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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1793-人里面哪有你-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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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合格的新闻人?就算你们有理由不去采访这两件事,可你们都做出了什么样的稿子?除了风花雪月,就是绝对隐私,有一篇拿在手上能觉出分量的吗?不要觉得这一类的稿子好发就把它当回事,这样下去我们是在自绝于媒体!”我把发稿统计表又扔过去说:“你们自己看看,这些日子发了多少东西?那点稿费,够不够给你们发工资?这个月的发稿量,不到上个月的一半,是你们才尽了还是不想干了?就这样糊弄我?”    
    我又点上根烟,有意识地沉默着,他们也在低头沉思。    
    “周洁,”我把头转向老周,开始挨个敲打:“你在工作室资历最老,也最负责,我也委托你全盘负责工作室的事务,可你是怎么管理的?别人不动你就没办法了?是怕得罪人?非常客观地说,这些天工作室所出的问题跟你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我郑重给你授权:今后凡是有不服从安排的,立马解雇,不用和我商量!”    
    周洁说:“是我失职,我情愿接受任何处分。”    
    我看着南子非说:“子非你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我们的许多重大新闻也都是你做出的,可你忘了,我们是新闻人,一部新闻作品不可能让我们吃一辈子,既然选择了这个行道,我们就不能懈怠……”    
    轮到公孙篱时,她正神游天外,骤然听到我喊她,不由吓了一跳,看着我时,有些莫名的惊慌失措。    
    我说:“你在工作室年龄最小,和前辈们比起来,你的精力也最充沛,可你干活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别丢三落四的行不行?这半个月你迟到5次请假一天,你的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她不说话,翻了我一眼,撇撇嘴,把脸扭向一边。    
    会开完时我的火气也没了,我说:“今天都别出去了,集中学习。”    
    禹华忽然问我:“是学三个代表吗?”    
    公孙篱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直盯着禹华说:“学你个榆木脑袋!你有资格学三个代表吗?”    
    我让公孙篱抱出一摞西方新闻作品选读之类的书和普利策获奖作品,让他们看看国外的同行是怎么抓新闻的,做这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喜欢形而上的官僚。    
    下午的时候周洁进了我的办公室,让我签发当天的稿子,我又推给她说:“怎么啊?说你一下就撂挑子了?”    
    她说:“如果你是我亲弟弟,我真想踢你两脚。”    
    我嘿嘿一笑说:“也幸亏我不是你亲弟弟,不然你早让我气死了。”    
    “哼!等我有时间再跟你算帐,那天晚上敢给我发脾气,真是反了你?”    
    “呵呵,我那是杀鸡骇猴。”    
    “你又跟蓁子吵架了?”    
    “没有,她想护着你,不让我给你发脾气,结果一看我的气势,她就不敢说话了。”    
    “她真该把你踢出去才对。”    
    “她还舍得踢我?不踢都怕我离开她。”    
    “这么说蓁子倒听你的了?”    
    “是我把她驯服了。”    
    “你别得意,她只是不想跟你吵架。”周洁说着起身要走,还没出门却又过来说:“前几天我老看见若智在不远处往工作室里张望,他到底是怎么辞职的?”    
    “他不想干了就自己走的,我不说过吗?”    
    “我看不一定吧?你绝对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看若智的意思还想进来,至少他还留恋这里。”    
    “未必吧?他在外面混得挺自在啊。”    
    “谷子不行你还是让他进来吧,他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我都遇见他两次在街上跟人打架了,我担心他混进黑社会去。”    
    “他进来又不好好干活,这地方放得下他吗?”    
    “工作室现在缺人,说实在的他比小王能力强,我们总不能看着他学坏吧?这地方怎么说也能管着他。”    
    “好吧大姐,我晚上去请他。”    
    心想让若智重回工作室还得先让公孙篱知道,她一进我的办公室就故做严肃状,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刘胡兰的大义凛然状。我知道她在使小性子,早上说了她几声,中午也没找机会安慰她,就开始跟我冷战了。我说:“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她把头朝我偏了一下,又转了回去,嘴巴微微地撅起来。    
    “你还可以把嘴撅得再长一点,拴一头驴吧有点浪费,拴两头又有点紧张。”    
    她扑哧一笑,又赶紧抿上嘴,露出深深的酒窝来。    
    我说:“现在工作室缺人,我准备让若智回来,给你提前说一声,希望你不要有想法。”    
    “干吗要让他进来?就他会写稿子?”    
    “他业务熟悉,平常关系也都不错,我们一下子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    
    “你是在跟我商量吗?”    
    “我是在知会你,以后别跟他怄气,可以否?”    
    “那你用不着知会我,想让他进来是你的事。”公孙篱很不客气地说着,一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如果说女人是感性动物,那么她的赌气也只是白驹过隙的一瞬。晚上我从若智家里出来,天已经黑下来,刚回到家门口,就被楼梯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偏偏走廊里灯又坏了,细看,应该是一个人坐着,问是谁,又不吭声,我拿出打火机借着火光一看,却是公孙篱坐在那里,两只眼睛鹰隼一般看着我,充满十足的野性。    
    我一把拉她起来说:“你坐这干吗?想吓死我啊?”    
    她一摔手挣脱我,站到旁边,仍不说话。    
    我摸索着打开门喊她进来,看她磨磨蹭蹭爱搭不理的样子,就知道还在生我的气。    
    “走廊的灯是不是你破坏的?不说话我以为是女流氓想打劫我呢。”    
    她瞪我一眼,坐在了沙发上。    
    “给哥哥说,你是不是想演恐怖片啊?”    
    她还是不说话。我倒一杯水放她面前,提高声音说:“公孙大小姐,你有完没完?”    
    “我跟你没完!”她终于说话了。    
    “知道你跟我没完,说吧,想罚我跪搓板还是自打嘴巴?”    
    “讨厌!”她看着我说:“人家都等你那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嗳,我可不知道你在等我啊,你就不会打我手机?”    
    “哼,都打一百遍了,一直是无法接通,什么破手机啊?”    
    我心里窃笑不止,就是怕她打电话找我,我才把手机在开机状态下卸了电池,任她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却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我问她:“知道今天得罪你了,是不是想跟我算帐?”    
    她把头靠在我肩上说:“是,你这些天欠我的我今晚上都要收回去。”    
    我愣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点上根烟,心也随之沉下去。    
    她看我好一阵不说话,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我。    
    那种含春且满怀期待的目光实在具有勾人魂魄的魔力,我忙避开她的眼睛说:“丫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长吐出一口被肺稀释了的烟,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急忙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    
    “那就是不喜欢我了?你说实话,你喜欢过我吗?”    
    沉默。    
    她推了下我说:“你说嘛,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又不会生气。”    
    “……不虚伪地说,我喜欢你,现在也喜欢。”    
    “真的啊?”她眼里忽然满是欣喜,说:“那你刚才犹豫什么?不会是想要娶我吧?”    
    “丫头,”我语气艰难地说:“……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又不会逼着你娶我,也不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可是,我怕这样下去会耽误了你。”    
    “耽误我什么?青春?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我的青春也会过去。”    
    “这些天我棠城没少惹她生气,我想让她离开我,可她就是不跟我急,我说什么过分的话她都不生气,牢牢地抓着我不放,我让她另外找个人结婚别等我了,她也不听,非要缠着我。你说我甩不了她,又霸占着你,脚踩两只船,我算个什么东西啊?”


第三部分第39节 与公孙篱分手

    公孙篱沉默了一阵,说:“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我艰涩地说:“是。”    
    “心甘情愿?”    
    “是。”    
    “真心的?”    
    “……,说实话吧,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给不了你什么,甚至给你连一个承诺都做不了,我既不能同时娶你们两个,也不能一直陪着你,我不能再无耻下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假如她离开你了,你会娶我吗?”    
    “如果我还有结婚的欲望,我会娶你的。”    
    “那就成了啊,我的哥哎。”公孙篱勾住我的脖子说:“你都舍不得我,我就能放下你吗?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如果有一天我有了男朋友,我会主动离开你的。”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委屈你了啊丫头。”    
    她说:“我不奢望能跟你天长地久,但我会珍惜现在的拥有。”    
    若智的回归给工作室也增加了不少人气。先一天开完会我让子非出去制作了几个大字:新闻是历史的初稿。端端正正地贴在办公室的墙上,并郑重宣布,这是我们的口号,也是今后对稿件的要求。若智看见这几个字时,精神为之一振,似乎我们又回到了当初为一篇好新闻不舍昼夜地奔波的日子。    
    我因为前些天的醉生梦死和在棠城耽误的时间,工作室的经营很不尽人意,这一个月里除了子非那篇《公选坏人》的专题报道,就再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新闻产品。    
    在选题讨论会上,我向他们提出要走策划新闻的路子,死守着等新闻无疑于等死。    
    禹华问道:“是准备转换我们的经营思路吗?”    
    “是得转换我们的思路了,”我说:“我们是新闻工作室,就该以新闻产品为主,但这么长时间了却连自己的品牌都没树立起来。”    
    小王说:“那情感类的稿子还写不写?”    
    “昨天开会就说过了,这一类的稿子要有选择性地写,没有代表性的就不要再写了。”    
    “可是你看人家安顿现在多火啊?我们应该跟跟风。”    
    “别提什么安顿好不好?”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小王说:“中国有一个安顿就够了,我们需要有创造性的作品!”    
    周洁说:“我觉得现在转换经营思路有点不合适,毕竟我们还没有完全站稳,是不是先用综合性的产品把经济实力提高了再转变?”    
    我说:“我们现在走的路子,只是小打小闹,从这个月的情况来看,发稿率都在下降,这跟我们的选题有很大的关系,我说的转变,并不是一下子就把除新闻以外的东西彻底放开,主要的经营还得放在新闻产品上。”    
    子非接口道:“早该这样变了,我特烦一个新闻人写什么别人感情上的破事,一直写那些玩意,我们跟隐私贩子有什么区别?”    
    “嗳,子非,”周洁敲着桌子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情感类的文章在工作室的业务里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比例,那些散文随笔还有时尚文章之类的放什么地方都不差,我们不能因为自己写过情感文章就菲薄自己。”    
    公孙篱说:“就是,我觉得情感文章也很不错的,读者的反应也比较好。”    
    我转向若智问道:“你这一个多月在街上踢石头,也没点什么想法?”    
    若智说:“我们春天做的边缘人系列就是你刚才提到的策划新闻,可是怎么连一个流浪儿都没做完就停下了?盲流村应该该有不少固态新闻可以让我们挖掘的。”    
    “不是我们想停下,”周洁说:“刚接触到盲流村,市政建设就准备在那地方盖商场,一个村子的流浪者都遣返了,采访还怎么进行?”    
    我对若智说:“周姐说的有道理,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好的想法?”    
    “你们觉得三陪小姐算不算边缘人?她们的故事可是不少。”    
    公孙篱很不屑地“嘁”了一声,借口倒水,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若智上班,她就没拿正眼看过。    
    子非笑着说:“她们的故事可都是血泪史啊,就算我们敢去采访,但是哪个报纸敢发出来?这不是给社会主义脸上摸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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