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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汉书 作者:(汉)班固-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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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繇此与错有隙。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B13A哗。错父闻之,
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口让多怨,
公何为也?”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父曰:“刘氏安矣,
而晁氏危,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逮身。”
    后十余日,吴、楚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上与错议出军事,错欲令上自将兵,
而身居守。会窦婴言爰盎,诏召入见,上方与错调兵食。上问盎曰:“君尝为吴相,
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于公意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
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豪桀,白头举事,此其计不百全,岂发
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盎对曰:“吴铜、盐之利则有之,安得豪桀而诱之!诚
令吴得豪桀,亦且辅而为谊,不反矣。吴所诱,皆亡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
诱以乱。”错曰:“盎策之善。”上问曰:“计安出?”盎对曰:“愿屏左右。”
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乃屏错。错趋避东箱,甚恨。
上卒问盎,对曰:“吴、楚相遗书,言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晁错擅適诸
侯,削夺之地,以故反名为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有斩错,发使赦吴、
楚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于是上默然良久,曰:“顾诚何如,
吾不爱一人谢天下。”盎曰:“愚计出此,唯上孰计之。”乃拜盎为泰常,密装治
行。
    后十余日,丞相青翟、中尉嘉、廷慰欧劾奏错曰:“吴王反逆亡道,欲危宗庙,
天下所当共诛。今御史大夫错议曰:‘兵数百万,独属群臣,不可信,陛下不如自
出临兵,使错居守。徐、僮之旁吴所未下者可以予吴。’错不称陛下德信,欲疏群
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吴,亡臣子礼,大逆无道。错当要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
皆弃市。臣请论如法。”制曰:“可。”错殊不知。乃使中尉召错,绐载行市。错
衣朝衣,斩东市。
    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为将。还,上书言军事,见上。上问
曰:“道军所来,闻晁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为反数十岁矣,发怒削
地,以诛错为名,其意不在错也。且臣怒天下之士箝口不敢复言矣。”上曰:“何
哉?”邓公曰:“夫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之,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
计划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
景帝喟然长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乃拜邓公为城阳中尉。
    邓公,成固人也,多奇计。建元年中,上招贤良,公卿言邓先。邓先时免,起
家为九卿。一年,复谢病免归。其子章,以修黄、老言显诸公间。
    赞曰:爰盎虽不好学,亦善傅会,仁心为质,引义慷慨。遭孝文初立,资适逢
世。时已变易,及吴壹说,果于用辩,身亦不遂。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
其父睹之,经于沟渎,亡益救败,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错虽不终,世
哀其忠。故论其施行之语著于篇。
    
      ●卷五十 张冯汲郑传第二十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人也。与兄仲同居,以赀为骑郎,事文帝,十年不得调,
亡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欲免归。中郎将爰盎知其贤,惜其
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
令今可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汉所以兴者。文帝称善,拜
释之为谒者仆射。
    从行,上登虎圈,问上林尉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
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向应亡穷者。文帝曰:“吏不当如
此邪?尉亡赖!”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
上曰:“上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
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
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亡恻隐之实。以故不
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
争口辩,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B132,举错不可不察也。”文帝曰:“善。”
乃止不拜啬夫。
    就车,召释之骖乘,徐行,行问释之秦之敝。具以质言。至宫,上拜释之为公
车令。
    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
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兒子不谨。”薄太后
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繇是奇释之,拜为中大夫。
    顷之,至中郎将。从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厕。时慎夫人从,上指视慎夫人新丰
道,曰:“此走邯郸道也。”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意凄怆悲怀,顾谓群
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B076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
“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亡可欲,虽亡石椁,
又何戚焉?”文帝称善。其后,拜释之为廷尉。
    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乘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
释之治问。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
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它马,
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
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
尉,天下之平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
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
    其后人有盗高庙座前玉环,得,文帝怒,下廷尉治。案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
当弃市。上大怒曰:“人亡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
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也。且罪等,然以
逆顺为基。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B636土,陛下且何
以加其法乎?”文帝与太后言之,乃许廷尉当。是时,中尉条侯周亚夫与梁相山都
侯王恬启见释之持议平,乃结为亲友。张廷尉繇此天下称之。
    文帝崩,景帝立,释之恐,称疾。欲免去,惧大诛至;欲见,则未知何如。用
王生计,卒见谢,景帝不过也。
    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尝召居廷中,公卿尽会立。王生老人,曰“吾
袜解”,顾谓释之:“为我结袜!”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让王生:“独奈何
廷辱张廷尉如此?”王生曰:“吾老且贱,自度终亡益于张廷尉。廷尉方天下名臣,
吾故聊使结袜,欲以重之。”诸公闻之,贤王生而重释之。
    释之事景帝岁余,为淮南相,犹尚以前过也。年老病卒。其子挚,字长公,官
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
    冯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以孝著,为郎中署长,事文帝。
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家安在?”具以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
吾尚食监高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吾每饮食,意未尝不在巨鹿也。
父老知之乎?”唐对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已?”唐
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也。”
上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
忧匈奴哉!”唐曰:“主臣!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
良久,召唐让曰:“公众辱我,独亡间处乎?”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
    当是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卬。上以胡寇为意,乃卒复问唐曰:
“公何以言吾不能用颇、牧也?”唐对曰,“臣闻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曰:
‘B146以内寡人制之,B146以外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之。’此
非空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之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
中复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其知能,选车千三百乘,彀骑万三千匹,百
金之士十万,是以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韩、魏。当是时,
赵几伯。后会赵王迁立,其母倡也,用郭开谗,而诛李牧,令颜聚代之。是以为秦
所灭。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壹杀牛,以飨
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远避,不近云中之塞。虏尝一入,尚帅车骑击之,所杀甚
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伍符?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
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
太轻,罚太重。且云中守尚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作之。繇
此言之,陛下虽得李牧,不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死罪!”文帝说。是日,令
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云中守,而拜唐为车骑都尉,主中尉及郡国车士。
    十年,景帝立,以唐为楚相。武帝即位,求贤良,举唐。唐时年九十余,不能
为官,乃以子遂为郎。遂字王孙,亦奇士。魏尚,槐里人也。
    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其行有宠于古之卫君也。至黯十世,世为卿大夫。以
父任,孝景时为太子洗马,以严见惮。
    武帝即位,黯为谒者。东粤相攻,上使黯往视之。至吴而还,报曰:“粤人相
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使者。”河内失火,烧千余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
“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臣过河内,河内贫人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
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内仓粟以振贫民。请归节,伏矫制罚。”上贤而释之,迁为
荥阳令。黯耻为令,称疾归田里。上闻,乃召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
迁为东海太守。
    黯学黄、老言,治官民,好清静,择丞史任之,责大指而已,不细苛。黯多病,
卧阁内不出。岁余,东海大治,称之。上闻,召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治务在无
为而已,引大体,不拘文法。
    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者弗能忍见,士
亦以此不附焉。然好游侠,任气节,行修洁。其谏,犯主之颜色。常慕傅伯、爰盎
之为人。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疾。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
    是时,太后弟武安侯田分为丞相,中二千石拜谒,分弗为礼。黯见分,
未尝拜,揖之。上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默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
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谓人曰:
“甚矣,汲黯之戆心!”群臣或数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
意,陷主于不谊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
    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赐告者数,终不愈。最后,严助为请告。上曰:
“汲黯何如人也?”曰:“使黯任职居官,亡以愈人,然至其辅少主守成,虽自谓
贲、育弗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
    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厕视之。丞相弘宴见,上或时不冠。至如见黯,不冠不见
也。上尝坐武帐,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
此。
    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黯质责汤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
功业,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何空取高皇帝约束纷更之为?
而公以此无种矣!”黯时与汤论议,汤辩常在文深小苛,黯愤发,骂曰:“天下谓
刀笔吏不可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令天下重足而立,仄目而视矣!”
    是时,汉方征匈奴,招怀四夷。黯务少事,间常言与胡和亲,毋起兵。上方乡
儒术,尊公孙弘,及事益多,吏民巧。上分别文法,汤等数奏决谳以幸。而黯常毁
儒,面触弘等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而刀笔之吏专深文巧诋,陷人于罔,以自
为功。上愈益贵弘、汤,弘、汤心疾黯,虽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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