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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

新诗库-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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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屋顶往心口塌陷吧
让身体被月光侵蚀风化吧
而灵魂将飘到一座遥远的岛上
成为一棵草 在露水里
只在露水里

1985年9月



致重逢后的友人

你的前面是一片大地
你的背后是一片天空
这仅够你绝望
在这绝望的海边你昼夜 
默坐。
你的透彻的心边生长起
海藻般的长须。
你不再回首四望
你已让激烈的目光失明在
没有黑夜的地平线外;
你的思虑依着死亡的井边
安详地流出笑意;
你已使自己涅槃在一个
最真的谎言里。
 
而水在我们中间走过……
我对着你的位置打了个榧子
我把我舞蹈着的身影转向你
星星乱落在海边的篝火里。
我的痛苦通过迸溅的火星眺望你
和你毅然选择的永恒。
而一个盲者深切平等的注目
我已不再企盼。
我只要自由自在地随着火舌舞啊舞
在你对岸在你被迫意识到的空间
照亮海藻漂亮的细节;
这边的大陆载着我飘移啊飘出去
那就让我可能的跌落震荡你的视线;
我还要一次次发出欢乐的嘶鸣
暗示你无数对岸在寂寥中存在。
 
而在岸和岸和岸之外……

1985。10



选自声音网站
灵石岛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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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野诗选

赵野(1960… ),1989年与钟鸣等人创办《象罔》杂志。
汉语 旗杆上的黄雀 下雪的早晨 夜晚在阳台上,看肿瘤医院 春天



汉语


在这些矜持而没有重量的符号里
我发现了自己的来历
在这些秩序而威严的方块中
我看到了汉族的命运
节制,彬彬有礼,仿佛
雾中的楼台,霜上的人迹
是我们不致远行千里
或者死于异地的疾病



祖先的语言,载着一代代的歌舞华筵
值得我们青丝白发
每个词都被锤炼千年,犹如
每片树叶每天改变质地
它们在笔下,在火焰和纸上
仿佛刀锋在孩子的手中
鱼倒挂树梢,鸟儿坠入枯井
人头雨季落地,悄无声息



旗杆上的黄雀

同样的气流包围着我们
它的惊悸像我的食指
和名字,在发热的季节
在三世纪,充满睡眠和金属

凤宽阔,它的翅膀轻轻抖动
我的眼前,长江水往上涌
我驱车直奔江边,谁是英雄
谁能让植物停止迁涉

或者遏制言辞的疼痛
改变我的角色,让别人充数
让他骑马踏过薄冰
让我眺望山川,放声大哭

我的余生只能拥有回忆,我知道
我会死于懒散、风景或酒
或者如对面的黄雀
成为另一个人心爱的一页书



下雪的早晨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物
没被人说过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感觉
需要我来说出
下雪的早晨,我会感到惶恐
我仍然没有理由说些什么
在秦朝或汉朝的庭院里,下雪
就使文章更加优雅
我看到的世界纷乱、宽广,如同回忆
我的内心悲苦,徒劳搜寻着坚固的东西
我也想过,一次下雪或许就能改变我
但我宁愿保持沉默
我甚至不会询问我是谁
当雪花漫天飞舞,将我淹没



夜晚在阳台上,看肿瘤医院

面对着对面闪烁的窗口
和我之间的一段距离
我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像一只飞不过冬天的鸟或者丛林里
得一名雇佣军。我不知道
我每天都在穿越的这片黑暗
是多么宽广、深邃,我努力
计算它的长度,像星相家
并非充满悲伤,只是希望确信
那些命定的时辰。因为我们
遍体都是死亡,在微微吹过的风中
我又听到这古老的话语
我只是希望战胜偶然和紊乱
像一本好书,风格清晰坚定



春天

我的想象枯竭,手臂低垂
无力承受春天的轻柔
我看到一本书,封面发黑
让我想起历史的腐朽
我记忆中的每棵树都被风吹动
沙沙作声:我的工作多么徒劳
我的言词,质朴或坚定
我的生命里维一真实的栗子
我经历的黎明或黄昏的火焰
我梦中呼啸的长剑和宫阙
已被另外的力量废黜
我已退出春天,退到最后的边缘
我还要退出光亮,像一条细长的虫子
我知道有些事一定会发生,我会在
腐朽的树叶里,诅咒、哭泣和激动



灵石岛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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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愁予诗选

郑愁予(1933… ),原名郑文韬,出版的诗集有《梦土上》(1955)、《衣钵》(1966)、《燕人行》(1980)、《寂寞的人坐着看花》(1993)。

火炼 寂寞的人坐着看花 佛外缘 贵族 当西风走过 生命 度牒 未题 梵音 媳妇 醉溪流域 港夜 归航曲 雨丝 边塞组曲 天窗 情妇 知风草 四月赠礼 窗外的女奴 水巷 夜歌 南海上空 俯拾 山外书 山居的日子 落帆 崖上 结语 探险者 港边吟 小溪 殒石 垂直的泥土上 岛谷 海湾 小小的岛 船长的独步 贝勒维尔 水手刀 如雾起时 晨景 小诗锦 除夕 晚虹之逝 雪线 晚云 钟声 乡音 偈 定 客来小城 错误 港夜 梦土上 赋别 雨季的云 裸的先知 盛装的时候 最後的春闱 右边的人 编秋草 厝骨塔 小站之站 召魂 望乡人 野柳岬归省 晨 下午 草履虫 静物 采贝 姊妹港 一○四病室 清明 嘉义 左营 南湖大山辑 大霸尖山辑 玉山辑 雪山辑 大屯山汇 大武山辑 边界酒店 旅程 草生原 燕云 四月图昼 九月图昼



火炼 寂寞的人坐着看花


焚九歌用以炼情
燃内篇据以炼性
炼性情之为剑者两刃
而炼剑之後又如何 就
炼炼火的自己吧

炼自己成为容器
不再是自己而是
大实若虚
此所谓炉火纯青
是容飞鹅即兴闯入
过瘾而不
焚身




佛外缘


她走进来说: 我停留
只能亥时到子时

你来赠我一百零八颗舍利子
说是前生火花的相思骨
又用菩提树年轮的心线
串成时间绵替的念珠

莫是今生邀我共同坐化
在一险峰清寂的洞府
一阴一阳两尊肉身
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

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
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
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

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
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
菩提树同我的性命合一
我看不见我 也看不见你 只觉得

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吻




贵族


别劫去我的忧郁;那个灰色的贵族;
别以阳光的手,探我春雨的帘子,
我不爱夕照的红繁缕,印做我的窗花,
我住於我的城池,且安於施虐白昼的罪名,
别挑引我的感激,尽管驰过你晚风的黑骑士,
别以面纱的西敏寺的雾,隐海外的星光诱我:
你该知道的,那灰色的贵族————
我不欲离去,我怎舍得,这美丽的临刑的家居。




当西风走过


仅图这样走过的,西风————
仅吹熄我的蜡烛就这样走过了
徒留一叶未读完的书册在手
却使一室的黝暗,反印了窗外的幽蓝。
当落桐飘如远年的回音,恰似指间轻掩的一叶
当晚景的情愁因烛火的冥灭而凝於眼底
此刻,我是这样油然地记取,那年少的时光
哎,那时光,爱倩的走过一如西风的走过。




生命


滑落过长空的下坡,我是熄了灯的流星
正乘夜雨的微凉,赶一程赴赌的路
待投掷的生命如雨点,在湖上激起一夜的迷雾
够了,生命如此的短,竟短得如此的华美!

偶然间,我是胜了,造物自迷於锦绣的设局
毕竟是日子如针,曳着先浓後淡的彩线
起落的拾指之间,反绣出我偏傲的明暗
算了,生命如此之速,竟速得如此之宁静!




度牒


这是故居的园林,石阶向
圮废的庙宇
今夜你同谁来呢?同着
来自风雨的不羁,抑来自往岁的记忆
额上新的殿堂已醮起,而哪儿去了
我们昔日油纸的度牒
我再再地断定,我们交投的方言未改
那蒲团与莲瓣前的偶立
或笑声中不意地休止
啊,你已陌生了的人,今夜你同风雨来
我心的废厦已张起四角的飞檐
那高悬薄翅的铁马,你要轻轻地摇
轻轻地,啊,那是我梦的触须




未题


无声地汇流着,在一一二月的雨天
是我们臂上的静脉的小青河

一环环的漩涡,朵朵地跳出来
跳出你开着南窗的,心的四房室

而我底————
我正忙於打发,灰尘子常年的座客
以坦敞的每个角落,一一安置你的摆设

啊,那小巧的摆设是你手制的
安闲地搁在,那两宅心舍的,那八间房室




梵音


云游了三千岁月
终将云履脱在最西的峰上
而门掩着 兽环有指音错落
是谁归来 在前阶
是谁沿着每颗星托钵归来
乃闻一腔苍古的男声
在引罄的丁零中响起

反正已还山门 且迟些个进去
且念一些渡 一些饮 一些啄
且返身再观照
那六乘以七的世界
(啊 钟鼓 四十二字妙陀罗)
首日的晚课在拈香中开始
随木鱼游出舌底的莲花
我的灵魂
不即不离




媳妇


媳妇儿的家曾是昔日的花轿
颤栗了门深柳枝垂的巷子
苇帘卷著 空堂约好燕燕的佳期
是一叠唱片样转而不眩的下午
啊 燕燕 一圈呢语一圈笑
而雪披的远山 仍是旧岁的寒衣
仍在多上坡的云脊……
翼的路了无消息
无奈梅香总趁日斜时候
推衾欲起的媳妇便怅然仰首
呀 未粘好的风筝犹搁案头……




醉溪流域(一)


吹风笛的男子在数说童年
吹风笛的男子
拥有整座弄风的竹城
虽然 他们从小就爱唱同一支歌
而咽喉是忧伤的
岁月期期艾艾地流过
那失耕的两岸 正等待春泛而冬著
一溪碎了的音符溅起
多石笋的上游 有蓝钟花的鼻息
而总比萧萧的下游多 总比
沿江饮马的啼声好
想起从小就爱唱的那支歌
忧伤的咽喉 岁月期期艾艾地流过
流过未耕的两岸  
而两岸啊 犹为约定的献身而童贞著

醉溪流域(二)


那晚 他们隔杯望著空空
(当兄弟已出征 真像对饮的妯娌呢!)
舟上的快意只是呀地一声
启 了
姻缘桅立在第六指上
那晚 他们隔烛望著红红
(当兄弟已亡故 谁和谁算是妯娌妮!)
整个的流域都生长一种棕的植物
(是灯柱披著蓑衣麽!)
後来 便让风鼓起黑色的大氅
其壮观如一座地震的城
啊 那晚 他们交颈而很慢很慢才钉在十字上




港夜


远处的锚响如断续的钟声
云像小鱼浮进那柔动的圆浑……
小小的波涛带著成熟的佣懒
轻贴上船舷,那样地腻,与软
渡口的石阶落向忧邃
这港,静的像被母亲的手抚睡
灯光在水面拉成金的塔楼
小舟的影,像鹰一样,像风一样穿过……




归航曲


飘泊得很久,我想归去了
彷佛,我不再属於这里的一切
我要摘下久悬的桅灯
摘下航程里最後的信号
我要归去了……

每一片帆都会驶向
斯培西阿海湾(注)
像疲倦的太阳
在那儿降落,我知道
每一朵云都会俯吻
汩罗江渚,像清浅的水涡一样
在那儿旋没……

我要归去了
天隅有幽蓝的空席
有星座们洗尘的酒宴
在隐去云朵和帆的地方
我的灯将在那儿升起…

(注)斯培西阿海湾:雪莱失踪处




雨丝


我们底恋啊,像雨丝,
在星斗与星斗间的路上,
我们底车舆是无声的。

曾嬉戏於透明的大森林,
曾濯足於无水的小溪,
那是,挤满著莲叶灯的河床啊,
是有牵牛和鹊桥的故事
遗落在那里的……

遗落在那裹的  
我们底恋啊,像雨丝,
斜斜地,斜斜地织成淡的记忆。
而是否淡的记忆
就永留於星斗之间呢?
如今已是摔碎的珍珠
流满人世了……




残堡    边塞组曲之一


戍守的人已归了,留下
边地的残堡
看得出,十九世纪的草原啊
如今,是沙丘一片……

怔忡而空旷的箭眼
挂过号角的铁钉
被黄昏和望归的靴子磨平的
戍楼的石垛啊
一切都老了
一切都抹上风沙的锈

百年前英雄系马的地方
百年前壮士磨剑的地方
这儿我黯然地卸了鞍
历史的锁啊没有钥匙
我的行囊也没有剑
要一个铿锵的梦吧
趁月色,我传下悲戚的「将军令」
自琴弦……

野店   边塞组曲之二


是谁传下这诗人的行业
黄昏裹挂起一盏灯

啊,来了
有命运垂在颈间的骆驼
有寂寞含在眼裹的旅客
是谁挂起的这盏灯啊
旷野上,一个蒙胧的家
微笑看……
有松火低歌的地方啊
有烧酒羊肉的地方啊
有人交换著流浪的方向…

牧羊女    边塞组曲之三


「那有姑娘不戎花
那有少年不驰马
姑娘戴花等出嫁
少年驰马访亲家
哎    
那有花儿不残凋
那有马儿不过桥
残凋的花儿呀随地葬
过桥的马儿呀不回头……」
当你唱起我这支歌的时侯
我底心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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