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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5289-情到中年无觅处-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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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砚笑。    
    “你是小组成员之一,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呵呵。”鞠砚瞅着赵世诚说,“有朱局及区厂长在,哪有我什么事情?”    
    赵世诚感觉这小丫头绵里藏针、滑不溜手的,肯定是有人背后授计。她没有态度,往往就最能代表态度,因为她体现着她身后一群势力的态度。这种态度,现在看不出山高月小,只能在出资认定书签字的最后关口才能水落石出。    
    赵世诚在想如何找出自己的手感来。    
    “明天,我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    
    第二天,赵世诚把自己的几个副总经理召集起来先开个小会,统一思想,然后通知朱局、区厂长及鞠砚等到会议室开会。    
    会上,赵世诚先把这次会议的议题简单地说了一下,并说这次对国有资产股本估价要以历史数据作为参考,以现行估价为标准,我们要配合政府做好国有资产的保护工作,一定要“公开、公正、公平”。要大家看到,我们不仅是政府招商引资过程中的一面旗帜,也是国企改制过程中抵制国有资产流失的标兵!    
    赵世诚一番正气激昂的开场白简直要让众人目瞪口呆了,在目瞪口呆之后就是交头接耳,交头接耳之后就是面面相觑,面面相觑之后就是大大地佩服,在佩服之余却是怀疑了。    
    按照程序,赵世诚要先找一家在工商部门注册登记的评估机构作为第三者进行准确评估国有资产,把评估结果报送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审批并备案,然后,双方签订正式股本协议,明晰权利与义务、权力与责任。    
    赵世诚心想,既然拖不易,那就做做样子,反正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说干就干,赵世诚就通过县工商税务里的老友们的关系延请了一家注册会计师事务所,自己又从温城叫了一位合作了许多年的注册会计师过来,说是陪同一起搞,其实是叫他替自己把关。然后把原灯具厂的陈账搬过来,查清这些资产的原账面价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灯具厂的账乱得一团糟,每种固定资产的价值都超高,有些是成倍地高于市场正常价,不知被那些蛀虫们吃了多少回扣,多填充了多少烂票。    
    对土地及厂房,赵世诚说,像家乡这种落后地方,你县委县政府就是无论如何在沿海发达市县像撒豆子一样驻点设立办事处,招商引资,也顶不上个屁用,每年只能白扔三五十万打水漂,给那些败家子们在外面吃喝嫖赌找借口,你筑巢引凤的“巢”弄得再富丽堂皇,没有钱赚,鬼都不愿上门。我回来投资,也不过是发点慈善心,所以说,你这儿的土地说值钱也值不了什么钱,说不值钱就是不值钱。那幢办公楼倒有九成新,但赵世诚说在重新装修时,发现这屋顶也漏雨,那墙梁也是缝,整个一起豆腐渣工程,真不知当时有关部门是怎么通过验收的。    
    于是赵世诚一提到资产评估,就在朱老头及区大扫面前骂娘,总而言之,这些国有资产在赵世诚眼里全是烂糟糟的,按账面原值打个三五折给赵世诚,赵世诚还嫌委屈。    
    有了这些借口与把柄,赵世诚就开始发表意见,说许多资产的原值都是虚高的。他对老朱及老区说:“我花不到一半的钱,就可以买到比你们这设备好几倍的东西,还有折旧费、磨损费、无形资产贬值费,现在这些东西用起来老是停顿,不是这儿少螺丝,就是那个缺承轴,修理费、误工费、成本损失费等等,不知我已赔进去多少万了。”    
    他建议把这些东西也写进合资协议,堂而皇之作为国有资产减值的依据。如果大家有不同意见,他就把审计结果弄到上头去,请县经委找人看账。    
    因为这个厂是区大扫弄垮的,区大扫就怕别人翻旧账,揭了他的老底,被赵世诚这样一喊,他的声音倒小下来了。赵世诚知道,跟政府部门打交道,从它那里掏钱,有些东西必须要吵,有些东西必须不吵。就像男人,该硬的时候绝对要硬,该软的时候坚决要软。    
    看赵世诚大声地吵,区大扫就小声地吵,老朱在一旁笑眯眯地,啥态都不表,鞠砚则整天在评估组的几个人旁边转,说是向他们学习,其实,人在一旁放冷眼。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2)

    赵世诚记在眼里,笑在心底,他需要一个个击破。    
    一天夜里,赵世诚谁也没告诉,偷偷打电话给朱局,约他找家酒楼吃夜宵喝酒,朱局当然对赵世诚的意思心知肚明。俩人就像一对偷情的男女摸进预约的酒楼,坐在暗间里,才发现这房屋挺暗,挺适合做暗事,关了门就可以脱衣服了。    
    俩人都是个中老手,但一开始,都还有些不自然,便一起抽闷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眼神也就没有合适的地方搁。    
    待酒菜上桌,俩人干巴巴地拿起筷子。    
    赵世诚说:“吃菜。”    
    朱局就说:“吃菜。”    
    赵世诚说:“端起来喝。”    
    朱局就说:“端起来喝。”    
    俩人就机械地夹菜喝酒,由于各怀鬼胎,谁也不便先说,把个喝小酒的场面弄得有些僵。    
    俩人的酒喝到七层热时,赵世诚才开始发话。    
    “现在,才觉得回乡投资难啊!”    
    “怎么会呢?大家都说你赵总长袖善舞呢。”    
    “朱局啊,别人不知道,您老还不知道?”赵世诚诉苦道,“我当初认为是抱个金娃娃,现在得到的却是个烂摊子,真是讲起来天大,看见了抱大,到手了鸟大。”    
    “呵呵,喝酒,喝酒。”朱局不急着接茬儿,左顾右盼。    
    “唉,现在弄得我一手腥,都不知拿什么洗手了。”赵世诚和朱局碰着杯,“最头疼的是甩都甩不掉,让我的产品质量都难以保证了,弄得我还得购进几条新生产线。”    
    “现在,这公司里的所有资产都是你说了算啊。”朱局有意无意地提醒道。    
    “是啊,朱局,您老是明理的,”赵世诚随身就上,“你要帮我说句公道话啊!”    
    “呵呵,喝酒,喝酒。”老黄爪又缩回洞里。    
    赵世诚放下酒杯,不喝了。    
    “朱局啊,我回乡时间短,没什么人帮忙,运气让我遇到您老,您老可不能不帮俺说句公道话啊!”    
    “当然,该说话时,我也不会不张嘴的。”朱局看赵世诚逼紧了些,便开始向水里扔东西了,“可是,你也知道,国有资产流失是个敏感话题啊!”    
    赵世诚笑笑,又端起酒杯:“我准备把温城世诚公司的股权管理方法引入这个公司。”    
    朱局不解地问:“是什么股权管理方法?”    
    “就是让职工参股啊!”赵世诚说,“把公司股权在公司中高级管理职员及技术人员中进行适当的分解,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嘛!”    
    “这个小县城,谁有那么多钱投进去啊?再说,你的这个公司刚开始运作,谁又敢投进去啊?”朱局问道。    
    “呵呵,恐怕愿意进来的人多着呢。”赵世诚自信地笑笑,“只怕我不愿意。”    
    “我就不敢投。”    
    “哈哈,我如果想请您老参股呢?”    
    “就是你请我入股,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朱局咬定底线不放松。    
    “谁说您老没有钱啊!您老手里抱着一个金山呢。”赵世诚又跟朱局碰杯,“只要您老说句公道话,那入股的资金,我替您老筹集呀。”    
    朱局先是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让我掏现钱,我不会干。”    
    “我让您掏什么现钱?”赵世诚笑起来,“参股的方式很多呢。”    
    “你给我多少?”    
    “那就看您老想要多少了。”    
    赵世诚开始喜欢这个朱局了。对赵世诚来说,贪比不贪好,那些酸文假醋的人最让他恶心,想往腰包里装却又遮遮掩掩,朱局这种官,最实惠也最乖觉,只要敢开价就可爱。当然,这些官油子的价格也不会开到价外面去的,他们知道自己值几个钱。    
    朱局一脸酒红,嘴角开始笑眯眯起来:“那姓区的跟姓宫的,你也让他们参股?”    
    “呵呵。”赵世诚不停地替朱局倒酒,“姓区的,我还不一定给他呢,他哪里够资格能跟您老比?”    
    “是啊!”朱局看到赵世诚把自己同那姓区的分别开来,感到无限的舒服,马上就与赵世诚亲近了许多,嘴里就愤愤不平起来,“是啊,那东西怎么跟我比,我这些年在局里,没功劳也有苦劳,那东西,乡下来的土包子,把好几个国有企业都弄垮了。”    
    赵世诚心里想,你还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不是你清廉,只是你没那机会罢了。    
    “是啊。”赵世诚顺着姓朱的口气说下去,“你看看,这段时间清产核资,尽让他出笑话儿。”    
    “那姓区的满手错儿被人家捏着。”    
    “这俺不管他,”赵世诚说,“想来也不过就是经济问题和玩玩女人罢了,在国有企业里,能弄到发票方便报销的,谁的那根儿干净?”    
    “也不是全这样。”朱局大口地把肥肉吞在嘴里嚼,满嘴流油。他怕赵世诚影射他,便先为自己开脱,然后继续脚踩区大扫:“那姓区的,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人物,他玩女人就是犯流氓罪。”    
    “呵呵,跟俺生意人不一样,生意人都怕女色伤财。”赵世诚说。    
    “你准备怎么对待区大扫呢?”朱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那我能怎么办?遇水搭桥呗。”赵世诚说。    
    “不如背后捅他一下子。”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3)

    “怎么捅?”    
    “他那么多经济问题和流氓罪,一捅准灵。”    
    赵世诚不知道姓区的咋得罪这个姓朱的了,便不深不浅地说:“俺是生意人,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不好他,也不便得罪他。”    
    “是啊,是啊,我也是随便说说。”朱局也改了口。    
    解决了朱局,然后就开始考虑区大扫。赵世诚不想把区大扫拉进来参股。赵世诚觉得姓朱的比区大扫要好弄些,区大扫这些年在企业里捞足了,口袋比姓朱的饱鼓,姓朱的手里外财不多,小恩小惠就可以解决了;而对区大扫来说,一般的小钱未必能看得上,他也不会在自己手下讨饭吃,肯定还想往权窝里钻,因为,钱捞得越多,安全感就越低,手里有钱的他肯定要往更大的权势奔,寻求靠山。    
    对区大扫不能逼紧了,因为他未必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太迁就他,不然,那种人的胃口很大,很难喂饱,最好是绕着弯子迫他就范,比如说,找位置比他高的且能决定他命运的官儿来挟制他,他就乖了。    
    他决定放弃直接的手法,直接接近姓宫的。    
    如何让自己感受到姓宫的一家的温暖?这对赵世诚来说,是个要求讲政治讲艺术的事儿。    
    企业已正常经营了,却在原已谈妥的水电环节上出了新问题,公司三天两头不是停电就是缺水。    
    一天,鞠砚一大早就被赵世诚叫到公司,她发现赵世诚已比她更早来到了公司。赵世诚看到鞠砚过来,显得很愉快。    
    鞠砚说:“赵总,早餐有没有吃?”    
    赵世诚笑笑说:“还没来得及呢。”    
    鞠砚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来,放到赵世诚的办公桌上,笑着说:“这是我妈妈早晨塞到我包里的,我哪里能吃这么多,她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呢。”    
    赵世诚也不客气,说了句谢谢,就拿起纸装牛奶,插入吸管,用起早餐来。    
    鞠砚在一边坐着,等着赵世诚交代任务。    
    她看赵世诚吃东西像不知道味道似的,简直不是“吃”,而是倒进嗓子里去的,大约这就叫着狼吞虎咽。于是轻轻笑着说:“赵总,你吃东西干吗这么急?仿佛有谁在后面催着似的。”    
    赵世诚自己也笑了,边吃边说:“这个习惯,已有几十年了,改也改不了。”    
    “那样吃饭,对消化系统是有影响的,会加重胃的劳动量。”    
    赵世诚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少年时家穷,没有吃的,整天就是饿,见到能吃的,恨不得扑上去,哪里还去评味道。现在呢,事情多,人太忙太累,没了时间,哪里有心思坐下来品尝美味佳肴,要么就是陪人应酬吃酒,心思全不能放在吃的味道上。”    
    赵世诚吃完鞠砚给的早餐,到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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