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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新狩猎红尘-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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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月娇吐口烟泡道:“我从二十那年就跟了赵振先,鞍前马后帮着他走到今天,整整牺牲了我十年的青春。如今,我人也老了,用处也不大了,就象穿过的皮鞋一样,想把我一脚踢开。他明里说是给我在澳门购置了一套住房,暗里却将老婆孩子送到了香港。也亏我多出个心眼,叫人给我查了查,那套房子不过是预付了百十之二十定金的期房。”大个黄道:“他走了,你我岂不得意?赵二麻子那头你再离了,我们俩就结婚得了。”谢月娇道:“他想过河折桥,我还不乐意那。要是叫他一走了之,也太便宜他了。”大个黄道:“你说怎么办?”
  谢月娇道:“赵振先这人做事有胆,心性高傲,什么事都是为他的功名开路。他和那个赵老头都有一样毛病,凡事都看时辰,算风水。到明天,我喊着他仍到马庙杨瞎子那儿去算时运。我给你二千块钱,你一早先把话说给杨瞎子,叫他捧他鸿运高照,官运亨通。赵振先必信,一时半会就不会再走,我就有机会和他算总帐。”大个黄道:“这个好办。”
  一时议下,谢月娇穿衣待走。大个黄道:“宝贝,你即有心和他离了,还回去什么,我搂着,咱俩踏踏实实睡一夜。”谢月娇笑道:“我虽说有心,却当不得你一夜鼓捣的。”笑笑开门去了。
  第二天一早,谢月娇果然约着赵振先前往马庙。赵振先虽有去意,到底心犹不甘,得知新市长将到,有意暂留一时。见谢月娇来约,正有此兴,遂自己开了车,接了谢月娇往马庙去了。二人一路说些话,车出了金山,走到一片宽阔草地旁。谢月娇见天色晴好,微风徐徐,山花才谢,就叫赵振先停了车,往草地上散心。
  二人在草地走一走,又往树林走去,一路上看花看草,不知不觉走了好大一程路,隐隐见前方有一处道观。赵振先道:“此观乃是清风观,相传唐僧师徒路经万寿山五庄观,偷吃了人参果。镇元大仙的大徒弟清风受到责罚,下凡来到此地,修观养性,故名清风观。现在的主持道长名叫却尘,年近八十,据说很有些修行,平时常三五月不言一句。”因拉了谢月娇前往参观。
  二人进了道观,见楼宇虽不高,寺院也不广,却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谢月娇见迎出来个白发老道,知是却尘了。却尘打一躬,也不言语,又回大殿去了。谢月娇笑道:“他认不认得你?”赵振先道:“我陪着赵老头来过几回,当有印象。走,且到里面烧柱香。”二人到大殿,各烧了三住香。赵振先这时从包里掏出几摞钱来,递给却尘道:“道长,我受故友之命,捐些灯油钱,望道长收下。”却尘接过看了看,有两、三万之数,便道:“施主必有心愿未了。”
  赵振先见却尘开口,心中大喜,忙道:“在下正有一事求问,还望道长赐教。”却尘点点头,领着二人出来,到了一处净室书房,让着坐下道:“请讲一事。”赵振先略一想,便道:“在下欲问道长,中州前后当何人主政?”却尘听了,也不答言,起身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句话,吹干了折好交给赵振先,即便送客。
  赵振先手里拿着那张纸,同谢月娇出了道观,展开一看,却是四句话:
  三更劈柴霜满天,冬去春来幽谷生。四面城墙烽火起,陈桥兵变天下宁。
  谢月娇道:“这四句什么意思那?”赵振先道:“道家的话,一时也说不甚明白。到晚上且叫崔永年解一解。”谢月娇道:“这话难理解,再看看杨瞎子怎么说。”赵振先道:“一天不多可卦,多则不灵了。我们再看看风景,一会到山下尝些野味。”谢月娇见说不动他,由着跟他转了一上午,到下午才回。
  到晚上,赵振先叫谢月娇至酒店安排酒菜,约了崔永年、吴若雪二人,知郑无经惯能作诗,也一并叫了来。酒桌之上,赵振先将清风观遇却尘之事说了,将纸展开给众人看。崔永年看了看道:“难得难得。当初赵市长几度前往,不过才得了他六个字:猴有退,鸡有亨。”吴若雪道:“这六个字怎么讲?”欲知崔永年何解,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六十回上 吞金
  崔永年道:“因赵市长属牛,当时以为迷不在字面上,这六个字当时是拆猴年不顺,鸡年当进。以为赵市长小难过后,当有大进。现在看,却拆错了,这分明是说赵市长今年猴年若是退下,则无此大限之期了。”
  吴若雪道:“那这四句怎么讲?”崔永年道:“单从字面上讲,内藏兵弋之气,想必是却尘道长有以此警世之说。即是讲人事,少不了从人上拆起。头一句,三更劈柴,柴为木,木由林生,当说赵扶林之死。霜满天即是雪,是说赵市长后薛市长暂接一时。这和目前情况正好对上。第二句我却想不出来所指。第三句则说不久当有官场巨斗。第四句最明白,陈桥兵变,乃指赵匡胤,暗示一个赵姓当重新理政中州。”
  吴若雪笑道:“纵观我市上下,赵姓之中非赵主任莫属了。”赵振先闻之心喜,笑道:“赵乃大姓,人口众多,那就指我一个。”郑无经道:“纵使人多,然能堪当此任者,也非赵主任不可。”谢月娇也是正中下怀,道:“第二句又该怎么讲那?”郑无经道:“一首诗,前后藏有三人,也尽够了,依我看,第二句当是说时间,即明年春天,草绿花香之时,赵主任当可主政。”众人都点头同意。
  吴若雪笑道:“这么说,第三句也可另讲。四面城墙乃一郭,然郭与何人起烽火那?这四面城墙又是一方郭,会不会应在郭方二位身上那?”崔永年笑道:“夫人所料不差,以此二人性情来看,合则好,不合则必有一番苦斗。一个外号白包子,一个外号郭阎王,就是不知是阎王杀包黑,还是包黑斩阎王。”吴若雪笑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自古就未有全功者,何况他们两个那。”赵振先道:“我听说郭详明非媚上示好之辈,性格刚强,必是一路踏着人血到中州的。一将成名万骨枯,心不狠,手不辣,何以至此那。”谢月娇听了笑道:“我也不没见你心软那儿去嘛。”
  崔永年忙接过话来笑道:“薛市长下周五往省里就任,家属已先去了,周四晚上我安排送行宴。倒不知新到的郭市长弄的什么玄虚,到现在还不见人。”赵振先道:“我怎么听说早到中州了,这阵子正明查暗访那?”崔永年道:“都这么传,谁见过?多半是因他在关外就有此好之故。”五个人吃到半夜才散。到天明,郑无经写了一篇文章,将四句隐语放在其中,不要说,未出几天,四句隐语就慢慢传开了。
  不想,赵振先、谢月娇二人之行,却叫赵大妈看在眼里。先是赵大妈在去马庙的路上,从车窗见二人正在草地散步,本就隐隐约约听到些风声,这回更信了几分。到晚上,见谢月娇出去,又一路跟着出来,在酒店外等在子夜过了,才见赵振先、谢月娇挽着手臂出来,这回才真信了。回到家里,不由暗暗落泪。到天明起来,赵百川出去,就拉着浩浩仔细看,越看越象赵振先的模样,连声道:“罪孽、罪孽呀。”
  赵大妈到中午见了赵百川就问道:“万一他妈妈不去,你们俩个准备怎么办?是这样耗下去,还是要离那?”赵百川听了不耐烦,道:“有了孩子,那是说离就离的。”赵大妈道:“你呀,不过就图她那长相,不舍得离罢了。过日子要的不是模样,是心那。”赵百川道:“别说了。我哥又来电话了,叫我带着你先走。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来车接。”转身又走了。
  赵大妈将浩浩拉到怀里,言道:“浩浩,以后爷爷奶奶不在你身边,要学会听大人话,将来好好读书,做个心地纯良的人,不要学你禽兽爸爸。”说了,双眼都是泪。到天黑下来,又给赵扶林、木慧上了香,烧几包纸,到晚间换身干净衣服,将戒指取下来,吞金而亡。天一明,车就到了,赵百川见赵大妈未起,推开门一看,见人已去了。
  赵百川哭了几声,忙打电话给赵四海,又打电话给崔永年。一时,整个大院人尽皆知。谢月娇也赶了过来。此时,王二万却打来电话,说起煤款之事,再请赵百川出面。谢月娇无心理会,说是赵百川已在省院报到,自己又诸事缠身,一口回绝了。
  李有才先得了信,忙回家说给黄婉玲知道。黄婉玲道:“一死百了,死了倒干净了。”李有才道:“这是那里话?”黄婉玲道:“那里话?生那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换着我,头十年就气死了。”李有才笑道:“有道是,宁叫有儿气死,不叫无儿憋死。我们没有,眼谗人家有什么用?”李曼儿正巧下楼,听了笑道:“爸,我先声明,现在给我抱个三个月大的弟弟来,我没意见。”李有才笑道:“你还没听我说下一句哩。宁叫闺女咒死,也不叫有儿气死。”黄婉玲道:“别胡扯了,你叫车来,我们去一趟罢。”又对李曼儿道:“今天是星期天,你工地上要是没大事,在家呆一天吧,再有亲戚到了,家里也有个人。”等黄婉玲二人去后,果来了两家亲戚,贾礼也送了节礼过来,坐在一起说会话,见黄婉玲不在,才都走了。到中午,黄婉玲二人也回来,同来的还有柳月眉和肖勇。王妈早准备了一桌菜,李有才叫饭店送来两捆子啤酒,都喝着酒说话。柳月眉对李曼儿道:“小妹,我们上午还见方小凡了。不说别人怎样,我是没看上眼。说话半阴半阳的不说,自从他爹当上副市长后,也学会扠着腰使唤起人了。”黄婉玲道:“我看那位赵姑娘,虽说模样不错,才当了主持人,也是个没把的葫芦,闷着那。”李曼儿道:“王小兰没出事前倒好,走那都护着赵雅兰,最能揭别人的短。方小凡最怕她了,见了王小兰就挠头。”李有才笑道:“这点他不如他爹,他爹比他干脆。”
  柳月眉笑道:“干爹,那也说不准。方小凡张牙舞爪的,还不仗着他爹给他撑腰。他说话行事半阴半阳的,他爹何尝不是如此?表面上那点文章咱就不说了,就说他和牛家那关系,自许清白谁信那?他爹才当上副市长,方小凡的艺术中心就不干了,牛金枝就成立了个中州影视制作中心,叫他去当总经理。我还听说,方小凡已经把小金山租下了,准备建一个影视基地,现在正拉围墙那。”李有才道:“赵市长前年不是想把小金山建成高级涉外宾馆,因大伙反对才停下来,这会子怎么又同意建影视基地了。”柳月眉道:“周桂英能有什么主见,你说什么她是什么,还有个不同意的。要我选,我就选我干妈当市长,看谁还能反了天去。”
  黄婉玲笑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周桂英虽说没什么主见,毕竟到那还都有个面子。我这儿好了,脚还没迈出门去,你干爹就领着人门外叫阵了。我要是当了副市长,你干爹就该带着十二寡妇出征了。”李有才道:“别在小辈面前说这些。”黄婉玲笑道:“你当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先前就算我听风就是雨,我闺女现在在电视台,这次总不能是空穴来风了吧。”李有才便笑道:“我和她纯属是业务往来,你不要疑心。”
  柳月眉笑道:“干妈,我倒是听说她还想请你做一期嘉宾那。”黄婉玲笑道:“那敢情好,我们有共同话题,倒能谈得来。”李有才一听不是话题,忙低头喝酒。黄婉玲又笑道:“月眉,我还正想见见她那,有空你安排我们见见。”柳月眉点头应下。李曼儿笑道:“月眉姐,我妈这是想借刀杀人那。”黄婉玲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我们搞企业的,和政府官员不同,即不能随遇而安,无所事事,又不能坐亨其成,拱手当差,关键要交接好班,企业才能顺利发展下去。你干爹一心要撂摊子,到市里去亨清福,你妹又不懂事,凡事还不知道轻重。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滚打到现在,怎不能拱手叫别人捡去。”
  柳月眉道:“我公公也是这么个意思,人家都在争地盘,拉人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肖勇道:“现在街上流传着清风观却尘道长的四句话,干妈听说没有?”黄婉玲道:“那四句?你说我听听。”肖勇道:“三更劈柴霜满天,冬去春来幽谷生。四面城墙烽火起,陈桥兵变天下宁。”黄婉玲道:“据说这个却尘料事极准。别人对这四句是怎么解的?”肖勇道:“大概的意思是说,赵市长去后,中州依旧是三分天下,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三国归晋,赵姓的执政。”黄婉玲道:“这岂不是暗示赵振先东山再起?”柳月眉道:“应该是这么个说法。我公公解了其中三句,就是第二句解的不好。干妈,认为应该做何解那?”黄婉玲道:“冬去春来当是时令。幽谷生又指何人那?若不指人,当是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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