,不知是疼还是笑地说:“哎呀,别把我们的马助理吓坏了,他不过是个老板,他能对你怎么样?况且,你们又是同乡,又是同学的。”    
    小瑟说:“越是这样,我心里就不安。”    
    那同事一边给小瑟梳着一个马尾样式的发型,一边取笑地说:“胆小什么?他总不会对你先奸后杀吧?不过,也说不定,你们又是同乡,又是同学,当年的你说不定还是赵总暗恋的学妹呢,不然,他怎么会硬拆散人家女同学的家庭,叫一颗女人心千里迢迢抛夫别子地为他卖命干什么?”    
    同事这句话把小瑟急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低头笑说:“人家心里烦透了,你还来取笑。他问起这些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呢?”    
    那同事把小瑟的头发梳好,扶着她的肩,左右端详了一遍:“嗯,不错,风韵十足,看不出半老徐娘的样子。等等,只是脸色有些黄,我替你补些粉。”    
    那同事爬在床头里,找出女人的化妆品来,左挑右选的,给小瑟扑粉叠红起来,小瑟好似根木头,由着那同事忙乎。最后同事满意地说:“恢复当年美女的魅力了,就是太悲情了,说不定老总就喜欢你这类多愁善感型的女人。赵总是个失妻的男人,一双盯女人的眼睛亮着呢,他看了你,或许真会动了一颗男人柔软的心。你没听男人常说吗,泡十个下岗女工抵不上泡一个女同学。你可要瞧准了!男人六必治。”    
    哭笑不得的小瑟,一把把她按在床上,狠心拧了一下她的屁股说:“我让你口无遮拦!”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被压在身下的同事说,“一个身心长时期未受男人抚爱的女人,难道皮肤就没有饥饿感?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说。公司里不知有多少骚狐狸精想上赵总的床,还挤不上去呢。”    
    小瑟更用力地搔着同事的腋:“我让你还胡说,我看你就是其中一只骚狐狸精。”    
    “好,好,我不说了,”同事终于抵不过,投降了,“我的好姐姐,饶了我吧,就算你从来不性饥渴好了。赵总还在公司办公楼下面等你呢。”    
    “啊!”小瑟慌忙松开她,站起来整理衣服,“那你怎不早说?”    
    “看,我说你心里有人家呢。”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同事坐起身子,双手插入自己腋下理着内衣,“你真心狠,把人家的胸罩带都弄坏了。我告诉你,我这胸罩可是名牌的,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哼!不知道是外面哪个相好送的呢。”小瑟也模仿她的口气回敬她。“不说了,我们快走吧。”    
    “你愿不愿意让外面的男人送?”同事笑着说,“我让一个男人送给你。”    
    “留给你自己享用吧,”说着,小瑟又补充了一句:“还不够你自己夜夜春宵呢。”小瑟说完,着急地催同事动作快一些。    
    “你再急,也要等补完妆才去。”同事故意放慢动作,“让他等一会儿有什么了不起?不懂等待女人的男人,能有什么味道?”    
    同事帮小瑟收拾好,看见小瑟把许多卫生巾塞进挎包里,便不解地问:“上个礼拜天到现在已有多少天了,你还没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底下老是不干净。”小瑟老实地说,“这几天,肚子也时有时无地痛。”    
    “怕不是妇科病吧?”同事慎重地提醒到。    
    像秋风中的落叶,小瑟形单影只地怏怏飘下楼来,远远望见赵世诚的车子等在办公楼下的过道里,一如厚重的梦。    
    这时,女人恹恹如落叶的心情满是虫蚀的窟窿。    
    赵世诚从后视镜里看到女人凄惶的身影渐渐移了来,心里也有些默然无着。他心疼自己的50万元,他也心疼这个女人的不容易。    
    赵世诚把头伸出窗外,笑吟吟地注视女人走近。    
    女人要打开后面的车门,赵世诚温和地说:“小瑟,坐前面吧。”    
    女人紧抿着唇,瞟着男人不自然地笑笑,顺从男人的声音,打开前面的车门,钻进里面坐好。    
    赵世诚发现车内指示灯还亮着,提醒女人没有把车门关紧,便侧着身贴着女人的肩,把女人那一面的车门重新关了一下。    
    赵世诚轻轻踩了踩油门,车子便在轻微的声响中发动了。    
    一路上,拘谨的女人默默坐着,总不敢瞅赵世诚的眼睛。    
    赵世诚想着话题说:“小瑟,来温城也有半年多了,有没有习惯一些?”    
    小瑟低着头说:“就是想孩子想得厉害。”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你是女人日记里的哪一种心情男人?(4)

    赵世诚看小瑟老是低着头,便调侃地说:“你这一低首的神态,倒使我想起一个人来。”    
    小瑟轻声地问:“我能使你想起谁?”    
    “你低头说话的样子,倒使我想起小形的妈妈了。”    
    “为什么?”女人奇怪起来。    
    “当年,小形妈妈和我结婚都满一个月了,她和我说话仍然细声细语的,老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她老公。我稍微开句玩笑,她都会羞红脸。”    
    这句话倒说得小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心情却放松些了。这个男人真够温暖的,面对害他不浅的下属,竟也能拥有这样从容不迫的心情。    
    “逝者如斯夫,人魂两界,恍若隔世。”赵世诚感叹。    
    “小瑟,你到我公司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腾出时间请你到我家坐坐,是世诚作为老同学的不是啊!”    
    男人这句话如绳长线短,绞得女人的心情一阵茫然。    
    “难得你心细如此!”小瑟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车内一阵沉默。    
    赵世诚突然笑问道:“小瑟,你会做家乡的红烧肉吗?”    
    小瑟瞟了一眼男人的渴想说:“我已有半年未进过厨房了。”    
    “今晚,我请你给我做一碗红烧肉,好吗?”赵世诚回味般地说,“每当我被烦心事淹没得分不清手脚时,就想吃小形妈妈亲手做的红烧肉。”    
    小瑟不知是劝慰,还是任由他回味往事,便低低地说:“今晚,我……我就做一碗红烧肉给你吃,只是味道未必合你的胃口。”    
    于是赵世诚把车调头往农贸市场的方向开去。小瑟不再陪赵世诚说话,一双眼直直望着车外迅速向后倒退的秋色。    
    到了地方,赵世诚找了块空地停好车子,俩人下了车朝菜市场里面走去。女人紧挨着赵世诚,往人群里挤,心里却生着说不出的空。自己被男人陪着去买菜,已是几年前的生活情趣了,此时的自己也被男人陪着,但这只能是一份暧味而不真实的梦。    
    小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男人来。他还好吗?他的衣服浆洗得干净吗?他的一日三餐都是谁替他做的呢?他在逼我寄钱的时候也会认真想了我的好处吗?    
    女人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恼人的他呀!    
    赵世诚现在已很少进出菜市场,他毫不在意女人和菜贩们的讨价还价,只跟在她后面随她付钱。为了给赵世诚做碗可口的红烧肉,小瑟精挑细拣了一块带皮的猪腿肉。常住温城的人都知道,温城菜市场里的猪肉很少是连皮卖的,猪皮都被剥掉做鞋去了。    
    赵世诚心情柔和地跟在女人后面,幸福地付账。他又有点好笑,感到自己似乎回到玩过家家游戏的年代,他听着这个女人买菜时的一言一语,感叹女人这份细腻的温柔,却不能被自己的男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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