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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野后-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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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晨眼泪流下来,她伸手抹去,在被子里将中衣系好,才扭过头想朝他安抚一笑,面上却扭曲的严重,她捂住脸,慢慢平复心脏快速的跳动。

李治皱起眉,他轻轻的伸手,抹去倾晨眼角的泪,抚顺她的长发,双眸如受惊的小鹿般,倾晨放下手,睁开眼看见他的样子,扯起一个微笑,安抚道:“没……没事。”

“我……”李治脸色涨红,似急的无出口发泄。倾晨心里一紧,突然觉得他很可怜,爱上一个背叛自己地女人。他受惊、牵挂,全是她的错。连同以后他受伤、愤恨,也会是她的错。她拉住他的手,摇头笑,“你学学小狗叫,我就不哭了。”

李治一愣,面上又惊又窘。倾晨扑哧一声笑出来,朝李治贴近几分,将里面的备用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身上,随即将脸贴上他地手心,呢喃:“没事,没事……”

李治轻轻动了动手,摩擦着她娇嫩地面颊,“我只是想亲近你,我们曾经……”

倾晨摇头,“是我的问题,我……我忘记了从前,所以有些怕,而且……我们慢慢再重新熟悉好吗?你别心急,等等我。”

李治探头过来吻了吻她地脸,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叹气笑道:“皇宫里凡是朕身边的女人,无不急迫的想要……但我却非喜欢出来吃你的闭门羹。”

倾晨听出他语气里的自嘲,总觉得这般对待一个男人心下不忍。他是一个皇帝,何必在乎她哭不哭,此刻能放开她,却是一种无法抹消的情意。倾晨望着他,心下念:如果有来生,我定会偿还你的感情。

李治将倾晨拢进自己怀抱,大而修长的手拍扶着倾晨的背脊,倒像是在给她压惊。倾晨闭眼尽量忽略他身上的味道。如果她是先遇到李治,会不会……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倾晨干脆开始闭目塞听数山羊。睡前,倾晨靠着的怀抱仍是温暖的,只是那怀抱的主人,他眉头间的褶皱却似永远也抹不开……第二天早,倾晨睁眼后,床上只剩龙诞香的味道。她闭上眼,舒了口气,又熬过一次,不能再拖了正如叶冷风说的,不能再拖了!

待叶冷风再次裹挟着春之寒气卷进她的苦卧,倾晨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了私奔的事情。

叶冷风坐在茶桌上,双臂支在膝上,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终于知道着急了?”

倾晨拉开他手,“急死了,快说啊。”

他一手放平,“这是山坡。”另一手伸出两只,在做山坡的手上做挖掘状,然后朝着倾晨一挑眉。

倾晨瞠目,“啊,地道?”

叶冷风点了点头,手指弹了下她额头,“小丫头越发聪明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存在,那就是我们挖土掘地,很难长时间的瞒住那些侍卫,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该找些什么事情,分散侍卫们的注意力。”

倾晨又是啊的一声,“声东击西。”

叶冷风再次拍拍她头夸奖了她一句。

倾晨也坐上茶桌,想了想突然大笑,“给侍卫们添乱的事儿就交给我吧,哈哈哈……你等着听我的好消息。”

叶冷风手做匕首状逼在倾晨脖颈,“说,又想什么坏主意了。倾晨一梗脖子,“洒家绝不说,要命一条,你且拿去吧。”

叶冷风嗷呜一声便咬在了她脖子上,随即两人又是闹做一团……

(77)兴风作浪的女鬼s

叶冷风和镖局的兄弟们只管雇人挖坑,她冉倾晨就包下了折腾侍卫们的活儿。

话说这一屋子的女鬼,难道还怕那几个凡界小兵。倾晨将自己的想法和姐妹们一说,各个情绪亢奋。好哇,以后她们的夜生活可丰富多彩了。

姐姐妹妹站起来她们一扫冬日里的沉寂安宁,一下子又是给采买的小尼姑塞钱买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下子又是扯了布条做白袍子、研究各种奇怪恐怖的妆容。整日里嘀嘀咕咕,神秘兮兮的,甚至时常在做某事时突然扯出一抹极其诡异恐怖的笑容住持身边的尼姑们从这些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容上,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某一个无月无星子的夜晚,万里天际,乌云压顶,却又无雨,春寒料峭,夜晚更是沁冷。尼姑庵高墙外的侍卫们或靠着墙冥思,或冷的打起拳来。竹林小木屋已经成了他们轮班休息的暂住场所。西边的树林虽密实,但侍卫们隔在树林和尼姑庵之间,即使有人在树林里埋伏,却也绝飞不过尼姑庵高墙外侍卫们手中的尖刺长枪。

最近半月余,树林时时有等泥土之声,某侍卫和另一侍卫开玩笑说,莫不是盗鼠子见春天来了,开始刨土出洞……

这个漆黑的夜晚,尼姑庵内新尼们本该是早就睡去的,却有几个仍保持着清醒。倾晨突然从屋里走出来。手中拿着晒干的鱼鳞、让小尼姑收来的头发,穿着一身随风飘舞地白色裙衫,面上化了妆。却是将脸抹的煞白,嘴唇泛青,长发用面粉和白色浆料染成白色。半个月没剪的指甲也抹上了红颜料……

她悄悄敲开了几间苦卧房间,随即便带着她们出了新尼苦卧。李治曾经对那些侍卫下过命令,平时除非尼姑庵内走水等大事件。决不许他们随便闯入尼姑庵惊扰了尼姑们清修。

倾晨抓住这点,便也敢在尼姑庵内鬼折腾,反正里面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不敢随便进来。违逆了皇帝地命令,那可是砍头的罪。

倾晨坐在一棵树上指挥着众尼姑可以随意在尼姑庵内溜达,时不时发出浅浅的鬼哭低泣。他们地原则是,在尼姑庵内兴风作浪。但绝不跨出去一步。所以很多都是鬼模鬼样儿的突然呢喃着从尼姑庵正门或后门飘过,在侍卫们感觉好像看见了一条鬼影子后,又迅速躲到墙边树后。还有的姐妹缺德,竟跑去之前讨厌的住持身边某小尼姑门口哭泣,还用指甲嘎吱嘎吱的抓纸窗……

倾晨则和另一个身手比较灵活的小尼姑不停的爬树。爬上一棵树后,就把手里地鱼鳞啥的点着了扔出尼姑庵的院墙,闪烁着蓝光的头发和其他含粼物质,轻飘飘的从侍卫们地头顶落下。

古人本就迷信鬼神,在这样一个夜晚群魔乱舞、鬼火漫天的夜晚,他们惊悚异常,疑神疑鬼间哪里有精神去管那西边树林里是否有人影儿在奋力挖掘……

闹了大概半个时辰,倾晨便又拉着姐妹们纷纷回了苦卧。

隔日晨,她们直到太阳晒了屁股才起床。

倾晨睁开眼。哼哼叽叽的耍婆婆娇时,猛地看见床前坐着一个人,她啊的一声叫,男子啪的一巴掌打在倾晨头顶。倾晨捂着脑袋,怒瞪叶冷风。

他竟然在早晨出现。倾晨在叶冷风以同样凶恶的眼神瞪回来时。一抹脸笑眯眯道:“难得夜晚采蜜的小蜜蜂竟然白天跑出来了。”

叶冷风一翻身倒在倾晨床上,扭头咬住倾晨下唇。呢喃道:“昨晚哪儿来那么多女鬼啊?”

倾晨哧的一笑,腻在他怀里,忍俊不禁,“这一院子的女鬼,怨气那可大了。”

“怨什么?怨得情郎不常来?”叶冷风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倾晨一拳捶在他肩头,“流氓。”

又是一翻浓情蜜意,两人歇时,叶冷风也已是衣衫凌乱。倾晨看着他地样子心底觉得格外幸福,“武媚的娘亲和兄弟不会受到我们的影响吧?”

“武家已是没落,李治就算牵制也是有限。若我们逃脱成功,我会派人时常关注着武媚家里的情况。武家于我有恩,我自然不会让武家受了牵累。”叶冷风一臂垫在手臂下,扭头看了倾晨一眼,捏住她的鼻子,甚是怜爱。

倾晨吭哧一口咬住他手指,看着他地眼神却凭地勾人,在叶冷风又欲将她扑倒时,倾晨一翻身跳下了床,她哈哈笑笑,“你白天来,是要晚上再离开吗?”

叶冷风恩了一声,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被子往身上一扯,随意将身上的长袍等累赘衣物都脱掉,便伸了个懒腰,“我昨夜一宿未睡,白日里要寄住在温柔乡了。”

倾晨推了推他,“先别睡,我去厨房给你开个小灶,你吃了早饭再睡吧。”

叶冷风仰头笑了笑,“好啊。”

待倾晨端了食盘进屋,将热乎乎地南瓜小米粥和几碟咸菜放在桌边,再举着粥碗跑到床边献宝时,却见叶冷风已睡着。他微微的打着鼾,一手挡在眼前,睡的很沉。

倾晨坐在床沿上,自己喝了一口南瓜粥,扭头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衣衫,拎起来挂在床前的衣挂上,才发现外袍上还沾染着些许树枝残屑。回头看向他,越发觉得他两腮消瘦了。就那么坐在床边凝了他许久,仍是觉得他面上俊朗的五官怎样都看不腻,偷偷吻了吻他嘴角,倾晨扭身坐到桌边,独自吃起早饭。他们都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白天倾晨为叶冷风又做了一双袜子,在他长袍的衣角偷偷绣了个小女孩儿的人头,下面还绣上了三个字母。

叶冷风本不嗜睡,却也是睡到了下午时分。他翻身转醒时,倾晨拿着一根针逼问:“说,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叶冷风根本不管她手里的绣花针,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倾晨吓的尖叫着将绣花针扔下了床,“扎到怎么办?”

叶冷风嘿嘿笑,“老皮老肉的,还怕针扎嘛。”

倾晨伸手抚了抚他面颊,“成日里风吹日晒的,都粗糙了。”

“就从没细致过,啊……”他打了个哈欠,“婆娘,快,有什么吃的没?饿死相公了。”

倾晨将手臂朝他嘴边一松,“晚饭吃猪肘。”

叶冷风看了眼倾晨白藕般的手臂,随即鼻翼扇了扇,“百合猪脚……”他说罢,便张口要咬,倾晨笑着起身,将地上的绣花针捡起来放在桌上,“你等下,我去给你准备晚饭,这回可不许睡了。”

(78)不得一口热饭

倾晨端着食盘,看着里面的色彩,心里洋洋得意,唱着小曲儿便到了自己苦卧门前,当看见门口的独孤及,她真想扔了食盘放声尖叫。仔细扫了独孤及一眼,见他面上并无异色,倾晨吓的腿直软,一脚踢开苦卧门,就见李治站在床前,正苦恼的看着床上的凌乱。

倾晨忙将食盘放在桌上,走到床前见所有叶冷风的衣物痕迹都不见了,只是床铺却是没叠的。她忙将床铺叠好,在被子内看见了斑驳的痕迹,心下惊慌,忙把痕迹盖好,边扭头笑道:“你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治靠在床边,嘲笑道:“姐姐怎么连被子都不叠了?”

倾晨一耸肩,“屋子里凉的,坐在床上时,就卧在被子里嘛,这里又不是皇宫,反正没人管我。”

李治见倾晨把被子铺好,便就坐下,突然又想起什么般走到椅边将椅子上的包裹拿了过来。倾晨纳闷的看着他献宝般朝包裹直挑眉,倾晨便做惊喜状去打包裹,里面竟是那日逛街时做的衣裙,她有些讷讷,“你……竟然还记得……”

李治抖开衣裙,在倾晨面上比了下,随即朗笑,“我挑的果然不错,很适合武姐姐。”

倾晨神手抚摸衣衫,抬头见李治面带春光的等待着她表态,本想夸张的表演欢快,心里却反而沉重。她拎起一条桃红色的襦裙,站起身比在身上,随即扭头问道:“好看吗?”

李治自然是欢喜的点头。面上柔和地神色配着他俊美精致的五官,让人有瞬间的迷失,倾晨走到他身边。低头吻了吻他额头,“这些衣服……真漂亮。”

李治一直以来都是在主动亲近倾晨,这次被倾晨吻了额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头揉了揉被倾晨亲吻地地方,随即腼腆道:“这种衣服,宫里每个月都会给后宫嫔妃配发的……”

“可是这几件是你亲自选的布料、选地款式,并且是亲自送来的。这心意,是天上地下……”无论爱或者不爱,倾晨都打心眼儿里感激李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从没有应该这一说。受恩承情着,心里都该感激。

倾晨知道,他只怕不会愿意只得到她的感恩,可她没有其他感情能给予了。伸手描过李治的剑眉,她眼神中带了怜惜。李治抓住她的手,为她眼底的神色而有些吃惊,有些暖。

倾晨扭头见了桌上的饭菜,便随意道:“晚饭吃了吗?”

李治摇头,“早晨出来地,专门来蹭姐姐的晚饭。”说着就抚了抚肚子。

倾晨便拉着他到桌边,她把桌子摆好,将筷子塞进他手里。心里有些微的痛,叶冷风连顿热饭都没吃上。他定是察觉了李治和独孤及,所以率先离开。他……

摇了摇头,不要想了。艰难都是眼前的,一切会好的。等以后,她日日都给叶冷风做好料。定会补偿回来。

李治吃饭时总忍不住仔细打量倾晨。眼睛贪婪地捕捉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眼神中的可爱神情。倾晨突然扭头瞪他时,他险些噎住。

“干嘛老看我?”倾晨挑眉有些不好意思。

李治眼睛瞄了瞄倾晨面前的豆腐。随即张了张口。倾晨皱眉,无奈的笑,只得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豆腐递到李治口边,李治灿然笑开,张口吞下勺子里的豆腐,双颊立刻红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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