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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霁云间 (原名:代嫁情郎)-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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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幽州行,这些该是用不到的吧。”云飞瀑指了指小月手中那件看来极为华丽,象是宴服的衣裳。 
“带着也无妨。”一句话便否决了某人的私心。 
“是啊,夫人,还是带上为好。即使没有盛宴,总还能令将军赏心悦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嘛。”小月笑容可掬地将衣裳放入包内。 
然而小月的下一举动,却依旧让云飞瀑大为不满。 
“难不成——带上这些劳什子也是同样的理由?” 
这回让他另一半脸也绿了的,是那一堆亮闪闪,金灿灿的碧玉花簪。 
小月不解地瞧了瞧手里那些造价不菲的珠宝首饰,“是啊,夫人不喜欢吗?” 
“绝、对、不喜欢!所以那些就不用带了。”斩钉截铁的口吻。 
犹豫不决地看了看另一位主子的表情,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否定的迹象。 
“替夫人挑几件简单雅致的即可。”水扬霁适时地做了最后的决定。 
“是,奴婢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将按夫人喜好挑选出来的簪子放入雕花的首饰盒内,然后搁置在衣裳包裹的中央,打上结。行装的整理这才告以段落。 
示意奴仆们退下后,水扬霁又将一些随身的武器放入他的包裹内,其中当然也有他用惯的那把长剑‘雷霆’。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这柄宝物,兴味昂然的视线便自然而然地从书本转到了剑上—— 
“可否碰触一下?” 
得到了水扬霁的默许,云飞瀑兴致勃勃地将剑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后,随手让锋利的剑身出了鞘。却不料,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银色的光芒骤然闪过,顿时刺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过后,水扬霁带着微微惊异的神色望向爱剑,却愕然地发现因着这道银光,云飞瀑那白皙的颈间出现了一道血丝。 
“果然是柄神器,只可惜,它好象讨厌我……唔……”瞧着剑身上那颗鲜活得仿若有生命般的殷红血珠,云飞瀑有点受打击地喃喃自语道。 
水扬霁没有言语,只是慎重地接过剑。然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云飞瀑有片刻的怔忪——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水扬霁用剑割破了自己指尖,让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至血珠并与之相融。然更令人惊异地却是——所有的殷红竟然在下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完全被收入了剑体一般。倘若不是颈间微微的刺痛感,还有水扬霁指尖上凝固的红点可以为证,他还真会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象而已。 



下一刻,屋里忽然被一道光所笼罩。与方才不同的是,此时水扬霁手中的剑身却通体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即便只是转瞬即逝,也足以使人惊异了。 
随着光芒的黯去,‘雷霆’亦恢复成了原来的面貌,再无叫人惊世骇俗之举。 
“是柄特别的剑,与你很相称。” 
摸了摸已入鞘的宝剑,云飞瀑由衷地赞道。 
“何来此说?” 
“有令人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 
“‘雷霆’是水家的传家之宝,相传它虽是柄神器,但却一直未曾开启。所以虽历经数代,它所发挥的却仅仅只是上好兵器的作用,而其灵性则从未呈现过。想不到今日它竟能自己感应到开启之人。”别有深意地凝视着云飞瀑,水扬霁如此道。 



“‘雷霆’的开启需要血?”好奇地看着与开启前无二的宝物。 
“凡举兵器类的神物,浴血越多则越强。但并非天下人都可以,大抵只得有缘人才可赋予其不同与普通利剑的灵性。” 
“这不会是说要我贡献越多血越好吧?” 
“不。‘雷霆’并非嗜血之剑,仅止于开启时。” 
想了想,又问:“那为何同时需要你我两人的血?有祖训吗?” 
微微颔首,“水家子孙与有缘人。” 
“哦。想不到这一趟我还算替得有价值。”将剑放回水扬霁的包袱边,云飞瀑懒懒地伏回案头继续看书。 
再度下意识地看向他颈间的那丝暗红,心底仿佛有什么轻扯了一下。视线不觉往上游走,那不拘小节,又随心随意的清逸容颜映入眼帘,名唤悸动的感觉更深了几分。 
……其实,‘雷霆’开启所需的血不止只是水家子孙与有缘人这么简单。这有缘者,如果他不曾记错的话,应是会与他牵绊一生一世的人……如果对方身为男儿身,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是他可为之两肋插刀,同生死共患难的友人? 



拒绝深思心中那份淡淡的异样感受,并简单地将之归结于‘替身’的移情。水扬霁转过身去,继续严谨地整理剩下的行装。 



是夜—— 
秋虫的鸣叫已在冬夜的寒意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依稀的月色和薄云悬挂于天空中,撒下银色的薄纱。 
一如昨夜那般,沐浴过后便是毫无异议的同榻而眠——虽是无奈,却也不乏为一种别样的默契。 
身子虽然有些微的倦,却没什么睡意。为了不扰乱枕边人的好眠,所以就只微微地合着眼小憩。 
“睡不着?” 
低沉而温和的,是水扬霁微沙的嗓音。 
“……算是吧,扰了你?”侧脸望向声音的主人。 
“尚不算。” 
黑夜里,鹰一般的眸子少了白日里锐利的感觉,多了一份柔和。 
“那就好。” 
安心地转首,视线不觉地投向窗外。 
“不累?” 
“虽有倦意,却无睡意。”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也许是象小孩那般,因着明日的出行而兴奋不已。” 
“不想你个性中也有如此童稚的一面。”扬眉,唇边亦擒 住一抹笑意。 
“唔……也许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心思不觉又转回那皎洁的月光上。 
鹰眸里似多了几许不悦之色,“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寻思着是否塞外大漠里的月色会比此时更美。” 
抬头望月,“相较之,塞外的月色更广漠,也更冷冽。” 
“那一定很值得一看。”半是期许的口吻。 
“很快便知其真面目了。” 
“嗯……” 
只是……到了那一天,他是否还会在水扬霁的身边?还是,重回那毫无拘束、游山玩水的自在生活? 
“睡吧,明日一清早我们就要起程了。” 
“好。” 
再度合上双眸,不再言语。 
平静的夜色渐渐地包围住了透着暖意的帷幔,也包围住了并肩而眠的两人。无声无息地,意识亦慢慢地远去,安稳地沉入了酣梦之中…… 



清晨,例行的习武之后,打点好的行装便教奴仆们搬上了已停留在门口等候起程的马车上。在水夫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马车缓缓前行,开始了为期十天左右的行程。 
天际,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穿透了晨云,自由地游弋于人世间。转首凝望了许久,似是欲将这一切映入心中。 
“即便你恢复了真正的身份,依然可以来这里。”象是明了他的思绪般的,骑在马上的水扬霁回头淡然道。 
“说的也是……” 
只是……这一份特别的感觉或许不会再有了…… 
待马车行出了城门,云飞瀑便掀开半掩的帘子探出身子移坐至车沿,悠闲地倚在木栏上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不意外地看了眼早已除去一身恼人‘累赘’,恢复自由男儿身的云飞瀑,水扬霁随手将身边另一匹马儿的缰绳扔给他。利落地跳下车翻身上马,云飞瀑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虽然此举在两位当事人看来丝毫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落在身为贴身侍卫和婢女的边牧和小月眼中却是怪异之极—— 
夫人她……未免也太男女皆宜了吧…… 
着女装时,夫人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似莲一般清逸优雅;可当夫人穿起男装来……唔,却又实实在在地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贵公子,丝毫不沾柔美动人的娇媚气质,这中个儿间的迥然不同,着实叫人惊叹哪! 



若是不知夫人真性情的人…… 
偷偷地朝前观望了一小会儿。 
……说不定还真会以为夫人是个貌比潘安的俊美公子哥儿呢!呵,倘若真是如此—— 
再望一眼修长挺拔的主子。 
那,眼前这两个出色无比的美男子可是会引得无数闺秀名媛争相蜂拥而来……唔,得防备一下,免得这一路惹来莺莺燕燕无数,让主子和夫人不堪其扰。 
不约而同地对瞧了一眼,边牧和小月竟然还如照铜镜那般,同时露出‘狼狈为奸’,不不,是会心默契的一笑。 
阿弥陀佛。 
俊美,果然是一种‘罪过’啊~~~~! 
“穿上外衣。”依然是命令式的口吻。 
“好。”乖乖地套上暖和的冬装。 
在边牧指挥奴仆更换入浴所需的同时,水扬霁亦吩咐他唤来小月为云飞瀑梳理微湿的长发。 
“夫人,将军真的是很疼你呐。” 
花厅里,小月边用暖玉制成的梳子梳理着云飞瀑的长发,边用略带羡慕的口吻道。 
“哦。”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云飞瀑半带忍耐地‘享受’理应属于女人的特权。 
“夫人累了吗?”细心的小月立刻就发现了主子的心不在焉。 
“唔。” 
其实是暖暖的外衣让人昏昏欲睡,似乎从今早起,他就退化成冬眠的虫一条。若是被爹知晓,准会引来一顿教训。呵,当人家的‘夫人’果然是件辛苦差使! 
“那您就小睡一会儿吧,等长发干了,小月再唤醒您。” 
“……也好。” 
反正以小月的忠心程度,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如此思忖着,便合上眼打了个小盹。 
岂料,这一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不省人事。待到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不知何时已入浴完毕的某人怀里,地点是在柔软的床上头,轻暖的被下面。 
——这……是什么情景? 
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一时之间睡迷糊的脑袋仍是没意识到在他死睡的当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好一会儿之后,才模模糊糊地推测出或许是小月临阵脱逃,才害他象女人一样被水扬霁抱上了床……唔…… 



“醒了?” 
低沉的嗓音忽地自耳边响起,惊异之余,便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醒是醒了,但还尚未完全清醒。” 
“那就继续睡。” 
象是要验证所言般的,深邃的眸子随即合上了。 
“爹娘他们还未归?” 
“半个时辰前他们来过。” 
“而我睡死如猪?”些微的尴尬浮现于俊脸上。 
“差不离。” 
“为什么不叫醒我?”有点懊恼。 
“叫不醒,且也没有必要。”依然是言简意赅的回答,“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继续睡。” 
“哦,好。” 
再度合上双眼,纯男性化的沉稳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将他环绕于其中。慢慢地,浓浓的睡意再一次地侵袭了意识。 
梦境,亦渐渐地清晰起来…… 



 



3…中 
墙,依然是那道高高的墙。轻轻地将头颅靠在墙沿上,望向其中。 
曾经熟悉的正堂厅今天却变得有些陌生,触目所及的,尽是一片白色。在正中央的紫檀木桌上凝重地摆放着一个墨色的牌位,上面刻的,是一个他所熟悉的长者的名。而这位令人敬重的长者,并非是在享尽天年后寿终正寝,他知道——因为从爹那里,他听到的是一个忠臣遭友人背叛,为小人所害的故事。 



即使义愤填膺,然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都做不到,因为爹不允许可能存在的危险发生在尚是孩子的他们身上。 
‘他’并没有哭。虽然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这样的时刻,他想,纵然‘他’流泪,也该是情由可原。然而,‘他’没有。可在‘他’那低垂的眼中,他看到了愤世嫉俗的火在熊熊地燃烧。 



那一刻,他有一种预感——也许,从今以后他会有很久很久的一段日子看不到那张爱笑的脸庞了…… 
生平第一次地,一种莫名的心疼伴随着这样的思绪悄悄地袭上了那尚不知情滋味的心头…… 
清晨,一如往常般在曙光未明时醒来,睁开眸子,有一顶点儿意外地在身旁发现了另一个更大些的身形。失笑之余,不免在心底嘲笑自己的适应性之弱来。 
“例行练功?” 
身边微弱的动静已让水扬霁在前一刻清醒,并不急着起身,而只是睁开眼凝视着枕边人初醒的模样。 
“对。” 
经过一夜的好眠,身子不再有轻微的刺痛感,自由一如从前。 
“那就起身吧。”话落,水扬霁亦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要一起练?” 
从水扬霁的举动里了然了他的意图,云飞瀑略略好奇道。 
“有何不妥?” 
“没有。” 
好心情地披上中衣,两人并肩朝花厅行进。 
面对面地盘膝而坐,运起体内的气流并轻驾就熟的稳住其流动的方向,使它集中在掌心。四掌相合,一冷一暖截然不同的气瞬时流经对方的躯体。 
真的很强! 
当水扬霁的气通过掌心流入体内时,云飞瀑下意识地在心中赞叹道,单一的内功果然还是无法与攻击性的武行相媲美。 
“你走神了。”淡淡的提点和薄责。 
“抱歉。”迅速集中精神,加速气流的运行。 
几个回合刚过,两人的额际已冒出了些微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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