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社科电子书 > 新诗库 >

第259节

新诗库-第259节

小说: 新诗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崖边的屋子点上灯
水波在窗台下微漾
也许黑夜的海上还有船只往来
温情带着藻类的气味
与风鼓满房间

门外公路上有人踩响沙子
提灯在清晰的话音里晃动
在这静寂时分
我等候他们向这儿走来

36

士兵们挎着枪走进商店
也买糖果和花生,而子弹在枪膛里。
我们带柔软的帽子,他们戴
钢盔。在下班的人流中,
他们是这样不同。

那一年,我们夜夜喝酒、抽烟,
向楼间花园投掷酒瓶,
坐在台阶上迎风流泪,
走在凌晨放声歌唱。

46

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
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
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地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
达不到的地方象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
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象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
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
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
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
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
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
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47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
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天真之歌还在吟唱什么?
今天已无人理解飞鸟的悲伤。

我逐渐远离繁花的天国,
把盲人的拐杖伸向浊臭的池塘。
引路的星辰日益遥远,
耳中萦徊着眩晕的魔笛。

温慈的绸缎悬垂在深广的殿堂,
和年代一样久远,被香熏得沉暗。
我曾经多么幸运,
在兄弟间端坐,远离尘俗。

深寂的夜空,过去的岁月里众星密布,
我们默对永恒把祷词吟诵。
清晨,就着清晰的米汤吞咽清洁的面包,
心中充满对宁静生活深深的感激。

而今我独处一隅,面对城市的中心,
这危险的发光体彻夜燃烧,
宛如地狱不熄的烈火。
在寥阔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象虫豕一样奔走。

凝望冬季沉郁屋顶的上空,
贫穷生活的烟雾从周围升起,
弥漫、消融,在众人的脸上
投下阴影。

谎言、表白、筋疲力尽的周旋,
我摊开四肢躺在夜晚的床上,
恶梦的鹰鹫袭击心脏的岩穴。
而户外静寂,夜清如水。

在洁净的水中生长,
开放洁净的花朵。
我的经验之歌振颤着簇簇黄叶,
使它们纷纷落下、飘散、埋没

48

诚实的石头有一种怎样的语言
它们垒成宽阔的大道,伸向海边
你慵倦的话音使石头幸福地跳动
我的灵魂轻叩你光洁的脚踝

噢,成排的木头房子密密匝匝
响着喜悦的叮当,欢迎你的到来
所有的阳光争相亲吻你的面颊
所有的风向你的长发聚集

你均匀的呼吸撩起我海水蕴蓄的欲望
几乎要涨破语言的表皮喷溅而出
我伫立在你身旁,幸福而又不幸
爱你,就象爱湛蓝的海水你洗濯的手指

你有光洁的贝壳一样白净的肤色
可我无法拾取你,至于双唇间
这瞬时的欢乐和忧愁之于你
仿佛绷紧的布帆之于气流的吹向

月光在水和岩石交错的地方沉睡
我的脑子象疯狂的轮机彻夜旋转
在爱情汹涌的海面筋疲力竭
在孤独弥漫的凌晨止息于困倦与乏力

50

有多少死者象我一样倾听过
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
充盈了整个黄昏
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

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
黑色的村庄,轻得就象流动的冰块
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
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

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
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
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
就象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

54

那是我的干校,在视线的尽头,群山的脚下
在晨雾笼罩中,淹没于丛林
那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
我多么不愿为此奔波往返

通往干校的路,新铺的水泥
银灰色,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
高出于田野之上,垅沟间是
一块一块新翻的褐色泥土

平坦,带着柔和的弧线
我的自行车咔哒作响
我要把这天变成郊游的日子
把令我畏惧的郊野变成愉快的花园

那是我周日的干校
排排房舍间悄无人影
只有怪异的草木享用僻静的时光
我却带着陌生的心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树木随意站立
风儿吹碎了阳光叮当作响
这里远离路径
正合宁静的心灵幽居

这里本是自然隐匿的所在
可是为什么让我如此惧怕

56

哀歌

一个时代已经结束,
怎么办,我这个生活的零余者?
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弟兄们,再见。
你们穿过这个中午,
消失在街头。
阳光明净,
这是深冬了。

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城市中的荒野,
城市中的夜晚。
我将离开北方,
这高远的天空。
南下的列车扯响汽笛,
那里多么嘈杂、污浊。

弟兄们,再见。
你们的笑声多么丰满、响亮,
长久在这空屋里回荡。
床架上堆积着你们遗弃的杂物,
尘埃还未来得及蒙上。
噢,此刻你们已独个在各自的行程上。

这世纪末的城市
多么凄凉。
有谁会记得我?
一个零余者,
无力而怯懦。
难道我就这样无声地毁灭?

这空寂的寝室,
曾经昼夜喧闹。
但总会有一天,
一个年轻人推开门
扑面的是沉重的灰尘,
还有,地上的那具枯骨。
哦,那是我。

新时代的宠儿,
愿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可你知道这里喧嚣的历史、
凄凉的晚景?
那些泪痕,你可会轻轻抚摸?

再见了,弟兄们。
车站广场繁忙、混乱,
到处躺满逃亡的人群,
女人多么疲惫,孩子在怀里瞌睡,
而男人,他们的脏手
攥紧了皱巴巴的纸币,,
指缝里渗着发酸的汗水。

这个时代就要结束了,
我该怎么办,面对这绝望的景象?
不属于任何团体,
没人过问和救助。
人们流浪之后回到家乡,
而我,我的家乡在哪里?

58

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
他的脸苍白,
藏在高竖的衣领里,
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灵石岛制作
总计访问15875727|今日访问12742◆


张默诗选

张默(1931… ),原名张德中,出版的诗集有《紫的边陲》(1964)、《无调之歌》(1975)、《爱诗》(1988)和《光阴·梯子》(1990)等。
驼鸟 长颈鹿 依稀鬓发,轻轻滑过时间的甬道



驼鸟

远远的
静悄悄的
闲置在地平线最阴暗的一角
一把张开的黑雨伞



长颈鹿

在台北动物园的尽处
在被团团围住的高高的铁栏杆之内
一头斑斓夺目的长颈鹿
怡然的昂首,且扬着
长长的
前蹄

有时,它着佝偻自己身躯的
最突出的部份
任前腿尽量下压,下压
彷佛以千斤之力
把大地踩成
一座酒泉

然后,它又极欲狂奔
以其轻快的醉步,污染每一寸时间的沃土

它的眼里是无限的辽阔
它的眼里是无限的伸长



依稀鬓发,轻轻滑过时间的甬道

我用头颅行走,而你以根须
我用灼热嬉逐,而你以梦寐
在戚戚然一片未被舒开的
贝叶之上
你我分占了地球的两个方位
寂静迤逦向东
  那里是天涯
忧愁款步而西
  何处是日落
我是不愿睁目的一朵睡莲
在这慵慵的夏日
依稀鬓发,轻轻滑过时间的甬道

没有什么争论
没有丝毫声响
没有任何颤动
没有半点晕眩

你是愉悦的
你把大地当作浩瀚的酒泉
饮我以微醺的眼,高耸的唇
在稀疏的双眉小小的岔道之间
你栽植某些饮不尽的曙光
凝视,那一泓流转不息的轮回
握住,那一颗澄明如镜的舍利
你是不易腐朽的
依稀鬓发,偷偷滑过时间的甬道

请让我躺在你揽星捉月的怀里
请让我倾听你震撼山岳的语言
请让我食于斯、乐于斯、视于斯、驻于斯
请让我擂动你腹中的鼓钹
   狂饮你眼中的喷泉
请让我述说,你是唯一的逍遥者
依稀鬓发,急急滑过时间的甬道



灵石岛制作
总计访问15875368|今日访问12383◆


章平诗选

章平,原浙江青田人,1979年移居荷兰,现在比利时。作有长篇小说《孑影游魂》'香港学林92年版',《冬之雪》'中国青年出版社97版'诗集〈心的墙/树和孩子〉'文联出版公司93年版'〈飘雪的世界〉'人民文学出版社99年1月版',另有中短篇小说二十多个。
雪地乌鸦 我是比利时章平,你也是的 远不可及的事物 电话线断了 三座房子放在三个位置 私奔 赶车的错误 走裸体海滩 你用电话约我打猎 我从瞬息穿过这枚镜子 梅会不会嫁掉自己? 熊猫 在黄昏暮时的那会儿 有关影子的种种证词 飘雪 有一片枫叶飘来我的手里 内心园地 有些话,不在黑暗里说不明白 枕边书 这只老虎没有颂歌




雪地乌鸦

雪地白了一片,乌鸦只黑一点
仰头再看,还是白茫茫的雪
路边堆的旧轮胎,也被铺白
如谁故意摆下,一局黑白围棋
都已让白子占了所有声势
白茫茫,一曲楚歌,要唱尽一子英气
一双眼睛转动,黑黑的
微微一点弱势,似乎勾了唯一动静
此刻找谁扮演别姬?又怎能突围
一棵倒塌柏树,压断了电话线
朝右手的山舞银蛇,向左边的原驰蜡象
更是千万银盔玉甲,纷纷扬扬
似乎没有退路,白茫茫只让人心寒
忽见乌鸦拍翅,就这样越空飞去
如撤子不围,落它一派白里独自迷惑
让我这个观者,也都怦然心动
只是正要走开,突想一事还不明白
我这一生人,究竟是白子还是黑子




我是比利时章平,你也是的

我是比利时章平。你也是的
摇起身子,一起吹了萨克斯
且是一支铜管跑出两种声调
徘徊窗外的,象这个雪夜
象你所说“心不能如雪融落水里”

风雪没有针线,你说不必缝补
在这个冬夜,你不握一下手就走
离开我,如渐渐走入眼前镜子
只是,依旧翘了蓬松头发
烫疤烫的脸颊,我找到一撮山羊胡子

我和你是一个人,我和你是两个人
我和你的熟悉,比别人更不熟悉
偏偏在这里,同时租用身体
我和你发动了一个人的战争
没法退出,又喜欢互相射击

我在雪夜,用萨克斯诉说无奈
你不喜欢的忧郁。你说痛恨矫情
又不同情人的苦恼,对我毫不理睬
让我象床底旧鞋,独自充满落魄
窗外的风雪很大,你走得很急

你很在意,对我的一些错失
哪怕应该忘掉,你还唠叨不绝
恰如今夜突然想到的一个道歉
因了这个朋友死去,已经太迟
你出走,丢下我,独自怄气

我也想把自己弄得象样一些
做事果断,对人热情,别太自私
结果是,醒来无法改变事实
对金钱谨慎保存,对别人小心提防
上街买菜,斤斤计较,还脸红耳赤

我是比利时章平。你也是的
象这一首诗,但改自另一首诗
象走过雪地,身后继续落雪
雪复盖了道路,象复盖去的脚印
让人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你




远不可及的事物

远不可及的不一定不是眼前事物
椅凳桌子,手握的笔,笔下白纸,
我认识三千五千或更多汉字
但捕获不到脑子想象词句
一匹匹麋鹿,一只只白兔,被枪声惊吓
在危岩滑落,奔跳,蒙受危机
直闯世纪之外某个沉静深夜

远的是窗口,厚厚窗帘布
窗外道路,道路连接不知的道路
一些车辆飞速前进,其中一对情侣
要说话,嘴巴活动,象鱼
眼神和忧愁,十分遥远
为要不要生养孩子争吵?
或只诉说工作里小小不愉快?

不是窗外道路或道路上车辆
不是飞速远去车辆里男女
远不可及的,或是身边琐事
朋友间一次争吵,一次相遇
因为孩子的教育方式,夫妻对视
不交谈,不争吵,楼梯上父子碰面
借钱或不借钱?亲戚间的烦恼尴尬
这些象石头,找不到大门进去
不知石头有无政府?有无政策?如何工作?

最后,你拿出一枚硬币
两面图案贴得最紧,距离最远
两个相同者,如果开始行走,向前
不管走多久,或用多长时间
他们永远走不到对方位置
或换个角度。他们只会表示一贯正确




电话线断了

电话线断了。星期天十二点后的夜。
想打电话给你。不是想你。
没有其他事。
我正变做点大的人,被围于某空白大银幕。

想打电话给你,没有其他事。
你家电话线断了,我想起
前天星期五的一场暴风雪压断一棵树,
树压断了电话线。我没有打点话给你。

商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