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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银河英雄传说-落日篇 作者:田中芳树-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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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继任者,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她却必须管理着整个宫廷。
  如果就算希尔德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并没有足以和她丈夫匹配的美貌的话,莱因哈特是不是仍然会被她所吸引呢?这个疑问虽然被提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莱因哈特在遇见希尔德以前虽然曾经有很多和宫廷内外的美女、佳人见面的机会,但是,他却连表示一点兴趣和关心都没有。
  “她们的皮肤外表虽然是很美,但是头盖骨里面却都是奶油做成的。我不打算和蛋糕谈恋爱。”
  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曾经这样对密友兼心腹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说道。至少他是不曾被空有美貌的女性所魅惑的。而希尔德是以她在政治和军事方面的卓绝见识让莱因哈特注意到她的存在的。对希尔德而言,这究竟是一个女性的幸或者不幸,令外人很难去判断。但是,如果说充实感是构成幸福的要素,那么,希尔德的内心是很幸福的。她和莱因哈特的精神介面离得并不远,和莱因哈特有很多共同的价值观,而相异的部分也可以彼此理解和接受。
  话再说回来,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是不是莱因哈特皇帝的忠臣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而奇怪的问题。
  奥贝斯坦是一个适合担任军务尚书的难得人才,这是一个事实。即使是嫌恶他而避着他的人也不是不承认这一点。换句话说,尽管他有杰出的才干,却几乎没有人喜欢他。他自己本身似乎也不想让他人喜欢。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至少他获得了军务省的官僚们全面性的尊敬和服从。军务省内部完全在规律和勤勉、清洁的支配下,巨大的机构内一点都没有狂乱和迟滞的现象,帝国的军事行政就是这样不断地运作着。另外,根据社会保险局的统计证实,军务省的职员患胃痛的人最多。
  而这个奥贝斯坦把行星海尼森上的旧同盟的公职人员都以政治犯的身份加以收押,并且想以他们的生命逼迫伊谢尔伦共和政府不流血献城。如果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和伊谢尔伦正面起冲突而进入战斗状态虽然也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但是,也会丧失以百万为单位计算的人命吧?如果奥贝斯坦的计划付诸实行,至少帝国军的人命可以保住。许多的家庭可以不用失去丈夫或父亲。这应该是一件受大家欢迎的事情。
  然而,为什么听到这件事的人想到的不是尊重人命,而是强烈的卑劣感、丑陋性?尽管奥贝斯坦本身是想用他不动摇的价值观为宇宙确立一个新的秩序。
  新的秩序!
  希尔德摇了摇头。正式结婚成为皇妃之后,她那金黄色的头发比单身时代长长了些。美少年般的容貌上多了一种圆融感,给人一种母性的感觉。可是,她的头脑中身为妻子的比例却多于母亲的比例,而幕僚人员的比例又比妻子的比例来得多。
  在宇宙中被莱因哈特主导着命运的人到底有多少呢?希尔德或许也是其中之一吧?这和希尔德根据自己的选择和判断走上人生之路的事实并没有任何矛盾之处。从某方面来说,希尔德或许是莱因哈特在吹散高登巴姆王朝的冬云之后,在花园中开得最美的一朵花。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在生前终究无缘与希尔德相见,但是,莱因哈特在霸业的出发点得到了吉尔菲艾斯,而在王业的终点有了希尔德。他的霸主生涯可以说是由这两名杰出的辅佐人员所支撑的。而且,我们不能否认的是,这对莱因哈特来说是一个极为自然的现象。
  II
  在行星海尼森的首都街区一角,一头穿头黑色和银色华丽军服的猛兽朝着夜空发出了他愤怒的咆哮。被软禁在宿舍的弗利兹。由谢夫。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把“拘禁”这个阴郁的名词揉成一团丢到下水道去,他用着他所知道的所有词汇和丰富的肺活量不断地咒骂着他极为厌恶的军务尚书。在高墙之外,三个小队的士兵拿着枪警戒着,毕典菲尔特的恶言秽语精采绝伦,甚至要几个士兵才能计算得出来。
  当然,海尼森的市民也报导管制的漏洞得知了这件事。在某个旅馆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评论着事态。
  “真是奇妙啊1这种事情大概连伟大的杨威利也料想不到吧?”
  未把身份为费沙独立商人的自尊心当成宝物捧在手上的波利斯。高尼夫的部下马利涅斯克,一边摸着日渐稀疏的头发一边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帝国军内部产生对立对伊谢尔伦来说是一个有利的状况,不是吗?”
  “哎,是不是真的能顺利进行呢?如果军务尚书退下来的话就好了,可是,似乎不太可能。而且瓦列提督和缪拉提督都是一板一眼的人,他们一定会尽力防止事情扩大的。”
  波利斯。高尼夫的观察是正确的。如果这个时候缪拉和瓦列不在海尼森的话,帝国军的秩序一定会崩溃的。
  如果“黑色枪骑兵”暴动,和军务尚书的直属部队产生冲突的话,结局很容易可以想象得到。虽然原本的任务不是陆战,但是,以“黑色枪骑兵”的勇猛和强悍来看,军务尚书的直属部队根本不可能敌得过。这跟数量没什么关系。黑色枪骑兵一定会尽全力救出他们的司令官。
  然而,这么一来,毕典菲尔特和他的幕僚们就会因为妨碍皇帝的代理人军务尚书的工作导致无法挽回的地步。去年在罗严塔尔元帅的叛逆事件中,就因为发生这种状况而带来巨大的不幸。不愉快而令人伤痛的记忆对缪拉和瓦列而言将是胸口永不可能抹灭的烙印。
  必须想办法把毕典菲尔特和黑色枪骑兵从僵局中解救出来。姑且不论温和的缪拉,厚重质朴的瓦列在这之前和毕典菲尔特未必有什么深交,但是,他却也尽全力解救毕典菲尔特,防止帝国军彼此之间的冲突。如果瓦列和毕典菲尔特的立场倒过来的话,一定会出现这样的评语吧?“毕典菲尔特提督并不是不想拯救瓦列提督。他只是不喜欢军务尚书而已”。这是平日人缘的差别所在。但是,黑色枪骑兵的勇者们对他们勇猛而狂热的司令官极为推崇。所以,对军务尚书的憎恶的反感只有扩大一途了。从旧海伦法特舰队转过来的将兵的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但是,至少没有人想把奥贝斯坦元帅当成同志。
  “黑色枪骑兵”舰队的副司令官哈尔巴休泰德上将,参谋长格雷布纳上将要求面见军务尚书,然而都被冷然地拒绝了。和被软禁的毕典菲尔特会面的要求也遭到同样的命运。
  欧根少校要求缪拉、瓦列两位一级上将帮忙。缪拉和瓦列原本就有意要帮忙,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该采什么样的具体行动。每次要求面见军务尚书时,官房长菲尔纳少将总是毕恭毕敬地重覆一句话“不能见”。
  “不要被激怒了。跟皇帝及米达麦亚元帅联络之后,他们一定会有妥善的处理的,你们要好好控制部下,不要让他们有莽撞的行为出现。”
  “下官们当竭尽全力。但是,我等能力不及之处还需两位长官鼎力相助,请务必大力帮忙。”
  欧根少将退出之后,瓦列对着缪拉苦笑道。
  “这些部下可真是比毕典菲尔特好多了啊!上级虽然无谋,看来却培育出了优秀的部下呢!”
  然而,阶级一提高,司令官的人格影响力似乎也跟着增加了。在欧根离去之际,哈尔巴休泰德上将出现在瓦列面前,他是来发泄对军务尚书的余怒的。
  “如果毕典菲尔特司令官受到不当的处置,下官实在无法安抚士兵并且说服他们接受事实。关于这一点,请上级能体谅。”
  “小心你的用词,哈尔巴休泰德上将。你是在威胁我们吗?或者你是希望像去年一样再出现皇帝陛下的将兵起内哄的情况?”
  瓦列的声音极为严厉,哈尔巴休泰德重整了姿势,对自己的失礼谢了罪。如果瓦列也弃他们不管,毕典菲尔特和黑色枪骑兵就再也没有明天了。瓦列本身在奥贝斯坦那面冰壁前似乎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虽然是这样,但是,瓦列也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
  当提督们费心地在解决事情时,蟠踞在帝国军内部的反感和敌视的火种被加热到极点,最后终于有部分的地方起火了。
  四月六日,奥贝斯坦直接指挥的宪兵队和黑色枪骑兵的士兵起了冲突。这就是所谓的“丹亭街骚乱事件”。
  双方各执一词,据说是黑色枪骑兵的年轻军官们违背了军务尚书的禁令从丹亭街的酒馆出来时被宪兵发现了。宪兵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了,但是,之所以让他们强力取缔的理由或许就在于那些军官们还带着女人,而且又在空酒瓶上写了军务尚书的名字放在地上踢。诘问的结果招来了反驳,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演变成一场械斗了。双方从一个分队规模的乱斗演变到一个连队规模则花了三十分钟。在这段时间内,造成了超过一百名人员的轻重伤。最后双方都拿出了枪,街道上开始筑起了街垒。
  这个骚动立刻传到了对两个阵营极为敏感的瓦列和缪拉两位一级上将的耳里,他们匆忙地筹划对策。
  “真是笨啊!竟然变成街头战了。这样一来,不仅被帝国军其他的部队讪笑,也成了海尼森市民和共和主义者们的取笑对象了。”
  缪拉自己开着地上车赶向奥贝斯坦元帅的办公室,瓦列则让部下开着装甲地上车跑向丹亭街。然后把装甲车停在十字路口的中央。他的右手边是黑色枪骑兵,左手边是军务尚书的部队,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枪。
  这个时候,奥古斯特。沙姆艾尔。瓦列一级上将就坐在装甲地上车的炮塔上,把气爆枪放在膝盖上,锐利的眼光向左右方扫射,两阵营一有激发的情况出现,他就无言地将之压抑下来。畏于他的雄姿,两部队都不敢开枪。
  当瓦列的刚气压住一触即发的空气的时候,缪拉正要求面购军务尚书。在开出只要十分钟的条件下,他终于达到了见军务尚书的目的。他对军务尚书说明了事情的概况,要求军务尚书尽力避过危机。
  “至少也该解除毕典菲尔特提督的软禁吧?黑色枪骑兵挂虑司令官的安危,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了。希望您能先让他们稳定下来。”
  “我是根据敕令和法规来限制他的行动。如果黑色枪骑兵暴动的话,就等于对帝权的叛逆行为。没有必要对这种行为采行妥协或让步。”
  “您说得没错,可是军务尚书,彼此合作以防止暴动产生也是皇帝的臣僚的义务吧?毕典菲尔特提督失礼是事实,下官愿意说服他谢罪。下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 ̄就像台风眼象征着暂时的晴朗天气一样,在海尼森造成混乱的主要人物待在平稳无事的环境当中,而且一点感谢的心意都没有。毕典菲尔特对着送食物来的卫兵问道:
  “喂,你们所尊敬的军务尚书阁下还活着吗?”
  “还健在。”
  “是吗?真是奇怪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诅咒,难道奥贝斯坦那条毒蛇也不怕咒语吗?”
  卫兵满脸困惑的表情,把食物放着就退下了。毕典菲尔特把送来的食物都吃光了,连咖啡都喝光了。日后当被人问起不怕被毒杀了吗?他这样回答:
  “毒这类的东西是有免疫性的。因为我和奥贝斯坦这家伙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在他吃饱饭后约半个小时,客人来了。就是比毕典菲尔特小三岁的僚友奈特哈特。缪拉一级上将。
  “哟!来得正好,缪拉提督。有没有帮我带来打奥贝斯坦的棍棒啊?”
  “很遗憾 ̄ ̄”
  缪拉只有苦笑。不只棍棒,连武器都不准携带进来。倒不如说,能被允许进到室内来就已经是出人意外的宽容了。本来就不是抱着感谢心情的,然而,缪拉不得不对军务尚书的真意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甚至想到,军务尚书是不是故意让他和毕典菲尔特见面,然后再以这个理由科以通谋之罪?奥贝斯坦他那为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形象,使得连缪拉这么公正的人物也不得不在内心张起防御之网。在室内有被窃听的危险,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对方应该还不会采取这种姑息手段的人。
  “喂,可能会被窃听哦!我现在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是,你得小心点啊!免得日后成为他人手上的把柄。”
  毕典菲尔特大声地叫着,微微地笑了笑。究竟是豪迈或是没神经呢?是对僚友的担心呢?或是其他的缘故呢?实在是难以判断出来的。收起了笑容,毕典菲尔特又开口说道:
  “我承认奥贝斯坦是没有私心的。要承认这一点也无所谓。可是,我讨厌他知道自己没有私心而把它当成最大的武器。我咽不下的就是这一点!”
  缪拉承认毕典菲尔特的主张有其道理。可是,这样不能使事态有任何良性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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