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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记得我爱你-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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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两人在秋千架旁玩了起来,沙地旁的小小世界,轻响着少女清脆的笑声。

  「我在帮妳按摩。」

  「我不需要按摩,哈哈,央柰,不行啦」

  嘻嘻哈哈之间,蓦地,一个影子延伸到沙地上,两人同时抬头,落日余晖里,走进来的是袁希珩的身影。

  「你们真的在这。」

  「我老爸又要你出来找我们?」

  袁希珩点点头,「他很哀怨的跟我说,两个女儿最近常常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让他觉得很无聊。」

  两姊妹同时笑了出来,脱口而出,「叫他出来他又不要。」

  「一字不漏。」双声带让袁希珩笑意更深,「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你们真的是双胞胎。」

  「还有生日的时候。」

  袁希珩哈哈大笑,「怎么又是一起讲啊。」

  央樨笑,「因为刚刚过生日嘛。」

  「而且又拿到一样的东西。」央柰颇为语重心长的说:「希望明年不要在这样了,我真的很讨厌一式两份。」

  从有记忆以来,她跟央樨永远拿一样的生日礼物,沈老爹说这是为了公平,不过央柰认为,那根本就是老爹懒惰。

  她跟央樨的个性完全不同,送个性不同的人一样的东西,感觉多奇怪啊,怎么能因为他们的脸长得一样,就这么偷懒。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收到一份只属于我的生日礼物……央樨,我这样会不会很过分?」

  「不会。」

  「真的不会?」

  央樨一笑,「因为我也这样想。」

  听到她这么说,央柰为自己的小任性安了心,继而转向袁希珩,「你怎么都不讲话……啊,刚刚刺伤了你的心,对不对?对不起喔,不是故意的啦。」

  她刚刚抱怨「一个人的礼物」的时候,居然忘记了袁希珩也是「一式两份派」的成员之一。

  他送她们钢笔,同形同款,差别处只在于笔帽上面的色圈,央樨是金色,她则是银色。

  「那个笔我很喜欢,央樨也很喜欢……」

  「央柰,好了啦。」央樨笑着阻止,「这样会越描越黑的。」

  央柰想想,好像真是那样,不过,不解释好像又有点对不起他,要怪只能怪她说得太直接,连个转弯的余地都没有。

  袁希珩叹口气,「男生果然是比较粗心,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你们会喜欢一样的东西。」

  「不讨厌啦,但可以的话,希望不要一样比较好。但是这也没办法,大家都觉得看到一样的东西很有趣吧,所以爸妈不知不觉帮孩子们买一样的东西,一方面是避免孩子互抢,一方面也是满足自己的视觉,毕竟双胞胎也不是人人生得出来的,既然稀少,当然要让大家知道啊,而一模一样就是宣传的最佳方式。」

  「除了在学校,我还没看过妳们穿同款的衣服。」

  「因为你搬来得太晚了嘛。」央柰呵呵一笑,「音音、毛毛,还有高书致他们,就看着我们老穿着同款的服装好多年。」

  那时,她们不但有相同的脸,而且永远穿着相同的服装、相同的鞋袜,长长的头发上打着相同的鹅黄色蝴蝶结,那可能是她这一生中最贴近「女生」这两个字的年代吧,央柰想。

  她还记得有一次高书致要拿情书给央樨,后来认错人拿给了她,而且还加上一句「不要给央柰知道,她会笑我」。

  央柰当场就笑到弯腰,高书致则是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袁希珩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好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柔,「一起长大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不差啦。」央柰笑笑,神情非常愉快,「何况我还有央樨。」

  央樨提醒她,「妳刚刚还说想过一个人的生日。」

  「那是刚刚,现在我仔细想了想,比起那种差一、两岁的姊妹,还是双生儿比较好。」

  「不要嫌啦,都不知道我多羡慕。」袁希珩发表了独生子宣言,「一个家只有一个孩子,真的很寂寞。」

  「你也别那么哀怨。」央柰小手一勾,将他拉近了秋千架,「我们现在虽然只是一般邻居,可是再过个七、八年,等我们都大学毕业的时候,别人也会很羡慕我们,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到时候就换别人对你投以那种『哇,好好喔』的眼光了,毕竟,青梅竹马也不是人人有的啊。」

  ***

  央柰因为袁希珩记得自己十几岁时随口说出的话,而大大的受到震撼。

  她都已经忘了,但他却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情哪?那时,她跟央樨都还没上大学呢,对她来说,那只是无数夏日黄昏的其中之一而已,没想到……

  他在办公室的一角,用很小的音量唱着生日快乐歌。

  央柰很久以前就想要「一个人的生日」的愿望,在那个瞬间达成了,沈央柰是沈央柰,不再是沈央樨的生命共同体。

  他们虽然一起来到人间,但却收到了分开的祝福。

  袁希珩送给她一对耳环,亮晶晶的坠子配上了一跟白色羽毛,很像是女生会收到的礼物,虽然她不清楚他送了什么给央樨,但她很确定的是,她们收到的礼物绝对不一样。

  央柰躺在被子上,仔细看着它,唇畔漾出一抹笑意。

  「妳已经看了好几天了,看不烦啊?」

  央柰脸一红,「很可爱嘛。」

  「怎么不戴呢?」

  「这好像是正式场合才能戴的。」央柰拿起耳环,在灯光照耀之下,坠子的部分更显晶亮,「平常戴这个很奇怪吧。」

  「妳可以出国啊。」

  「出国?」

  「帛琉。」央樨提醒她,「袁希珩不是要代表你们事务所去参加那个人权会议吗?依照常理来说,会带个助理吧,再按照常理,会议后一定就是慈善募款晚会或是认识当地文化之类的行程,到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啦。」

  是很有道理啦,可是……

  「又不一定是我跟他去,好多人都在写申请书。」

  办公两天,玩乐四天,这种公差是大家最爱的公差,加上没有女朋友的袁希珩抢手得很,青天律师事务所单身的女生几乎全填了申请书。

  央柰那天才看到,厚厚的一迭,好像有十几张纸。

  「论专业,我不是法律系学生;论资历,我才进事务所两个月;论能力,我还有大的进步空间,怎么想都不会是我。」虽然她的确很想去,但总觉得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专业、资历、能力,袁希珩都有了,那不是他挑选随行助理的重点,扣除这些,一定是妳。」

  央柰不知道央樨哪来的把握,她唯一知道的是,袁希珩的确在隔天催她填申请书,而且要快一点。

  她交了,但没把握。没想到几天后派令下来,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出差名单上,「沈央柰」三个字,不知道让他们事务所多少袁律师迷们跳脚,怎么样也想不明白,央柰是打哪冒出来的。

  后来,江犁文给了大家答案,「是袁律师自己钦点的。」

  地下亲卫队齐声大喊,「什么?」

  虽然已得到答案,但很显然的,大家更疑惑了。

  李又柔再度用她那双媲美扫描雷达的眼睛看她,「妳跟袁律师该不会有什么吧?老实说,我真的觉得妳很面熟。」

  婉琪迅速附和,「对,我也这么觉得。」

  「怎么会,我只是大众脸而已,袁律师要我跟他去,也不过是因为、因为……」啊,豁出去了,「因为妳们各有长处,他不想伤害妳们,所以才选了一个最没有威胁性的人一起出差。」

  此语一出,亲卫队纷纷又「喔」了一声,很显然的,这个答案对她们来说才是最想听的。

  佳妤哼了哼,「小丫头,让妳赚到了。」

  央柰嘿嘿一笑,「是啊。」

  然后她抬起头,在众人的包围中还是看到了袁希珩对她比了一个胜利手势—从远远的地方……

  ***

  中正国际机场

  这是台湾唯一的国际机场,旅客人次之多,是很难估计的,袁希珩并不清楚每天有多少人在这里出入境,但印象所及,每一次来到这里,眼前一定是数不清的人。

  他们搭的是下午的班机。

  为了避免美丽街的人议论纷纷,两人决定到机场会合,一来,省得一路回答为什么带大行李出门,二来,也为了避免老人家们暧昧的眼光,最主要的是沈老爹太过疼爱女儿,他会把这个当作是「未婚男女一起出国玩」,而不是「上司与下属一起出公差」。

  基于以上众多原因,到机场会合是最好的方法。

  袁希珩早到了些,到柜台办完手续之后,在咖啡厅找了位子坐下,看书报之余,一面不忘抬起头看看央柰来了没有。

  才坐下没多久,央柰就出现了。

  他举起手,好让央柰看到他。

  她看起来有点喘,「来很久了吗?」

  「一下而已。」

  交换了九个字之后,认识很久的两个人突然都没再开口,虽然身处喧闹的机场大厅,但感觉却有点冷场。

  袁希珩取笑她,「怎么?变哑吧啦?」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是不是因为怕被霸王硬上弓,所以才带我的?」

  「沈央柰,我可是柔道两段,霸王硬上弓?妳还是担心妳自己吧。」他一脸啼笑皆非,「居然想到那里去。」

  「因为你最近很诡异嘛!」

  「哪里诡异了?」

  「以前你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可是自从我进青天律师事务所之后,关于你的事,我反而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央柰一项一项的数着,「你去高雄的事,你要到帛琉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沈央柰,妳很唠叨。」他替她拿过随身行李,「走吧。」

  「说不出原因就嫌我唠叨……」她仍然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的讲不停。

  他们走到一半,突然有对中年夫妇过来,「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是要问他们关于托运行李的事情。

  那对中年夫妇预备要去洛杉矶看儿子,由于是第一次出国,偌大的机场已经让他们头昏眼花,再加上手续以及登机门的分别,两人只好在机场向人求助。

  袁希珩看看时间上还允许,很快的帮他们俩人办好一切相关手续,夫妇千恩万谢的离去。

  一转头,看到央柰一脸促狭的笑,「你看起来好可靠喔,大恩人。」

  「现在才知道啊?」

  「我一直以来都知道。」

  「妳不是什么事情都记得零零落落?」

  「重点是记不起来没错,可是我知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事情会发生……」央柰表情突然怔住了。

  她的表情变化,并没有瞒过袁希珩的眼睛。

  「怎么了?」

  「我……想到了……」

  「又想到了?」

  「嗯。」

  她那光芒顿失的眼眸让他有点心疼,「还怕吗?」

  他知道那对央柰来说像是一场恶梦,尤其是看到央樨的伤疤,就会一阵难受。

  央樨很小心,她总是遮着自己的伤口,不让央柰看见,但是,不看见不代表不存在,央柰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例如现在。

  「那真的好可怕。」央柰看着他,「还好那时候你在我身边……」 
8
对央柰来说,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季节—最后一个十字头的夏天。

  明年的这个时候在法律上来说,她就是一个成年人。对小毛头的她而言,「成年」这两个字有着很大的代表意义,沈老爹的诸多限制将被解除,不是因为他愿意,而是因为她们「长大了」。

  那一阵子,央柰的口头禅就是,「好希望快点二十岁喔。」

  然后,沈老爹就会很失落的说:「啊,真的快到了……」

  十九岁的事情特别多,央樨不耐通勤,在台大附近找了房子,音音闪电结婚,毛毛跟人家打架,被打得很惨,去做了鼻梁,央柰大学联考落榜,照例再找补习班,袁希珩大学毕业,喔,还有,沈老爹突然想通了,要回大陆老家一趟。

  一个落榜,一个正值暑假,两个都有空,沈老爹不在,星星花坊还是照常运作,姊妹分工,合作无间。

  央柰还发现,来买花的年轻男生多了。

  她们包花的时候,通常会跟客人寒喧一下,「送女朋友?」

  这时候,那些不是熟客以外的面孔通常是涨红了脸,很卖力的解释,「不是,我还没有女朋友。」

  那个样子,真的很有趣。

  后来袁希珩到玻璃屋帮忙除虫的时候,央柰跟他讲起了沈老爹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钱很多,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说要放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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