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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后宫-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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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皇上携众妃于凤凰楼午宴,眼看脂拥粉护,莺莺燕燕,却独不见自己最想念的那个人,心中郁郁,宴罢也不回宫,只叫太监陆连科于厅角寝帐中铺设枕席,合目假寐。     
    方朦胧间,忽见萨哈琳自楼外进来,走至面前双膝跪下,对着自己磕头行礼,三呼万岁。皇太极梦中心知萨哈琳已死,却并不惊惶,亲自扶起说:“好侄儿,想得我好苦!”     
    萨哈琳愀然不乐,睨视着皇太极道:“皇叔可知侄儿为何事而来?”     
    “不知。”皇太极讶然道,“你有何心愿未了,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我有一句话要问皇叔,咱们辛辛苦苦打天下,为的是什么?”     
    皇太极一愣,尚不及答,萨哈琳又问:“咱们浴血奋战,出生入死,难道只为了一个女人便可将江山社稷尽抛脑后?新朝初建,百废待兴,难道只为一个女子便可停朝罢议,荒废典制?八旗将士这么多人的拳拳之心,四海满蒙汉朝诸多大事,在皇叔心中难道竟不及一个女子重要?”     
    接连三个问题,问得皇太极惶愧之至,肃然答:“皇侄此言谬矣。我自即位以来,日夜忙于与文武百官建定新制,何敢有一日疏忽?”     
    萨哈琳冷笑道:“后宫为伦常之理,与前朝政事密不可分。皇叔为了一个女子,将后宫分封推迟不行,岂不令天下人耻笑?皇叔既已登基为帝,却不遵体制,荒废礼仪,岂不让泉下人伤心?”    
    言未了,忽有牛头马面蹿上前来,拉住萨哈琳欲去。皇太极忙起身拉住,苦求道:“二位鬼使,可容我叔侄再少叙片刻?”复向萨哈琳道,“贤侄语焉不详,可否细述朕有何荒疏之处,容我补过。”     
    然而牛头马面并不肯姑息,强行分开二人道:“不过是一头牛罢了,至于这样罗哩罗嗦?”拉着萨哈琳便走。皇太极哪里肯放,追出殿门叫道:“什么一头牛?可否说详细些?”萨哈琳人已出了殿门,犹自强扭回头喊道:“叔叔,您还欠我一头牛哪,太劳事小,兹事体大呀。”言犹在耳,人已无踪。     
    皇太极惊醒坐起,一身冷汗,细思梦中种种,历历在目,声声入耳。当即起身往崇政殿来,命陆连科急召内院大臣进殿,将梦中情形详细备述。众人劝慰:“皇上这都是念侄心切,有所思故有所梦吧。”     
    皇太极摇头道:“不是,我在此前并未想到萨哈琳,而且梦中他一再提起一头牛,又是什么不遵体制,荒废礼仪,想来我必有何行事疏忽之处,你们细细查来,若有发现,速速报我。”     
    群臣无奈,于是找出一本明朝《会典》详细翻查商议,翻至祭礼一节,只见书上明明白白地记着:“凡亲王薨,初祭时钦赐一牛。”看到这一句,众人俱都惊得目瞪口呆,忙忙报与太宗。     
    太宗皇太极看到,又惊又喜,感慨道:“原来果然是我欠了萨哈琳一头牛。这《会典》说得清楚,既然封为亲王,就该在初祭时用牛,是我疏忽了。萨哈琳谴责我不遵体制,荒废礼仪,果然有理。”遂发令下去,重新为萨哈琳补祭太牢礼,并亲自撰文祝诵。文曰:“皇帝谕祭和硕颖亲王。尔身虽殁,尔性实灵。所请太牢之礼已感于梦。朕察古礼亲王薨逝,初祭有用牛之例。前者不知,故未曾用。今既见梦,又合古礼,朕甚奇之。特遣大臣祀以太牢,以慰尔心。”     
    祭礼即罢,皇太极复召代善与多铎入殿,重述萨哈琳之梦,叹息:“萨哈琳死后性灵犹存,入梦劝朕,他哪里是为了一头牛,分明是担心我初为人君,因小失大呀。”代善也随之叹息,问道:“皇上关于五宫之议,可是已经有了定论?”皇太极点点头,将一纸册封草案交与多铎,道:“这是我的初议,细节你们看着办吧。”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代善与多铎展卷看时,只见卷上圈圈点点,分明改换多次,可见皇太极立议时心中种种矛盾不忍处。其中绮蕾的名字旁圈点痕迹最为重叠繁复,然而最终仍由朱笔勾去,换作科尔沁海兰珠的名字。代善与多铎对视一眼,都是苦笑连连,皇太极分明为了不能重立绮蕾为妃一事心怀不甘,故意册封了最后进宫的海兰珠为东宫正妃,其地位仅次于中宫皇后哲哲,却将早了八年进宫的大玉儿只封了一个西宫侧妃,位居五宫之末。两人虽觉不妥,但也无话可说,只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将草案拿与礼部代拟封诏去了。     
    附注: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兄弟掌管正白与镶白两白旗。满人带兵打仗,以旗主之帜为号,故而多尔衮得胜还朝挥舞白旗,这与今天的战败一方挥白旗投降全不可同日而语。     
    “制诰之宝”原藏于元朝大内,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攻打北京,元朝灭亡,元顺帝携玉玺离开京都逃至沙漠,崩于应昌府,此宝物遂遗失无闻。至于何以落入察哈尔部林丹汗手中,说法不一,最常见的一种传说是林丹汗打败元朝后裔土默特部的博硕克图汗而得到,并据宝自封为成吉思汗的后代,萌生一统蒙古之志,横行漠南二十年,而终未得志,到底便宜了皇太极。


第三部分第59节 清宫深处谁是谁的真爱(1)

    崇德元年七月十日,册封后妃典礼终于在崇政殿得以举行。皇太极御殿升宝座,执事官将册、宝置于案上,左置册、右置宝,正副使二人持节前导,举案并仪物至清宁宫前。     
    哲哲与诸妃俱按品大装,面南恭立。凤冠霞帔与钗环裙佩交织成欢庆的海洋。这是太宗皇帝登基庆典中最后也是最有趣的一幕,分封五宫在某种意义上比犒赏三军更让人感到欣喜,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尊荣,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皇太极看着他的后宫嫔妃,心中充满了身为帝王的尊崇与男人的自豪。     
    使臣取册置东侧案,转下西向立,开始高声宣读满、蒙、汉三体书册文,第一道旨,是册封后宫之主,皇后哲哲——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曰:夫开天辟地以来,凡应运之君,必配嫡亲福晋辅佐,于是居止成双,功德咸同,富贵与共。此乃亘古之制。三纲五常为古之帝王所定之大典,今朕缵承大统,愿效先王定制。上天作配朕之福晋系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特赐尔册宝出诸福晋之上,册尔为中宫清宁宫国主福晋。尔宜清廉端庄恭简纯孝重礼仪,为诸福晋之楷模,母仪天下,勿负朕命。”     
    宣读已毕,使臣将册授与女官,捧宝官将宝授与另一女官,两女官皆跪接,置前面黄围桌案上。哲哲在女官导引下登上御座金椅,正式成为大清国第一任中宫皇后,号令后宫,母仪天下。     
    接着,是册封四位侧宫福晋,依次是东宫正福晋宸妃海兰珠、西宫正福晋贵妃娜木钟、东次宫侧福晋淑妃巴特玛、西次宫侧福晋庄妃大玉儿,也都由使臣以满、蒙、汉三体文字高声宣读。     
    大玉儿跪着听宣,赞官一一念过了姑姑哲哲、姐姐海兰珠、娜木钟、巴特玛的名字,最后才念到自己: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曰:自开天辟地以来,有应运之君,必有广胤之妃。然锡册命而定名分,诚圣帝明王之首重也,兹布木布泰,系蒙古科尔沁国之女,夙缘作合,淑质性成,朕登大宝,爰仿古制,册尔为永福宫庄妃。尔宜贞懿恭简纯孝谦让,恪遵皇后之训,勿负朕命。”     
    册封制诰四米余,为黄绫裱,蓝线勾边,绡金云龙纹饰,上下边缘绘行龙和流云,在用满文书“奉天承运”四字的两侧,各有一贴金立龙作上升状,看去栩栩如生。满、蒙、汉三体文字俱工笔竖书,册文上钤“制诰之宝”印各一方,上题“大清崇德元年七月初十日”的年款,真正龙飞凤舞,万世荣光。     
    然而大玉儿接在手中,心里却并无半分喜悦。五宫之中,除了姑姑哲哲是原配大妃,她是最早入宫的,从十二岁到二十四岁,跟了皇太极整整十二年,如今却只封了个五宫之末,这口气,如何忍得?     
    她看一眼跪在身边的亲姐姐海兰珠,她比自己晚进宫八年,却后来居上,成了东宫正妃,这才真叫引狼入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若说在此之前,大玉儿一直没有为争宠真正用过心,那么从今天起,她算是知道厉害了,而且开始学会嫉妒了,而她嫉妒的,是自己的亲姐姐。     
    她对姐姐的妒恨远远超过了对绮蕾。这是因为人们通常对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多一分任性的,认为别人有责任宠着自己让着自己,一旦发现事与愿违,那失望和气愤是双份的。     
    从今往后,庄妃大玉儿天字第一号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的亲姐姐海兰珠。     
    她将那册诏书供奉在南炕神座案下,焚香礼藏。人们见了,都说看庄妃多么虔诚,多么开心。但是只有庄妃自己知道,她珍藏着诏书,不是因为觉得荣耀,而恰恰是为了提醒自己,提醒这一段难堪的侮辱。奉旨进宫,封妃十年,却屈居五宫之末!     
    她会向这不公平的待遇讨还代价的,不仅仅是晋前几位,不仅仅是觊觎东宫,甚至不仅仅是宠冠后宫,母仪天下。不,她的志向比这更大,更远,更明确——她看中的,是大清朝整个的天下,是权倾天下翻云覆雨的真正权力!     
    入夜,睿亲王府静寂无声。多尔衮独坐神坛之下,守着一灯如豆,青烟袅袅,闭目无语。     
    有只蛾子不知打什么地方飞来,奔着油灯转了几个圈子,不肯扑火,又不舍离去,只是没完没了地打着转儿——这样的命运,最终如果不是引火自焚,就必然被自己的心猿意马累死。     
    府里所有的人都安歇了,乌兰临睡前期期艾艾地进来打了几个转子,也像那只心意不定的蛾,不敢走近,也不愿舍远——然而终究还是离开了,只留下一件葛丝暖袍,一壶绍兴好酒。虽只八月,然而夜气已经有些微凉沁骨的意思,有壶酒暖暖身子驱驱寒气也是好的。     
    月亮将圆未圆,透过窗棂照进来,乌兰翻来覆去,留神听着隔壁的动静,只恨不能窥知主子心意,若说是忧于国事,近日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虽然劳神,似乎不该如此伤感;若说是因为家事,又不见有什么人得罪了王爷,况且听说皇上最近在大殿上每每提起睿亲王,无不褒奖有加,并不曾责怪;难道是为了十四爷的亲哥哥、正在前线大战明军的英王阿济格?可是听校卫说英王前线传书,连战报捷,并没有败过一仗呀,王爷何以如此闷闷不乐呢?     
    鼓交二更,忽然有门房来报,说宫里忍冬姑娘求见。乌兰诧异,心想哪有个娘娘身边丫头大半夜里探访亲戚的道理?不敢怠慢,亲自出院来迎,歉然道:“对不住姑娘,王爷在秘室静坐,不肯见人,也不许人进去,已经整个晚上了,我们做下人的,不敢擅做主张,请姑娘恕罪。”     
    忍冬笑道:“原来果然让娘娘猜着。”     
    乌兰听这话说得奇怪,不禁问道:“猜着什么?我们服侍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王爷这个样子,都在心里纳闷儿呢;娘娘隔着这么远,倒猜着了?莫非娘娘能掐会算?好姑娘,快说给我知道,别叫我心里着急。”     
    忍冬笑道:“这个么,论详情我也不知道。只是娘娘晚上忽然交给我这几样东西,要我来府里交给王爷,说请王爷宽心,不要太劳神动虑,要保重身体。我因娘娘这几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还奇怪呢,说娘娘和王爷近来又没见过面,又没什么事,大清王朝初建,分封亲王,赏官加爵,都是些好事儿,怎么说得上保重安慰的话呢。娘娘说,你别问那么多了,横竖照我的话传去就是了。这么着,我就来了。”     
    乌兰听了,便如打哑谜一般,只得说:“只要娘娘有话儿就好了,我这便进去回禀王爷,看看是怎么说。忍冬姑娘,你先略坐坐,喝口滚茶,小心着凉。”遂命小丫头唤起厨房做些宵夜送来,自己便往内室来见多尔衮。     
    打开帘子,只见王爷盘膝闭目,默然独坐,姿态与自己先前退出时一模一样,这许多时辰过去,竟是一动未动。乌兰暗自忧心,也不敢劝,只小心翼翼地回禀:“永福宫里的忍冬姑娘来了,王爷见是不见?”     
    多尔衮微微一愣,也不睁眼,只淡然说:“不见。”乌兰捧出礼物劝道:“这是娘娘命忍冬送来的,王爷好歹给句回话才好。”看看多尔衮面上并无不豫之色,遂将包裹打开,却是一捆香,两匹帛,一轮磨得锃亮的圆镜,并几样祭品,不禁奇怪,却不好多问。     
    多尔衮睁眼看了,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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