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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乾隆韵事-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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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凤,”康敬福悄悄跟她说道,“我有句话,可得先关照你,金桂肚子里,或许是个怪胎。”    
    一听这话,月凤吓得脸色大变,扭身就跑。康敬福也顾不得鲁莽了,追出来一把将她拉住。    
    “康大叔,你饶了我,我的胆子小。倘或是个怪胎,我会吓死过去;那时候产妇没有人照应,弄成个血崩,就是两条人命。”    
    康敬福颇为懊悔,不该言之在先。便骗她说:“月凤,我是试试你的胆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会是怪胎?四阿哥的种,怎么怪得起来?”    
    “不!不!康大叔,你另外找人吧!”    
    “我哪里去找?能找得着人,何致于要麻烦你?月凤,没有别的说的,你如果不帮我这个忙,我可要下跪了!”说着,真的作势弯膝。    
    “得,得!康大叔,我,我就勉强试一试,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头里,倘是个怪胎,我会吓得扭头就跑,那时候你可不能像此刻这么拦我。”    
    “行,行,不会是怪胎。你进去吧!”    
    产房是个马栅,为了遮蔽,四周拿些草席挂上,所以光线不足,月凤刚进去时,伸手不见五指,合上眼静等了一会,再睁眼想看时,才影绰绰地发现有人倚墙而坐,在低声呻吟。    
    “金桂!”她喊。    
    “喔,”金桂有气无力地,“是哪一位?”    
    “我是月凤,来替你‘抱腰’的!”月凤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问道,“痛得怎么样?”    
    “从没有这么痛过!”金桂吸着气说,“我说不上来。”    
    月凤在草堆上坐了下来,伸手去摸了摸金桂的肚子,“好像还早!不过,”她复又起身,“该用的东西,要早点预备。”    
    于是月凤掀着草席,走到外面,康敬福正在等消息,一见她便迎上来问:“怎么样?”    
    “还早,”月凤皱着眉说,“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教我怎么下手啊?”    
    “是!是!姑娘,你别抱怨,请你吩咐,要什么东西,我立刻派人去办。”    
    “唷!”月凤笑道,“康大叔,你干吗这么客气?吩咐可不敢当。只请康大叔关照他们,别跟我稀里糊涂地敷衍了事,我就承情不尽了!”    
    这原是宫里的积习,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如是要什么东西,得看什么人要。有头有脸的,要什么有什么。否则,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到手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康敬福理会得她话中的意思,怕她发脾气打退堂鼓,所以拍着胸说:“姑娘你尽管放心!你要什么东西,我一定替你办妥。要大的,不能给小的。要新的不能给旧的!”    
    “好!我要一把新剪刀,剪脐带用——”    
    一半是要派头,一半是同情金桂,要这样,要那样地,报了一大篇,康敬福都有些记不得了。    
    交代完了,月凤仍旧回马棚;等到了金桂身边,只听微有啜泣之声,不由得一惊。    
    “你怎么啦?”    
    “我,月凤姊姊,”金桂哽咽着说,“我心里难过。”    
    “是怎么难过?你告诉我,我替你想法子。”    
    “我说不上来,我只觉得有姊姊你这么待我好,非淌一滴眼泪,心里才好过些!”    
    “你!”月凤笑了,“真傻!”    
    于是月凤问起金桂的身世,以及去年与四阿哥相会的经过,恍然大悟,哈哈珠子恩普之死,必是四阿哥下的毒手,为的是得以灭口。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因为行将临盆的孕妇,不宜刺激。如果自己说了心里的想法,金桂必定大感惊恐,而想到四阿哥如此阴险无情,所受刺激之深,更非言可喻。也许因此就会血崩难产,岂不是平白害了她的性命。    
    转念到此,想起有句话不能不问,问出来却又怕她惊惧。正在踌躇不定时,金桂开口了。    
    “月凤姊姊,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有句话要问你——”    
    “尽管问嘛!”金桂抢着说,“月凤姊姊,如今你是我惟一的亲人,我什么话都告诉你了。”    
    “倒不是我想打听什么,我要知道你的意思。金桂!”月凤先作宽慰之语,“我不过备而不防。并不是真的会有那样的情形。”    
    “什么情形?”    
    “也许生的时候不顺利,万一难产,是保你自己,还是保孩子?”    
    “自然是保孩子!”金桂毫不思虑地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再想想。”    
    “不必想了!我想过多少遍了!”金桂伤感而又高兴地说,“我的孩子是金枝玉叶,将来要享福的。至于我,我想我这么丑,四阿哥亦决不会再要我,还是死掉了干净。”    
    想到这样的话,月凤陡起兔死狐悲之感,两行热泪滚滚而出,流到了金桂的手上。


第一章诞育皇孙(2)

    “月凤姊姊,你干什么?”金桂的声音中,充满了惊骇。    
    “没有什么。”月凤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怕她再提,索性先作警告,“你别再问了,多问我会心烦。”    
    “是!”金桂怯怯地说,“我不敢!”    
    就这时候,外面有人在喊:“大姑!大姑!”    
    月凤起身走了出去,只见三个小太监,捧着她所要的东西,站在门外。她认得为头的那个叫栓子,便即问道:“栓子,你在叫谁啊?”    
    “叫你啊!”    
    “唷!”月凤笑道,“怎么把你自己算矮了一辈?”    
    “康大爷关照的!不能叫你姊姊,得叫你大姑。”栓子顽皮地笑道,“大姑!姑夫呢?”    
    “姑夫?”月凤沉下脸来呵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栓子脸上依旧挂着撒赖的笑容,“敢情没有姑夫啊!”他退后两步,作好避免挨揍的准备,“怎么大姑对这档子事儿,倒是挺内行的呢?”    
    这一下将月凤惹恼了,大步撵了上去,栓子吃亏在手里捧着东西逃不脱,让她抓住了膀子,伸手狠狠地在他头上打了两巴掌。    
    里面的金桂听得很清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对月凤自不免亦有歉疚之感,因而等她进来点亮了蜡烛以后,陪着笑说:“那班小猴子真淘气!月凤姊姊,你可别介意!”    
    “我介意什么?”月凤问道,“这会儿怎么样?”    
    “一阵一阵地疼。”    
    “受得了,受不了?”    
    实在已疼得不能忍受了,而金桂还是咬紧了牙说:“受得了。”    
    “那好!你也干点活儿。没有小衣服,只能拿布包一包。”月凤说道,“怪我不好,只说全要新的,实在,毛孩子的农服,要旧的才软熟。这块上了浆的新布,会把孩子的皮肤都擦破,你把它揉一揉!”    
    “好,我揉。”    
    金桂将一方五尺来长的新布接到手里,很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揉,腹疼手酸而乐此不疲。她一面揉,一面想像着这条揉软了的新布,裹在婴儿身上是怎么个样子。    
    月凤的手也不闲,一样一样地检点用品。到底不是熟手,一面检点,一面得回想,这样就越发慢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又听栓子在外面叫:“大姑!”    
    “干什么?”    
    “替你送饭来。”    
    “好吧,你送进来。”    
    草席掀处,月凤才发现暮色满天,快要入夜了。不由得有些发愁——如果金桂是在半夜里分娩,那时大家都在梦乡,万一是个难产,求援不易。    
    “大姑,饭可是摆在这儿了!”栓子交代,“一共两份,连产妇的都有了。”    
    “好了,多谢你。”月凤突然想起,“栓子,你跟康大爷去说,还得派两个人给我。”    
    “男的,还是女的。”    
    “自然是女的,你这不是多问?”    
    “不是我多嘴,我是好意。”栓子说道,“女的可要现找。若说男的,要多少有多少,就不必麻烦康大爷了。”    
    “这是怎么说?”    
    栓子看一看金桂,欲语不语地终于只报以莫名其妙的一笑。月凤有些猜到了,也不便多说,只挥一挥手,让栓子退了出去。    
    草席掀处,月凤又望了一下,她的眼力很好,发现远处聚着好些人,心知猜对了!不知有多少人在等消息:要看金桂生下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怪胎?    
    尽管隆科多下令戒备,康敬福全力管束,无奈地区辽阔,若要将这座马棚包围得严密,至少也得三五百人,康敬福只调了十来个人来,如何看守得住?尤其是入夜之后,三三两两,悄声地从叶底林间溜了过来,方便得很。    
    八月十二日的天气,照说应该月华如水,这夜却怪,天色阴异,难得有云破月来的时间。到得夜深露重,看看还没有消息,有的人意兴阑珊地走了,而留下来的,仍还不少。    
    三更过后,马棚外面的炉火,忽然旺了,显然地,是在烧热水——产妇分娩的时候近了。    
    于是,看热闹的人的倦眼大张——看是看不见什么,只有侧着耳朵听消息,听更锣一遍一遍地敲过。交进午夜子时,隐隐听得马棚中有洪亮的啼声。这天刮的是西风,大家都拥向东面,啼声越听越清楚。但见栓子奔来报信:“一个大白胖小子,一个大白胖小子!”    
    不是怪胎,看热闹的人未免失望,但多想一想,又感兴趣了。因为有个有趣的疑问:金桂的“大白胖小子”到底算不算四阿哥的儿子?如果算,又如何处置这个皇孙?不算可又怎么办?总不能扔在水里淹死吧?    
    “四阿哥,你可要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血?”德妃提醒他说,“这可不是能随便的事,假的不能当真,真的也不能作假。”    
    “教儿子怎么说呢?有是有那么回事,可挡不住别人也跟她有来往啊!”    
    德妃沉吟了好一会儿说:“只要有那回事,就是真的了。她那模样儿未见得有人要她,她自己也决不敢胡说!”    
    胤低着头不做声,心里只在想,自己该不该要这个儿子?如果不要又怎么办!    
    “这是喜事!”德妃说道,“你到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多一个不挺好的?而况听说是个大白胖小子,哭声真不像刚下地的毛孩子。说不定将来倒有点福分。”    
    “娘!”胤终于说了他的心事,“孩子我不是不想要,就怕说出去难听,再说,那个金桂——”    
    德妃懂他的意思,不想要那个金桂,但这是没法子的事,金桂只能养在他府里。所要顾虑的是子不离母,胤如果厌恶金桂,连带疏远了他们父子之情,却非所宜。    
    “好了,我们有个主意。不过先得奏问皇上,才能作数。你下去听信儿吧!”


第一章诞育皇孙(3)

    原来德妃所想到的是移花接木的办法。说起来一半也是疼孙子——清朝的家法,皇子皇孙特重母亲的出身,金桂身份不高,所生之子将来在封爵时就会吃亏。如果将那个“大白胖小子另外找个身份高的母亲岂不甚妙?    
    等胤一走,德妃随即找她的心腹宫女来商量。这个宫女名叫福子,忠心耿耿,足智多谋而且烧得一手好菜——原来宫中的规矩,位至妃嫔,便可自设小厨房,由内务府按月按日致送食料,各为分例。如果有太后在,自皇后至各宫妃嫔,经常要孝敬自制的佳肴。妃嫔之间亦常互为宾主,今天你邀,明天她邀,轮流做主人。若得一个好手艺的宫女掌厨,不仅易为“主子”增光荣,而且也为“主子”争得了友谊。    
    德妃在宫中颇得人缘,皇帝亦常眷顾,一半归因于她为人厚道,一半亦正由于福子的那一手好菜。    
    “今晚上我要请个客,这跟平时不同。”德妃很郑重地说,“要让她们吃好了,她们才会替我说好话。”    
    “倒是让哪几位主儿,说些什么好话呀?”    
    “嗄!”德妃很伤脑筋似的,“还不是为了四阿哥!”    
    “那可真得让人家吃好了才行。”福子问道,“打算邀哪几位?”    
    “不多,贵妃之外,就是惠、宜、荣三位。”    
    原来皇帝前后三后,皆已崩逝,如今统摄六宫的是孝懿仁皇后的胞妹,也是隆科多的胞妹,三十九年十二月才册为贵妃。“惠、宜、荣”指的是三位妃子;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与德妃同时由嫔晋妃。以年龄来说,应该是荣妃居首。    
    荣妃是汉军出身,姓马,照例加个佳氏,称为马佳氏,她比皇帝还大两岁。在十六岁那年,她为皇帝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承瑞,其时皇帝只有十四岁,在皇长子胤出生以前,皇帝已经有过四个儿子,只是生来即夭,未曾以字辈排行而已。她生过五个儿子,但养大了的只有一个,即皇三子胤祉。    
    其次便是皇长子胤的生母惠妃,姓那拉氏;再次是宜妃郭罗氏。她有三个儿子,老大皇五子胤祺;老二皇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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