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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单身禁区-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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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韬的极力说服下,我本来就不够坚定的信心动摇了。我流着泪答应去做掉这个孩子。    
    柳韬送我去医院,我也没给肖虹打招呼。医生告诉我,这孩子两个多月了,需要引产,和生孩子的程序是一样的。只不过生孩子是瓜熟蒂落,而引产是活生生地把孩子强行拿出来。    
    柳韬安排好就离开了医院,公司里有好多事等着他去料理。我一个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对了一生中最艰难的事情。当医生把一根长长的针扎进我的腹部时,宣告了一个小生命的终结。比我的身体更痛苦的,是我的心。当这个小生命完全脱离了我的身体时,我疲惫地躺在床上,希望自己就这样无声地死去。    
    在这期间,柳韬没来过医院一次,只是打了几个电话问讯一下情况。我想告诉他我此时是多么需要他在我的身边,需要他给我精神上的支持。但我什么也没有说。    
    终于熬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等到出院时,柳韬才来接我。我以为他会安慰我或者是表示一下疼爱,可是一见面,他就开始了无休止的抱怨:“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什么都做不好,还要求我给他们高薪。还有那些客户,简直就不是人,都说是人走茶凉,刚听说我和肖虹分手的事,就纷纷和我断绝了业务关系……”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柳韬不耐烦地说:“我说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哽咽着说:“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像只有你的痛苦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你的不幸才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只有你是世界上最值得同情的人。你也不问问我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我是经过怎样的痛苦才把胎儿打下来的。可你连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    
    柳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以不可理喻的口气说:“天呐,这里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那么娇气。在没实行计划生育之前,哪个女人一生不生上十个八个的孩子?你只是做了这么一次引产手术,就要全世界的人都去同情你。你看肖虹,她这个人虽说是主观了一点,但从不让别人为她担忧,从不会像你这样喜欢小题大做。”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部分: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累了倦了(1)

    肖虹连续几天没去上班,好像是因为最近连输了几场官司,和领导关系很僵。我们彼此间很少说什么,我也不会去刻意地了解。    
    一天早晨,肖虹早早就出了门,买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又到鲜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原来,这一天是她妈妈二十周年的祭日,她要去母亲的坟头祭奠。    
    这本是生活中一件很平常的事,我也就并未在意。可自从那一天起,肖虹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我几次打她的手机,关机。我想,她也许是到肖钟奎或者妙妙家去了。    
    由于柳韬对肖虹的任何消息都是那么的感兴趣,出于逆反心理,我故意没告诉他肖虹的事。    
    可一周过去了,肖虹仍然没有回家。这让我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吞吞吐吐地把这事告诉了柳韬。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柳韬瞪着眼对我吼道。    
    我生气地说:“她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走丢。再说,她上哪里去,为什么要我给你汇报?”    
    柳韬不再理我,着急地拨着肖虹的手机号码,可同样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柳韬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办公室里撞来撞去,说:“我们得去找一找!”    
    我冷言冷语地说:“要找你去找。”    
    柳韬拽着我的手就向楼下走,生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醋?”    
    我们先到了肖虹的单位。肖虹的顶头上司,那个变态的老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你看我们这里这么清静,她像是在这里吗?”    
    我们不解地看着她。    
    老女人用藐视的眼光斜视了柳韬一眼,“你是她男朋友你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怎么会知道?而且,她去哪里都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这里庙小,盛不下她这大菩萨,一周前她就辞职啦。”    
    我和柳韬都愣了,我们从来没听她说过辞职的事呀。    
    碰了一鼻子灰,我们又急急火火地去了妙妙家。我们这一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妙妙妈上去一把揪住柳韬,大骂道:“你这个混蛋,你有了新欢就甩了虹虹,你是不是把虹虹给害死了?要是找不回虹虹,我跟你拼命……”    
    我和妙妙连忙拉开,并劝说着。我暗暗庆幸,妙妙妈眼下想必还不知道我是第三者,否则准得把我五马分尸。    
    经妙妙妈这么一哭闹,我们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肖虹连同车子失踪一周了,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肖钟奎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更是强烈。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翻着白眼休克过去。柳韬和众人围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做人工呼吸,终于使肖钟奎苏醒过来。    
    肖钟奎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抽了柳韬两个响亮的大耳光,骂道:“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来见我?当初我怎么劝虹虹她就是不听,偏偏找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你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情况啦?你的良心都被狗吃啦?你这个畜生!”    
    妙妙妈也跟着喊:“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    
    在对待柳韬的态度上,肖钟奎和妙妙妈这个二十年来的冤家对头意见却是惊人的一致。    
    这时,多亏妙妙站出来高声制止:“你们都别再添乱了。虹虹姐究竟怎样都不知道,还是先想想办法找到虹虹姐吧。”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可尽管心急如焚,大家都是束手无策,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还是妙妙清醒一点,她擦着眼泪说:“我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还是分头去找一下。咱们分分工,去几个人到虹虹姐的熟人家里找,几个人去报案,几个人……”


第五部分: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累了倦了(2)

    我们马上分头行动,开始了紧急的寻找。每路人大约一个小时就要和其他的人联系一下,互通信息。    
    公安部门带了好多人奔往肖虹妈妈的墓地,搜查的结果,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晚上,各方面依然没有肖虹的消息。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肖虹生死未卜,我们所有的人都做着最坏的打算。妙妙妈哭天嚎地,肖钟奎捶胸顿足,弄得我们心里也酸酸的。我虽然和肖虹有很多说不清的恩怨,但毕竟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我真的不希望她出事。    
    夜里,众人散去后,柳韬留在了肖虹家里。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坐在肖虹的房间里,一声连着一声长长地叹气。    
    我从抽屉里找出肖虹的日记本,想从她最后留下的文字中找到蛛丝马迹。这是一本新的日记本,日记里没有写明日期,只有一些比较散乱的文字。    
    在日记本的扉页,是用楷体工工整整书写的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急切地往下翻:    
    “世上滋生着两种东西:一种是对性的欲望,一种是对金钱的欲望。这两种欲望是那么急剧地膨胀,无节制地蔓延。难道这就是我们五千年的呼唤五千年的追求吗?这就是所谓的现代文明吗?    
    “可以说自从有了人类,也就有了欲望。但人们的欲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疯狂。疯狂的欲望使人们的心灵变得扭曲,人性也被异化。    
    “我真的累了,倦了。可是我无处躲藏……”    
    我心情沉重地合上日记本,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无力地倒在床上。我发现从这一刻起,我才真正从心底同情肖虹。她虽然不和妈妈一样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但两代人却重演着同一个悲剧——被男人背叛。她天天忙碌着,如今鸠占鹊巢,却无能为力。她累了,她倦了……而这一切却完全是从我开始的。    
    天一亮,大家又继续通过各种渠道去打听肖虹的消息。肖钟奎甚至是把近几天的报纸翻一个遍,他想看看有没有认领女尸的消息。只一天的时间,就可以看得出肖钟奎明显憔悴了好多。    
    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我很害怕肖虹出事。就在这时,柳韬被派出所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走了。办案民警在广告公司的员工口中得知了柳韬和肖虹之间的事情,又在肖虹的住处找到了柳韬给肖虹打的欠条以及公证处的各类证明。看来,他们是把柳韬当成嫌疑犯了。说实话,那种情况下想不怀疑柳韬都困难。无论从他的动机还是其他方面,在真相大白之前,柳韬是有口难辩,甚至连我都对柳韬产生了怀疑。    
    我一下子如虚脱了一般,整个人在瞬间崩溃了。我后悔,如果我知道这件事要以牺牲这么多人为代价,我肯定会放弃的。这一夜,我甚至于想到了死。我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第五部分: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沉迷世外桃源(1)

    正当所有的人都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终于得到了一条消息——肖虹因车祸住在医院里!    
    这虽然算不上是个好消息,但毕竟是有消息了。    
    得知了肖虹所住医院的地址,我们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涌向医院。    
    每个人心里都在猜测着肖虹的伤势,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是全身瘫痪还是成了植物人?反正谁都不轻松。    
    一进医院门,肖钟奎的腿就软得走不动了,我们不得不架着他奔向病房。他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叨叨着:“虹虹呀,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你的病。我要钱有什么用?虹虹……”    
    走廊里到处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白炽灯照着洁白的墙壁,有点刺眼。我们不顾值班护士的阻拦,顺着长长的走廊涌了进去。    
    推开病房的门,我们都呆住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肖虹穿得干净利落,一脸的坦然,正悠闲地站在窗前用喷壶浇花呢。    
    见我们这么多人涌进来,肖虹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就像是看着一群傻瓜。    
    肖钟奎又哭又笑,说:“虹虹,原来你没事呀?”    
    妙妙妈也说:“虹虹,你真的没事?”    
    肖虹放下喷壶,说:“你们是不是希望我有什么事?”    
    肖钟奎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激动地说:“还是老样子,看来真的没事。”    
    我们正要上前问候,刚才那个护士又进来了,不耐烦地把我们往外撵:“这里是医院,你们这么多人闯进病房,赶快出去!”    
    我们好像有太多的话想说,大家都站着不动。我们想告诉肖虹,我们为她担心,想询问她的身体情况,想说说失去她以后心里的感觉。    
    护士又不耐烦地催促道:“出去!赶快出去!”    
    我们只好退出病房。妙妙到医生值班室问道:“请问医生,肖虹的伤势怎么样?”    
    女医生向上推了一下眼镜说:“她没事。”    
    肖钟奎说:“不可能吧?没事怎么还不出院?”    
    女医生笑着说:“我也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出院?其实她开始就没有一点病,检查完了就可以走了,可是她偏偏愿意住在这里。反正现在医院有的是空床,况且她想不想出院是她个人的权利。”    
    妙妙说:“这倒也是。她在医院里,是以弱势存在,可以随时得到强势群体的呵护与关怀,而这正是她平日里所得不到的东西。”    
    妙妙妈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弱势强势的,听不懂。”    
    妙妙的几句话说得我心里沉甸甸的。累了,倦了。也许肖虹是真的累了倦了,想躲藏在这里好好地休息。    
    肖虹没事了,我们的日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从这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肖虹。因为她给住院部门交待过,她需要安静,不想让人来打扰她,并且不收受任何礼品。我每次去都带着鲜花和水果,希望护士能代我转交一下,但都被谢绝了。    
    肖虹没带电脑,也关了手机,连本书都没有带进病房。她过起了完全与世隔绝的日子。我们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打发这漫长而又无聊的日子的。    
    后来在肖虹的授意下,医院的护士只允许妙妙一个人去病房探望。妙妙除了买些水果之类的东西,就是带些书籍。妙妙成了肖虹与外界惟一的联系。


第五部分: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沉迷世外桃源(2)

    这一天,妙妙一进病房就显得有点紧张,在房间里来回没头没脑地走了几趟,几次欲言又止。    
    肖虹一边看着书,一边问:“妙妙,你是不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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