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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外交风云亲历记-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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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特克:“我也拍照,但拍不好,我向你学习,江青夫人。”    
    江青从她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个厚纸夹,翻看着对维特克说:    
    “你看,这是土改时期的,我还牵着牛在耕地哩。这是在延安窑洞前边,窑洞里面的也有。这是西北战场,如果你的书上需要,我可以复制,都送给你,这是很珍贵的资料。而这两张是我的作品:这一张是庐山仙人洞,你一定读过毛主席写的庐山仙人洞的诗吧: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飞渡仍从容。    
    …………    
    “这是毛主席专门为我写的,许多人都知道。这另一张呢,是庐山风景。这首诗是我自己题写的:    
    江上有奇峰,    
    锁在云雾中。    
    寻常看不见,    
    偶尔露峥嵘。    
    江青摇首朗诵,接着说:“我亲自拍的风景,亲自给你写上自己的诗。你看有意思吧,是不是?哈哈哈,小沈你给她翻译呀。”    
    突然,她声调一变,恶狠狠地斥责道:“小沈,我总觉得奇怪,我说了许多,你怎么翻出几句就完了呢?是不是偷懒?”    
    “英文译出来要简洁得多,首长。”    
    小沈毫不在意地回答。    
    清晨4点钟了,谈话结束。又过了多么漫长的一天啊!人人显得疲劳不堪。大家的心里还充满了愤慨。    
    大家回到宾馆,走进我那间大套间,各自找个舒适的椅子坐下。这两天已成习惯,互相之间有了信任和了解,回来都聚在一起。宾馆还常常给我们留下一些点心什么的作为夜餐。他们知道,我们总是半夜才回来。    
    小沈本躺在那硬木大沙发上,一下跳了下来,她总是毫无顾忌的:“你们诸位听明白江青的历史了吗?她怎么连自己的父母家庭都说不清楚呢?老说走夜路找母亲,这是什么意思?还说我翻译少了。怎么给她翻译?为什么老走夜路呢?奇怪!”    
    小俞也接着说听不明白:“她的童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呀。”    
    老陈往常是比较谨慎的,这一次也忍不住发表一通议论:“谈自己的历史,怎么一点条理都没有?看来她是有准备的呀。在上海又是地下党,又是飞行集会,又领导工人运动,还是第一流大明星。我听了半天一点也弄不清楚。维特克能听懂了?能根据这些就给她写传?还说要将记录送给人家。我在旁边就没法记。”    
    小沈又插话:“我看呀,简直就是东拉西扯。只有一点是清楚的,自我吹嘘,牛皮都已经吹破了。她在上海领导工人运动?谁知道?以后还有两三天哩,老张,你知道她还要讲什么?看见了吧,她对我的翻译已经不信任了。明天你来吧,徐同志(这是外交部另一个翻译)。”    
    


第八部分第98节:江上有奇峰 偶尔露峥嵘(4)

    徐说:“我?还不跟你一样?她那些东拉西扯毫无逻辑的话,谁也很难翻出来。”    
    小沈:“这真叫没辙。她的讲话向谁请示过了?她胡说八道,还指挥了西北战场,谁替她负责?”她越说越气,我只好劝阻。    
    我们只能做力所能及的弥补,至于责任,只能由她自己负。    
    七嘴八舌之间,大家感到彼此的心贴近了,几天的相处互相也都了解了,说着谈着天已大亮了。    
    老陈最后出门,对我说:“江青那首诗,你记得吗?我可是记了。留给你看看。”她从记录本扯下一页,交给我。    
    我走进卧室,尽管全身疲乏得像散了架,仍然毫无睡意。这几天已完全处于失眠状态。拿着老陈交给我的纸条,看那首江青自己写的诗。那首诗是江青思想深处的自白。对她而言她已经被锁得太久了,现在已到了该露峥嵘的时候了。这样的心声坦率露出来,她已毫无顾忌。相反,她怕别人悟不出她的意思。    
    毫无疑义的是,江青确实在有计划地为自己树碑立传。她要制造舆论,在全世界树立自己是中国领袖人物的形象。她认为维特克是可以让她达到目的的人选,所以才要大加拉拢,要给维特克资本,给维特克一些别人所得不到的材料。她不顾一切,甚至泄露机密。这一切只是为满足个人的虚荣心吗?不是!她在谈话中没有逻辑,胡编滥造,但对怎么为自己辩白,怎么歌颂自己,却都是有意识安排的,同时又明枪暗箭伤人。有些话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让维特克去编造去发挥。    
    记得江青在某次谈话中说过:“文化大革命”要打倒打烂的首先是国务院、官僚机构。刘少奇是自己送上来的绊脚石。周恩来、彭真才是主要的革命对象。并且说了不少党内高级领导者之间的许多分歧。她拿出那首诗,分明是她心灵深处的自白,她是野心勃勃的!除了张春桥、姚文元之外,还有一帮人在支持她。否则她能如此猖狂吗?江青这个人会装疯,其实不疯。有时是泼妇本性的暴露,有时是以为自己已经登上了顶峰,可以为所欲为了。    
    翻来想去,我心中作痛:“文化大革命”这几年,已经搞得天下大乱,国家民族都在倒退,如果有朝一日,这班人夺走了国家的大权,那真是不堪设想呵!……过去的一切又在我脑中闪现。1938年的江青,1947年的江青,1964年的江青,眼前的江青……时而交叉,时而重叠,这个人似曾相识又完全陌生:她渴望成为社会的中心,她一心想使自己跟着别人伟大起来。她那好出人头地的天性与她随口编造谎言的本事,真是相辅相成呵。    
    时间已经到了8月27日。大家估计江青的谈话快到尾声了,但并非如此。她每日下午6点左右才开始谈,每天请维特克晚宴,而且都要说到半夜2点以后。    
    还是在那座大建筑里,每隔两小时换一次房,以便通风和保持恒温,坐了下来就开讲。    
    江青:“他们的领导骨干是叛徒、特务,革联成立了假党,不要我,现在才知道。过去党中央不知道,延安也不知道,文化大革命中才知道。据说我离开上海之后,救国会也不要了,改为救亡协会。在这些群众组织中,骨干为叛徒、特务,但广大群众是好的。如七君子事件,我要去营救,到学校去帮学生搞抗日的爱国宣传。周扬他们是假党。当时他们要迫害鲁迅,我也是被迫害者之一,他们扣我许多大帽子,我不理他们,因为有群众,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剧协党团不要我,说我是托派等等。为‘三八’节搞演出,票都卖出去了,事先也开过会,但到时候他们都不来。国民党也不让演,黄绍竑的侄女签字才让演出。我临时上台演双,我还发着高烧,还有个演员装醉,给我一拳。到延安后我要求组织审查两次,要他们那些人交代。周扬、胡乔木都保他们。在延安,组织上说,你的历史我们清楚。但我已是毛主席的妻子,需要群众了解我。所以第二次到党校。直到文化大革命中才知道,他们都是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    
    “鲁迅在五四以前是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他反对孔夫子是一贯的。他在五四运动后被北师大赶走,跑到厦门大学当教授,然后到上海,他自己说他1927年至30年是观潮派。1931年就不观潮了,而是拿起笔作刀枪。1933年或1934年,陈赓同志到上海就住在他家。瞿秋白未叛变以前,同他在一起。当时鲁迅在上海的处境虽然不好,但他不仅在知识分子中而且在广大工人中,威信都很高。但他身边包围一群人,都是所谓左翼,大弟子丁玲、萧军、胡风,当面装出左,背后干特务。‘四条汉子’说代表党组织爱护鲁迅,说托派要整他,实际是‘四条汉子’要整他,国民党整他。但他临终都在战斗。    
    


第八部分第99节:江上有奇峰 偶尔露峥嵘(5)

     “1935年党中央、毛主席、红军到达陕北,毛主席打下了一个城市,就找报刊和书来读。为掌握情况,鲁迅的书随时都读了。《我的一封公开信》主席就看了,并推荐给周恩来同志,说这人可有点性格。他长征时挑了很多书,我有主席的手体,是很珍贵的历史文献。鲁迅提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有群众性、阶级。而王明提‘国防文学’,这毫无阶级性。鲁迅坚持这口号,这就引起围攻。    
    ‘国防文学’是地地道道的反共汉奸文学,当时在这个口号下,演出了《赛金花、《石达开的末路》等。1935年我回到上海时还有革联,组织了业余剧人协会,第一次演《娜拉》、《钦差大臣》、《大雷雨》,我演女主角。当时演这类戏也是不正常的,但还是很有名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戏。演《赛金花》搞分裂,甚至要搞死我。我并不想做电影演员,但一举成名,电影老板来找我订合同。当时鲁迅尖锐批评他们这些,你想他们不要把他置于死地?如能接他到根据地,他能多活几年。像他这样的人无须入党手续,他是非党布尔什维克。所以对鲁迅要历史唯物地看,他前期是个激进民主主义者;中期观潮;后期起来作战,一直到逝世。毛主席说,鲁迅是伟大的英勇的旗手。”    
    维特克:“刚刚江青同志谈的党与鲁迅的关系,对外界了解他的生平和思想很有用。因为在这方面外界有很多模糊的看法。”    
    江青:“1933年陈赓住他家。瞿秋白叛变前也与他接近。1935年毛主席派人去接他,那时上海正围攻他。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还太少了,学习也不多,不过所说的都是事实。当他们要搞死我时,舆论通通起来,就是《大公报》不表态,他们逼我自杀,并放空气要绑架我。我认为不值一驳。那时我身体很坏,我薪水虽多了些,但我有家庭负担,我到供黄包车夫的饭铺吃馍,别人说我是怪物。惟一的嗜好是买书,书店的人认识我,我没钱,他们送书到家,以后再给钱。有时我还到当铺去当,真是没有法子。我那时的生活你们都不会理解的。    
    “上海业余剧人协会三次公演,都是成功的,但都赔钱。我从不揩男人的油。旧中国男女朋友一起外出,车饭费都是男的出,我不这样,有钱时抢着出,没钱时说,这次你出,下次我出。为了看嘉宝的《茶花女》,在第一流戏院,我到得比较早,等到朋友来时,我抢着买票,排了队要买票时,才发现被人掏了腰包,这次只好让朋友买票。看完戏又坐黄包车到处向朋友借钱。    
    “在座的同志都没有这样的感性知识。我还要养家,一个母亲,一个守寡的姐姐,当时要有气魄才能顶住。我天天上马路,你要绑架就绑。群众动了公愤,见了我拉手送花。《大公报》有个女记者,她要我表态。在路上还碰见另一个骂我的记者,要同我拉手,我说你用斗大的字骂我,我在这里等着你,我绝不离开上海。我本来要离沪,电影公司的合同没到期,加上这事更走不了。后来比较同情我的朋友说,你还是写,这才写了《我的一封公开信》。我被捕第一夜睡醒了,就想起苏联领事馆那面红旗,始终相信这面红旗中国会有,这样你就知道李玉和是怎么创作的了……”    
    


第八部分第100节: 批《武训传》评《红楼梦》(1)

    在8月27日晚,江青为了使维特克能了解她全部自编的历史,谈话就变得更为杂乱、东拉西扯,多次插进一些毫无逻辑的叙述。比如,她把赫鲁晓夫痛骂一顿;还提到阿登纳访苏、苏联逼债等等。从这些枯燥、混乱的谈话中,大家可对江青自编的历史有较为清晰的了解。    
    江青:“下面说一说到延安。我的信一出来他们没理了,不骂了,我可以走了。    
    我是‘七七’以后,‘八一三’以前走的,到西安正是‘八一三’。从洛川到延安是坐毛主席的车,当时不知道。一进城门,看见安澜两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到延安诉苦,说有个党不要我,我怎么也找不到党,中组部副部长李富春同志说,没事没事。    
    “讲一讲延安文艺座谈会,什么历史背景下决定开这个会的呢?就是因为这些人也到了延安。他们从1941年开始,周扬带头,丁玲写了《三八节有感》,王实味写了《野百合花》。延安现在还比较落后,我们工作中有缺点,如果搞深井、梯田,那里是粮仓,但是开发很不够,这首先是工作做得不好,有坏人干扰。其次有点钱,支援被压迫民族和人民。    
    “延安你已去过了,现在延安很不能令人满意,但比起我们在延安的年代那已好得多了。但周扬这伙人就制造反革命舆论。团中央还同时出一个墙报,叫《轻骑队》,那也是恶毒攻击我们党、军队和人民的。他们原来住上海亭子间,到延安住窑洞,吃劳动人民的,但不下乡,不同人民接近,而干反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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