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风尘 作者:烙浅(潇湘2012.09.15完结)-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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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略懂的点了点头，想着出来好一会儿了，便问他。“公子，可否要与我们一同去芙蕖楼，姐姐可是…”
　　“咳咳…”他咳了两声，面色微红。“现下还有些事，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先走吧，我晚点会来。”
　　“好的。”说完，我即刻就拉着阿严快步走了。
　　“你口中的姐姐，是紫翎？”
　　“你懂了就好，省得我解释。”
　　同阿严出去一趟，我虽还心有余悸，可也舒心不少。我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要熬上一个月，想伤口会自己愈合的吧。只是琥珀，我多少想为她做点什么。“阿严，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希望能和她见上一面做个了断吗？”
　　他脱口而出道：“不希望，既然都不爱了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转身，瞪着他说：“你们这些个男人就是没良心！不和你说了。”才起步，就被他给喝住了“等等！”
　　“干吗？”
　　“凡事多留个心眼，比如，华若。”
　　他果真阴险，华若对他这么好，都能留心到这份上。“嗯，我知道了。”话虽如此，可我也早已上她当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多问什么…今天，章朔会来，虽然这么做，对不起紫翎，可是我还是得将这个消息告诉琥珀，因为我知道她想见章朔。
　　我先去了琴阁，不见琥珀，便问一旁练习的华若：“琥珀，在哪？”
　　华若一如既往的温顺。“在舞室呢~”
　　我付之一笑，转身跑去了舞室……。
　　琥珀的确在那，正同其他的姐妹欣赏着舞鹤舞姿。我悄悄的走到她身旁，掐着声音说：“我有事跟你说。”
　　她一脸狐疑的望着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这丫头的一张利嘴真是不分时刻的伤害人啊！我翻了翻了白眼，阴阳怪气的回道：“没什么好说的是吗~那么算了~”
　　“好啦~”她笑着拉起我的手，拽着我到了外面。“说吧，什么事？”
　　“章朔，今晚会来。”
　　她没做反应，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花梨，你老告诉我，章朔喜欢的人是不是紫翎？”
　　我无意识的“啊…”了一声，垂眸拂了拂额前的乱发，不想让她看见我内疚的眼神。
　　“你告诉我好吗？”
　　“是！是的，章朔很早就已经和紫翎心意相属了。”说着，我抬起头望向了如雕像一般的琥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告诉她我的初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想见他，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因为我想你或许想见他。”
　　“谢谢你，花梨。以后有关于章朔的一切，你都可以不用告诉我了。我不想见他。”她话虽这么说，可很明显的我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珠。

　　
　　☆、第八章　情断（4）
　　这是我不能明白的，我也不想明白，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这种滋味，我不想明白，这辈子都不想……
　　夜里，章朔果真来了，他直接去找了紫翎。而琥珀说是不见，却也在远处偷偷的望着他，直到他进了紫翎的屋里，才与别人把酒言欢。对于情事，我早已模糊，不知道，也不愿想，很多事情都是随遇而安。
　　过了几天，究竟是几天，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来了，我的大恩人，垣。
　　我简单梳妆后，就去了三楼的观月台，他喜欢去那，我也喜欢，那儿清净，跟密不透风的厢房是没得比得。
　　他一见到我，连忙就拉住了我的双臂，焦急地问道：“王辰封，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我挪开了他的手，侧身坐下。“他只是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让你替我梳拢。”
　　他靠着我坐下，双手握拳，倚在桌边上。“他前几日来找我问这个话，我一时间没忍住就和他吵起来，一吵起来就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其实，后来挺后悔的，害怕他对你不好，我想出来，可师傅们又管得紧，出不来。还好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伸手放在了他手背上，笑着安慰他。“没事，你放心。我还要谢谢你，为了我和王辰封闹得不愉快，这样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吗？”
　　“我本来也想他会告密，谁知道，吵完的第二天，他来找我说，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说随便我。这样也好，你现在又没事，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
　　我微微的笑了笑，出于好奇变便多问一句。“是不是你父亲有规定，不准你们来这风月之地。”
　　“没错，他特别立下历法，说不准皇室子弟出入烟花之地。”他突然趴下身子，遮着嘴说：“你是不知道，有言传，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啊，还来过芙蕖楼，说是惹了什么事端，后才特别嘱咐不准。”
　　这么说来，淑大娘果真没有说谎，意外的是，我现在觉得有点沮丧，想是心底里，不希望阿严是皇子，人其实都是为自己着想的吧。
　　“花梨，那我也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等梳拢那日，就算我来不了，我也会派人来的，只要王辰封不捣乱，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回过神来，呆望了会儿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垣。”
　　“花梨，你真的不愿意进宫陪我吗？”话音刚落，他抬头付之一笑。“我随便问的，你不要在意。”
　　“你很孤独吗？”
　　他稍显恍惚，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因为孤独，所以把你拉过来，很可恶吧。”
　　“呵呵~要是啊，如果以后我觉得孤单，我就来和你作伴，好不好。”我自然是随口说的，可看他一副认真的摸样，我不由得怪自己口不择言。
　　“好啊！这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不过，我还是希望见不着你。”
　　我听他说话，感觉浑身不自在，指着天上，说：“天都这么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宫门，也应该规定了上锁的时辰吧。”
　　“也对…”他说着起身走下楼梯，我连忙也起立跟上，直到送他到门口。
　　“公子，慢走。”我实感愧疚，感觉是自己在赶他走。他却咧嘴笑着说：“别多想了，我也没别的意思。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心里烦，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哪能顾及所有人的心情……

　　
　　☆、第八章　情断（5）
　　自从上回那‘意外’过后，王辰封便再也没有来过了，我想他应该已经不要我了，毕竟得到手的东西就会变得没有价值。而我的日子似乎过得也没有了价值，整日就是等，等着每天的日出日落。想逃，逃离这喧嚣之地。
　　浑浑噩噩的过了半月有余，章朔的好消息传来了，听说他位列三甲，已经谋到了官职。这会儿功夫，可把紫翎乐的，我刚去她那会儿，她可是高兴的握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也替她高兴，就瞅着一个问题了。“那他什么时候来接你？”
　　她听了这话，眉角微微一皱。“他家里还不是有个人吗…”
　　我安抚她说：“没事的，只差时间了。”忽然，想到了别处，又问：“中秋过了吗？”
　　“早过几月了。”
　　我略有吃惊，不禁问道：“为什么没有庆祝？”
　　紫翎漠然一笑，缓缓说道：“这芙蕖楼里，哪一日不像过节，何况我们日日待在楼里，然也无心这些个习俗节日。”
　　“哎…”我叹了口气，低头理了理腰间束带。“也对。”
　　“这天也越发冷了，你若怕寒，我这里有好些衣物都用不着，花梨，若是不嫌弃，想要的拿了便是。”
　　我笑着“唉。”了一声，起身说：“那我先走了。章朔下回来，通知我一声，好向他道贺。”
　　“嗯。我会的。”
　　出了屋，往楼下走去。之前，我没有料想到，那事都快过了一月，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花梨。”
　　“嗯？”我晃过神来，见是淑大娘，连忙打起精神，点头问候：“是大娘啊，找花梨有什么事？”
　　她望了左右，想是见人不多，小声说道：“都好几个月了，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冲她笑了笑，因为觉得烦，就没多想，当是不知道给忘了，现在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娘，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不好吗？而且，阿严又不是傻…。他有自己的主见。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她斜睨了我一眼，移走了她轻蔑的视线。“我看你就是希望严儿永远就是个龟奴，好让你这个妓女配的上他，你根本不希望严儿好！自私自…”
　　“你在说什么！”我夺声喝道：“你知道什么是对他好！什么是对他不好吗！你作长辈的有没有想过我，甚至是你自己！别人看不起我们也就罢了，若我们连自己都还要瞧不起自己，那还有谁会尊重我们？我真的不懂了？我爱他，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阻止我。”好不容易治好的眼泪，又开始在我眼中泛滥，为什么？我能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人就不能别再互相伤害了吗？
　　淑大娘，也终因我的话动容了，她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拿出手绢给我擦眼泪。“大娘，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大娘是过来人，严儿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你们是不可能的。”
　　我拍开了她的手，愤然朝她吼道：“这不要你管！我不会放弃的。”说着，我跑了起来，下了楼，朝后院奔去。一边跑，一边哭，想着把眼泪哭干了，就可以守着与阿严之间定下的承诺。

　　
　　☆、第八章　情断（6）
　　可是一看到他，才止住的泪水，又不住从眼角涌了出来。我哭着叫了声他的名字。“阿严！”他恍然转身，望着我对声旁的迟禄说了几句话，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跑到了我跟前。未及他开口，我张开双臂，摔在了他怀里，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声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一月的闷气一起哭掉。
　　“花梨，想哭就哭吧，别憋着，我在这。”他搂住了我，将我好好的搂在他怀里，我宛若得到了救赎，所有犯的错都被原谅了，但其实一切都是假象，我不敢告诉他，王辰封对我用了强。
　　我推开了他，用袖口胡乱抹了抹面上的泪，苦笑着说道：“我没事了，只是…。嗯…阿严，我知道了你不想知道的事。”
　　他面无表情的“哦。”的了一声，忽而，又笑了。“你说我该怎么做？要不全听你的。”
　　“阿严，介意吗？”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就等他的答案，我以为他会思考很久，却只是一瞬间，我便听到了他的答案。
　　“不。”他收回嘴角的笑容，注视着我的双目。“我介意！你的心，是不是完全属于我。”他不但态度严肃，神色中更是带着少见的威慑。此刻，我知道，他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一旦他有了身份，霸道，专横，绝不会亚于王辰封。
　　对他，我突然间有了怯意，我不敢告诉他，不仅是我的人，我的心曾在刹那间背叛过他。我害怕，非常害怕，却要继续笑着，装作若无其事。“那…。别离开我，好吗？”
　　阿严放松了紧绷神经，皱着眉，抚摸着我好似颤抖的脸。“对不起，花梨，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娘，根本不知道，我今生只想要你，花梨。”
　　我猛然抬头，望着一脸痛苦的阿严，我又在无意间伤害他了，可我也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
　　眼看快到除夕了，梳拢的日子将近，我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楼里为了准备除夕夜前的庆典，特设我们将要梳拢的姑娘，休息几日，先忙宴会的事。另外，妍姑姑又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批看似年仅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们样貌各个精致，天真的双瞳望着楼中四壁光彩夺目的景象，十分高兴。可她们却不知这是一座用金子打造的牢笼，它不仅可以将人囚住，还可以禁锢人的心。
　　“怎么？里面有你妹妹？”
　　我晃过神来，侧头望着依旧毒舌的琥珀，靠在栏杆圆柱上，笑着说：“若是里面真有我妹妹，那我可愿意了。”
　　她随意一笑，撑在栏杆上，看了眼正用一副极其羡慕的眼光望着我们的小丫头们。“我刚来的时候，跟她们一样原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方想开口安抚她，却被她抢先一步。“花梨，我想见章朔最后一面，我想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章朔来了，如果琥珀想见，不是可以自己去找他吗？”我总觉得，琥珀和紫翎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以差别待遇。可是，回想起章朔哭着对我说紫翎的事，我就希望琥珀可以放手。
　　“不，花梨，那日，那日你告诉我他来了，其实，在他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找过他。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以后不要见了。”琥珀说着，眼角的泪珠真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快速的从脸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