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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沙丘救世主 作者:[美] 弗兰克·赫伯特-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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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瞧,孺子可教。”斯凯特尔说。
  “但还有一些事。”艾德雷克叫道,“亚崔迪家族垄断了香料。如果没有香料,我就不能预知未来。比·吉斯特姐妹会的人也看不到真相。我们虽然偏备了一些,但非常有限。香料就是威力无比的硬通货。”
  “我们的文明远远不止一枚硬通货。”斯凯特尔说,“对手用香料配额供应卡死我们的办法注定会失败的。”
  “你想偷走它的秘密配方。”莫希阿姆嘶嘶说,“可他的整颗星球都有疯狂的弗瑞曼人把守着!”
  “弗瑞曼人是文明的,受过教育的,同时又是无知的。”斯凯特尔说,“他们不是疯子。他们接受的教育是信仰,而不是知识。信仰可以操纵,只有知识才是危险的。 ”
  “是不是还有点我可以做的事,比如创立一个新皇朝之类的?”伊如兰问。
  大家都听出了她话中的承诺。可只有艾德雷克朝她笑了笑。
  “多少有点。”斯凯特尔说,“多少有点。”
  “这意味着亚崔迪家族统治势力的终结。”艾德雷克说。
  “即使没有预知天才的人也可以做出这种预言。”斯凯特尔说,
  “用一句弗瑞曼人的话来说,这是mektubalmellah。”
  “用盐写出来的话,常识。”伊如兰翻译道。
  当她说话的时候,斯凯特尔终于发现比·吉斯特为他安排的是什么手段了:一个美丽聪慧的女人,但永远不可能属于他。啊,对了,他想,或许我能复制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




第三章

  任何文明都必须和一种无意识的势力搏斗,这种势力能阻碍、背叛或者摧毁文明希望达到的任何目的。

    ——特雷亚拉克斯·西奥拉姆(未经证实)

  保罗坐在床边,脱下自己的沙靴。润滑剂发出一阵难闻的酸臭。它的作用是润滑鞋跟的泵吸式动力装置,使之驱动蒸馏服正常运转。天已经很晚了。他夜间散步的时间越来越长,使爱他的人们非常担忧。他承认,这样散步很危险。可这类危险他能预先觉察,也能立即解决。夜晚,一个人悄悄漫步在阿拉肯的大街上,是一件多么惬意而诱人的事。
  他把靴子扔到房间里惟一的球形灯下面,急切地扯开蒸馏服的密封条。上帝啊,他太累了!尽管疲劳使他肌肉僵硬,可脑子仍然非常活跃。每一天,平民百姓的世俗生活总是让他妒忌。一个皇帝是不能享受宫墙外那无名而火热的生活的……可是……毫不引人注目地在大街上走走:真是一种特权!从吵吵嚷嚷的托钵香客身边擦过,听一个弗瑞曼人咒骂店主:“你那双散失水分的手!”
  ……
  想到这里,保罗不禁笑了,从蒸馏服里钻了出来。
  他赤身裸体,却觉得和自己的世界完全合拍。沙丘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一个被四面围攻的世界,却又是权力的中心。他想,权力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四面围攻。他低头凝视着绿色的地毯,脚底和它接触,感受着地毯粗糙的质地。
  街上的沙子深及脚躁,屏蔽墙山阻挡住了铺天盖地的狂风。但成千上万双脚踏上去,仍然搅起了令人窒息的灰尘,塞满了蒸馏服的过滤器。直至现在,他依然能闻到灰尘的味道,尽管他的房间门口就有鼓风机,一刻不停地吹扫着。这种味道令人想起荒芜的沙漠。
  那些日子……那些危险。
  和那些日子相比,独自散步危险很小。可是,穿上蒸馏服,就好像把整个沙漠都穿到了身上。蒸馏服,还有它那些用于回收身体散出的水分的装置,它们引导着他的思维,使思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蒸馏服还固定了他的举止行动,使他举手投足无不表现出沙漠的模式。他变成了野蛮的弗瑞曼人。蒸馏服带来的不光是表面的掩饰,它使他成了一个他自己的城市中的陌生人。穿上蒸馏服,他便放弃了安全感,拾起了过去那一套暴力手段。香客和市民们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低眉顺眼。他们不敢招惹这些野蛮人。如果在市民的脑海里,沙漠真的有一张脸的话,它就是一张隐藏在蒸馏服口鼻过滤器下面的弗瑞曼人的脸。
  事实上只有一些小风险:过去穴地时代的旧人可能通过他的步态、 体味以及眼神认出他。即便如此,碰到敌人的机会还是很少。

  门帘唰地一响,屋里射进一缕亮光,打断了他的沉思。加妮端着一个银色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煮咖啡的用具。两个跟在她后面的悬浮灯迅速移到指定位置:一个在他们床头,一个悬在她旁边照着她做事。
  加妮灵巧地移动着,一点没有老态,沉着,轻盈,弯下身子侍弄咖啡的姿势使他想起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活泼调皮,岁月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非仔细检查那没有眼白的眼角,才会注意到那儿出现了一丝细纹:沙漠中的弗瑞曼人称之为“沙痕。”
  她捏住夏甲翡翠柄,揭开咖啡壶盖,里面顿时飘出一缕热腾腾的蒸汽。他闻出咖啡还没有煮好。果然,她盖上了盖子。那只咖啡壶的形状是一个纯银制作的怀孕女人,正在吹笛。他想起来了,这是一件甘尼玛,一次决斗的战利品。詹米斯,壶的前主人的名字……詹米斯。詹米斯的死多么奇怪,多么令人难以忘却啊。如果早知道死亡不可避免,他还会随身带着这只特殊的咖啡壶吗?
  加妮取出杯子:蓝色的陶瓷杯,像仆人一样蹲在巨大的咖啡壶下面,一共有三只:他俩一人一只,另一只给这套咖啡用具的所有前主人。
  “一会儿就好。”她说。
  她看着他。保罗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是什么样子。还是那个奇怪、精瘦,和弗瑞曼人相比水分充足的异乡客吗?他还像过去部落里那个“友索”吗?在他们亡命沙漠的时候,正是那个友索,与她一同踏上了弗瑞曼人的“道”。
  保罗凝视着自己的身体:肌肉结实,身材修长……只是多了几条伤疤。虽然当了十二年皇帝,但身体基本上仍然保持着原样。他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脸……蓝而又蓝的弗瑞曼人眼睛,是香料上瘾的明显标志;一只笔直的亚崔迪鼻子,看上去正是那位死于斗牛场的混乱中的祖父的嫡传孙子。
  保罗回忆起那位老人讲过的话:“统治者对他所统治的人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是领袖,所以你要用无私的关爱使你的人民感到幸福。”
  人民仍然带着深厚的感情怀念着这位老人。
  而我这个头顶亚崔迪姓氏的人又做了什么?保罗问自己。我把狼放进了羊群。
  一时间,死亡和暴力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该上床了!”加妮用严厉的口气命令道。保罗熟悉这种语气,在她眼里,他压根儿不是皇帝。
  他顺从地上了床,双手放在脑后,身体向后躺着,在加妮令人愉快的熟悉动作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突然想到,这个房间里的摆设颇为滑稽。普通百姓肯定想像不出皇帝的寝宫是这个样子。加妮身后的架子上放着一排颜色各异的玻璃缸,球形灯的黄色亮光在上面投下跳动的影子。保罗默想着玻璃缸里的东西:沙漠药典记载的干药、油膏、熏香以及各类纪念品……泰布穴地的一撮沙子、他们长子出生时的一绺头发……孩子早就死了……十二年了……在那场使保罗成为皇帝的战争中丧命的无辜者之一。
  香料咖啡的浓郁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保罗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正在煮咖啡的加妮身上移到托盘边一只黄颜色的碗上。碗里盛着坚果。  不可避免地,毒素探测器从桌下爬上来,对着碗里的食物摇晃着它昆虫似的手臂。
  探测器让他气愤。在沙漠的时候,他们根本用不着探测器!
  “咖啡准备好了。”加妮说,“你饿了吗?”
  他的愤怒被一阵香料驳船的轰鸣声淹没了。这些船正从阿拉肯出发,朝太空驶去。
  加妮察觉到他的愤怒。她斟上两杯咖啡,放了一杯在他手边,然后在床边坐下,拉出他的脚,开始为他搓揉。因为长期穿蒸馏服走路,脚上结满了老茧。她轻声说:“我们谈谈伊如兰想要孩子的事吧。”她好像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可一切都瞒不过他。
  保罗猛地睁大眼睛,盯着加妮。“从瓦拉赫回来还不到两天。”他说,“伊如兰就已经找过你了?”
  “我们从来没讨论过她的挫败感。”她说。
  保罗迫使自己警觉起来,在刺目的灯光下仔细研究加妮的一举一动。这是母亲不惜违反清规教给自己的比·吉斯特方法。他实在不愿意把它用在加妮身上。他之所以离不开她,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必在她身上使用任何令人神经紧张的心法。加妮保留了弗瑞曼人的好品德,几乎从不提出任何不得体的问题。她的问题通常都是事务性的。加妮最关心的是那些影响自己男人地位的东西:他在国务会议中的权力,军团对他的忠诚程度,同盟者的能力如何,等等。她能记住一长串名字,以及书上的详细索引。她还能毫不费力地说出每个敌人的主要弱点,敌方可能的军队部署,军事指挥官的战斗计划,使用何种兵器,其基本的工业生产能力如何,等等。
  现在为什么问到了伊如兰的事?保罗心生疑惑。
  “我让你不安了。”加妮说,“那不是我的本意。”
  “你的本意是什么?”
  加妮不好意思地笑了,迎着他的目光,“如果你生气了,亲爱的,千万别藏着掖着。”
  保罗把身体靠回床头板。“我该不该打发她走?”他问,“她现在没什么用处,我也不喜欢她和姐妹会的人混在一起。”
  “不要打发她走。”加妮说。她继续按摩他的双腿,声调平和实在,“你说过很多次,她是联系敌人的一座桥梁。可以通过她的活动知道他们的阴谋。”
  “那你为什么提到她想要孩子的事?”
  “它能挫败敌人的阴谋。如果你让她怀孕,伊如兰在敌人中的地位就摇摇欲坠了。”
  从那双在自己腿上搓揉的手上,他体会出了这些话给她带来的痛苦。他清了清喉咙,缓缓地说:“加妮,亲爱的,我发过誓,决不让她上我的床。一个孩子会给她带来太多的权力。你难道想让她代替你吗?”
  “我没有名分。”
  “不是这样的,亲爱的塞哈亚,我沙漠里的春天。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伊如兰来了?”
  “我关心的是你,不是她!如果她怀了一个亚崔迪血统的孩子,她的朋友们就会怀疑她的忠诚。我们的敌人对她信任越少,她对他们的用处就越小。”
  “她的孩子可能意味着你的末日。”保罗说,“你知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他用双臂紧紧搂住她。
  “可你应该有一个继承人!”她哽咽着说。
  “噢。”他说。
  也就是说:加妮不能给他生孩子,必须让别人来生。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伊如兰呢?加妮此刻就是这样想的。而这件事必须通过做爱才能完成,因为帝国明令禁止人工繁殖后代。加妮的决定完全是弗瑞曼式的。
  保罗再次在灯光下研究着她的脸。这是一张比自己的脸更加熟悉的脸。他曾经温柔而深情地凝视过它,这张睡梦中带着甜美、害怕、恼怒和悲哀的脸。
  他闭上眼睛,加妮年轻时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蒙着春季面纱的脸,哼着歌儿的脸,懒洋洋地从睡梦中醒来的脸——如此完美,每个画面都令他痴迷沉醉。在他的记忆中,她微笑着……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羞涩,然后流露出紧张,仿佛想立即逃掉。保罗嘴巴发干。此时此刻,他的鼻孔闻到了荒芜的未来传来的苍凉的烟味。
  一个声音,来自另一类幻象的声音在命令他放手……放手……放手。长久以来,他那有预知魔力的灵眼一刻不停地窥探未来,捕捉每一丝异常的声响,偷听每块石头的动静,每个人的异动。从他第一次有了这可怕魔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凝望自己的未来,希望找到平静安宁。
  自然,办法是有的。他记住了它,却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一个死记硬背下来的未来,它给他的严格教诲就是:放手,放手,放手。
  保罗睁开眼睛,看着加妮坚定的脸。她已经停止了按摩,静静地坐在那里——最最纯正的弗瑞曼人姿态。她的一切仍旧那么熟悉,头上戴着在他俩的私人房间里常戴的蓝色产子头巾。可此时,她脸上蒙着一副决心已定的面具,他对做出这个决定的思维方式非常陌生,但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延续了千百年。千百年来,弗瑞曼女人一直共同享用男人,不只是为了和睦相处,更重要的是传宗接代。眼下在加妮身上起作用的显然就是这种弗瑞曼人的神秘习俗。
  “你会给我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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