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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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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他的底,没想到是个可怕的家伙,竟然能用式神显化出这么一头大怪物,张良的血化蝙蝠跟巨型触手一比就是个球。
  !!!
  魏淑子不知道几条大触手是石田英司消耗体内过半血液,玩了命弄出来的。那其实并不是触手,而是鳗鱼尾巴,跟张良的血化蝙蝠一样,都是用血液中的魂气凝聚而成,再通过式神媒介施放出来,相当于把自身魂气当作式神来操纵。这种分离法的优点是能通过式神中的吸魂蛭来抑制变异现象,缺点是需要使用大量血液,容易因失血过多而衰竭。
  通常情况下,能同时操纵三张式神已是极限,这次为了配合田洋的行动以达到吸引最大火力的目的,石田英司一次性放了七张式神,整个人因失血而虚脱老化,身体脱水严重,几乎就剩一层皮了。
  石田英司会这么挺田洋不是没原因,他原本是滋贺县一个退魔僧人,在退治大型水怪白头鳗时不慎被附体,在岛内找不到解决的妙方,只能远渡中国寻求帮助,当时以吸魂蛭帮他调和魂气的老道就是田洋的祖辈。石田拜在田家祖宗门下学了一段时间道术,结合日本的式神阴阳术,自创出分离魂气的方法。帮田洋主要是为了还师恩。
  石田英司只告诉田洋自己是个吸收了白头鳗魂气的妖鬼,对他和田家的渊源只字未提。妖鬼在中国就是人魔,田洋一直在物色可靠有能力的帮手。想突破总部的安保系统,非得白头鳗这种级别的怪物才能胜任,所以他只上报了石田英司在桥本社的身份,把白头鳗那部分事实给隐瞒了下来,以监视为名,和石田密切接触,时常搭档办事也是为了培养合作默契。
  田洋之所以会跳反,简单说来,就是为了让月秀重获自由,再内涵点,是对特刑部讲原则不通人性的做法产生质疑、看不顺眼,不想再为这种冷血组织卖身卖命。
  田子方和月秀的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特刑部人尽皆知口口相传的官方版本,也就是月秀对田子方娶妻生子心怀怨恨,而将其杀害,这版本是个天大的谎言。田子方是被桥本社四王会的人杀害,他的死和月秀没有半点关系。
  


☆、第十四章

  田洋在无意间挖掘出事实真相,所以对石田英司始终心怀芥蒂,不仅因为他日本人的身份,还因为他曾是四王会成员。
  田子方倒确实有个儿子不假,那儿子就是田洋的老爸田福水,但不是和田奶奶生的,田福水的亲娘是月秀,月秀才是田洋名副其实的奶奶。
  田洋一直以为月秀是杀死爷爷的凶手,不可避免地带上几分仇视心。高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此一来,田洋在感情上不会偏向月秀,没感情办事才牢靠,有仇恨心就不会滥用同情。而月秀怀疑田洋是自己的亲孙子,自然就想多接触多亲近,对田洋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那时田洋是总部的代言人,他提的要求都是上级下达的指示,得利的当然是组织。
  凭空捏造故事,制造祖孙间的隔阂,让孙子仇视奶奶,再利用奶奶想见孙子的心理迫她配合工作,这事怎么也不像是正派人能干出来的,没品到了一定境界。
  月秀能异变成食人精血的山蛛怪,曾一度闹得风云变色。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她心中的怨气逐渐平息,在恢复人形后又开始学着重新融入人类社会。特刑部初建不久就盯上了月秀。田子方被派去调查月秀,两人在相处中彼此吸引,日久见真情。
  月秀时常压不住想吃人的本性,得知田子方的身份后,觉得被控制起来未必是件坏事,也就在出于自愿的前提下跟他去了特刑部。
  田子方本以为抓捕月秀是为防无辜人士受害,谁知还要让她充当实验材料。那些测试太残忍,完全不把月秀当人看,田子方看得心如刀割,忍着忍着,终于有一天爆发了,不顾一切地带着月秀出逃,两人躲在乡下小地方度日,没安稳两个月就被追上门来。月秀当时已有身孕,身体极度虚弱,田子方为保母子平安,只得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月秀在监、禁室里生下田福水,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听说田子方和别的女人结婚,月秀彻底心灰意冷,拒绝配合所有测试研究,也不再提供任何有效讯息,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实际上田子方根本没结婚,他后来被派到日本搞情报工作,最后死在四王会的人手上,是因公殉职。在田子方死后,田奶奶才接受组织安排,嫁给一个死人,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田福水的母亲,把他的身世给瞒了下来。
  既然知道月秀才是自己的亲奶奶,可想而知,田洋站在观察室外看她受折磨是怎样一种心情,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把嫌弃摆在脸上,如果得不到足够的信任,怎么能闯过森严的警卫线,把人给救走?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机遇不来时勉强也没用,机遇到时,挡都挡不住。
  田洋列了一份详细的筹划表,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完善表单上,不断地改,不断地加,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再根据这些情况一条条拟定对策,一旦条件成熟立即把计划变成现实。他连避难所都选好了,就是羊头峡后的塔怖空间。
  田洋留在西藏整理资料是为了拖延上交铜镜的时间,保留开启密道的钥匙,他在报告上动了手脚,隐藏部分关键信息,路线图和定位器都做过细微的改动。其他人想顺利通过沼泽地带,在纵横复杂的水系网络寻找到正确路线可不容易。
  直升机降落在冈加河谷,离沼泽地不远,石田英司因失血过多瘫倒在驾驶座上,险些撑不完全程。临行前,田洋把“外才”的耳牌留在机舱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良扛起虚脱的石田英司,这货明明虚弱得只剩一口气,愣是拼着这口气,把他们都安全送下地才放心晕过去。
  “说是身份标识,其实是控制脑芯片的元件。”田洋敲敲脑壳,“像我们这些人在被收编前必须植入生物芯片,技术局有个生理研究中心,专门做这种违背法理的研究,他们利用脑生物科技让芯片存储脑电波、生物磁场和神经肽传递的信号,取代人脑的部分功能,耳牌里的元件能通过鼓膜共振把微量电能磁场传递至芯片上,维持芯片的正常运作。”
  “一旦耳牌离身,芯片就会慢慢释放掉所存储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会失忆?”张良皱起眉头,魏淑子也提过记忆的事。
  “不止这么简单,人脑存储的信息种类繁多,有运动记忆、知识记忆、常识记忆等,我也不知道脑芯片取代的是哪部分功能,如果涵盖了所有的记忆层面,那最好的情况是失忆,最差就是变痴呆,什么糟糕情况我都考虑过了。”田洋无所谓地笑笑,违心卖命的记忆没什么值得留恋,在意的人都在身边,将来能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瓜子。”月秀摸摸田洋的头,她久没出来透风,走两步喘一口气,馒头似的白面皮上浮现出紫红色的瘢痕。
  “你没事吧?我背你,得走快点。”田洋快步走到月秀身前蹲下来。
  月秀不客气地把肥硕的身躯压在田洋背上。
  四人横穿湿地,来到多纳河畔,漂流艇停靠在岸边,行李物资一应俱全。小艇缓缓驶进幽暗的羊嘴中,羊头是魔鬼的象征,顶天立地,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塔怖空间可以说是阴间外的另一个阴间,阳间外的另一个阳间,阴阳交融互生,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世界。在这特殊的环境里,除了自然生物还有普通人看不见的灵体。
  在月秀的建议下,他们选择离海不远的琉璃光刹作为落脚点。海滩地区林木稀疏,能照射到上方透下来的天光,海湾中心和附近的山林里有佛寺建筑,便于积聚瑞气,他们过惯了地面上的生活,对光暗变化有依赖性,这地带原本就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区域,还残留着古藏佛教的文明痕迹。
  刚进庙门,就见几个老喇嘛簇拥过来,张良认得他们,就是曾忽悠他去对付蛇骨子的那些老家伙。没等说话,张良就一把揪起住持僧,怒骂:“还敢露面?找死!”
  提起拳头就往老头脸上捶去,张良的拳头上散出几丝黑气,没捶两下,那老头就化成青烟消散,其他喇嘛四散奔逃,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里里外外一片寂静。
  张良拍拍手,朝门上吐了口痰。
  月秀被张良给弄糊涂了:“怎么回事?”
  “这寺庙我们上次来过。”田洋把上回他们如何进入琉璃光刹,如何被喇嘛僧欺骗都细细说了一遍。
  张良按了按眼睛:“这些喇嘛僧言行举止都和普通人没两样,一开始没发现问题,还当是地下居民,被骗了一场。”
  月秀别有见解:“倒未必是骗你们,鬼魂毕竟和活人不同,能维持生前模样,不一定能保持正常思维,依我来看,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死前的某一刻,所以翻来覆去总是说着同一件事。”
  佛堂平列三间,两旁分布耳室书房,后有僧舍,鬼头教在佛寺里留了日常用具,稍作打扫就能住人。田洋在佛寺外围布阵,驱逐附近的鬼魂,留出一方清净地。
  经过一段时期的探索,发现妙光山地带了无人迹,一个活人也没有,他们以前见到的喇嘛僧全是鬼魂,这些鬼魂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平常分布在各个佛寺里,还像生前那样群居度日,每到一个时刻,妙光山上方透下天光,把整片海湾照亮,鬼魂便会陆续来至海滩上,朝向妙光山磕长头朝圣。那些喇嘛恐怕在生前就向往日光,想要重回地面,灵魂也因这种天性渴望解脱重生,所以常来接受天光沐浴。天光虽能超渡灵魂,但透进地底的天光极为稀薄,想得到解脱不知还要等多少年。
  再往深处,地形更为复杂,既然出现过蛇骨子和帝王泽鳄这类大型妖怪,想必还有其他危险潜伏在隐秘地带。
  调养两个月,张良和石田英司也都恢复如初,石田英司把吸魂蛭做成式神,投进有水的地方,借此来封堵水路。张良本想血化蝙蝠探索外围环境,谁知抑制不住魂气扩散,异变症状越发严重,持续了一整天才慢慢变回人形。月秀觉得这是个隐患,不解决的话迟早要出大问题。
  有些术士能用术法把鬼怪封存在身体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处理,一旦术士死亡,鬼怪就能摆脱束缚,重获自由。他们这类人魔却是和妖魔同化,吸收的魂气早已变成维持生命的一部分,分不开也除不去。
  “想控制异变,就必须先学会调和魂气,小张,你知不知道那些蝙蝠的来历?”月秀用蛛丝把张良从脖子裹到脚,免得他再失控,到时伤人伤己,不可收拾。
  “不清楚,老狐狸只说是种蝙蝠怪,究竟是什么怪。他说他没查出来。”张良觉得自己窝囊透了,情绪一差,更想伤人。
  石田英司说:“可能是飞毛猖。”



☆、第十五章

  听到这名字,月秀和田洋都变了脸色,张良也觉得这三字忒熟悉,好像有谁在他面前提过,就是一时记不起来。
  田洋走到床边坐下来:“飞毛猖是疫魔,和尾魃一样,是很有名的疫病神。”
  月秀摸了摸田洋的头:“民间普遍认为飞毛猖是所有飞兽的始祖,很多妖怪志上都把它画成龙头鸟身的怪物。”
  “我也没听过飞毛猖是蝙蝠的说法。”田洋看向石田英司,“你怎么知道?”
  石田英司笑得有些勉强:“在白伏镇上吸人脑髓的九菩头是我放出来的。”
  田洋瞪起眼,说了个“你”字,伸手揪住石田英司的衣领。
  石田英司忙解释:“我这么做是为了查出张良的身份,和三江动乱有关的传说里常把九菩头归类成飞毛猖的部署,我想如果九菩头是飞毛猖小弟的话,总能认出大哥的魂气。”
  回想起来,九菩头的确是在求救时冲着张良喊了大哥,田洋撒手放开石田英司,狠瞪他一眼:“为了个不确定真假的传说就放地方鬼出来害人?”
  石田英司为自己辩护:“我没想到他会跑去害人,真没想到,所以我不是……我不是跑去把他托身的土塑像给砸破了吗?”
  张良笑了起来:“原来砸碎土象的是你,砸得可真是时候,不是为了灭口?”
  石田英司被说中心事,只能干干一笑,做妖怪做久了,难免会漠视人命,把陌生人看得和路边花花草草一样,自己不踩,却无所谓别人踩不踩。有些不光彩的想法和行为,能不泄露就尽量不要泄露。
  田洋暂时放下这件事,喃喃地说:“如果真是飞毛猖,那也难怪,看看吸收了尾魃魂气的宋玉玲就知道这类疫魔有多厉害,飞毛猖在四大疫魔里面排行第二,虽然不及尾魃的影响力大,也是相当可怕的妖怪,它能从空中散播疫病,飞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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