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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广州,我把爱抛弃-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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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吃过中午饭,大家一块儿送张卉母女进了火车站。
  站在月台上,张卉她妈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红着眼圈对我们说:“孩子们,阿姨自来,一直没提钱的事,不是忘记了你们帮张卉出的那笔治疗费,而是现在还不起。以阿姨的性格,一定要还给你们,才会心安的。现在你们都把地址留下来吧,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们!”
  “阿姨,那点钱算什么?只要张卉不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们比什么都高兴!”我的喉咙哽住了。
  “阿姨,手里一有余钱,你就带张卉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小倩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样吧,咱们都互相留个地址,以后好相互照应!”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大家齐声应合。纷纷拿出笔,互留家庭地址。
  张卉她妈又抱住女儿,忍不住哭道:“卉儿,怪只怪你的命不好,不能跟这么多好姐妹一起工作了。要不是她们把你送到医院,咱们母女可难再见了呀……”
  火车徐徐开动的时候,张卉伸出头来,竟然对我们招手,眼里还流出了泪。——这是几天以来,她为最正常的反应。我心里生出一丝奇异的欣慰,所有女孩湿润的眼睛里,都出现了温暖的光亮。
  怀着这股异常的激动,我打开皮包,把百元大钞都掏出来,跟着火车跑了两步,隔着车窗,把钞票塞进张卉手里。我的这个动作,很快变成了连锁反应。十几个女孩子都纷纷把钱掏出来,随着火车奔跑,把钱塞给张卉……
  虽然我也非常需要钱,但一点也不后悔把这么多钱给了张卉。没有张卉,我就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人的处境比我的差百倍。没有张卉,我也不会那么快摒弃怨天尤人的心态,不卑不亢地朝阳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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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缘分结束的时候(1)



  从火车站出来,我抬起头,看见天空阴沉沉的,湿冷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我裹紧身上的薄毛衣,还是不由得浑身哆嗦。
  出了火车站,十几个女孩子很快变成了三三两两,有的往住处走,有的则去逛街了。随着使命的突然终结,为了共同利益拧成的一股绳散开了。又是一次缘分结束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人生总是如此,生死聚散不由人。
  很快,我被她们落在了后面,这群女孩里没有人与我要好。我并没有叫她们等等我,也没有追她们,她们也没意识到我被落下。——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火车站满眼是人,而我却像是走在杳无人迹的荒漠之中,孤独像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把我罩得严严实实。不知不觉地,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游魂一样盲目地转悠。心术不正的男人像是嗅觉灵敏的狗,摇着尾巴过来搭讪了。是的,一个女孩,在广州火车站广场这种地方徜徉,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于是,我离开火车站广场,在不知名的大街小巷里游走,疯了一样地游走。没有家,没有站,还有哪里是我停靠的地方?希望的火苗刚刚出现,便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弄灭了。“重新开始”,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要想再做得如此滑顺,不知又要多栽多少跟头。是我的命不好?还是赵前进、赵前进背后的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害了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的挫折,给我带来的打击有多大。
  这么快,夜幕就降临了,零星的雨点开始下落。
  前面有个电话亭,里面没有人,我赶紧躲了进去。靠在电话机旁,只觉得浑身酸软,几乎滑脱在地上。
  一棵大树遮住了路灯光,给电话亭制造了一片温暖的黑暗,我就这么躲在黑暗里,望着玻璃窗外的马路。很快,一个开漂亮私家车的女孩进入了我的视野。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在说话,脸上的笑容甜得似乎要把这夜的黑浸透……陡地,我的泪就像江河一样,在脸上奔涌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如此激动,难道就是因为看见了一个开漂亮私家车的女孩吗?
  靠在电话机旁,我闭上了眼睛,泪水仍在往外涌,沉重的孤独正在往我身上压迫,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从皮包里拿出电话本。这个电话本很少用,上面只记录着几个人的名字。他们是周晓琳、董骅、邱友南、阿美……而周晓琳的电话对我来说,已经形同虚设,董骅的也早已换了号码。有用的,仅剩邱友南的和阿美的了。而邱友南则是一个豪华牢笼,选择去找他的时候,就是心甘情愿坐牢的时候。
  最后,我还是拨下了阿美的电话号码。这一刻,我惧怕孤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想跟人说说话,仅仅如此。我是一个俗人,也许走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修炼成刀枪不入。同时,我暗暗告诫自己,与阿美见面,只是叙叙旧,决不受她的任何怂恿。
  “啊?陈锁锁?怎么会是你?”阿美的声音热情得像起了火。
  阿美的热情,在这冷冷的雨夜,把我感动得不行。非常自然地,我想起上次给周晓琳打电话的情形,彼时周晓琳的冷漠,和此时阿美的热情真是天壤之别。周晓琳之所以不欢迎我,是太想保全她和王平的关系。如今,我当然已经明白了,那种保全不过是可怜的一厢情愿。
  “锁锁?怎么不说话?”阿美担忧地问,“这个电话号码是哪里的?”
  “……我现在在火车站附近给你打电话。”我哽住了。
  “怎么会在火车站?你不在邱友南家了?”
  “我有点事情来火车站……早不在了。”
  “老头子挺喜欢你的呀!”
  “怪我自己,享不了那个福……”
  “……现在哪里工作?挣钱多吗?”
  “刚刚又没有工作了,口袋里还剩几十块钱。”我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哎,别哭呀!你在出站口等我,我去接你来玩几天……”
  “你那里……方便吗?”我有些犹豫。
  “方便!你又不会抢我的生意……”
  “什么?”我非常吃惊。
  “见面再说吧,等我啊!”她很快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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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缘分结束的时候(2)



  放下听筒,阿美说的“生意”二字,像苍蝇一样在我脑子里回旋,挥之不去。看来她还是在做那一行!出卖肉体的还是在出卖肉体,出卖力气的还是在出卖力气。底层人交到好运气,几乎比登天还难。阿美做了这么久,还没有像茶花女那样,遇到一个肯爱她、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我的心不禁又往深处沉了一层。即便阿美被爱她的男人赎出去,也不一定能被这个世界所容,茶花女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大约二十分钟后,阿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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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的眼睛



  她穿着一件白色夹克,贴身的白色抹胸实在是太低了,露出了半边乳。即便是在夜色之下,我还是为她感到难为情。我仔细打量着她,她一点儿也没有变,像刚认识时一样苗条、水灵。没有变的,还有她的喜好。——除了牛仔裤,她身上的物件都是白的,包括背包和雨伞。做这行的女孩如此酷爱白色,真真是有讽刺意味儿。对了,要说变化,就是她身上多出来一些首饰,珠光宝气,加重了风尘味儿。
  我站在她面前,怯怯的不知说什么好。她则心无城府地对我笑笑,一把把我拉进伞下。
  “瘦了好多!”她揽住了我的腰。
  我的目光被她的脸吸引得挣不开。她是漂亮的,只是皮肤似乎没有分别时候紧绷了,被男人们天天揉搓,再想保持紧绷,不是那么容易的。
  “走吧,去我那里玩几天再说!”
  “说真的……方便吗?”
  “怎么?嫌我呀?”
  “不,我真是怕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笑道,“你要不要带些换洗衣服?”
  “哦,对了。”我尴尬地说,“我可以先把行李带到你那里吗?”
  “当然可以!等你有了新工作,再安排住处不迟。”她说着,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被阿美的善解人意深深感动了。一个身上只剩几十块钱的人,在广州,是根本没有“住权”的。这一点她当然很清楚,但她没有点破。其实,所谓的“行李”,也只是一只小小的旅行袋而已,里面装着几套不值钱的换洗衣服。
  取了行李,出租车司机在阿美的指挥下,来到了一个布局混乱的老城区,似乎只有老城区才能称得上是城市的最深处。这是一条颇有历史的小街,两旁粗大的榕树即可证明。阿美工作的地方就藏在这里,名字叫做“红玫瑰发屋”,墙壁上闪烁着红绿绿的光,十分俗艳。
  一下车,我就看见发屋门口迎风高耸着几对大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低胸领口里跳荡出来。我被这几对大乳吓住了,一双脚像是被钉死一样迈不开。大乳的主人们都是化着浓妆的漂亮女孩子,她们无不充满敌意地斜视着我。
  我明白了,这个“红玫瑰发屋”实际上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我不是说过了?只是叫你来玩的呀!”阿美看出了我的心思,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这时候,一个四十出头的浓妆女人走了出来,眯起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暧昧地打量着我,笑道“哟!阿美从哪里找这么个靓女呀?”
  这个老女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子”了。我这才真正害怕起来,被她看上可不怎么样。我下意识地板住脸,送给她的是满眼正气,我必须表明自己跟阿美不一样。
  “老板娘,人家可是靠打工挣钱的,大款都不傍呢!”阿美忙笑着解释道。
  阿美在我面前没称呼老女人为“妈咪”,可能是出于一种隐蔽意识。
  “哎呀,这就不聪明了。有大款就得赶紧傍,有钱就得赶快抓,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几年呀!”老女人不以为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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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风情



  阿美带着我进了门。
  穿过女孩子们的肉身丛林,阿美推开一个非常隐蔽的后门,走进去,则是个古色古香的小四合院。站在院里,倒真有置身于传说中青楼的感觉。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四合院的大门被堵住了,小小的耳房改成了门面。院子里种着竹子和杜鹃花,长势旺盛,意蕴悠长。
  正房的客厅里有两男两女在打麻将。男的一个是白胖子,一个是黑瘦子,白胖子像老板,黑瘦子则像跟班的。陪打的两个女孩,则跟门口坐着的那群一样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穿鹅黄色衣服的珠圆玉润、娇俏可人,杏核眼忽闪忽闪的,简直能勾魂儿。穿玫瑰红衣服的则是个骨感美人,长着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乍一看,“丹凤眼”没有“杏核眼”靓丽,可眼角眉梢却流转着别样的风骚。两个女孩看样子是在“工作”,两个男人腆着色迷迷的笑脸,心思根本没用在打麻将上。
  陡地,我异常厌恶起这种地方来。这里的女孩子显然与铁皮屋里的那一群截然不同。铁皮屋里的那群女孩是认定靠劳动吃饭的,而这群女孩子则认定了要靠肉体吃饭。
  “怎么?有点看不惯是吧?”阿美突兀地问道。
  被阿美窥破心事,我尴尬得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别心事重重了。不想在这里住,随时可以走呀!”
  是啊,来这里,没有人逼我;离开这里,也没人拦我。可是,如果我有足够租房吃饭的钱,是决不会来这种地方寄人篱下的。忽然,我想起了周晓琳和王平的小窝,它,就是此刻我最大的梦。在那样一个小窝里,和心爱的人相对读书、谈心,一块儿做饭、相拥而眠……二人世界里,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怎么发嗲撒痴都不为过。而这里的女孩子却必须当着众人的面,向所有来这里掏钱的男人兜售资本、出卖风情……
  “哎,锁锁,我说这话,可不是赶你啊!”阿美笑着,拂了一下我额前被雨淋湿的头发。
  “明白!我会尽快找工作。”我感激地说。
  身体可以肮脏,灵魂可以肮脏,但真诚的友情总是洁净的。周晓琳的身体相对比阿美的干净,可她的友情是吝啬的,因为患得患失。而阿美目前不需要爱情,所以对我也不需要防备。她只想在送货上门的男人身上捞钱,爱情对于她来说则如同粪土。
  西屋是女孩子们的卧室,卧室旁边是厨房和洗手间。和那个铁皮屋一样,卧室里摆满了双层床。阿美的上铺是空的,她接过我的行李,放在了上面。
  “你没有被褥,暂时睡在我床上吧。”阿美说。
  “你会不会觉得不方便?”我有些过意不去。
  “我夜里一般不在这个床上睡。”
  “怎么回事……”
  “傻子。我要是夜夜都在宿舍睡,还挣谁的钱呀!”她暧昧地笑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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