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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三国猛将关羽-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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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若无其事。他觉得喝得还没有尽兴,对关平说:“给我拿个大杯来!” 
  关平拿过一个大爵,关羽干了三次,到这时才觉得有了醉意,说话时舌头也有些僵硬了:“孔夫子云:‘五十而知天命’我五十时尚不知天命,如今六十岁了,仍然不知道天命在哪里!”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挂在上面的匾额,用手指点着那四个字:“威震华夏!威震华夏!哈哈哈!威震华夏的是什么人?就是我!……我是谁?你说我是谁?难道我还不认识自己是谁?告诉你,我,关羽,关云长,襄阳太守,寇将军,董督荆州事,汉寿亭侯,今天威震华夏了!难道这就是天命之所在?天降大任于我吗?” 
  夜幕降临了,大帐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在烛光下,刮骨疗毒仍在进行着。            
第七章 英雄末路     
  1 
  水淹七军之后,关羽在胜利的喜悦中陶醉了几天,但也只是几天而已,几天之后,一个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军中本来就缺粮,这回又从魏军中收降了三万多人马,人要吃饭,马要吃草,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和饲草?关羽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整天为此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他派赵累过江,到江陵和公安命糜芳和士仁火速筹措粮草,急运前线,又派关平赴上庸,请孟达和刘封调运粮草支援。 
  过了几天,赵累回来了,糜芳和士仁也随他同来。二人入帐见了关羽,关羽忙问:“粮草可催齐了吗?” 
  士仁惶恐地说:“实在是催不上来了。” 
  糜芳也惶恐地说:“我们是来向君侯请罪的!” 
  关羽闻言大怒,厉声地说:“请罪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粮草,招降了那么多魏军,能不让人家吃饭吗?士兵们饿着肚子能打仗吗?” 
  糜芳说:“军中缺少粮草,我们何尝不着急?可我们虽然尽力督办,无奈南郡这两年连遭天灾,收成无几,老百姓都在饿肚子,哪里还能拿出粮食来!” 
  士仁补充说:“是啊,公安的情况也一样,老百姓没有粮食,想杀鸡也取不出蛋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关羽喊道:“住口!哪里是百姓没有粮食,分明是你们督办不力!还有你,糜太守,前些日子江陵兵器库失了火,烧毁了许多兵器,我还没有处罚你,这二罪并罚,你说该怎么办?你们这两个玩忽职守,贻误军机的草包,就该斩首!” 
  二人闻言,立刻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都低眉俯首求饶说:“请君侯开恩!” 
  赵累见此情景,急忙说:“君侯请息怒,容我略进一言。我此次过江,一路之上所看到的确实都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景象。从老百姓手里确实是挖不出多少粮食来了。我看这样吧,先让他们回去,戴罪立功,再想想办法。” 
  关羽狠狠地说:“先留下你们的两颗人头,如果再督办不力,休怪我无情!” 
  他想了想又说:“这样吧,魏国降卒三万多人,你们把其中的一万五千人带回江陵和公安去,以减轻我这里供应的压力。” 二人闻言,唯唯而退。 
  又过了几天,关平从上庸回来了,关羽见他那风尘仆仆,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预感到事情并没有成功。 
  问关平说:“你这次到上庸去,见到刘封和孟达了吧?” 
  “见到了。” 
  “他们能接济我们一些粮草吗?” 
  “我向他们转达了爹爹的意思,可他们却反复地说着同样的话:‘新占领了房陵和上庸,军中粮草同样吃紧,自顾不暇,实在无力外调。’” 
  关羽闻言发怒说:“这么说,你一粒粮食也没有调来?” 
  关平无可奈何地说:“是的,白跑了一趟。不过我看他们那里的年景还不错,军中的粮草还是很宽裕的。就是因为他们平日与爹爹不和,才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为什么这样说?” 
  “在上庸期间,我无意中偷听了孟达和刘封的对话。”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敢说,怕爹爹生气。” 
  “不妨事,你说吧!” 
  “孟达说,自从他脱离刘璋,投归主公后,爹爹一直看不起他,还当众侮辱过他;刘封也说爹爹看不起他,称他为假公子,还向主公进谗言。孟达还说,宁肯把粮食放烂了,也不接济关胡子,看他还能神气几天。而刘封听了就哈哈大笑。” 
  “他们二人之间不是水火不能相容吗?听说刘封还夺了孟达的鼓吹①。” 
  “是有这件事,可是在对付爹爹方面,却是完全一致的。” 
  关羽狠狠地说:“这两个小子,我早晚要杀了他们,以解心头之恨!” 
  父子二人正在谈话,廖化和傅方走进来了。傅方是水淹七军时投降过来的于禁手下的将领,因为过去关羽在曹营时,和他有一些交情,现在用他管理粮草之事。 
  关羽对他二人说:“我命你二人查点粮草,结果如何?” 
  廖化说:“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仅足支撑三、五天了。” 
  关羽闻言,不禁愁锁眉头,叹息着说:“唉,糜芳和士仁弄不来粮草,刘封和孟达这两个小子也袖手旁观,不支援我们,这可怎么办呢?” 
  傅方说:“听说湘关有大量的存米。” 
  廖化说:“可那是人家东吴的地盘,粮食是人家从吴、会等地运来的。” 
  傅方说:“不妨向他们借一点。” 
  关羽想了想说:“吴狗是不会借给我们一粒米的,只有偷袭湘关,把米夺过来。” 
  廖化说:“万万不可。现在正与曹魏作战,切不可由我破坏孙、刘联盟。自从双方分割荆州以来,两国在边境地方大体上还是平安无事,互不侵犯的。前者拒绝了东吴的联姻,骂走了诸葛瑾,已经使他们很难堪了;如果再夺他们的湘关米,岂非更加激怒了孙权?若是把孙权逼上了与曹操联合的道路,则荆州三郡便不会归我们所有了。” 
  关羽满不在乎地说:“孙权算什么?在关某看来,杀孙权如杀鼠雀耳!现在情势紧迫,也顾不了许多了。赵、傅二将军,你们带领三千人马和一千名民工,多备车辆,速去偷袭湘关。偷袭成功后,就打开他们的米仓,民工们用马车拉,用小车推,士兵们用马驮,把米运回来。” 
  廖化焦急地说:“君侯,东吴毕竟还是我们的盟友啊,怎么能抢夺人家的米呢?这事要三思而行,切不可鲁莽行事!” 
  关羽愤怒地喊道:“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赵、傅二将军,快去准备!” 
  2 
  陆口,东吴汉昌太守虎威将军吕蒙的驻地。在吕蒙的内寝,吕蒙与诸葛瑾在烛光下对饮着。头些日子,诸葛瑾西行去拜会关羽,谈起联姻之事,被关羽骂了一顿,还险些被他杀了。归途中,由于心情懊丧、气火攻心,又加上江中风大,在船上得了重病,便在陆口下了船,在吕蒙的驻地延医诊治。 
  诸葛亮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与将养,现在身体已经康复,明天一早就要回建业了。现在吕蒙设便宴为他饯行,因为二人要密谈一些军情大事,所以只有他二人对饮,并无其他人员作陪,地点也选在比较严密的内寝。 
  谈到此次会见关羽的经历时,诸葛瑾仍然余怒未息,在跳动的烛光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显得很难看。“我曾多次出使在外,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 
  吕蒙说:“这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关羽这人一向骄傲狂妄,近来在进攻襄、樊的战争中又连连得手,水淹七军,有威震华夏之称,曹孟德都闻风丧胆,想要放弃许都,迁都以避之,这就使得他更加晕头转向,觉得不可一世了。老兄在这种时候去出使,受了他的侮辱,是并不奇怪的。” 
  诸葛瑾喝了一大口酒,不服气地说:“关羽懂得什么谋略?水淹七军不过是借了天气的光而侥幸成功罢了。” 
  吕蒙附合着说:“是啊,这就叫贪天之功,以为已功。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正确估计自己的。” 
  经过这一番宣泄,诸葛瑾的情绪有些平复了,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喜欢研读《周易》,从易象的变化来看,当他的气运达到顶峰时,也就是他倒霉的开始,这就叫‘盛极而衰’。现在他应了《乾卦》的九五爻‘飞龙上天’,紧接着就该是上九爻‘亢龙有悔’了。” 
  吕蒙说:“可是,这种人,不到他从空中跌下来摔得粉碎时,是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的。” 
  二人正在边饮边谈,守门的亲兵进来报告:“甘宁将军求见,说有紧急的事报告。” 
  吕蒙说:“请他进来吧!” 
  甘宁进来了,向吕蒙报告说:“方才湘关来人急报,关羽派出数千兵马,抢去了我湘关的存米,说是暂时借用,以后奉还!” 
  吕蒙问:“现在退兵了吗?” 
  “已经满载而归了。” 
  二人闻言,又惊又恼,几乎是同时叫道:“太不像话了!” 
  甘宁退出之后,吕蒙对诸葛瑾说:“关羽,豺狼也。我们与豺狼为邻,焉能安居?当初鲁子敬镇守陆口,力主与关羽和平相处,共拒曹操,我就不同意他的这种主张,曾秘密地向至尊上书,陈述我的计策,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好像听说过有这么回事,但不知其内容。” 
  “我上书的大意是:‘荆州是我立国的根本,我只有全据荆州,才可以真正维持鼎足而居的局面。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全据荆州,令征虏将军孙皎守南郡,偏将军潘璋驻白帝城,我吕蒙前据襄阳,荡寇将军蒋钦率游兵万人巡防大江上下,相机应敌,如此则何惧于曹操,何赖于关羽?而且关羽君臣惯用诡计与暴力,反覆无常,不能以心腹相待啊!如今关羽还没有东进,是因为至尊圣明,我等诸将还在啊,如果不在我们强壮的时候解决,而到了我们一卧不起时,还怎能为至尊建功立业呢?'大意如此,具体的词句就记不了那么准确了。” 
  “至尊是怎么答复你的?” 
  “至尊召我谈话,说是我的意见与他的想法大体上相同。但他还有袭取徐州的打算,不知取徐州与荆州应该孰先孰后。我进言说:‘曹操布置在徐州的守军数量不多,战斗力也不强,不过是强弩之末,不在话下,发兵前去,自可克捷。但至尊今日得徐州,曹操明日就要来争夺。徐州是陆地,骁骑驰骋,四通八达,就是用七八万人防守,也没有什么把握。不如先取关羽,全据长江,形势会变得对我们更为有利。’“至尊听了我的进言,觉得有理,便表示,改变袭取徐州的设想,应相机袭取荆州。所以后来才发生了命我去夺取荆州南三郡的事,再后来双方平分了荆州,孙刘两家也就暂时相安无事了。但荆州之事还不算完,现在正是对付关羽的好时机,我们不应该坐失良机啊!” 
  诸葛瑾困惑地问道:“现在关羽收编了曹魏的大量军队,号称威震华夏,正在军力强大之时,怎么可以贸然去进攻?” 
  吕蒙笑了笑说:“老兄方才还在大谈周易,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忘了?凡事达到最盛时,也就是走向衰败的开始啊!当然,我们不能与他硬拼,而是要以奇计胜之。走着瞧吧!” 
  诸葛瑾有些喝多了,这天晚上没到馆驿去休息,就在吕蒙的床上和衣而睡。吕蒙则一夜未眠,反复地思考着对付关羽的办法,胸有成竹之后,便伏案给孙权写了一道奏折。 
  数日之后,诸葛瑾回到建业,向孙权报告了此次出使的经过。孙权听说关羽拒婚,还辱骂了使者,称自己的儿子为“犬子”,非常气愤。及至听到关羽抢夺了湘关的存米,就更加气愤了,咬牙切齿地说:“不除掉关羽,难以消除我的心头之恨啊!” 
  诸葛瑾把吕蒙的奏折呈递给孙权,孙权当即启开观看,只见那上面写着:“关羽辱骂使者,强抢存米,已违同盟之义;况吴、蜀为荆州再战,乃旦夕之间事,值此关羽北攻襄、樊之时,我以谲兵取彼三郡,乃天赐良机,不可失也。今关羽北上,而多留兵于后方,诚恐蒙图之也。蒙常有病,关羽亦深知之,乞至尊以治疾为名,召蒙分兵还建业,羽闻之,必撤其后方之备兵,开赴襄、樊。乘其后方空虚之时,我奇兵昼夜浮江而上,则南郡、公安可下,关羽可擒也。” 
  孙权看罢吕蒙的上疏,连连点头称是。这天夜里,孙权一夜未眠,他在艰难地思考着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为了打败关羽,取得曹操的配合是很必要的,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尊严和脸面了,要向曹操递送秋波,屈膝称臣,以取得一时的利益,至于以后如何摆脱曹操的控制,那就又当别论了。 
  洛阳的一个旧宫殿里,曹操正在会聚文臣武将,研讨当前的军政大事。他已经在三年前由魏公晋爵为魏王,而在朝廷中仍任丞相之职,总揽朝廷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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