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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5653-苏醒将医学探索转化成文字黄金的著作-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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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运动不能,Y女士这些年来还表现出了左臂肌张力障碍和颈部弯曲性肌张力障碍的症状,颈部的肌张力障碍几乎影响到了她胸骨上的下腭。这些症状连同咀嚼和吞咽的困难使得她几乎不能正常进食。1969年5月,Y女士咀嚼和吞咽非常困难,只能给她喂一些流食,后来没多久就必须用管子给她喂食了。为了挽救她的生命,我们开始对她使用左旋多巴,因为我们担心她会因吞咽不能而活活饿死。5月7日,我们第一次把左旋多巴加在橘汁里让她服用。


苏醒赫斯特;Y(二)

    左旋多巴疗程    
    在使用左旋多巴的最初十天里(5月7日到16日),左旋多巴的用量逐渐增加到每天4克,Y女士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由于担心左旋多巴中的某些成分或是全部会被酸性的橘汁分解,5月16日我要求用苹果酱代替橘汁。第二天Y女士“爆发了”——在护士让她吃药的时候。对此Y女士自己没有任何预感,事先我们也没有观察到任何迹象。5月17日星期六早上,服用完左旋多巴之后大约半小时,Y女士突然跳起来,就在我们吃惊不已的时候,她开始在病房里走动。“你们觉得怎么样?”她大声而兴奋地叫喊,“你们觉得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几天后我和一位对此感到震惊的护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护士对我说她当时的感觉是这样的:“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赫斯特太棒了,简直就是奇迹。”    
    在这个令人震惊的周末,Y女士兴奋地在医院里到处走动,开始和病友们说话,他们以前从未听过她说话,Y女士对于自己重新获得自由感到异常激动。她咀嚼和吞咽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午饭时,我们给她往常一样的稀汤,她喊道:“别给我那些烂泥一样的东西!”“我想要牛排,熟烂了的!”Y女士狼吞虎咽地吃着烤得很好的牛排,非常满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咀嚼或吞咽困难。她的右手好像一下子摆脱了多年来的束缚,在我送给她的笔记本里Y女士第一次写下了自己的感想,我以前从未认真地想过她会需要那本笔记本。    
    ①赫斯特许多年完全不能运动之后,突然能够“正常”运动了,这对于所有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根本是不可能,因而我对此感到震惊,事实上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对此感到震惊,我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1966年我第一次见到赫斯特,意识到她的身体和精神完全不能运动的时候曾感到十分震惊;而这和我1969年看到她能够像以前一样自如而流畅地运动和说话时所感受到的震惊相比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终意识到我对于帕金森氏病病症的特点,运动和存在的本质,以及时间本身的认识都应该彻底更正……    
    即使是正常人,如果持续一段时间不运动的话,那么他想按照以前的方式重新运动时也会有困难。如果一个人摔断了腿或是四头肌撕裂(腿由于敷了石膏不能活动)的话,那么他会发现即使腿治好了,也不能按照以前的活动方式那样自如地活动了:也就是说,他忘记了如何使用受过伤的腿了,他必须完全从头学习如何使用它,这个过程需要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事实上,如果人的肢体受到严重伤害很长时间不能运动的话,那么人会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这些现象使我们相信莱布尼兹“不运动就不存在”这句格言是正确的。我们知道正常情况下运动的中断会引起存在的中断,我们对于自身感觉器官的不断刺激及其传递的信息有着很大的依赖性。我们必须积极运动,否则就无法存在:运动和存在是一体的……    
    那么赫斯特为什么在很多年不能运动之后一下子就跳起来走路了呢?像我最初认为的那样,我们也许可以认为赫斯特不运动时并不是真的不能运动;不过这种假设从很多方面考虑都有问题——她完全不能运动时的临床表现,她自己对不能运动时感觉的描述,还有我们试图记录她肌肉中的电运动,结果为静止不动;所有这些观察结果都表明她在不运动的过程中的确完全不能运动。很明显,她的不能运动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对于赫斯特来说她不能运动的这段时间内没有“时间的流逝”;(如果逻辑和意义没有矛盾的话)这段时间内她马上一动不动,不存在,无止境……尽管这些想法最初在我看来难以置信,可正是由于这些想法才使我理解了为什么“正常”人在丧失或“忘记了”怎样运动很长时间之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起”或是重新学会怎样运动,而赫斯特却能够在多年没有运动之后很快恢复正常的运动。在赫斯特身上,“存在”似乎可以突然被“切断”和“接通”,其间她不会忘记如何运动,也不需要重新学习,这是因为对于她而言没有时间的流逝——作者注。5月19日。星期五晚上我离开Y女士的时候,她还和往常一样不能动,因此我对在短短的周末所发生的变化感到十分震惊。此时此刻,我对于脑炎病人对    
    左旋多巴所产生的剧烈反应还没有太多的了解,我所看到的这些反应出现之前,病人的活动能力总是会在某个“热身”时期不断增强;然而Y    
    女士的“苏醒”已经开始了,而且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完成了。①星期一早上当我走进Y女士病房的时候,她焕然一新地大声向我打招呼。她坐在床边,十分平静,两眼闪着光,面色红润了许多,灿烂地微笑着。她大声而兴奋地向我讲述周末发生的事情;她说得急促而迫切,非常激动:“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她不停地说:“我是个新人了,我感觉到了,我的内心感觉到了,我是个全新的人了。我的感觉如此强烈,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一切都改变了,我就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Y女士现在开始记日记,在日记中她表达了类似的感情。Y女士5月17日星期六所写的第一篇日记是这样的:“我感觉很好。我说话越来越清楚了。手和手指运动得更灵活了。我甚至可以剥下一颗糖的糖纸,这是我许多年来所做不到的。”她5月18日的日记是这样的:“所有读这本日记的人都应该原谅我的拼写和所写的内容——他们应该记住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写过任何东西了。”此外,她还嘲讽地说:“我要完整地表达我的感情。我没有感情已经很久了。我找不到表达自己思想的语言。我需要找本词典来帮助我。”Y女士至少清楚地表达了她的一种感情:“我喜欢食物,我很渴望得到食物。以前我只是吃放进嘴里的东西。”在总结她那个周末的日记时,Y女士写道:“我觉得自己充满了活力。这得益于我正在吃的药呢,还是仅仅由于我崭新的精神状态呢?”她三页多的日记笔迹奔放,流畅,非常清楚。    
    在完全不能活动,沉寂了二十多年后,Y女士就像塞得紧紧的木塞一样一下子弹到了空中;她从束缚的桎梏中猛烈地爆发了。她使我想到了从监狱释放的囚犯;想到了放了学的孩子们;想到了冬天沉睡过后春天的苏醒;想到了睡美人;也让我预感到了紧张性精神症的突然爆发。    
    5月19日在为Y女士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她以前肌肉紧张的颈部和右臂变得很松弛了,而左臂和双腿的情况似乎更不正常。她的流涎症减轻了很多,不再流口水了。呼吸时的哼鸣声也不明显了。她看上去非常警觉,眼睛飞快地转动,同时还伴随着适当的头部运动。如果我们让她拍手——这在她使用左旋多巴以前是不可思议的——可是现在她却能够不知疲倦地拍手,尽管主要是依靠她的右手。她对拍手这种行为表现得很兴奋,在拍完五十多下之后,她会突然转而开始拍击她的大腿,然后又会把双手放在头后轻轻触碰。我对Y女士这些自发的行为变化深感不安,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还是由于其他某些更具有强迫性的因素。    
    5月20日。强迫性的痉挛昨天出现了。Y女士的右手现在会出现极其快速的突发性运动,突然摸自己的鼻子,耳朵,面颊,嘴巴。我问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她说:“没什么,没什么。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习惯,习惯——就像我哼鸣的习惯一样。”她的动作异常迅速而有力,说话比正常人的语速似乎要快二到三倍;如果说Y女士以前是一部慢动作电影,或是一幅持久而稳固的电影画面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像是一部快进的电影——我的同事们看到我此时所拍摄的Y女士的画面,都认为放映机播放得太快了。Y女士的反应现在几乎不受任何限制,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迅速而有力的。①昨天晚上Y女士睡得不好,今晚她干脆根本没有睡着。    
    ①如果说在Y女士服用左旋多巴之前她是我所见过的反应最慢的人,那么在左旋多巴的疗程中她就是我所见过的反应最快的人了。我认识一些奥运会运动员,而在反应速度方面Y女士足以击败他们所有人;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也很可能是西部最快的枪手。这样的速度和冲动只有在病态下才会出现。这些表现最初出现在复杂性痉挛综合征中,在一些运动过度的孩子身上出现过,还有在“疯狂”——运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也出现过,这些运动“……经常需要很大的力量,几乎总是伴随有不必要的肌肉群的运动。所有的动作都力量过大。”当然很多药物也会引起这种运动。(韦尔斯二十世纪末完成的一部预言性小说讲的就是药理学的发展,书名为《新式加速器》。)    
    像Y女士这样的病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快(或多慢)。我让学生们和赫斯特打球,他们不只接不到她扔的球,而且总是刚扔完球手还没有收回就被扔回来的球狠狠地击中了。“你们要知道她有多快,”我只能对学生们这样说,“别低估她,你们最好时刻提防她。”可是他们根本无法提防她,因为他们做出最快的反应也要八分之一秒,而赫斯特只需三十分之一秒。这样我就对赫斯特说:“你得慢点!数到十,再扔。”可球还是立刻就被扔回来了,和开始一样,于是我又对赫斯特说:“我让你数到十。”她会飞快地说:“我是数到十了呀。”在这样的时候,赫斯特不到一秒钟就能数到十(或是二十、三十),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数得这么快。(和动作异常迅速相反,动作异常缓慢也同样令人震惊,这在另一位病人——迈伦;V——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参见第131页注①。)——作者注。5月21日。就在我巡视病房的时候,护士告诉我说Y女士“弹出来了”,她“极其兴奋”,“歇斯底里”。我走进她的房间,发现她激动不安,静不下来,不停地踢腿或是盘腿,使劲地拍击双手,偶尔还会突然发出尖叫声。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可以通过这些方法使她平静下来,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握住她的手,或是轻轻地压住她的四    
    肢。相反,要是强迫她安静的话则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会使得她更加激动而狂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设法阻止她踢腿的话,她那难以控制的紧张不安就会通过两臂猛烈撞击的方式释放出来;如果不让她这样做,她就会拼命摇动还能够活动的头;如果摇头也不行的话,她就会尖叫。    
    今天的大部分时候,Y女士都在日记本中飞快而潦草地写着,写了一页又一页,当中充满了巴利语(古代印度的一种语言;现成为佛教教徒的宗教语言;在泰国、缅甸和斯里兰卡仍作为书面语言使用)中的重复,双关,以及铿锵有力的词语,还有拼命而反复的涂改——这些日记(以及当中的思维方式)既不同于她周末所写的平静而流畅的文字,也不同于她接受左旋多巴治疗之前那些痛苦地阻塞着,事实上不可能写出来的文字。一开始,我对于Y女士在这种焦躁不安的情感和精神状态下还能写作这件事感到非常吃惊,然而很快我就发现写作在这个时候对于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这样表达并记录下自己的思想对于她而言是一种重要的宣泄和自省的方法。这也使得我可以以一种间接的方式和她沟通,因为她准备好在写作中表达自己,并把她写的东西给我看,但是却不会让我直接看到她最隐秘的思想。    
    她这个时候写的文字所表达的几乎全部是谴责,愤怒和恐惧,其中还夹杂着悲痛和挫败感。自从Y女士入院以来,就一直对那些曾经“迫害”和“折磨”过她的护士和她们的助手们发表过类似妄想症的长篇演说抨击她们,她还有各种报复的幻想,想着如何报复她们。她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以前医院里的邻居,一个充满敌意的疯狂的人,那个人两年前曾经把一杯水泼了她一身。Y女士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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