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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猗楼重梦-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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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停,薛蝌进来禀知原士规要先回去。王夫人叫等等同了淡丫头同去。淡如道:“我不去了。”王夫人又劝慰了他一番。
  李纨、宝钗都说:“你瞧小钰这个糊涂人,听了太太这一番话,也就回过来了。怎么你还装这个相儿?快吃些酒饭同回去罢。”
  淡如没法,只得喝了几杯酒,站起身说:“我遵太太、奶奶的命,暂且同去,满了月,定要来接我的呢。”王夫人说:“自然打轿来接的。你须要夫妻和气,别使那娇性儿。”香菱也叮嘱了一番,才上轿同着士规回家去了。
  晚上小钰举着酒杯喝酒,还是气忿忿的,说:“便宜了这原狗才,没有收拾他。”宫梅笑道:“那原是龟,还算有涵养,被二爷这般糟蹋,并不做声。若是龟性儿躁些的,便回你说:‘我要娶个囫囵的姑娘,怎么娶了个残破的?到底是那个混账行子闹得他这样稀糟夥烂的?’二爷便怎么个回答他呢?”小钰笑道:“放屁,他敢这么放肆,把大个的嘴巴子敲他哩。”
  正在说笑,只见玉卿走进房来,轻轻说道:“二爷,你又闹出乱子来了。”小钰问:“什么乱子?”玉卿道:“佩荃妹妹有三个月身上不转,饭也吃少了,今儿叫肚疼得很。园里除了你,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不是二爷闹的?”小钰道:“冤枉,冤枉。
  我实实不曾沾他的身,那会受胎?况且我自从学了房术,会敛气归元,轻易不得泄的。别人或者不知道,难道姐姐也不知道吗?”宫梅笑道:“不泄是真的,但是书上说的‘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不知谁人闯了祸,如今栽在二爷身上有口难分呢。”盈盈道:“思防是阻经也未可定。他并不曾出园去,园里是断断没人敢进来的。除非是财神爷迷了,才是这么的。”小钰道:“胡说,那是什么狐精迷了?快去传王太医的儿子来,诊诊脉,开个方儿,吃服药就会好的。”丫头答应了,出去吩咐传太医。
  太医还不曾到,小钰就拉了玉卿的手,同过去瞧他。刚进得房,只见佩荃在椅上一交跌倒在地,口里鼻子里通淌的是血。
  小钰忙上前抱他起来,只见他已是发了晕去,脸色也变了,牙关紧闭,不知到底是什么病,性命如何?下回说来。 
 



 

   
第四十五回 细雨孤灯回噩梦 清樽皎月感秋声
 
  小钰抱住了佩荃坐上了炕,把帕儿替他嘴边抹净了血,连叫几声妹妹,总不答应。正在没法,听见丫头报:“太医来了。”
  就叫把炕幔放下,王太医诊了脉点点头道:“经阻久了,恶血上行,一时发晕。别放他躺倒,扶着坐一会,自会醒过来的。
  只消吃一剂药,通通经就好了,不防,不妨。并没什么玻”即时到处边开个方儿送进来。忙忙取药煎好,灌将下去。不多时,渐渐清醒了,还只嚷肚疼。又停一会,忽叫:“我要坐桶了。”小钰抱他到桶上,揭起裙子,那白绫单裤上,已是染得鲜红。忙替他解开了裤,正好细细瞧他那小缝子里不住的淌出血来。丫头们等他血住了些,就忙忙揩抹了,衬些纸,包扎起来。小钰笑嘻嘻贴了他的脸,说道:“我今儿才瞧见行经是这个样的。”依旧抱他坐在炕上,把脸儿紧紧偎着了。玉卿笑道:“二爷今儿个好造化,尽你瞧着开心呢。”佩荃害臊,叫他:“放了手,换丫头来抱罢。”小钰那里肯放,直等他换衬了多回的纸,瞧个饱畅,才交给丫头们抱了。自己同着玉卿回到怡红院来喝酒过宿,不提。
  转眼又是端阳佳节,小钰叫宫女、丫头伺候洗澡,英英笑道:“如今五位王妃已经聘定,二爷尽管好去偷着瞧瞧。谅来不生气的。”小钰道:“如今反不爱瞧了,何必着忙呢。”倩桃说:“只当预支也可使得。”宫梅说:“独自洗澡没兴,我去请了玉姑娘来罢。”小钰摇头道:“很不必,数见不鲜。竟是你们通脱去裙子,光着脊梁替我周身擦罢。”丫头、宫女真个照他的话,嘻嘻哈哈的替他擦洗了一会,才起来。从此又过一月,正交二伏。天气十分暑热,小钰就不叫他们陪睡,天天独宿。那日傍晚,忽然起了一阵西北风,下了一阵骤雨。小钰喝过晚酒,说:“今儿觉得枕簟生凉,早些安息,睡个畅觉罢。”
  少停,蒙眬睡去。恍惚在瑞香房里,见罗帐是放下的。揭开一瞧,却好值他光着身子,沉沉熟睡,周身细皮白肉,宛似红粉装成的一般,底下胯间小窍含苞,鲜红柔润。轻轻摩沙了一会,情不自禁,就脱去衣裤,跨上炕去云云起来。香蕊初开,猩红点滴,瑞香梦中喊疼,喊将醒来。却不很推拒,由他做个点水晴蜓,款款进退,渐觉乐极兴浓,真阳大泄。惊跳醒来,却是一梦。佳纹席上淌了一洼的白精。忙叫起丫头、宫女来换席,琼枝道:“二爷自从习了房术,凭着干到多久总不会泄,怎么今晚梦遗起来?”小钰道:“做了一个高唐好梦,梦中却不会敛气,因此遗了。”娟娟道:“这是满则溢的道理,蓄极自然要泄。倒可惜了,一位王世子白白丢了。”小钰笑说:“你快拿个小匙子,兜将起来,放进阴门里去就会受胎,做世子的母亲了。”怜怜笑道:“匙子是兜不起的。娟姐姐,你舍不得,快躺倒也跷起腿来,我替你用指头儿醮进去罢。”娟娟把那红纱扇儿向怜怜乱打,骂道:“小油嘴,胡说!送给你受用罢。”
  大家取笑了一会,听见前窗外荷花叶上,后窗芭蕉叶上,潇潇淅淅还是下的细雨。房里因嫌通宵蜡烛火气太热,只点一盏油灯。小钰便说:“听了这夜雨,又对着这闪闪孤灯,追想梦境,觉得有些感慨凄凉。快点上蜡,暖起酒来,喝了好睡一觉。”
  自己光着身子盘腿坐在炕上,叫丫头们通脱去裤,单系个红纱兜肚儿,齐齐坐在炕上猜拳喝酒。喝了一会,才各自上炕去睡。
  明日小钰起身,梳洗完了,正在院子里瞧素心建兰。见瑞香笑迷迷的走进来,叫道:“二爷,我来说个梦,烦你详解,详解,不知是凶是吉?”小钰道:“怪极,我昨晚也做了个奇梦。如今你先讲来我听。”瑞香道:“我梦见大观楼面前有一块石头,其大无比,竟似一座山的模样。山前舜华坐在中间,两旁是碧、蔼、缬、淑四个姐妹坐着,却不见二爷。我想也要上去坐坐,听见有人说:‘坐满了,别上去,到后山去罢。’我真个转过后山去,见个大山洞,中间玉卿、小翠、淡如和着死过的琼蕤通站在那里,还有香玉、盈盈众宫女、丫头们都站在里面说笑。我见人多得很,谅来站不下的,复身要回房去。
  恍惚像梦醒了,仰面躺在炕上,你却压在……”瑞香说到这句,就缩住口,不说了。小钰问:“我压什么?”瑞香摇摇头道:“下半个梦怪不好的,别说他罢。”小钰道:“我也得了个梦。”
  就扯他到假山背后石凳上坐下,细细说给他听。他点点头道:“我下半个梦就是这么的,一些不差。”小钰笑着布了他耳朵轻轻说:“今晚何不做个应梦大吉呢。”瑞香道:“使不得。
  承二爷美情替我对定了亲,你想谁肯像原是龟,带了绿头巾还要受你的糟蹋?若是别人相破机关,反目起来,岂不坑了我一世吗?”小钰说:“我也虑到这个,所以每每用着强制工夫,不敢干那实事。”瑞香道:“除了淡如、小翠、琼蕤三个,玉卿是不必说,众人通知道的了。余外还有那个和你做过实事?”
  小钰道:“通没有。”瑞香道:“妙姐姐和你睡了一夜,难道也没有吗?”小钰道:“他那时烫得屁股两腿稀糟了,如何还忍去闹他呢?”瑞香又道:“友红感激二爷得很,自然肯把身子来图报的,你别瞒我。”小钰说:“也是你这个话头,我就不便认真闹他,也只干嬲罢了。”两个一面说,一面亲着嘴捏着腿,十分留恋。小钰说:“好了,散罢。别只管粘缠,就要应起梦来了。”瑞香也只得怔怔的,各自散去。
  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小钰到芬陀庵瞧盂兰盆会。傍晚回到怡红院来,对着月光,拿了个大犀角杯儿喝酒,忽然听见园中各处树上一片响声,似雨非雨,似风非风。小钰叹口气道:“这个便是秋声,欧阳子所以感怀成赋的。”倩桃说:“穷愁士子听了应该发感,现在二爷处着这样好境地,听了尽好助兴,怎也感叹起来?”小钰道:“我想当年和淡如、琼蕤、小翠朝欢暮乐,十分有趣。如今死的死了,嫁的嫁了,回家的就要回家去了。古人说的,追忆旧游,如梦如寐,焉得不感慨呢”馥馥道:“快了,明年完了姻,五位妃娘娘由你东住西宿,怕不朝欢暮乐吗?”小钰道:“家花不比野花香。做了夫妇,就要各自矜持庄重,不比私下偷情的,可以任着性儿狂荡得的。”
  琼枝说:“我们丫头、宫女还是家花呢,是野花?”小钰道:“你们只当是鸡冠、凤仙之类,本是野花。如今栽在院子里了,就算是家花了。所以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金荃拍手道:“怪道二爷好从事,而极失时。闹得有些分儿,却又撩开手了。
  原来是有心要偷不着,才好开心。可怜把这些姑娘们引得怪痒痒的。”小钰说:“这却不是有心,实同他们通是生在名门,对给宦族,一有了破绽,怕害他一世。所以欲行又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苦衷。”香玉道:“甄家姑娘难道不算得大家么?”
  小钰道:“小翠着了妖迷,玉卿嫁过丈夫,都不是含羞鲜花,还可使得。”红藕说:“淡姑娘也算个旧家,难道二爷预知这原是龟缩着头不理论的吗?”小钰笑道:“这却是他自己愿意移岸泊船,不与我相干。其实我终究有些抱歉的。”说罢,就想起淡如来。
  第二天禀知王夫人,要去接淡如回来。王夫人说:“我早要去接他,因为天气炎热,迟了多时。如今秋凉了,正该去接他呢。”当日就打发家盯媳妇发轿去请。淡如也记念小钰,次日早早就回家来了,吩咐把铺盖箱笼发在怡红院里。小钰连忙叫抬到红豆庄去,交给香菱收着。盈盈笑道:“移岸泊船,正好作乐,怎么送上门的礼物又假意见却呢。”小钰摇摇头道:“这个人脸老得很,动辄在人前嚷着我忘恩负义、得新弃故,我反臊得个难受。如今还敢去惹他吗?”停一会子,淡如在上房喝得醉醺醺的,走将进来,道:“我在原家天天惦记二爷,如今回来,正好联床抵足叙叙阔衷,怎么推了我到红豆庄去?
  真是很新弃故,好硬心肠!”小钰道:“好姐姐,你已经出了嫁,自有匹偶,断断别再起这个念头了。我倒有句话问你,你成亲第一夜,原公可瞧出什么破绽没有?近来待你的情况何如?”
  淡如道:“他相貌虽丑,那家伙生得很长大。我家奶奶又天天把矾水叫我洗那下身,因此初次干将起来,艰涩得很。我假意哭了几声,悄悄把那鸡血染的鹅黄帕儿放在褥子底下。第二天早起,他瞧见了,乐得个手舞足蹈。近来待我比父母还要孝顺些,又且寸步不离,那些丫头众妾通不沾染了。”小钰道:“他既这样待你,姐姐更不该负他了。”忙叫宫梅提了灯,送淡姑娘到红豆庄去。淡如大失所望,啐了一声,使个气,就坐上椅轿去了。宫女、丫头们个个哧哧的笑个不祝少停宫梅回来,说:“淡姑娘回去好骂呢!”小钰说:“由他罢了。”
  话未说完,只见莺儿打扮得红红禄禄,走进房来,向小钰磕了四个头,又打足全请了安。小钰问:“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怎这样穿扮得新鲜华丽?”他说:“我今儿五更天要出嫁了,特来叩辞二爷。”小钰说:“我竟不知道。”就叫:“香玉、盈盈,捡几件金银首饰、簪镯,再取十疋绸缎赏他。”他又磕头谢了。小钰抱他坐在膝上,连哺了几个嘴,说道:“你今儿五更上轿,明晚胡子就有肉吃。很好,很好。我方才学了个新方法儿,传给你罢。你今儿赶紧回去,煎些矾汤把那话儿狠狠洗洗。”莺儿回说:“我家妈早早叫我洗了十多天了,还带了一块假帕儿去。二爷放心,不会露马脚的。”小钰笑道:“你们都有这些妙方儿,怪不得放着胆尽管闹哩。”宫梅也笑道:“怪道近来矾价很贵,原来有这些消处呢?”小钰就叫宫女暖了酒来,二人搂抱着同喝了一会,才差个老妈子掌灯送了他回去。袅袅道:“二爷,你知道他为什么挨到这时候才来?”小钰道:“想是收拾嫁衣忙得很哩。”袅袅道:“并不是忙,他怕二爷留他过夜,招架不祝”小钰道:“他这样没用,明儿怎样招架新郎呢?”素琴道:“新郎谅来不曾习过房术的,怕什么?”小钰道:“他有心避我,我等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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