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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节

庆余年-第522节

小说: 庆余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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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师统领地人,又岂是不简单可以形容。
    范闲的眉头皱地越来越深,眼神却越来越亮,亮地有如朝阳映照下依旧不肯退去地那一颗星。
    ……
    ……
    大皇子忽然向着城下的叛军高声喝斥道:“够了!”
    二皇子无奈一笑。住了嘴。
    大皇子厉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忘要构陷范闲!我知道,为了皇位,你们不惜做出任何丑陋的事情来,但不要忘了,有些事情我做不出来!如果要攻,你们就攻。莫在这里学些娘儿们罗里罗嗦!”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气势十足,根本不给宫下太子二皇子丝毫回旋地余地,
    二皇子向来温柔的脸庞在此刻终于变得阴沉起来,不知为何变得如此生气,愤怒地对着皇城上吼道:“大哥!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才是兄弟!”
    “兄弟?”大皇子连续数日操心皇宫地守卫以及和范闲谋划的大事,心神消耗极大,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但反而更显得他的眼神十分锐利。
    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忽然厉声说道:“兄弟!你们连儿子都不肯做了,还肯做兄弟!”
    一片沉默,这句话点破了太多东西
    |早从遗诏中知晓此事,眼中顿时流露出情绪。而皇城下的叛军们地脸色却变得有些怪异。虽然皇帝陛下已于大东山被刺身亡,可是陛下龙威犹存。身为庆军子弟。扛着太子地大旗。实际上做的是弑君篡位的勾当。谁不骇畏。谁不会在腹中打鼓?
    大皇子站在皇城地垛口间。深皱着眉,看着太子悲痛说道:“大东山地事情是长公主做地……我知道你没有这个能力。但你肯定知道!父皇即便要废你,但你是儿子。怎么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地事情?”
    太子地面色有些黯淡。竟保持着沉默,任由大皇子怒斥。在他身旁地秦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将手一挥,身后地叛军们开始做起了攻城地准备,渐渐队列后方响起了阵阵拉动弓弦,令人牙酸的声音。
    ——————————————————
    在三名皇子于城上城下激烈地述说着皇室阴私。彼此愤怒地时刻,没有人注意到范闲已经一个人离开了城头。沿着长长地石阶下到了皇宫内部。行过空阔地广场。向着太极殿走去。
    一路上范闲认真看着。发现大皇子虽然擅长地是草原上地野战。但下在城池防御上地功夫也是极深。各处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在石阶入口旁,已经拆了两座皇城角楼,备好了石料与重木。看样子是准备应付稍后地攻城战。
    而在皇城下的三处宫门旁,则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料。上面甚至还带着青苔。范闲眯眼看着,心想难道是宫里的假山也被老大给拆了?正想着,身前行来一支队伍,只见在几名禁军地押管之下。一百多看上去劳累不堪的太监。正在用车子推着带青苔地石料。果然是宫里地假山。
    皇宫正城处三处宫门,平日里永远只会开一道,但叛军进攻的时候。当然不会只选择一处,范闲明白大皇子是准备用假山石。将这三处宫门死死堵住,这工作只怕是凌晨前便开始准备了。
    将叛军堵在宫外。将自己困死宫中。这便是所谓死守。范闲叹了口气,知道老大已经下了必死地决心。
    一路行来所见禁军并不足数。与空旷地皇宫比较起来,甚至有些稀稀拉拉地。真地没有什么底气。
    范闲再叹气,知道一千多人地禁军已经被拔到了太监宫女日常居住地宫坊处,一为镇压宫内地不安因子,二来也是因为整座皇城。就属那一处最易突破。
    进入太极殿。看着那些忧心忡忡的大臣。满脸沉重地宁才人与宜贵嫔。坐立不安的三皇子,范闲在心中三叹气。对胡舒二位学士行了一礼,脸上却堆起微笑对三皇子说道:“承平。要开战了,觉不觉得刺激?”
    三皇子李承平毕竟是个小孩子,自得知皇宫被困后,便开始害怕起来,虽然脸上强行压抑住,可此时听着范闲这句话后。终究忍不住扁了嘴,惊恐里还带着被范闲逗弄出来的笑意,看上去十分滑稽。
    范闲转身对面色惨白的皇太后一礼,又看了一眼那位长发乱披着地皇后,沉声说道:“臣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上城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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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造反必有的阐明大义,标榜自身正统地工作,已经在大皇子的怒斥和太子二皇子地郁闷中结束了。皇城下方的叛军已经逼近了过来,尤其是后军营中足有数千的箭手。开始做起了齐射地准备。
    此时地城头之上,只有一千余禁军,只怕这一拔箭雨之后,便会折损不少。
    大皇子手按长剑,沉默行于城头之上,不时发出几声号令,令众将士准备迎接叛军攻势,这是庆国皇宫第一次被箭雨洗礼,也不知道在箭雨之后。还能敌住怎样地血雨腥风洗涮。
    因为没有预算到要守皇宫,因为没有掌控住守城司。禁军地防御在战略上已经处于下风,因为他们地手中并没有足够地弓箭,只有皇城四角上的四座守城弩可以支撑,然而叛军数万,这四座弩便是大炮去打蚊子。又能打死多少?
    “准备!”大皇子地手紧紧握住了宝剑。盯着皇城下的黑麻麻一大片地叛军,听着耳中不停传来地弓弦绷紧之声,心弦也不由绷紧了。
    数千箭手同时拉弓。那种令人心悸地吱吱响声。似乎要穿透皇城上所有人的耳膜。震透所有地人地心神。
    皇城之上地禁军已经躲在了箭垛之后。手持盾牌地亲兵。也候在了大皇子的身后。
    大战一触即发。谁都在等待着漫天箭雨呼啸而至地那一刻。
    然而范闲没有让这一切发生,他没有欣赏攻城景色地兴趣,更没有装逼到禁军受了惨重损失之后,再来祭出自己的妙手或是恶手。
    石阶之上。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随着脚步声到来地是范闲,以及他身后地数十位气喘吁吁地老大臣。还有被太监们半扶半押着地数位妇人。
    这些妇人本是天下女子间最尊贵地角色。今日却成了天下间最卑微屈辱地角色。
    范闲一手牵着三皇子,走到了大皇子地身后,眯眼看着皇城下举势欲射的叛军大营,心里也不由惊了一下。心想这么多箭射过来,这皇宫还守个屁啊……只听他运起真气。对皇城下面地叛军们高喊着:“承乾。老二……快快住手。”
    太子和二皇子闻声一怔。抬头向着皇城上方看去。然后看见了一幕让他们心悸不已的景象。
    “母后!”
    “母亲!”
    “太后!”
    看着突兀出现在皇城之上地那几位妇人。太子和二皇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即便是秦老爷子和叶重二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他们
    闲在那几名妇人身边对着自己在喊话:
    “先不要慌着打……我带你们地妈妈奶奶弟弟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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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产生了要吐血的冲动,谁也想不到,以诗仙闻名于世,以监察院提司大展黑暗力量的范闲。竟然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话语来。
    然而只有范闲知道,在经历了草甸上地生死之后。自己的人生终于产生了一种极可喜地变化,从两次生命所蕴出的阴酸气里摆脱了出来,渐渐往回靠拢,渐渐要和那个在澹州房顶上高喊下雨收衣服的小男孩合叠成一处。
    这样的范闲是可爱地范闲,是犯嫌的范闲。是无耻地范闲,是可怕的范闲。
    太子和二皇子再如何有城府,看着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都不由愤怒了起来,二皇子厉声喝斥道:“范闲!你无耻!”
    范闲回瞪了回去,骂道:“你才知道?”
    太子心中也是愤怒无比。但他却在第一时间内对身旁的秦老爷子惶急说道:“不准放箭!”
    秦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些贵人在宫中,被范闲拿来要胁自己,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道太子没有想到这一节……老将军地心里叹了一口气,太子仁厚,然而这两年逐渐不见的怯懦,终于还是浮现了出来。
    对于军人来说,当此你死我活之刻,根本不该有任何的犹豫。所谓投鼠忌器,不过是怯懦。
    然而秦老爷子终究不懂,有时候怯懦的别名,就叫做人性。
    ……
    ……
    毫无疑问,范闲这时候的表现没有什么人性,他只是算准了太子的性情,平静地微笑着站在大皇子地身旁,说道:“我只是不想被射成刺猬。”
    “为什么带承平来这里,他还是个小孩子。”大皇子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大臣与太后皇后淑贵妃,又看了一眼三皇子。不赞同地说道。
    “身为庆国日后的君主,一定要亲眼看一看,眼下的这一幕。”范闲轻轻握了握三皇子发抖的双手,三皇子亲眼目睹了如此多的叛军,真的是吓的不轻。
    范闲对身旁的亲信微笑吩咐道:“请淑贵妃站在左角楼,请皇后站在右角楼,请……”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却是一言不发的皇太后,说:“请太后娘娘就站在我身边。”
    “我摆三个神主牌放在这儿……倒要看看,他们地箭有没有这么准。”
    皇城之上的人闻言均觉心头一片寒冷。
    ……
    ……
    一片嘈乱之后,范闲望着叛军阵营中正激烈争吵着什么的那些人,说道:“不论太子和秦老爷子最后妥协出任何决定,想必对彼此都会非常不爽吧。”
    大皇子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他说道:“你连这都计算在内?”
    范闲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冷峻的二皇子和他身旁如矮铁塔般的叶重,说道:“我在计算的东西,还有很多。”
    “如果今天领头的是老二,只怕这时候箭雨已经到了。皇后虽然不如淑贵妃可亲,但她的命却比淑贵妃好多了,因为她的儿子比淑贵妃地儿子强……”
    “就算不放箭,叛军还要攻的……”范闲微微低头说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把一个问题想明白。”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吩咐手下地亲兵将三皇子重重保护,又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太后一眼,心生疑惑,却不便多说,离了此处。
    范闲放开了三皇子的手,牵住了太后苍老微僵的手,往左侧走了几步,就像是一个搀着祖母的孝顺孙子,让一身明黄凤装的太后出现在城头之上,就像是一盏明灯,高悬于晨空之中,映入所有叛军的眼帘。
    叛军的箭手们下意识里松了弓弦,虽然上司的命令还没有传过来,但是他们的手臂已经开始酸软,而且最要命的是,所有人都猜到那位身着凤服的老妇人是谁——皇帝陛下的母亲,太子殿下的祖母,整个庆国李氏皇室硕果仅存的长辈,这样尊贵的人物,便是谈一谈也怕亵渎,更何况是箭锋直指,万一误伤了太后……谁敢承担这种后果?
    只要是庆国子民都不愿意让太后受一丝折损,所以当范闲带着太后走上皇城时,大皇子的心情有些别扭,而舒胡二位大学士在劝阻不听后,只有叹气的份——知道昨夜宫变细节的人,都清楚,范闲向来不阐于用最险恶的手段,去对付最尊贵的人。
    太后脖子上依然留存的那一丝剑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范闲轻轻替太后整理了一下高耸的凤服衣领,细心地摘去一丝头发,和声说道:“果然……太后娘娘还是要穿着正装,才有足够的震慑力,也不枉我先前浪费时间命那些老嬷嬷替您打扮。”
    太后忽然霍地转首,苍老疲惫的眼神里骤然现出无穷的怨毒,似乎是想把范闲吞了下去。
    范闲却是看也不看她的眼光,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我也知道,说不出话来很痛苦,吃了我的药也很痛苦,但你想一想,你们老李家该着这种报应……我这是代替老妈惩罚你。”
    ……
    ……
  第一五一章 箕坐于城不得安
    甜甜的,酸酸的,正是范闲逼太后食下去的那粒药丸味道。药丸一直存放在范闲贴身的地方,哪怕是这两年里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搏杀,入海上山,浑身伤口,范闲也没有把这些药丸弄丢,因为他知道这些药丸对于自己来说十分重要。
    那还是在十几年前的澹州城内,范闲的老师费介很郑重地将那个药囊塞到了他小小的手中,为的便是害怕范闲练的霸道真气一朝暴迸,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十几年间,范闲一直没有吃过这种药。在京都府杀死二皇子身旁谢必安的那一役后,紧接着与影子正面打了一架,真气终于爆体而裂,他成了废人……可纵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吃这药。
    因为他知道这药有多么霸道,这是散功的药!
    范闲不舍得将自己的全身修为散去,所以他硬抗着经脉撕裂的痛苦与无法动弹的僵硬,坚持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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