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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新诗库-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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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和他的耕牛走向荒芜的田野
步履迟缓,睡眼惺松,呵欠一个接一个
灰布衣衫和麻木外表下
骨头已被长年的辛劳扭曲、毁坏

沿着地下矿脉,工人的劳作永远没有尽头

一个早晨又向前挖掘了三米
而死亡在每一个前方潜伏、等待
让金、银、铜、铁代表他们的希望吧
但让更多的矿渣倾吐他们的哀怨

而大地早已是完成的。清晨的劳作啊
使随即来到的白昼迅速变得黑暗

1996




在晨光中抵达

早起的晨光象懒洋洋的马驹
拴在一株老榆树下,嚼着乏味的草料
汲水的少女在水中闪现,坚持了
如此短暂的几秒

没有人看见这一切,当鸟怀着疼痛
在无限的空虚中飞翔,被太阳的弓箭
远远地瞄准,射中

沙漠的腹部隐隐作痛
因为怀上了空旷和孤独这对孪生子
寂静是大地出色的教母,她的面孔
朝向宇宙最清洁的一隅

陪同晨光一起到达的歌唱者我行我素
全然不顾那些失败的耳朵
那些乱石般弃之一旁的耳朵



一个人的死亡

终于,他能够作为一个人
而不是作为一个神死去
远离悼念和赞美,将料峭的初春
留在红色祖国的一个寻常之夜

在一个人的死亡中,星光有些暗淡
街上堆积着最后一点肮脏的冰雪
一对恋人手挽手走出酒吧
进入轿车里,行贿归来的大款
冷漠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车灯照亮一个开放的夜晚……

终于,在经历了一天的劳累之后
十二亿人民脱衣上床,平静地
接受了一位伟大老人的死亡

1997



我的手放在一片安详的光中

我的手放在一片安详的光中
正午,新疆沙漠,一只大鸟缓缓飞翔
仿佛在视察大地的荒凉,而忧伤
是它最高的天职
我将手放在一片安详的光中,为了更好地
看清自己的思想,并与太阳作一次长谈
时间有它的翅膀,碰撞我的额头
啊,流逝,总是轻如羽毛
死亡已来过多回,每次都空手而归
他的到来,它走动的脚步声
使我蓦然发现自己,——生命的疼痛
居然令人暗自喜悦和感动
在遥远的新疆,我独自承担我的中国命运
面对孤独这杯透明的水
我一口一口饮用,直到
喝出火焰的味道
现在,我将手放在一片安详的光中




开都河畔与一个蚂蚁共度一个下午

在开都河畔,我与一个蚂蚁共度了一个下午
这只小小的蚂蚁,有一个圆圆的肚子
扛着食物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
它有健康的黑色,灵活而纤细的脚
与别的地方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有谁会注意一只蚂蚁的辛劳
当它活着,不会令任何人愉快
当它死去,没有最简单的葬礼
更不会影响整个宇宙的进程

我俯下身,与蚂蚁交谈
并且倾听它对世界的看法
这是开都河畔我与蚂蚁共度的一个下午
太阳向每一个生灵公正地分配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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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尹默诗选

沈尹默(1883…1971),新诗作品多发表于《新青年》。
月夜 三弦



月夜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明明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三弦

中午时候,火一样的太阳,没法去遮拦,让他直晒着长
街上。静悄悄少人行路;只有悠悠风来,吹动路旁杨
树。
谁家破大门里,半兜子绿茸茸细草,都浮若闪闪的金
光。旁边有一段低低土墙,挡住了个弹三弦的人,却
不能隔断那三弦鼓荡的声浪。
门外坐着一个穿破衣裳的老年人,双手抱着头,他不声
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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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华诗选

石光华(1958… )八十年代中期发动“整体主义”诗歌运动。
炼气士 梅花 刀 桑 听冬



炼气士

身形仿佛水势
吹风的夜晚云气清淡
在镜中你深不可测
薄薄的衣袍日见消瘦
四周林木高远

月亮的气息含在鼎中
你独坐之处一无所有
天空横在眼前
山海渺茫
平和的神色被水土包容

听见天声四起
你起身走进浴身的内室
手指触玉成烟
皮肤化入清纯的空气

无人能够目睹你的枯槁
在镜子背后风高霜洁
冬天你泠然而行
落草一片青秀

1987年夏天



梅花

书卷被素手收拾
屋子里空出花瓶等候
背后雪色深沉
容貌与木器一团和气
衣衫脱在镜中,余香徐徐
旁边石头青黑
在墙外独立一夜,四周清平
水中的影子楚楚动人
下雪的天气正值岁末
日子疏朗,纯洁的玉酿成好酒

打开窗户,绸子表面日益柔软
温和的人和花在一起
夜晚的蜡火置身其中
清香滋润肺腑
花色形成皮肤

一身的寒气从书中散去
开花的山边
看见房中的陶瓷阴深
中堂山水枯黄
折花的手留在花中





晴天白日,夏季的刀隐在皮下
从插花的屋中到达这里
阴柔的水含而不露
在闺房和妻子混淆
窗门闪烁不定
通过流汗,或者借道于手势
杀人的方向总是有金木相克
像入宫三次的人
看不见自己的椅子


有太多的空屋来回走动
头颅软下来
与温柔的花朵共享欢乐
脱掉衣衫,肤色开始接触夜晚
使曾经挥霍的想象
再次经历水的隐秘


那些在空屋中听见水声的人
陆陆续续走进白天
花气吸空了肺叶,他们持刀独立
眼睛在空气里暗笑一天
个个引经据典
用一带绸子避开祸乱

直到秋天世道清平
刀说:割谷杀妻古来之风
面含花色的人从此君临





四月桑子鲜红
深居的母亲剪开绸子
细风吹过窗户
叶子深掩路径
远山的秀色融入雨中

檐外落桑落地
手边绫罗雪白
一柱梅香透过镜子
衔桑的黄鸟回来
声音留在山中
天气将晚,衣衫在水里散开
一夜烛照的房中
母亲面容如春

1987年



听冬

水上,淡淡的寒梅悄然
听落雪低语。疏影以外,是月亮的触及
一片枯苇潇潇如歌
是逝者之回首,是一次寂寞的诉说
与乱更相倾

而望冬的深冬以水为舟
以一次空弦的断裂,为宁静的源头

而水落石出。我想
用血痕写高山之悠远,泪滴清酒
即使是一段离梦,也铭骨为文
把维一的苏醒
作为看云起的时候
看雨洗篁竹的时候

那么,我将踏雪而来
悲哀的日子便相许以心
倘若蓦然相逢,便叩缶而乐
让门外有归者,有花之灿烂
然后开始无边的岁月
在深深的等待中结庐濯身
并仰空若思,在每一株荒草的背后
进入古老的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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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茂盛诗选

诵者 大斧 海洋 春天 预备 慧星 风笛 恍惚 光阴 晚年日记 青春 怀乡诗



诵者

请向这热烈的诵者,致敬
请向他身后的寂寞与悲哀致敬
用一生背负的污点和盈缺
用三个短句拼就的世界

像那云上端坐的维吉尔
像那走下桥来的俾特丽采
在心房种下了满世界的憧憬
和小羊羔被毁的双眼

请记住这天堂的诅咒
请记住这地狱的赞美
中间正是一意孤行的魂灵
错落有致地攥在别人的手心

请向这位热烈的诵者致敬
请向他身前的酒精和小麦,致敬



大斧

一把白额大斧的刃上
溢出桃花心木的清香
它偶尔的一抬头,抓住了
天庭外游移的雷霆和风暴

它现在为心中固执的黑暗打铁
像腾空的意志寻找一座模具
它现在抱着自己的头颅痛哭
像抱着伤天害地的理由痛哭

它看见了今夜荒凉的美
它看见了死亡团起的身子
它看见死亡像豹子身上的花园
鬼才知道,它如何被移开

而我将被整整一座梦境运走
像满地颤栗从白额大斧上吹走



海洋

呵,海洋——
你的运行带给塌陷的星辰光焰
你的下沉使冰山松开千年雪水
而你的上升,几乎接近天穹

呵,海洋——
当你的重返,向一个中心聚拢
你胃中万吨愤怒的流沙
将三千行凶狠的句式,拦截

呵,海洋——
我已看见了你蕴含的热度
为生还者送上惬意的寒颤
而他遗忘了铁锚和缆绳

呵,海洋——
你正午的黯淡推向了我的书桌




春天

我几乎已经说出
但它还在来到
小小的一颗花苞呵
春天是否把你扶稳
  
我几乎就要说出
这些小小的幽欢
但它只是经过
就像我恍惚的思想
  
我不能无故闯进春天
野蛮的诗句太过恶劣
惊动了魂魄,同时也惊动
阳台上那断臂的神
  
随着光线被持续抽出
聚拢的乌云与风暴
偶尔显露峥嵘,然后
傻子一样面目全非
  
我几乎已经写下这些地名
“山岗”、“旷野”与“矿山”
但这些都不可能再次重复
你看,它们已经掠过春天
  
几乎没有更确切的词
比这消逝来得还快
关于春天虚无的摆设
我不会比你知道得更多



预备

月光被巨大的钢琴拉开,一座海洋
将洋溢的睡眠,扩散到最深的耳中
  
树林密集的肝脏,在继续它们的旅行
就像夜神鼓涨的披蓬,踏过短命的枝头
  
呵采撷者来到!你这痴呆的小英雄
在天堂的入口处,为什么会双手失神
  
请你攥住我魂魄的笔芯吧,请你
预备好词语的蹄声与波澜——
  
这一记迅捷的干雷,像经历着的颤栗
在地造的花园里,穿过小径向西狂奔



慧星

天空绝望的长子
你为何行色匆匆
把光芒留在河的对岸
  
我举目向山岗望去
披蓬下的黑夜女神
周身鼓满情欲的花朵
  
我会和你交臂而过吗
盲目的敌意,使我蒙昧
就像愤怒之下的、表达
  
并且永远使我举止钝拙吗
不给我半点遭遇和醒悟
对冷却的美,毫无知觉
  
那么,我又如何获取
关于黑暗的所有常识
如何回答,如何拒绝
  
如何看清,你撞上了
恶贯满盈的小鬼。因此
甚至无法像灰尘一样
  
看清:那新来的大力神
不甘背负一生的污点
把你,从家里偷偷领走
  
对!那肯定是谁在消逝
他再次来到,然后起身
离开天堂的餐桌
  
就像慧星一样,他看见自己的
痴呆与恍惚。但只是
看见,却不能拿走、占据



风笛

今夜我遇见清瘦的风笛
风中释放的笛,旧世纪的美声
将我周身忧伤的烈焰,吹送
  
比我书卷上安息的风暴
还要多一股骨子里的清香
灵魂的干燥剂,又纤美又思渴
  
比我户外走动的,那个断臂的神
还要热烈,浑身冒着
消炎的天堂之水
  
内心的吹奏呵,内心对美的措辞
仿佛是我遥远的中学时代
突然面临的春天,与悬崖
  
内心吹奏呵———
第一声剔我筋骨
第二声蚀我心骨
  
第三声,我只能用神经末梢的
颤栗,抓住你
就像早晨醒来
  
我看见了自己的灰烬
同时也看见自己
瘫痪在平白无辜的纸上



恍惚

冥王府内若有所思的清洁工
好像真的看见了天堂的垃圾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饶恕的偏见
和浮出水面的真理一样
让人胆战心惊
  
一颗慧星带来的光
将随着他的认识聚拢
但秋天的一场大扫除
绝不可能收获得更多
  
假设他的蒙昧比天真
还要多一个白昼的内容
你不能说他痴呆
但也不能说他
已经减去了两个黑夜

假设他已来到
比我痛苦的回答还绝对
但在天堂干净的台阶上
他看上去就是我们中的一个
与拾荒的神,擦肩而过
  
即使他溃散的魂魄
还能抽出持续的光线
即使他没有过错
美也没有盈缺



光阴

像早晨的一场清风
为提前的火焰所拒绝
  
像火焰的无辜燃烧
为我们足够的悲哀所逼
  
像燃烧中的纸片
抵消了血淋淋的真理
  
像纸片上永无止境的一行诗
你几乎找不到它肉体的芳香
  
像诗所证明的一切
不再需要幸福去朗诵
  
像幸福本身
今天,它只有荒凉的形式
  
像荒凉的田野、矿山
却比荒凉更有深意
  
呵,总是像我们内心的灰尘
像照亮,也像熄灭
 
像铁质的光,也像一柱黑暗
像深入,也像永久的退出



晚年日记

一次漫不经心的散步,
两种若有所失的假设。
我会有比明年更好的心境,
记下自己的简练与奢侈?
  
我的思想比肉体结实,
我的骨头比内心忧伤。
像一场无法实现的旅行,
我也怀疑带回家的鲜花。
  
我读到最纯粹的诗歌,
都出自死亡的作坊;
我读到最盲目的爱,
其实一直是我享用的幸福。
  
除此之外,剩下的已不多:
一次散步,两种假设。
我抬不动自己的尸体,
因此请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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