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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芙蓉-2003年第2期-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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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给我们这次机会,希望我们以后能长期合作下去。”布朗说着,脸上流光溢彩。 
  我的红眼病顿时发作。这布朗不过和我一般年纪,和我生着同一副东方脸孔,人家在洋人地盘上混得人模人样,我还窝在实验室里为我那份薪水干得不死不活。只怪爹妈把我生错了地方,如果我也是ABC(出生在美国的华人),也许我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光景。 
  我把手里的酒杯捏得发烫,却听到太太在我耳边嘀咕,“我怎么越看他越面熟?” 
  我回头笑道:“我倒真希望你和他是老熟人,好拜托他给我指引发达的门路。” 
  太太含情脉脉地捏了捏我的手,说:“你不发达,我一样爱你。” 
  难得太太如此肉麻,我更没心思在这PARTY上磨时间了。在派对上没人理会你的好处是当你想溜时,不用和谁打招呼。 
  上了车,我狂踩油门回家。太太始终抿着嘴笑,不发一言。 
  进了家门,我迫不及待地回头紧抱着太太苗条的身体,觉得什么总裁、CEO的快乐也不过如此。 
  事后,我们躺在床上歇息,累得什么话也不想说。 
  “我还是觉得他面熟。”太太猛地冒一句。 
  “谁?布朗?” 
  “对,很像一个同乡,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可刚刚在派对上,我听旁边的人说,这个布朗是日本移民,父亲早死,母亲改嫁,继父以前是缅因州的州长,还竞选过美国总统。母亲很有钱,继父能在政坛上有所作为,全靠他母亲的支持。”英语我说得一塌糊涂,听得却是十分清楚。 
  “是么。”太太嗤笑一声,“这跟我的同乡就更像了。我那同乡上了北京的大学,就不肯承认自己是从小城里出来的,说小城那个父母不过是养父母,亲生父亲是北京城的高官,“文革”的时候蒙难到了南方小城,把几个孩子托给当地人照看。传到我们耳朵里,还以为是真的。” 
  我很好奇,“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谁知道呢。唉,真困啊。睡觉吧。”太太翻了个身,就不再言语了。 
  我也觉得乏了,什么布朗、棉朗,哪有睡觉实在。我抱着太太的一只胳膊,沉沉睡去。 
  过了一个多月,差不多把布朗这人给忘了,却在公司大厅里碰到了他。我正犹豫是不是该跟他打招呼,他又热情地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啊,王先生。” 
  我有点受宠若惊,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我姓甚名谁。 
  “漂亮的太太也好吧?” 
  我傻乎乎地点头,微笑。这个布朗还真有一套,这么圆滑有礼的人,即使没有差点当上美国总统的继父,大概也能混得如鱼得水。 
  “这个周末,我太太准备在家里搞个烧烤聚会,王先生可以赏脸光临么,把你漂亮的太太带上。” 
  我怎么可能不赏脸呢?布朗马上给我详细描述他家的地址,又把他的各种电话号码给我。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社交价值,但也不排斥亲身去发掘一下。 
  到了周末,我和太太都认真修饰一番才出门,中国人的形象走到哪里都要维护。 
  布朗家位于城里的富人区,表面上平平常常,内里却乾坤万象。我们沿着一条漫长的林阴大道,缓缓地一边开车,一边欣赏左右被绿树遮盖的豪宅。 
  “天哪。”我倒吸冷气,“我们得干多少年才挣得到这样的房子?” 
  “二百五十年。”太太语气平静地说。她是学经济的,我相信她的计算能力。 
  我空出左手,去拉她的手,心里庆幸还有她,美丽大方,性情温柔,最难得的是她对我从不挑剔。 
  等我看到布朗的太太,才发觉自己实在可怜,她才是真的美人,我的她站在她身边,顿时给比了下去。 
  布朗太太看起来像是欧亚混血儿,集合了两个大陆的精华。不是我红眼病,五短身材的布朗,实在配不上这美人。 
  布朗太太的美丽固然出乎我意料,我们夫妻是惟一的客人,就更让我吃惊了。 
  我们围坐在他家后院里吃点心,谈天说地。 
  “原来王太太刚刚从中国来这里。怎么样?适应得如何?最近准备念书还是找工作?”布朗问。 
  “打算先念个学位再找工作,先把语言关过了再说。”我太太老实回答。 
  “说的是。如果日后找工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布朗随意一说,却让我喜出望外。凭布朗的社会关系,帮我太太找份糊饭碗的工作,应该是很容易的。 
  我太太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谢谢费心。我想不用了。” 
  我一愣,平日里她进退有礼,今天是怎么了? 
  “霍华德先生,我觉得你很像我一个同乡,童年时的玩伴。”太太语气颇有些挑衅。 
  布朗并不在意,哈哈一声说:“请叫我布朗。如果我能和王太太做童年玩伴,我觉得非常荣幸,可我从来就没去过中国,虽然我很向往中国文化。” 
  “我那同乡叫赵华,他的父母亲仍然在国内小城里,过得非常辛苦,据说和儿子失去了联络。这儿子从离开小城那天起,就随心所欲地编造自己的身份,到了北京说官话,去了香港说白话,若是到了美国,一定讲着完美的洋话。他的故事不停的变,不变的是他永远有个传奇的身世和一个高官父亲。”我太太不依不饶地说,话里带刺。 
  “你干吗呢。”我心里发毛,直扯她的衣袖,试图制止她。布朗是什么人物,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愉快,他甚至为这个“赵华”的故事深深动容。 
  “这么做人一定很辛苦吧?”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太太一心要做捉鬼钟馗,没想到她眼前的嫌疑犯滴水不漏,不仅不回避问话,还被她的话题吸引,不禁犹豫起来。 
  “现在这赵华在哪里?”布朗问。 
  太大摇头,像打了场败仗,“不知道。” 
  布朗太太这时来打圆场,殷勤招呼我们吃东西,我们渐渐被她的巧笑倩兮融化。两对人吃着聊着,十分愉快。 
  回家的路上,太太望着窗外景色,轻声说:“我也许是认错了人。” 
  我无声地笑,我这倔强的老婆,终于也有自动认错的时候。 
  那以后,我们两家人常有来往。去赌城赌钱,布朗总是不动声色地为我们两口子付账,绝对不会让我们尴尬。日子长了,我们夫妻也习惯了,谁让他挣得多呢。我的老婆还需要我出一大笔学费。 
  我偶尔也会想布朗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未必是我老婆的咄咄逼人让他觉得新鲜?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理由,只是庆幸交了他这么个朋友。 
  说实话,我来美国这么些年,还没人这么对我推心置腹。洋人们虽然有礼,那也是一种礼貌的保持距离,文化差异是原因,我的温暾性格也是原因。 
  有一天,我和布朗在河边钓鱼,两个美丽的太太在草坪上准备中餐。阳光明亮但不刺眼,河水清澈但不湍急,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王,最近工作可好?”布朗问。 
  “不错。一切正常。” 
  “百业萧条,惟独医药业是个中翘楚,王,你的前途远大。” 
  “哪里,哪里。”我听得身心舒畅。 
  “不过,你甘心在实验室呆一辈子么?” 
  “不甘心,可是也没有办法。和试管、溶剂打交道,是我惟一的长处,干别的,我嘴拙,一说英文就舌头打圈。”我叹口气。 
  “有没有兴趣自己出来做项目,我来提供资金,你不必为钱操心。”布朗转头看着我,细长的眼睛里泛着笑意。 
  我的心剧烈地跳起来,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轮到自己头上。 
  “那当然好。”我结结巴巴地说,“难得你信任我。” 
  “什么话。”他轻轻耸肩膀,说,“耶鲁的生化博士,难道是白得的?冲着你的头衔,我就该捧着钱在你家门口求贤了。何况,我们是好朋友。”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可脑子里已经在幻想新公司的美妙前景了。 
  “如果你能把你正在进行的J项目带过来更好。”布朗轻描淡写一句,却如同打了我一闷棍。 
  “那并不是我的项目。是公司的。” 
  “在没有成事之前能带出来,抢先一步成事,它就是你的。”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钓竿,明白到自己是水里等着上钩的一条假鱼。 
  “王,你是聪明人。怎么样,考虑两天再给我答复。你拿到的可不是什么八万年薪,而可能是一年几百万的分红。”布朗哈哈笑。 
  说话间,钓上来一条鱼,他兴奋地大呼大喊。两个女人也兴致冲冲地跑过来观赏他的战利品。 
  我心事重重地看着他们,转眼间,这世界仿佛变了颜色。 
  晚上。我和太太商量这件事,她也没有主意。 
  “你怎么看?”她问。 
  “不知道,但是条件确实有诱惑。”我老实说。 
  她鼻子里“哼”一声,“原来是你有利用价值,他才接近我们。” 
  “这个世道,有利用价值是好事,最怕是已经毫无用处。”我讪笑地说。 
  我们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布朗又打来了电话,但闭口不提下午那桩事情。 
  “刚才和一个律师朋友吃晚饭,他是办绿卡方面的专家。你拿的仍然是工作签证吧?” 
  “没错。即使现在的公司愿意给我担保,我还得等上三到五年才有资格吧?” 
  “你真是老实人,有门路的话哪里要等那么久。把你太太和你的资料给我。我让我朋友帮你办,包你很快绿卡到手。” 
  我放下电话,再坐到太太旁边,发现手心里竟是汗。天气没有那么热,我是太紧张,心里的搏斗太激烈。 
  只不过带出几张分子式,绿卡、金钱、自己的公司就可以全部到手,这是个简单的选择题。 
  布朗不愧是人精,他知道什么是我的要害。 
  “你想答应?”太太问。 
  “我承认我抵挡不了这诱惑。” 
  “抵挡得了坐牢的诱惑么?”太太冷冷地问。 
  “不一定会那么糟。”我想死撑。 
  “也不一定就那么妙。” 
  我这老婆口虽刻薄,但脑袋是清醒的,比我这浆糊头强。 
  “那,我回绝了他。”我还有些依依不舍。 
  “不回绝你还想怎么样?”老婆翻了个白眼。 
  当我当面跟布朗说“不”的时候,他张大了嘴,不肯相信的样子。 
  “王,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也是胆小的人。” 
  “那我也没法勉强。”他摊开手说,“要知道你的实验室里不止你一个耶鲁博士,总有个智商高,情商也高的人吧?不冒些风险,就只有窝在实验室里穷酸一辈子啦!” 
  这句“穷酸”的评语憋在他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为了达到目的,他忍辱负重做我的朋友,真是难为他了。 
  “我知道我穷酸,不过穷酸得正大光明,倒也不错。”话一出口,我都为自己喝彩。 
  他“哈哈”大笑,没有接话。“哈哈”里当然是轻蔑。 
  随他轻蔑去吧。我已经没打算再交这个朋友。 
  不过我开始留意实验室里其他同事的动态,看有谁成为布朗的新宠。 
  没多久,一个印度来的同事辞职了,他曾是J项目小组的一份子。他和大家都没有交情,除了我暗暗留意,也没人关心他的去向。 
  一个月后,和J项目极其相似的M药品,由一家新成立的医药公司率先推向市场。我们公司到这时才如梦初醒,忙着找顶级律师要告对方剽窃技术成果。这个新闻占据了好几天当地报纸的头条,不过我看来看去,好像都抓不住对方太实在的把柄,而那个辞职的印度同事好像和这家医药公司并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布朗的名字,报纸上的文章也没有提过,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一位犹太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回家和太太说。她已经在附近大学上学了,每天比我还忙,一回家就温书,我得抓紧时间和她说话。 
  “别去管了,我们自己清白就好。” 
  说得也是,可事情总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我突然丢了工作,老板给我下达这个旨意的时候,只说公司银根收紧,不得不减少人手,还开玩笑说公司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人人自危,能趁早离开的话反而能保持清白。我再笨,也听得出他的潜台词,我是被怀疑出卖公司机密而被解雇了。我回家对着墙壁生闷气,明明是我本着良知,不肯拿公司的商业机密去换荣华富贵,可现在一个最基本的饭碗也丢了。一时间,心中无限悲凉。 
  “去告他!”太太听了,竖起眉毛。 
  “告谁?”我苦笑。 
  “布朗霍华德,难道还不够明显,就是他搞的鬼!他要堵住你的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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