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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伊丽莎白·科斯特洛:八堂课-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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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都不理解了。希腊人和特洛伊人是古代地中海东部的两个民族,是希腊神话创作的主体。她说,神话创作表明了他们内心世界的匮乏。安喀塞斯曾跟一位女神有过暧昧关系,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这不是一种平常的体验。在所有的基督教神学著作中,如果我们撇开那些不足凭信的“伪经”,那么,只有一个故事跟这个安喀塞斯的故事类似,那个故事在形式上显得更加平常。一位男性神灵使一个人间女子受孕———我们必须说,这是很遥远的事,而且是非个人的事。据传,玛利亚后来可能把“主使我变伟大”这句话听错了,说成是“我的灵魂颂扬主”。据《福音书》,这几乎是玛利亚所说的全部。这女孩无与伦比,在那之后的人生中,她似乎被这次遭遇弄得哑口无言了。在她周围的人中,没有一个曾不知羞耻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如何?你是如何承受的?”不过,这问题肯定在人们的脑海中出现过,比如,在拿撒勒,在玛利亚的女伴们的脑海里。“她是如何承受的?”他们相互之间肯定曾这样窃窃私语。“肯定像是被鲸鱼给干了,肯定像是被海怪给干了”;那些犹太部落的赤脚的孩子们在说这些话时,会脸红;她,伊丽莎白·科斯特洛也一样,当她把这个问题在纸上写下来时,几乎看见了自己的脸红。在玛利亚的同乡中,有的是无比粗鲁的人;这样来说某个比自己年长两千岁而且比自己明智的人,肯定是不礼貌的。    
    安喀塞斯、普绪喀和玛利亚:她应该有一些更好的、更少色情意味的、更加富于哲学思辨的方式,来思考整个人神之间的关系事宜。可是,先别说意愿,她是否有时间和条件,来进行这样的思考?    
    


第七课第七课  爱欲(2)

    本质主义。我们能否跟神“合二为一”?这种关系能否深刻得足以让我们了解、“理解”神的存在?除了她新近发现的苏珊·米歇尔,还在某种程度上问这个问题,其他任何人似乎都对此不再有兴趣;而米歇尔也不是哲学家。在她的有生之年,这个问题就不时兴了(她记得它是如何产生的,还记得当时自己对它如何感到惊讶);正如这个问题变得时兴起来,是在她的人生开始之前不久。“其他类型的存在”。用这种方式来说,可能更加得体些。我们能够投胎的,是我们自己所谓的人类;除了人类,还有没有别的类型的存在?如果没有,那么,对于我们人类以及人类的局限性,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伊丽莎白对康德的了解不太多,可是,这个问题在她听来有点像是康德的问题。如果她的耳朵没问题,那么,本质主义肇端于这个来自柯尼斯堡的人,大概终结于那个“维也纳的毁灭者”维特根斯坦。    
    “神确实存在,”弗利德利希·荷尔德林读过康德之后,写道,“不过,他们生活在我们头顶之上另一个王国里的某个地方。我们人类是否存在?对这个问题,神似乎不太感兴趣。过去,这些神曾经在大地上漫步,走在凡人中间。可是,我们现代人不再能够瞥见他们,因此由于他们的爱而受苦的事例也就少多了。‘我们来得太晚了’。”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阅读的范围越来越小。这不是什么反常现象。然而,对于荷尔德林,她一直有时间读。假如她是个希腊人,她会称他为“灵魂伟大的荷尔德林”。但是,对于荷尔德林关于神的观念,她是怀疑的。她认为,荷尔德林太天真,太容易认可事物的表面价值,对历史的狡猾没有保持充分的警觉。她想教导荷尔德林:事物很少与它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一致。当我们激动地哀悼逝去的神灵时,很有可能是神灵故意要让我们这样激动。神尚未退隐:他们担当不起。    
    奇怪的是:那个人正确地指出了神的性冷淡,即神没有感受性的能力,结果就需要让凡人来替他们感受;但他却没有看到神的性生活的后果。    
    爱与死。不朽的神发明了死亡和堕落;可是,除了有一两个例外,他们缺乏勇气,在自己身上试验这些发明。正是因此,他们对我们充满好奇,没完没了地探问我们。我们把普绪喀称为喜欢打听的蠢姑娘。可是,神在她床上首先做的是什么?神在我们身上做了死亡的记号,从而使我们痛骂他们。一边是神,一边是人;而生活更紧迫、感觉更紧张的是我们人。正是因此,他们无法从头脑中把我们抹除;没有我们,他们就无法侥幸通过;所以他们一直盯着我们,折磨我们。最后,也是因此,他们没有公布跟我们发生性关系的禁令,只制定出一些法规,规定他们与我们做爱的地点、频率,以及他们该以何种样子出现。他们不仅发明了死亡,还发明了性旅行。在凡人的性兴奋中,有怕死的颤抖、身体的扭曲和放松:当神喝多了时,会没完没了地谈论这些———第一次他们是跟谁做的,感觉又如何。那种轻微的颤抖是无法模仿的。他们希望,在他们自己的性爱体验中,也能有那种颤抖的感觉,以添加交合的趣味。可是,他们又不愿意付出代价:死亡,灭亡。如果没有复活的可能,那他们疑虑什么呢?    
    我们以为他们,这些神,什么都知道;但事实上他们知道得很少,而且,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泛泛的东西。他们无法说他们的身体适合于学习;准确地说,是学习哲学。他们的宇宙论也很平常。他们惟一的专长是星际飞行,他们惟一土生土产的学科是人类学。他们是研究人类的专家,因为我们有的,他们没有;他们之所以要研究我们,是因为他们嫉妒我们。    
    对于我们,我们是否猜想(多么荒谬!):那使我们的拥抱变得如此强烈、如此难忘的,是他们所给予我们的生命的一瞥。我们把这想象成他们的生命,并称之为“化外生命”(因为在我们的语言中没有现成的词)?“我不喜欢另外一个世界”,玛莎·克利福德在给她的笔友利奥波德·布卢姆的信中写道;但她撒了谎:假如她不想被一个邪恶的爱人拐到另一个世界中去,那她为什么还要写啊写的?    
    与此同时,利奥波德在都柏林的公共图书馆里四处乱转,在没有别人看见他时,他会偷看那些女神雕像两腿之间的部位。如果日神有一个大理石阴茎和两个大理石睾丸,那么,他想知道,月神是否有与之匹配的阴道?他喜欢跟自己说,他是在进行美学考察;他考察的内容是:艺术家的职责会在多大程度上延伸到自然界?然而,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人与神之间的交合到底是否可能。    
    而她自己呢?她曾经跟那个无比普通的男人一起,在都柏林到处闲逛;关于神,她了解了多少?她几乎像是嫁给利奥波德·布卢姆了。伊丽莎白·布卢姆,布卢姆的第二任妻子,幽灵一般。    
    关于神,伊丽莎白知道得最确切的是:他们一直在偷看我们,甚至偷看我们两腿之间的部位,他们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嫉妒,有时甚至搅扰了我们尘世的家园。不过,如今她要自问的是:那种好奇心到底有多深?对于我们,他们的人类样本,他们所感到好奇的,除了我们的性爱本能,是否还有这样一点,即,我们会跟他们学,对黑猩猩、鸟类和苍蝇感到好奇?尽管有些反面的证据,但她宁愿认为,黑猩猩让我们感到好奇。她宁愿认为,神尽管对我们有怨言,但还是羡慕我们的能量和创造力;正是靠着这两种东西,我们在努力躲避命运。她宁愿认为,神在俯瞰我们这些美味的猎物时,会相互评论道:“多么迷人的造物啊!在许多方面都跟我们一模一样,尤其是他们的眼睛,多么富于表情啊!他们缺乏我们所拥有的东西, 而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决不可能升上来坐在我们身边;他们是多么可怜啊!”    
    但是,说到神对我们的兴趣,伊丽莎白弄错了。或者,可以说,她以前一直是对的,但这回弄错了。在她年富力强的时候,她宁愿认为,她能促成那长着翅膀的小爱神来造访尘世。那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渴望跟神接触,一直渴望到痛苦袭来;因为她的渴望得不到回报,当她任由其发展时,这份渴望就变得很好笑。在对小爱神的渴望之中,她可能向小爱神许诺说,他能够亲口品尝到他在奥林匹斯神山上的家中所没有的美味。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变了。在当今世界上,我们到哪儿去找她有过的那种凡人对神灵的渴望?在人群中肯定是找不着了。“SWF,五英尺八英寸,三十岁,浅黑肤色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进入星空,去寻找SWM,三十五至四十五岁的男人,为的是友谊、娱乐和冒险。”哪儿都没有:“DWF,五英尺八英寸,六十岁,正在跑步奔向死亡,死亡很快就来跟她会合,然后一起寻找G,一个神,凡人的样子,但没有实体;这样的结局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在编辑部里,他们会为此皱眉头。“粗鄙的欲望”,他们会这样说,会把她当做鸡奸者,把她扔到废纸篓里去。    
    “我们没有呼唤神灵,因为我们已经不再信奉他们。”伊丽莎白厌恶那些用“因为”连接起来的句子。捕鼠机的叉钳“啪”的一声突然关住,可是,那耗子每次都能逃脱。离题万里!导向有误!比荷尔德林还差劲!谁在乎我们的信仰呢?惟一的问题是:神是否会继续相信我们,我们能否使那一度在他们体内燃烧的火焰保持最后的光亮?“友谊、娱乐、冒险”:对于一位神来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吁求?在他的家乡,有着多得消受不完的娱乐,有着享受不完的美味。    
    万分奇怪的是:随着欲望渐渐放松对她的身体的掌握,她越来越清楚地发现,宇宙是由欲望统治的。在婚姻介绍所里,她喜欢跟人说(假如她能接触到尼采,那她也会这样跟尼采说):“难道你没有读过牛顿吗?欲望是双向流动的:A之所以拉着B,是因为B拉着A;反之亦然。宇宙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或者说,如果“欲望”仍然是个太粗鲁的词,那么用“渴望”这个词怎么样?渴望和机会:一对强有力的组合,强大得用来建一个宇宙都绰绰有余,强大得足以用原子以及那些组成原子的无名的微粒,来建造人马座和仙后座这两个星座,以及它们外面广袤而黑暗的背景。众神和我们自己都被机会之风到处吹来吹去,都无能为力;不过,我们相互拉向对方的力量是等同的。A不仅被拉向B、C和D,而且还被拉向X、Y和Z,直到终极。它不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后的;但它受到了“爱”的召唤。    
    一个幻象,一个开口;如同雨停下来时,那被彩虹打开的天空。在雨再度开始倾盆而下之前,对于老人来说,时不时地拥有这些幻象、这些彩虹,能不能得到足够的慰藉?在我们能看到这幻象的图案之前,我们是否会因为吵吵嚷嚷,而不能加入到那个舞蹈中去?    
    


第八课第八课  在大门口(1)

    第八课  在大门口    
    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广场上挤满了游客。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手里提着行李箱,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几乎没有人瞥她一眼。她穿着蓝色的棉布外衣,脖子被阳光烤得通红,渗出了汗珠。    
    行李箱的轮子喀哒喀哒地滚过鹅卵石地面;经过人行道上的桌子,经过年轻的人们,她来到大门口。守门的是一个穿制服的男人,懒洋洋地站在那儿,支在一把来复枪上;枪托朝下,杵在他面前。    
    “这是大门吗?”她问道。    
    在尖顶帽子下,卫兵的眼睛眨了眨,表示确认。    
    “我可以进去吗?”    
    卫兵的眼睛动了动,指了指旁边的门房。    
    那门房是用一些预制好的木板拼造起来的,非常闷热。在屋子里,在一张三角形的小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衬衣,正在写着什么。一把小电扇将一股气流吹到他脸上。    
    “劳驾,”她说。那人没理她。“劳驾。能让人帮我把门打开吗?”    
    那人是在填一份表格。他没有停笔,说道:“你得先陈述理由。”    
    “陈述理由?向谁?向你吗?”    
    那人呆板地站起来,离开了桌子。他没有伊丽莎白这样老,但也不年轻了。他脚上穿马靴,下身穿蓝色的斜纹哔叽裤子;裤子的两边有一道红色的条纹。她想,他该多热啊!而在冬天,该多冷啊!当门卫,可不是轻松的活计。    
    那人带着她,经过那个身子倚靠在来复枪上的卫兵,直到他们站在大门前;那门大得足以抵挡住一支军队。那人从腰带边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那钥匙几乎跟他的前臂一样长。他是否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伊丽莎白,大门是为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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