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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永乐大帝-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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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呢,还是心里害怕?
  朱棣用大笑掩饰他的窘态,他说:“笑话,我心里坦荡荡,怕什么?说起害怕,我倒想问问方壮士,你们有令人害怕之举吗?”
  方行子已经注意到朱棣的随从们带着兵器已埋伏在大堤下,说他多心了,用不着如临大敌地对付他一个人。朝廷若想加害于殿下,朱棣也就离不了南京城了。
  朱棣很尴尬,他挥手斥退了从人,他对方行子说:“是啊,我与皇上一夕谈,很融洽,亲情至上。”
  停了一下,他又道了壮士辛苦。不知足下追他是何意?是监视,还是别有使命?是皇上派遣,还是方行子自作主张?
  方行子坦率地承认是受皇命前来见殿下的。
  朱棣问有旨意还是传口谕?
  方行子说都不是,皇上有御笔亲书给殿下。说着递上朱允炆的信。
  朱棣拆信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看过信,他发觉方行子一直在审视着他,就换上了轻松的笑容说:“这封信,足下看过吗?或者说知道内容吗?”
  方行子很有分寸,皇上御笔,她说她怎么能知道,她只管送信。
  朱棣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话说得极为轻描淡写,让方行子回去代本藩向皇上致意,谢谢圣上的关切之心,本藩一定谨守法度,严守边塞,不辜负圣恩。
  方行子似笑非笑地答应一定转奏。
  朱棣收起信,突然更加仔细地打量着方行子,总觉得她像个女孩儿,娇嫩的皮肤,说话甜美的声音都像。他说起上次到贵府见到的方小姐,不就是她吗?他公开说,方行子可能是女扮男装吧?
  方行子说:“殿下真会开玩笑,那是我姐姐。”
  朱棣不信,他说,恐怕不是我开玩笑,是你在开玩笑,方小姐、方壮士本是一个人。你居然能瞒过皇上的眼睛。你没有喉结,说话声音也不像男人,方小姐真是巾帼豪杰呀,佩服,佩服。
  方行子还想掩饰,殿下可没有说对……
  朱棣温和地笑着说,他并不想认真。是公子还是小姐,与他无涉,他并不想分辩方行子是男是女。说心里话,朱棣特别感激她,千里走单骑,送信给他,他不知怎样报答方行子。朱棣的话充满了感动的情绪。
  方行子不想跟他纠缠,对朱棣说,无须他报答,更不必领她情,因为她是受皇上差遣,皇上这样关怀燕王殿下,他该谢皇上。但愿她送来的信让燕王回程路途开心,而不是烦恼。说毕,眼睛一直在他脸上打转。
  朱棣听得出,方行子的话,绵里藏针,滴水不漏,他活了四十岁,见过的奇女子也不算少,有方行子这样才气的,头一次见到。她比景展翼更胜一筹,文武全才。
  方行子说,燕王殿下才是英武兼备的治国雄才。不知殿下自己知不知道?
  “是吗?”朱棣抑制着内心的冲动,说他守拙尚可,有什么雄才大略可不敢说了。
  方行子渐渐切入正题,她说殿下熟读经史,博览百家,方行子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她一直想不明白。
  朱棣打断她,令尊大人是天下读书人的种子呀,何不问他?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方行子说她问过,方孝孺也语焉不详。
  “是吗!”朱棣说,“那就请道其详。”
  方行子开始采用借古讽今的办法来点拨朱棣。她说,周武王是王,周公仅是臣子,为什么人人敬仰周公,他反倒比武王名气更大呢?
  朱棣愣了一下,还从来没人这么深思过呢,他也得想想,不好贸然回答,就来个反宾为主,他说相信小姐一定有独出心裁的见解吧?
  方行子便与朱棣探讨起这段历史。在周公辅佐侄子武王伐纣成功后,武王死时,儿子成王年幼,由周公摄政,大权在握,他满可以自己称王,可他不居功,不自傲,不夺权位,在成王成年后立即归政,其实,实行井田制,制礼作乐,哪一样不是周公的功劳,可见不当皇帝一样流芳百世,反过来说,若是周公把王位抢过来,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他留在青史里的,恐怕就是骂名了。
  朱棣心想,还去问谁?方行子这不是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吗?她显然是明知故问。
  方行子也不否认,明白归明白,有人做起来就忘了,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当周公、肯当周公的。
  朱棣知道她在讽谏自己,沉思片刻,认真地说,小姐这是弦外有音啊,他听明白了,他再三表示要谢谢方行子,他说他何尝不想当周公?但他也有要就教于小姐的地方,倘若人家不相信你是周公,把你当谋反者对待,你又怎么办?假如小姐是我,又该怎么办?
  方行子说出四个字:逆来顺受,这不是现成的吗?
  朱棣笑道,这是她父亲这种老夫子的见解,也许是从周公那里承袭下来的,但有些美好的东西,常常是很苍白无力的。
  朱棣不想再费唇舌了,话题一转,他说非常感谢令尊大人训诲他的儿子,请回去再代为致意。
  方行子说:“不用谢了,殿下不是送过十条肉干了吗?”
  朱棣笑了,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请方行子转告令尊大人,他思贤若渴,希望方孝孺到北平来,他好朝夕求教。至于小姐,朱棣也希望同来,燕王府里缺一位管理后宫的女官,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如果小姐不嫌弃,他愿求贤,不知有意否?
  方行子笑了:“殿下别一口一个小姐地叫,我真的不是女子。当然也就无法高就燕王府了。”
  这时道衍带郑和过来催了,道衍说:“殿下,可以渡河了,船家在等我们哪。”
  朱棣向方行子一揖,话里有话地说:“后会有期,小姐,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希望在我的后宫,我虚位以待。”
  说罢同道衍走了。
  第三部分
  权势金钱与心血感情 亡国之君与一代明君(1)
  他邂逅了两个奇女子,都在云端,须仰视。有的可以用权势、金钱占有她,有的却需要用心血和感情来栽培她。人世间得不到的才叫人心动。对于江山社稷来说,需要的不光是才干。宋徽宗绘画、书法双绝,南唐后主词賦委婉动人,但他们只配做亡国之君。唐太宗、宋太祖的皇位都是夺来的,却不失为一代明君。
  方行子眼看着朱棣人马车俱上了渡船,她一直站在堤上,目送朱棣远去。她忽然想到,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雄心勃勃的人就会坐上皇宫的金銮殿了,只要他想干,方行子预感到,他一定能办到。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时渡船已行到河心,艄公吆喝起苍凉悲壮的黄河号子,悠扬高亢的甩腔余韵在黄河两岸回荡。
  朱棣站在船尾,也一直注视着洛口方向,他的目光也在方行子身上,方行子一直牵马站在河岸没走,朱棣的眼神里有复杂的表情,向往、怅惘而又充满憧憬,一直在观察他的道衍说:“殿下好像很伤感。”
  朱棣说他偶然邂逅了两个奇女子,一个是景展翼,又来了一个方行子,她们好像在云端,他须仰视才见……
  道衍已洞察他的内心,就笑道:“怪不得方才殿下称他为小姐,这么说,他真的是个女孩子?”
  朱棣点点头。
  道衍劝他用不着伤感、惆怅,以殿下之尊,想让一个女子进宫去,这还算什么难事吗?
  朱棣却认为,这是出家人说不清的事。有的女人,你可以以权势、金钱占有她,有的却需要你用心血、感情来栽培它,这是两种人,也是截然不同的享受。以他燕王的地位,得到什么都是很容易的,但人世间你得不到的才更叫人心动,令人梦绕情牵。
  道衍说,这事确实不能问他,那就是问道于盲了。
  当方行子勒转马头要走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她认出,骑手竟是孟泉林。方行子兴奋地大叫:“师傅!”
  孟泉林听见,让坐骑在渡口兜了个圈子,勒住马,在方行子面前下马,来不及寒暄,他焦急地问方行子追上朱棣没有?
  方行子一指河心渐渐模糊的船影,说:“已在河心。”
  又悔又气的孟泉林甚至摘下弓箭拉弓试了试,终因太远而作罢。
  方行子说,如果师傅是后羿,也许能射得到。
  孟泉林自知无用,只得收起弓,恨恨地说,他真恨不得把铁凤痛打一顿出这口恶气!又一次失之交臂,他怎么这么背运呢!
  气也没用,方行子认为,这可能就是燕王命不该绝吧。
  孟泉林说:“你见到他了?”
  方行子说:“我倒是见到他了。”
  孟泉林更加生气了,他说:“我知道你不想杀他。你即使不想杀他,也该拖住他,等我来到啊。”
  方行子说:“师傅怎么不讲理呢!我怎么知道你会追上来?”
  孟泉林说:“你明明知道我住在铁凤家呀,你既到了铁府,又去追朱棣,你还不该告诉我一声吗?”
  方行子认真地说,她不敢告诉师傅,和姑父不敢让他知道朱棣到了铁府是同样的原因。她是奉圣旨来给燕王送信的,她却帮着别人把他杀掉,这能说得过去吗?
  孟泉林说她们这是放虎归山,会自食恶果的。朱棣是天下枭雄,早除掉早清静。
  方行子说:“现在师傅过河去追赶也不迟呀!我陪你去。”
  孟泉林望望已快到达彼岸的渡船,说:“走,我们雇一条小船过去。”
  方行子很痛快地应承下来,愿与他同行。他两人朝渔港走去,去雇船。
  孟泉林有点奇怪,方行子这会儿怎么又肯杀他了?
  方行子自有她的道理,方才杀他是违皇命,现在去追杀他是帮师傅报仇。
  孟泉林说:“你倒分得清。”
  他们雇了两条船,是载客的芦席小篷船,夫妻二人使船,女人在后面摇大橹,男人在前面划桨。跟在后面稍大些的平底船上载着他们的坐骑。小船斜着朝顺水方向横切波浪前进。
  方行子手搭凉篷向北岸望去,朱棣的渡船已靠上码头,众人拉马推车拥挤着上岸。方行子说:“他们靠岸了。”
  孟泉林并不灰心,他测算了一下,顶多差半个时辰的路程,咱人少马快,一定能追上朱棣。他的目光又转向方行子的马,他早相中这匹马了,他以为方行子不认货,就问她,知不知道她骑的这匹马,是个啥价钱?它可是一匹追风宝马,是大宛马,值上千两银子,孟泉林问她从哪得到的?口气是羡慕的、眼馋的。
  第三部分
  权势金钱与心血感情 亡国之君与一代明君(2)
  方行子告诉他,这是皇上御马厩里的,没人敢驯服,就归她了。
  孟泉林羨慕极了,宝刀、好马,是他一生所求,得到这样的千里驹,得有多大的造化呀。
  方行子轻松地说,那就送给师傅吧。
  孟泉林不好意思了,他说这可不行。君子不掠人之美,何况这是皇上所赐,他一旦问起来怎么办?
  方行子说,马既然赏给我了,就由我支配了,或卖或送人或杀了吃马肉,皇上都管不着了。
  说得孟泉林忍不住哈哈笑。
  方行子说,再说,我在宫中服侍皇上,哪有机会骑马呀,皇上过后也早忘到脖子后头去了。没事,算徒弟孝敬师傅的一点心意。
  孟泉林眉开眼笑,却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方行子说他这么多年跟师傅拜师学艺,师傅还从来没收过她一文钱学费呢。这匹马就权当交学费了。
  孟泉林别提有多兴奋了,他说这一匹马,够他下辈子再当她一回教头了。
  方行子笑了。
  孟泉林手掠着河水,他听方行子说起燕王朱棣来,好像对他赞赏有加,至少是褒贬各半,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方行子说:“师傅让我说真话吗?”
  孟泉林说:“废话,谁想听假话!”
  方行子说,他是个可以治国平天下的人,有学问、通经史,聪明,还有足够的智谋,你称他是权术也行,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当胯下韩信,他礼贤下士,又富有人情味,甚至,他是女人喜欢和崇拜的那种英雄。
  孟泉林不禁哈哈大笑,他说:“是不是他把你也迷上了呀?你一口气说了他多少好话呀。”
  方行子还没说完,她说朱棣也一定是个敢出手、敢用阴险手段,甚至杀人不眨眼的人。
  孟泉林又问他比当今皇上如何?
  方行子的结论是,不可同日而语。当今皇上是个好人,但小家子气,守成且不足,更谈不上建霸业了。而燕王才干十倍于他,他如坐了大位,他有汉武帝、唐太宗和明太祖的风范。
  这下子孟泉林不笑了,他说,他发誓要杀的,真的是这么一个人吗?
  方行子说,按宗法、祖制,燕王有野心,就是乱臣贼子,天下人可共讨之。但对江山社稷来说,需要的不是庸碌无能的好人,宋徽宗绘画、书法双绝,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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