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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有女如斯-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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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品秋方悄声对微雨道,巴荷的炮竹是与众不同的,将之点燃后必直窜入空,继而响声震天、黑烟弥漫,这是巴城鼓乐师逝后的信号。凡巴城之人,只要见了此信号,必得齐聚发号之地,为已逝之鼓乐师致哀,并行火葬之礼,这是对鼓乐大神最大的敬重,知而不来者,据说是要受惩罚的。如今巴荷将这特制炮竹弃绝,定是怕发出信号后,只为图以虚礼,而巴城之人闻信而来,见到山上情形,识破真相,反被太后所害,这是巴撒大师绝不可容的。
巴荷又面对巴撒头所朝方向,行跪拜之礼。他行礼方式十分古怪,手负于背后,始终不着地,先是叩头,再以前胸紧贴地面,成一拜,一连拜了九次方罢。何品秋解释说,这是因为鼓乐师以手为重,认为手是鼓乐大师赐给的,专为鸣鼓击乐所用,在祭祀、跪拜、凭吊中万不可沾以泥土。
起身后,巴荷从怀中取出一截竹管,拔开盖子,一绦绦墨黑的油状物淋在巴撒的遗体上,顿时芳香四沁,直入骨髓,微雨便知是专用于焚浇遗体的香油了。碧珠从身上拿出一个火折子,默默递与巴荷。
火,很快的熊熊燃烧起来。巴荷转过身,对微雨道:“我们可以走了。”
那蒙面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们的身边,听了这话,伸出手来,一展开,手里有五枚粉红的药丸。说道:“吃了它,一人一粒!”
程平儒微愠:“这是做甚!”
蒙面女子轻笑道:“城中城从无外人叨扰,今次已属例外,我们为你等提供避难之所,可并不希望天底下人人皆知城中城的出入之法,还望见谅!吃了此药,并无丝毫害处,不过小小一觉,便可身处桃源仙境。”说到此,她唯 一露出黑纱外的眼睛,竟有了暖暖春意。
“如此,我们定遵从姑娘的规矩,不作强人所难之事,”微雨气定神闲,接着说道:“只是,小妹有一不情之情……”
蒙面女子接口道:“小姐但说无妨。”
微雨莞尔一笑:“想请教姐姐芳名,不知如何称呼?”
蒙面女子一怔,悠悠道:“姓名是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并无甚要紧,你们若不嫌弃,唤我,唤我银姑便可。”
银姑话音刚落,微雨已截手拿过一粒药丸,咽于腹中,笑对银姑道“我可是说话算话了……”尚未说完,已头一晕,浑不知知觉了。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全身每一处都泛着轻松、舒畅,没有梦,没有思考,没有时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微雨醒来了,其实她真的不愿醒来,原来“只愿长睡不复醒”的美妙远胜过“只愿长醉不复醒”。
她睁开眼,这是一间极为典雅的女子闺房。她睡的是一张彩漆木床,床身通体髹漆、彩绘花纹,花纹的样式很特别,倒是她从未见过的。对着床,是一大扇窗户,窗户之下,摆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立着一个铜镜,光可鉴人,稀稀疏疏摆放着几个粉盒、首饰盒、梳篦等女子用品,略一闻之下 ,尚有隐隐清香。左方靠墙是一个端木大书桌,书桌上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另有一个大笔架,满满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笔。用的是一方石砚,乃是以天然子石,依石成材,蟹黄为底,古朴可掬,并无精缕细雕,浓丽纤巧求姿之处,微雨见了甚喜,不由得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时。桌旁壁上挂了一幅山水图,细看之下,原来是高岑的《烟雨江南》图,此图用色淡雅,落笔松柔,层次分明, 画的是云雾弥漫、半掩远山的江南水上,停泊着两艘小船。
微雨已有些痴了,一时又打开窗户,不禁得竟呆了。硕大的一个园子,全都是花,粉红的是杏花,艳红的是桃花,素白的是李花,群芳争奇斗艳,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这,竟是江南的春天景象呢。
微雨不禁随口吟道:
“春满江南花意远,
香飘原野清音转。
一缕诗风谁共看?
明眸算,青丝缠绕芳心盼。 ”
吟到最后一句,不觉面上一热,顺手拿起梳妆台上一首饰盒,不经意打开了来。
瞬时,她心跳加速,几乎不能呼吸。
首饰盒内,放着一件她极熟悉的物事!这是一枚金簪,簪头呈扁橄榄形,上有穿花戏珠龙纹,下衬镂空卷草纹地。
这正是,正是她送与何夏氏,后来弄丢了的那枚镂花金簪!
                  十一 古城女主
“姐姐,你醒了!”何品秋不知甚么时候已来到窗下,笑语盈盈。
微雨忙将首饰盒盖上,放回原处。抬头道:“噫,品秋妹妹,你从哪里来?”
何品秋春风满面,神清气爽,抿嘴一笑:“我与碧珠早已醒了有半个时辰,已交替来看过你几回了。不知你是怎么了,竟如此能睡。可饿了么?”
微雨初时倒不在意,一提之下,果觉腹中空虚,笑道:“果真是饿了。”
“那便快走罢,我们均在等你呢!”何品秋招手道。
微雨便绕过屏风,出了门来。天,是清朗怡人、悠远辽阔的。大门正对着花园,一条青石板小径延绕着园子,悠悠的通往别处,再往前望,还隐约可见水榭亭台;左右两边曲廊婉转,巧石翠竹掩映其间。
何品秋引着微雨沿着右方的曲廊走,方走了不到十步,又见一门,便说:“我住在此屋内。”再走了十来步,又是一扇大门,就进去了。
转过屏风,进入一个小厅堂,其雕梁画柱,宽宏大度;装饰华美,自不必言。正中是一黄花梨嵌瘿木五屏风式宝座,座前放一食案。左右两侧各是四张黄花梨四方椅,椅前各有食案。程平儒、巴荷、碧珠已坐于右侧,各个均是神采奕奕,笑语飞扬,连巴荷也不见面上丝毫悲伤,几个身着彩衣云裙的美艳少女在旁随侍。银姑则坐于左侧最下首,似有所思,并不言语。
碧珠见微雨来了,忙上前将微雨扶住,银姑请微雨坐于左侧最上首,微雨坚辞不过,方坐下了。何品秋便坐于微雨下首。回首见碧珠尚袖手在旁侍候,便笑道:“碧珠,你也坐下吧,如今我们可是姐妹,不是主仆了。”碧珠方回原位坐了。
微雨对程平儒、巴荷道:“似乎诸位心情都不错呢!”
程平儒与巴荷相视一笑,道:“对此良辰美景,万般烦恼都已去了。”
说话间,杯、箸、饭、菜和酒均已陆续端了上来。银姑柔声道:“各位还是先用过饭食,再慢慢叙话不迟罢。”
微雨目视一眼那黄花梨嵌瘿木五屏风式宝座,侧脸对银姑道:“只是主人尚未来到,我等怎可先用呢。”
银姑一愣,又笑道:“各位用过饭食,主人自会来相见。”说罢,举杯向微雨等敬酒。微雨不善酒,略略尝了一点,只觉清甜可口,不禁一饮而尽。问银姑道:“这是甚么酒,如此美味?”银姑道:“说是酒,不过是取个酒名罢了,名叫‘百花会’,是本城之人以园中百花而酿,并不醉人,各位可尽情畅饮。”
程平儒道:“如此甚好,想来城主定是雅人,不以俗酒待客。”
银姑连连点头。
又看菜,是一碟清炒玉兰片、一碟九芸豆卷、一盅清蒸冬瓜汤、一碟香酥河鲫鱼,并配几个小碟配菜,微雨等早已饥肠辘辘,不禁大快朵颐,尽情享用了一番, 不时连连称赞。
不多时,便全部用过饭,收拾了。微雨又问:“主人想是甚忙,不知为何还没有来用膳?”
银姑闻之,立时起座,带了几名随侍的少女,盈盈走到微雨案前,忽的全跪于地,呼道:“参见主人!”
这倒唬得微雨一跳,倒退一步,又急追问道:“你们在说甚么,莫吓煞我了?”
银姑低头道:“在下并未说错一句话,姑娘便是我们这硕叶古城的主人!”
微雨哑然失笑:“我不过刚刚认识你们,这从何说起呢?快起来说话罢!”
银姑与一众少女方站起来,银姑的眼中已泛起丝丝泪意:“硕芸公主,您真不认识我们了?您从小在这城中长大,是我们的少主人呀!”
微雨现出迷惘之色:“我深居相府,可从未见过你。”
“你们敢情是认错人了,我可自幼陪姑娘的,什么主人、公主,奇哉怪也!”碧珠在旁言道。
银姑摇头,叹道:“我也只盼是认错了,只是,只是……”
程平儒接口道:“到底是甚么回事,竟把我等都弄迷糊,不知银姑可否告知?”
何品秋与巴荷也都点头说“是”。
银姑皱眉道:“各位既来到我们硕叶城,除了入城出入口外,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且让我慢慢说来吧。”
“我们硕叶城,位于巴城之内,所以巴城人有‘城中城’一说。已有五百余年历史,本是硕叶国之隐蔽宫殿,因建国之先王系江南人,所以城内设施全是仿江南园林而建,至于诸位所见城中景色仿若江南,皆因建城之地特殊,恕我不可告。二百年前,现今之朝廷东征西伐,硕叶国只辖巴城及周边小县,如何能是对手?当时之国王只得在敌军攻入巴城、以身殉国前,下令封闭硕叶城,留下幼子及几名心腹重臣。”
略歇一口气,又继续讲叙,微雨等皆凝思静听。
“如此二百年来,因地处隐密,我们硕叶城之人与世事无涉,心知复国无望,只能自得其乐的过活。好在先王留下一些金银珠玉,日常开销倒是不愁。如今城中之人,除了先朝旧臣的后代外,偶尔故城主也在外行侠仗义,救出一些被拐带、变卖的可怜少女,着以收养。”说到这里,看了看身旁的几位少女,那几位少女均低头,似有泪下,想是记起了不堪的往事。
“可是,这种宁静、恬适的生活还是被打断了。三年前,城主不幸病故,而我们的少主人,就是你——夏小姐,”银姑直视微雨,眼中略有怨意:“你的真名应该叫硕芸,因为厌倦了城中闭塞、枯燥的生活,居然留书出走!”
微雨只得苦笑。
“城主夫人本以为你是一时新鲜,不过玩几天就会回来的,又有武艺在身,并不在意。岂知这一去,竟是半个多月毫无音讯,城主夫人这才慌了,忙差了几批人出去寻找。找了一、两个月,也没有消息。城主夫人又急又悔,加上年事已高,就此卧病在床。城中人担心无人继承城主之位,人心惶惶。”
她愈说愈急,不自觉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讲道:“直到两个月前,一名到京城办差购药的仆人,回来报说,一次看见夏国相府的大小姐车辇经过,风吹起帘子,望见里面的夏大小姐,竟象极了失踪的少主人。”
“城主夫人开始也不信,后来见那仆人说得活灵活现,也动了心思,咬牙撑起身子,在我与几名得力之人的护送下,亲往京城。”
“到了京城,城主夫人天天守在相府对面的茶楼里,好不容易等到你出府入宫,我发功将车帘掀起,城主夫人只看你一眼,便说‘是了’!”
何品秋在旁说道:“这世上相似之人甚多,说不定是姐姐与你家少主人长得极为相像罢了!”
银姑又回复了声调的柔美,道:“是呀,记得当时我也然是这样问的城主夫人,可她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我做娘的还能不知么,那相貌、那神情,尤其是右颈那一枚红痣,我便是再老眼昏花、体力不支,也不会看错的。’”
何品秋等看微雨右颈,果然有一枚米粒般大小的红痣,平常人不注意,也不甚看得出来。
微雨拍案冷笑道:“我也不知你们有甚阴谋,竟编出这篇鬼话来说,我是一概不信的,说我右颈有红痣,不过是我吃药昏迷后,你等原可以看见的,无甚希奇!我堂堂正正生长于夏家,与你们何干!且请出你们城主夫人来,我们当面对质!”
银姑眼泛泪水,哽咽道:“城主夫人,已于七日前病故了。”
微雨一愣之下,倒是颇觉意外。
银姑又说道:“两个月前,城主夫人见了少主后,失魂落魄,整日里吃喝无味,想不明白少主你为何会认他人作父,几年不回家一次。又过了几天,城主夫人不死心,见少主人你去寺庙进香,便也尾随而去,在寺庙里,假意在你面前跌倒,少主人对此事可有印象?”
微雨皱眉思索,忆道:“似有此事,两个月前,在大相国寺内……嗯,确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跌倒在地,我命人搀扶起来,送回家去。”
银姑道:“那便是城主夫人了!”
微雨苦苦思索,但一来当日不曾留意,二来事隔有些时日,怎生也记不起来那老婆婆的相貌。
“城主夫人那日见少主人对自己态度漠然,不过是对普通老妇人一般,回来后,又是伤心,又是疑惑。不知少主人是攀龙附凤,有意不认母亲,还是竟如古籍上记载的,得了‘失心疯’。如此一折腾,病势加重,好不容易拖了一个来月,终于还是去了。”银姑边拭泪水边说道。
“失心疯?!”何品秋大惑不解,以目光投向巴荷。
巴荷点头道:“古书上确有这一病症记载。说是这种病症状各不一样,有的成日里疯疯颠颠、胡言乱语、撒泼放橫;有的看去极为正常,却前言不搭后语;或是今日不记得昨日之事,或是全然换了一个人,只记得现在,不记得过去。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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