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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节

诸天十道-第4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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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相识数十载,溪素儿自然懂得左无舟的淡漠性情。
  如不是她成了无晚的妻子,多半不会在左无舟面前得到好脸色。
  正因知道,溪素儿愈是忧虑,左无舟及一道过来的同伴,看似个个修为都极了得。万一左无舟淡漠性子发作,对天魔不闻不问,那就没计了。
  左家庄摆住几尊大神,溪素儿自然希望这几尊大神出手灭杀天魔。商议地点,改设在左家庄,正是想说动左无舟出手。
  溪一北之死,一时仓促,溪素儿只好一边从溪家旁支挑选新皇帝,一边暂摄朝政。
  容河各国各宗派来的魂修士,陆续赶到。溪素儿将改换地点之事一说,差点被疑心有阴谋诡计,总归是说服众魂修士移驾左家庄。
  溪素儿终归多年没处理朝政了,一时忙中错出,没想明白,顺道就将各魂修士安置在左家庄。
  左家庄规模甚大,容纳这些魂修士,绰绰有余。
  然而,人多难免嘴杂,难免有些矛盾与冲突。
  ……
  ……
  左家庄建于绿幽山峦之间,纵是冬日,也别有一份雅趣。
  奈何,这白皑皑的此时,庄子里,却是人杂声杂,声沸鼎扬。
  数人互相怒目,言辞中你来我往一番。待得三言两语不合,抡起胳膊就打将起来。
  裴弦赶来,一眼看去,不由不喜:“董兄,这些人怎生的,在旁人的庄子里这般动手。”
  董兄正是当年的董武帝,亦不喜:“总归是那些俗事闹腾的,好端端的商议对付天魔,这无端端伤了和气,当真是不识大体。”
  乒乒乓乓之际,真火都似打出来。双方是战得如火如荼,本相宗匆匆赶来的白观沉住脸,冷哼:“敢在左家出手。”
  白观正欲上前阻止,被裴弦和董武帝拦住:“白武君,且慢,你就不想知道为何要改在此地商议吗。”
  这一边打将起来,庭院一件屋子都被打得啪啪轰碎了,声震长天!
  汇成洪流音浪,直卷左家庄。
  ……
  ……
  “娘,冷不冷。”
  “不冷,我儿好本领。”林冬梅慈祥的笑着,被左无舟魂力罩包住的她,温暖如春,虽身在外间,却也不觉一丝一毫的寒冷。
  握住娘亲的手,左无舟背着娘,小意的请娘坐下来。骤然间,那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打破这一时的安宁。林冬梅道:“儿啊,是不是有事?”
  “没有没有。”左无舟笑着应声,虎住脸,传音:“小草,去帮他们闭嘴。”
  第421章 虎死余威在,想飞
  战斗还在继续。
  裴弦等无不皱眉,奈何想劝也是难成。
  数十年过去了,当年淡水一战后,容河仅存的六大武帝,陆武帝、云武帝、谈怒三人都已修成武御,陆续前往真魂界。他裴弦,也在丹药的帮助下突破成了武帝。
  容河区的势力格局,已有了不小的变化。老人有变化,新的一代魂修士也在崛起当中。
  裴弦等人,也不便出言劝止。
  正在双方数人混战得七零八落之际,战得轰轰烈烈之时。一条火红的身影从庄子深处滴溜溜的蹿来,卷住一股怒意!
  霎时,小草拔剑平平打将出去,剑身平贴的打在这混战数人脸上,打出一条条红印出来。
  数人顿时如遭雷击一般的瘫软在地,小草冷冷看着这数人:“要打,滚出去打。不然,姑娘我亲手把你们扔出去。”
  小草深受左无舟果敢作风渲染,并不废话,说完转身就飞跃回去。
  众人惊悚动容!
  须知。混战的几人乃是武君,纵是裴弦等武帝亲自出手,也未必见得能如此轻易的将这些人打瘫在地。
  裴弦等暗暗悚动,互看一眼:“改在此地商议,果然有古怪!”
  ……
  ……
  天色微暗。
  下午的一出风波,很快便已平息下来。
  难言是摄于小草之威,亦或其他,各人纵有一些小冲突,也没有再当众动手。
  如是被一个年轻姑娘扔出去,那就真真是丢了脸皮了。这等丑事,断断是做不得的。
  何况,此处此地,乃是左家庄。
  裴弦等身历过当年往事的老魂修士,纵是知晓左无舟“陨落”了,也不敢轻率胡来。虎死余威在,恰恰描述的是这等心理。
  数十年变化,容河的变化实则不小。
  当然,再是怎生变,左无舟本就不放在眼里了。莫说其他,随便一个纪瞳蒙武金刚出手,荡平容河都不在话下。
  左无舟既没问,知其性情冷淡的溪素儿索性就没有多提。
  变化其实真不小。
  当年谈怒一去,九崖国渐渐沦丧,勉力维持一方大国地位。烽天国当年陆武帝走了,裴弦却靠君忘赏赐下来的丹药突破了,撑住烽天国颜面。
  云天宗的云武帝一去,云天宗地位也动摇了。只靠余威和一定声势维持。
  ……
  ……
  董武帝突然来访,裴弦笑迎贵客。
  索性是在一株挂满冰霜的树旁,各自围石桌而坐。冰天雪地中,煮茶对饮,也别有一份滋味。
  互相对饮一杯热茶,满腔欢欣。裴弦惋惜,呵出一股白描描的气体。
  “左家庄啊,可惜了那个人。”
  一名武君握住酒壶,将酒暖热了,不无得意的斟酒:“裴武帝说的可是当年那个人?”
  裴弦自然听得出这武君话语中的傲意,不置可否,跟董武帝对视苦笑。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心高气傲,经不经得起挫折,那又是两可。
  董武帝转住茶杯:“裴兄,你道这溪素儿为何要改在此地商议?岂不古怪。”
  “果然,非我一人如此想。”
  一音乍现,两位不速之客飘摇而至。正是凤尾宗的麻武帝,与碧青国的佟武帝。
  裴弦笑迎二人:“原来还有两位也对我的茶有兴趣,请。”
  ……
  ……
  这四大武帝能走在一道,和睦相处。恰也正是当年一道劫后余生的交情。
  比起七十年前。当年的老人,走的走,陨的陨。经历过当年那桩事的武帝老人,也只剩他们了。
  笑谈寒暄一时,终是转入正题:“下午那姑娘,你们猜她究竟是何等修为。”
  说是猜,其实各人心中都有一份掂量。不是武帝,就是武御。裴弦笑:“难道几位不觉那溪一北等人的死,很是突兀?当日皇宫发生了什么,你我等也都大概有数。”
  “恐怕,怎也是要武御,才有那般轻松的本领,杀死那么多魂修士。看来,左家庄也不甚简单。”佟武帝笑得甚是勉强。
  裴弦一语突然:“几位,你们心里边认为那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各人哽声。
  ……
  ……
  董武帝长叹:“你们怎么想,我是不知,索性我是不信的。”
  佟武帝颌首,麻武帝苦笑:“虽然他活着一天,我凤尾宗就丢脸一天。可我也不信。”
  不论真魂界传回来的“左无舟陨落”消息,多么信誓旦旦,多么真实。
  裴弦等人充其量乃是半信半疑。非止他们,当年亲历过那一桩桩传奇和杀戮往事的魂修士,便没有一个真的信左无舟“陨他祖母的落了”。
  当年三邈一战,九大武帝率领数百魂修士,尚且被一个武君给逃生去了。裴弦等亲自经历过,又怎会相信左无舟“陨落”了。
  三邈往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容河的老魂修士。除非亲眼看见左无舟的死尸。除非亲眼看见他脑袋被砍下来。不然,绝计没有人会真的认为左无舟死了。
  煞是可笑,满天下的魂修士都已相信左无舟死了。惟独这容河区的魂修士,怎都不相信。
  容河区的魂修士只相信亲眼所见,当年左无舟“死而复生”,如今未必不能。
  仇恨左无舟者,未必没有。但溪林数十年如火如荼,一帆风顺,不光是虎死余威在,更是左无舟一日未死,便无人敢妄动!
  有些人,纵是死了,也会从地狱爬回来的。
  ……
  ……
  裴弦自然不信。
  佟武帝心中一动,斟茶的手,忽的僵住:“莫非,裴兄的意思是?”
  “他没死,也回来了?”
  麻武帝坐立不稳,竟是差一些就摔倒在地。端起茶杯往嘴里送的董武帝,差一些把小茶杯整个送入嘴里!
  那个人一日不死,就一日是容河区永远的阴影,存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煮茶的武君,不以为然,倒也给四大武帝的表现吓了一跳:“那人真有这般厉害?”
  七十年过去了。新一代的魂修士也崛起了,其中依然天才无数,自然心高气傲,对那传说中的某人,或崇拜,或不以为然。总离不了这两种情绪。
  裴弦苦笑:“是与不是,却也没甚子大不了的。我等并非他们的敌人,跟住溪林就是了。”
  董武帝等豁然,勉力一笑:“不错,不错,他这人虽好杀。却也讲道理,不杀不相干的人。”
  “看来,怕是玄天宗和象国要吃一些苦头了。”众人相视而笑,心底多少有些哆嗦。
  ……
  ……
  玄天宗和象国,正是容河区崛起风头最劲的宗派和大国。
  七十年前,容河九大国,如今重云等国已然是陆续或湮灭,或被吞并等等。惟独只剩烽天等三大国声势依旧,居于溪林之下。
  约是七十年前,左杀神归来一战,杀光容河一半魂修士。灭国无数,灭宗无数。
  七十年过去,元气正在恢复,始终还无法回到七十年前的颠峰。
  容河一区,以溪林为首,三个老牌大国摄杀神之威,而跟随脚步,造就溪林无边声势。
  但也重新陆续有数个大国崛起,也有一些宗派崛起,渐是成了气候。此番前来商议大事的,倒有三成都是来自新崛起的宗派和国家。
  玄天宗和象国,正是这三成当中的佼佼之辈。对某些人与事,并无敬畏,历年来多番滋事生非,气候渐成,也对溪林隐有挑衅之意。
  下午的混战一方,正是象国的武君。
  此番商议,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正是这玄天宗和象国为首的一批势力。
  ……
  ……
  董武帝等人一道再说笑一会,见天色已暗,便自先去了。
  那煮茶的武君忍不住:“裴武帝,那人确是天才,可他也没甚子了不得。观其行事,不过是莽汉罢了,何必畏他。”
  三邈之战,淡水之战,等等极富传奇色彩的大小战斗无数。怎生看来。果真是莽撞。
  裴弦嘿嘿冷笑:“死了,便是莽撞。没死,那就不死。成王败寇,从来如此。你道他是莽汉,我却只视之为敢作敢为。”
  莽撞与勇猛从来一线之隔,极难分辨。
  人活一生一世,总归有许许多多东西要捍卫,要争分夺秒。如是每件事都审时度势,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缩。遇强则退,遇弱则欺,那便也不过是一介庸人。
  活,就活个样子来,活个精彩来。
  左无舟就是活得这般自我,这般个性,这般精彩。旁人懂他,那就懂,不懂,就是说破天,也不会懂。
  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许多事,从来只能是见仁见智。
  裴弦没有与这武君多说。这一代的年轻魂修天才,大抵都是在杀神的传奇中渲染成长,或崇拜或不以为然,或道自己不比那杀神差。
  裴弦没必要与之废话,饮茶半时。就有人过来请了裴弦,说是请他见一人。
  ……
  ……
  裴弦随此人一道前往庄子深处,愈是僻静。
  半途,正与白观一道遭遇,互看一眼:“你也是被邀请过来的。”
  不多时,就已抵达庄子最核心地带了。这人笑:“二位请。”
  裴弦和白观暗暗小心,走入其中。正有一人屹立在雪地上,蓦的转过身来:“白兄,裴兄,数十年未见,可好。”
  裴弦和白观瞪大眼,失态无比:“你果然没死!”
  ……
  ……
  “请。”
  左无舟淡笑做请,脑海一时空白的裴弦和白观,如同傀儡般坐下来。半天才是回过神来,心神激荡不已!
  一时想来,竟有许许多多的疑窦,千言万语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左无舟哑然:“我请二位来,也不废话。裴兄,当年那枚长生丹的情,我始终牢记在心。”
  摆手微动,取出三只盒子,摆在石桌上:“裴兄,当年大恩无以为报,姑且以这些小礼,还上一二。”
  裴弦打开盒子,动容不已,手顿时就哆嗦起来:“厚土之精!宗符!”
  看到最后一只盒子里的物事,裴弦失声喜呼:“武御丹!”
  左无舟颌首:“十枚武御丹,想来应当够裴兄突破了。”
  这几件物事,在法魂界绝对是至宝等级的。十枚武御丹,如是运气好一些,甚至可以造就十名武御了。裴弦欣喜若狂,却觉烫手无比:“这些宝物,太过贵重。当年我奉命赠送你一枚长生丹,值不得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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