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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节

明史-第3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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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会寇大入宣府,廷议以许泰将兵,泽总制东西两边军务。及诏下,罢泰不遣,又不命泽总制,独令提督两游击兵六千人以行,意以困泽。泽言:“臣文臣,摧锋陷阵非臣所能独任。”琼乃奏遣成国公硃辅。会寇遁,泽还理院事。
  写亦虎仙者,素桀黠。虽居肃州,阴通土鲁番酋速檀满速儿,为之耳目,据城夺印皆其谋。泽初不知而遣之。满速儿以城印来归,留速檀拜牙郎如故。虎仙复啖使入寇,曰:“肃州可得也。”满速儿悦,使其婿马黑木随入贡,以觇虚实,且征贿。泽已还,鉴亦迁去,李昆代巡抚,虑他变,质其使于甘州,而驱虎仙出关。虎仙惧弗去。满速儿闻之怒,复取哈密,分兵据沙州,自率万骑寇嘉峪关。游击芮宁与参将蒋存礼御之。宁以七百人先遇寇沙子坝。寇围宁,而分兵缀存礼军。宁军尽没,遂堕城堡,纵杀掠。诏泽提督三边军务往御。会副使陈九畴系其使失拜烟答及虎仙等,内应绝,乃复求和。泽兵遂罢。寻乞骸骨归,驰驿给夫廪如制。
  泽既去,琼追论嘉峪之败,请穷诘增币者主名。钱宁从中下其事,大学士梁储等持之,乃已。会失拜烟答子讼父冤,下法司议,释写亦虎仙等。琼因请遣给事御史勘失事状,还报无所引。琼遂劾泽妄增金币,遗书议和,失信启衅,辱国丧师;昆、九畴俱宜罪。诏斥泽为民,昆、九畴逮讯。昆谪官,九畴除名。
  世宗入继,钱宁败,琼亦得罪。御史杨秉中请召泽,遂即家起兵部尚书、太子太保。昆、九畴亦复官。部事积坏久,泽核功罪,杜干请,兵政一新。初,正德时,廷臣建白戎务奉俞旨者,多废格。泽请胪列成书,次第修举。又请敕九边守臣,策防御方略,毋画境自保。镇、巡居中调度,毋相牵制。诸边各以农隙筑墙浚濠,修墩台,饬屯堡,为经久计。内地盗甫息,敕守臣练卒伍,立保甲,惩匿盗不举者。且抚西南诸苗蛮,申海禁,汰京军老弱。帝咸嘉纳。诏遣中官杨金、郑斌、安川更代镇守,复令张弼、刘瑶守凉州、居庸。泽持不可,罢弗遣。四川巡抚胡世宁劾分守中官赵钦,泽因请尽罢诸镇守。时虽不从,其后镇守竟罢。
  嘉靖元年,泽言天下军官,部皆有帖黄籍,用以黜陟,锦衣独无,于是置籍如诸卫。锦衣千户刘瓚等,诏书黜汰,复求还官,司礼中官萧敬请补监局工匠千五百人,泽皆持不可,帝并从之。帝将授外戚蒋泰等五人为锦衣,泽争,不纳。
  在部多所执持。会御史史道以讦杨廷和下狱,泽复劾道。帝因谕言官,惟大奸及机密事专疏奏,余只具公疏,毋挟私中伤善类。诏下,给事御史交章劾泽阻言路,坏祖宗法。帝乃从吏部言,停前谕。泽不自安,累疏乞休。言者复交劾之,乃加少保,赐敕乘传归。锦衣百户王邦奇憾泽尝抑己,上书言哈密失国,由泽赂番求和所致,语侵杨廷和、陈九畴等。张璁、桂萼方疾廷和,遂逮九畴廷讯,戍边。泽复夺官为民,家居郁郁以卒。
  总制尚书唐龙言:“泽孝友廉直,先后讨平群盗,功在盟府。陛下起之田间,俾掌邦政。泽孜孜奉国,复为谗言构罢。今殁已五年,所遗二妾,衣食不给。请核泽往劳,复官加恤,以作忠臣之气。”不从。隆庆初,复官,谥襄毅。
  毛伯温,字汝厉,吉水人。祖超,广西知府。伯温登正德三年进士,授绍兴府推官。擢御史,巡按福建、河南。世宗即位,中官张锐、张忠等论死,其党萧敬、韦霦阴缓之。伯温请并诛敬、霦,中官为屏气。嘉靖初,迁大理寺丞。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宁夏。李福达狱起,坐为大理时失入,褫职归。用荐起故官,抚山西,移顺天,皆未赴。改理院事,进左副都御史。为赵府宗人祐椋所讦,解官候勘。已,复褫职。
  十五年冬,皇嗣生,将颁诏外国。礼部尚书夏言以安南久失朝贡,不当遣使,请讨之。遂起伯温右都御史,与咸宁侯仇鸾治兵待命。以父丧辞,不许。明年五月至京,上方略六事。会安南世孙黎宁遣陪臣郑惟僚等诉莫登庸弑逆,请兴师复仇。帝疑其不实,命暂缓师,敕两广、云南守臣勘报,而命伯温协理院事。御史何维柏请听伯温终制,不许。伯温引疾不出,至禫除始起视事。其冬迁工部尚书。十七年春,黔国公沐朝辅等以登庸降表至,请宥罪许贡。先是,云南巡抚汪文盛奏登庸闻发兵进讨,遣使潜觇。帝已敕遵前诏进兵,文盛又纳安南降人武文渊策,具言登庸可破状,复传檄安南令奉表献地。及是,下朝辅奏付廷议,佥言不可许。乃改伯温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克期启行。帝以用兵事重,无必讨意,特欲威服之。而兵部尚书张瓚无所画,视帝意为可否。朝论多主不当兴师,顾不敢显谏。制下数月,两广总督侍郎张经以用兵方略上,且言须兵三十万,饷百六十万石。钦州知州林希元则极言登庸易取,请即日出师。瓚不敢决,复请廷议。议上无成策,帝不怿,让瓚,师复止。命伯温仍协理院事。
  明年二月,帝幸承天。诏伯温总督宣、大、山西军务。俄选宫僚,加兼太子宾客。大同所辖镇边、镇川、弘赐、镇河、镇虏五堡,相距二百余里,极边近贼帐。自巡抚张文锦以筑堡致乱,后无敢议修者。伯温曰:“变所由生,以任用匪人,非建议谬也。”卒营之。募军三千防守,给以闲田,永除其赋。边防赖焉。录功,加太子少保。
  是时登庸惧讨,数上表乞降。帝亦欲因抚之,遣侍郎黄绾招谕。绾多所要求,帝怒,罢绾。再下廷议,咸言当讨,帝从之。闰七月命伯温、鸾南征。文武三品以下不用命者,许军令从事。伯温等至广西,会总督张经,总兵官安远侯柳珣,参政翁万达、张岳等议,征两广、福建、湖广狼土官兵凡十二万五千余人,分三哨,自凭祥、龙峒、思陵州入,而以奇兵二为声援。檄云南巡抚汪文盛帅兵驻莲花滩,亦分三道进。部署已定,会鸾有罪召还,即以珣代。十九年秋,伯温等进驻南宁。檄安南臣民,谕以天朝兴灭继绝之义,罪止登庸父子,举郡县降者以其地授之。悬重购购登庸父子,而宣谕登庸籍土地、人民纳款,即如诏书宥罪。登庸大惧,遣使诣万达乞降,词甚哀。万达送之伯温所。伯温承制许之,宣天子恩威,纳其图籍,并所还钦州四峒地。权令还国听命。驰疏以闻,帝大悦。诏改安南国为安南都统使司,以登庸为都统使,世袭,置十三宣抚司,令自署置。伯温受命岁余,不发一矢,而安南定,由帝本不欲用兵故也。论功,加太子太保。
  二十一年正月还朝,复理院事。边关数有警,伯温请筑京师外城。帝已报可,给事中刘养直言,庙工方兴,物力难继,乃命暂止。其年十月,张瓚卒,伯温代为兵部。瓚贪黩,在部八年,戎备尽堕。伯温会廷臣议上防边二十四事,军令一新。言官建议,请核实新军、京军及内府力士、匠役,以裕国储。伯温因上冗滥当革者二十余条,凡锦衣、腾骧诸卫,御马、内官、尚膳诸监,素为中贵盘踞者,尽在革中。帝称善,立命清汰。宿弊颇厘,而左右近习多不悦。
  二十三年秋,顺天巡抚硃方以防秋毕请撤客兵。未几,寇大入,直逼畿辅。帝震怒,并械总督翟鹏遣戍,毙方杖下。御史舒汀言,方止议撤蓟兵,而并撤宣、大,则伯温与职方郎韩最也。帝遂削伯温籍,杖最八十,戍极边。伯温归,疽发背卒。穆宗立,复官,赐恤。天启初,追谥襄懋。
  伯温气宇沉毅,饮啖兼十人。临事决机,不动声色。安南之役,万达、岳策为多。伯温力荐于朝,二人遂得任用。
  汪文盛,字希周,崇阳人。正德六年进士。授饶州推官。有顾嵩者,挟刃入淮王祐棨府,被执,诬文盛使刺王。下狱讯治,久之得白,还官。事详《淮王传》。入为兵部主事,偕同官谏武宗南巡,杖阙下。嘉靖初,历福州知府,迁浙江、陕西副使,皆督学校。擢云南按察使。
  十五年冬,廷议将讨安南。以文盛才,就拜右佥都御史,巡抚其地。黔国公沐朝辅幼,兵事一决于文盛。副使鲍象贤言剿不如抚,文盛然之。会闻莫登庸已篡位,安南旧臣不服,多据地构兵。有武文渊者,据宣光,以所部万人降。献进兵地图,且言旧臣阮仁莲、黎景瑂等皆分据一方与登庸抗,天兵至,号召国中义士,诸方并起,登庸可擒也。文盛以闻。授文渊四品章服,子弟给冠带。文盛又招安南旁近诸国助讨,皆听命。乃奏言:“老挝地广兵众,可使当一面。八百、车里、孟艮多兵象,可备征调。酋长俱未袭职,乞免其保勘,先授以官,彼必鼓勇为用。”帝悉从之。文盛乃檄安南所部以土地归者,仍故职,并谕登庸归命。攻破镇守营,方瀛救之失利。登庸部众多来附,文盛列营树栅莲花滩处之。莲花滩者,蒙自县地,当交、广水陆冲,为安南腹里。登庸益惧,请降,愿修贡,因言黎宁阮氏子,所持印亦伪。文盛以闻,朝议不许。既而毛伯温至南宁,受登庸降如文盛议,安南遂定。是役也,功成于伯温,然伐谋制胜,文盛功为多。及论功,伯温及两广镇巡官俱进秩,而文盛止赉银币。奸人唐弼请开大理银矿,帝许之。文盛斥其妄,下之吏。召为大理卿。九庙灾,道病,自陈疏少缓,令致仕。卒,赐恤如制。
  从子宗伊,字子衡,为文盛后。嘉靖十七年进士。除浮梁知县,累官兵部郎中。杨继盛劾严嵩及其孙鹄冒功事,宗伊议不挠。忤嵩,自免归。隆庆初,起南京吏部郎中,历应天府尹。裁诸司供亿,岁省民财万计。万历初,进南京大理卿。三迁户部尚书总督仓场,致仕,卒。天启初,追谥恭惠。
  鲍象贤,歙人。由进士授御史,历云南副使。毛伯温檄文盛会师,以象贤领中哨。屡迁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代石简抚云南。初,元江土舍那鉴杀知府那宪以叛,布政使徐越往招降被杀。简攻之未克,坐越事罢,而象贤代之。乃集士、汉兵七万以讨,鉴惧,仰药死,择那氏后立之。迁兵部右侍郎,总督两广军务。贼魁徐铨等纠倭横海上,檄副使汪柏等击斩之。广西贼黄父将等扰庆远,捣其巢,大获。予象贤一子官。入佐南京兵部。被劾,回籍听勘。家居十年,起太仆卿。复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召拜兵部左侍郎。年老引去。隆庆初卒。
  翁万达,字仁夫,揭阳人。嘉靖五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再迁郎中,出为梧州知府。咸宁侯仇鸾镇两广,纵部卒为虐。万达缚其尤横者,杖之。阅四年,声绩大著。会朝议将讨安南,擢万达广西副使,专办安南事。万达请于总督张经曰:“莫登庸大言‘中国不能正土官弑逆罪,安能问我’。今凭祥州土舍李寰弑其土官珍,思恩府土目卢回煽九司乱,龙州土舍赵楷杀从子燧、爰,又结田州人韦应杀燧弟宝,断藤峡瑶侯公丁负固。此曹同恶共济,一旦约为内应,我且不自保。先擒此数人问罪,安南易下耳。”经曰:“然,惟君之所为。”于是诛寰、应,擒回,招还九司,诱杀楷,佯系讼公丁者绐公丁,执诸坐。以两军破平其巢。又议割四峒属南宁,降峒豪黄贤相。登庸始惧。迁浙江右参政。经以征安南非万达不可,奏留之,乃命以参政莅广西。已而毛伯温集兵进剿,万达上书伯温,言:“揖让而告成功,上策也。慑之以不敢不从,中策也。芟夷绝灭,终为下策。”伯温然之。会获安南谍者丁南杰,万达解其缚,厚遇,遣之去,怵以天朝兵威。登庸大惧,乃诣伯温乞降。是役也,万达功最,赏不逾常格。然帝知其能,迁四川按察使。历陕西左、右布政使。
  二十三年,擢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寻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翟鹏总督宣、大、山西、保定军务。劾罢宣府总兵官郤永、副总兵姜姡В龊吻洹⒄郧洹⑸蛳R恰U郧渌齑馈M虼锝髡旌颍魃头!C康狈狼铮⒆涑苏希跚沧淝愠p于油,察离次者硃其处。卒归辄缚,毋敢复离次者。严杀降禁,违辄抵死。得降人,抚之如所亲,以是益知敌情。寇数万骑犯大同中路,入铁裹门,故总兵官张达力战却之。又犯鹁鸽谷,参将张凤、诸生王邦直等战死。万达与总兵官周尚文备阳和,而遣骑四出邀击,颇有斩获。寇登山,见官兵大集,乃引去。事闻,赐敕奖赉。屡疏请修筑边墙,议自大同东路阳和口至宣府西阳河,须帑银二十九万。帝已许之,兵部挠其议,以大同旧有二边,不当复于边内筑墙。帝不听。乃自大同东路天城、阳和、开山口诸处为墙百二十八里,堡七,墩台百五十四;宣府西路西阳河、洗马林、张家口诸处为墙六十四里,敌台十。斩崖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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