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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合法婚姻 作者:铸剑-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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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的样子,在老板眼里,基本可以看作是个物品。即使以后常跟小美共事,也不会后院起火。

  老徐把自己找到工作的消息通报给小雅和小雅妈妈的时候,她们都表现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雅妈妈说:“小徐这么快就找到了工作,真是不容易。”
  这句话可以看作领导层对老徐的全面肯定。老徐看到,小雅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很多。
  老徐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所以,晚上在馆子吃饭的时候,老徐毫无顾忌,喝了许多酒,朦胧间有了些许醉意。中间,小雅妈妈几次伸手要阻止老徐。但都被小雅拦住了。

  孩子的出生就像一个仪式。
  此前,所有的节目都排练完毕。配角们早已精疲力竭,而主角还没上场。
  孩子出生前不久,阿春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在电话里出现了。
  当时是周六的上午。
  阿春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小雅正在洗手间里发楞。小雅妈妈在给缸里的金鱼换水。而老徐则刚打完今天第三个哈欠,正站在客厅窗户边儿上掏耳朵。
  电话是老徐接的。开始老徐没听出来。
  “谁?”老徐问。
  “徐哥。我,阿春。”老徐“哦”了一声,像是不很激动又像是很不激动地回头喊,“小雅,阿春的电话。”
  这时阿春说,“徐哥,孩子生了吗?”
  “没呢。”老徐说。一副兄长的口气。
  中间小雅妈妈张嘴声音极小地说,“谁?”
  老徐用口形回答:“小雅的朋友。”
  老太太硬着脖子点了几下头,像是听懂了似的。
  这时,小雅慢吞吞地过来了,拖鞋拖拉拖拉的。
  “谁?”都走到电话跟前了,小雅问老徐。
  “阿春。”
  小雅接过电话,喊了句“阿春呀,”然后,像哭又像笑似地叫了起来:“你可把我想死了!”
  那边也传来了阿春的惊呼声。
  “在哪儿呢?”小雅问,接着小雅似乎在重复阿春的答案,“海南啊,和你们家老顾,这么亲切,小日子过得把我都给忘了。真羡慕你们。”
  老徐注意到,小雅妈妈正舒心地看着女儿,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个家伙,日子过好了,就忘了我了。重色轻友。”小雅看上去很激动。
  这时,正是上午十一点。
  老徐看到,窗外东三环上车车来车往,像是平时一样,川流不息。空气中透着了浓浓的、春天的气息。
  当晚十二点,或者说是第二天凌晨零点,小雅感到腹部极为不适。
  于是老徐搀着小雅匆忙下楼。此时电梯已关,世界陷入一片沉寂。老徐和小雅妈妈扶着小雅,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到一层的时候,老徐已是满头大汗,心在嗓子眼里像个青蛙,一蹦一跳。
  接着,捷达车又有问题。死活打不着火。试了半天都不行,最后老徐气急败坏地踢了两脚车轮,不小心把自己的脚踢得生疼。也只好忍着。
  没办法,老徐和小雅妈妈又搀着小雅到了小区门口靠三环的地方,拦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很多年后,老徐仍然记得,小雅当时在夜幕下灯光中脸上的神圣宁静的表情,像是黎明前的寂静。这在老徐的记忆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使得老徐对于所有孕育生命的力量,保持着一种深深的敬畏之情。

  老徐和小雅妈妈搀着小雅,走在阴冷空的无一人的医院走廊里的时候,整个世界回荡着三个人的脚步声,和四个人的心跳声。快到走廊一半的时候,对面有一堆人推着一个急救车匆匆向老徐和小雅这边走来。走廊里开始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要走近的时候,老徐发现,那辆急救车上平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目紧闭。手上插着打点滴的管子。鼻子上扣着氧气罩。
  当老徐和小雅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老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一股气流从平躺的老太太身上飞出,拂过小雅隆起的腹部。
  直到徐帆出生,乃至以后看着徐帆那似曾相识的可爱的小脸,老徐一直在想着这一瞬间。
  也许,正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瞬间,一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去哪里

  小雅生了。
  尽管此前老徐作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孩子的出生还是令老徐措手不及。
  小雅是早晨进的产房。老徐站在产房门口等时,见有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守在门口。像是排队买东西。于是老徐和大家一一介绍并握手,仿佛是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的列席代表。然后三个人站成一排,神情肃然地望着天花板,然后望着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后来出来一个护士。懒洋洋地问:“谁是庄小雅的家属?”
  老徐赶忙躬身前行,连连点头。“我,我是。”
  护士戴着口罩。说话声音沉闷不清。“祝贺你,生个丫头。”
  然后,像报幕员完成了任务,胸前搂着一个大夹子,转身回屋了。舞台上只剩下了老徐。而另外两个人都成了观众。在一阵惊异之后,那两人恍然大悟似地带着庆幸的表情前来与老徐握手致意,像是领导慰问灾区人民。“祝贺,祝贺。”另一个也说,“祝贺祝贺。”同时为了表达由衷的感情,他还补充了一句,“闺女是个小棉袄,最会体贴爹妈了。不像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握完手后躬身退下。两人的神情变得更加肃然,仿佛等待最后的审判。
  老徐一听说是个女儿,心里有些失落,但同时也伴随着做父亲的欢喜。其实,在此之前,小雅妈妈已无数次地对老徐打过预防针了。小雅妈妈语重心长地对老徐说,“其实,生个女儿不错,像我们家欢欢,多懂事,特别懂得体贴大人。我们大家都喜欢她。就她爸爸,一听是丫头转身就走。我现在还恨着他呢。”
  小雅妈妈的重音在“恨”字上,所以整个教诲就出现了画龙点睛的一笔。于是老徐铭记在心,点头称是。当时老徐的表态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女孩子好混。”
  老徐说这话时,注意到小雅妈妈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
  于是老徐立刻显得渺小了许多。

  对于女儿的出生,老徐还是显出了新手上路的尴尬。
  当小雅和女儿被推到病房里时,老徐晃动着宽大的身躯前去观看。映入老徐眼帘的是一个身体皱皱巴巴像小狗,脑袋皱纹堆积像老头的一个小家伙:皱着眉头,闭着眼,耷拉着嘴角,一幅看破红尘的摸样。
  “真漂亮啊。”小雅妈妈说。“起名了吗?”
  说着,转过脸来看着老徐。
  老徐有些局促,刚要回答,小雅抢了一句。“妈,小名就叫妞妞。大名她爸爸起。”
  “大名叫什么?”小雅妈妈在小雅说话时把脸转向了小雅。现在又把脸转回来,看着老徐。
  “我想了,”老徐说,“男孩叫徐凡,女的叫徐帆。”
  于是老太太把脸转向了小床里的小家伙。“吆吆,我们家的徐帆多漂亮。我们家的妞妞真棒啊,和妈妈一样漂亮。”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感觉概括得不够,于是又作补充,“和爸爸一样聪明。”
  老徐靠前一步,把身体俯向徐帆躺着的小床,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从此与自己有了一种永远无法割舍的联系,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他仔细看了一下小脸,还好,除了有点皱以外,什么都不缺。
  就在这时,徐帆小小的皱脸动了动,动了一小会儿,眼睛慢慢地睁开了:湿湿润润的,亮亮的。
  身后,小雅妈妈说,“看,小家伙睁开眼了。”于是小雅也探了一下身子,凑过来。
  但徐帆依旧睁着眼盯着他爸爸,并没有因为妈妈和姥姥的靠近而转移视线。
  老徐撅了一下嘴,然后笨拙地冲娃娃笑了一下。
  小家伙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了。
  就在老徐他们像鉴赏一件文物似的欣赏宝宝徐帆时,护士抱着大夹子,像是报幕似地迈着八字步进来了。
  “庄小雅家属。”
  老徐和小雅妈妈一起喊“到”。小床里的徐帆至今为止尚无喊“到”的能力。
  “给孕妇准备小米粥和鸡蛋了吗?”
  护士话音未落,小雅妈妈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光顾得忙了。”
  “谁回家赶快煮一下。”护士报完幕,转身出去了。
  “那我回去煮吧。”小雅妈妈说,“你照顾欢欢。”说完,老太太迈步就要往外走。
  老徐看了一眼小雅。这是小雅生孩子后老徐第一眼认真地看小雅。此时,小雅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疲惫,但脸上洋溢着一种非常温暖的母性的东西。这一幕,直到以后很久,老徐都没有忘记。
  “妈,你回家能还能找回来吗?”小雅喊。“要是你走丢了那就麻烦了。”
  小雅的话像一根拴木偶的绳子,一下把老太太给拽住了。老太太此时前脚已经迈了出去,停在半空又急忙收了回来。
  “也是。”老太太一边往回走,一边像是自言自语。
  “妈,我去。”老徐说。
  这时,大概是由于感到自己被忽略了,小床里的妞妞放声大哭。于是,病房里其他初生的孩子,也加入大合唱的行列。

  按顺序说,妞妞应该小雅第三个孩子。
  但这小雅没跟老徐说。小雅妈妈不完全知道。这是小雅的秘密。
  第一个孩子是在上中学时,悄悄地打掉了。第二个是阿财的孩子。当时小雅的情况和最近一个阶段的阿春有点相仿。当时小雅挺喜欢阿财的。那时也比较固定,大约有半年多的时间只和阿财一个人。从心里讲,阿财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小雅当时死心塌地想为他生一个孩子。那样就永远和他联系在一起了。后来有一阵,小雅没吃药。然后怀上了。
  “财哥。”有一天。小雅躺在席梦思床上,对坐在床边的阿财说,“我有了。”那时,小雅还留着齐耳短发,看上去像个玩世不恭的小男孩。“什么?”阿财看着墙,没回头。
  “你说呢?”
  “真的?”阿财仍没回头。
  沉默了一会儿,阿财说:“那就做了。”
  阿财的口气,像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元的纸币,然后抛向空中。
  后来,阿财死了。
  那个阶段对小雅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夭折,一个死于非命。
  所以,生孩子时的那种痛苦对小雅来说,熟悉而陌生。
  但痛苦后成功地作了母亲,还是第一次。

  老徐匆忙打车回家。
  今天是周日,春光明媚。街上的车不多。阳光透过春意萌动的树梢,射在老徐乘坐的出租车上。有一些光线,正好落在老徐的脸上。
  出租车司机在听广播。并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在哼哼。老徐透过车窗看窗外,世界跟以前毫无分别。行人依旧匆匆,在赶往每个人的地点。那些地点也许就是他们的终点,也许,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从今天起,有一个小生命和自己有了实实在在的联系。仿佛自己的未来,也放在了一个平稳的地方。
  “怎么,亲戚生病了?”司机问。
  看面相,司机的岁数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
  “我老婆生了。”老徐说。
  “祝贺。”司机像是料到了这类的答案,非常平静地表示祝贺。“祝贺你。儿子闺女?”“女儿。”
  司机“哦”了一声。“好,”司机说。“不带把的。比带把的好。”
  “为什么?”老徐说。
  司机沉吟了一下。就在这时,一个骑自行车毛头小子飞车从出租前冲过。司机连忙踩了一脚刹车,然后目光追着那男孩的背影,骂了几句。直到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一个胡同口。
  然后,他转过粗糙的脸来,接着对老徐说:“当然了,我说的是漂亮的女孩子。”
  老徐在家手忙脚乱地煮小米粥,然后在小米粥里煮鸡蛋。
  按照统筹学原理,在煮鸡蛋的时间里,老徐去收拾那辆捷达。没想到,打火就着,把老徐气得够呛。从车上下来,又踢了轮胎一脚,结果疼得他抱着脚丫子,单腿一蹦一蹦地转圈。
  等老徐开车把那一锅米粥连同鸡蛋一同运载到生孩子的前线的时候,病房里其他的孕妇都在喝粥吃鸡蛋。唯有小雅和老太太在床头相守,望眼欲穿。
  “怎么这么慢呀。”老太太说。“够快了。我没歇气儿。”
  小雅听了,瞥了一眼老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
  于是老太太没说什么。舀粥。
  就在老太太剥鸡蛋的时候,才发现,鸡蛋都没熟,全是黄汤。老徐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米粥快要煮好的时候才想起放鸡蛋,所以才会这样。正在心里懊悔的时候,老太太说:“小徐看你,鸡蛋都没煮熟,怎么吃呢。”
  老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小雅偷眼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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