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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2006-4-10李敖系列之17蒋介石评传-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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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按此方案,于一九四○年七月中旬提出“提示案”,亦做“防止案”,要点有四:其一,将陕甘宁边区改称陕北行政区,限十八个县,暂隶中央政府行政院管辖;其二,取消冀察战区,划定第十八集团军及新四军作战地区,并入阎锡山的第二战区,以朱德为副司令长官,秉承军事委员会命令,指挥作战;其三,命十八集团军及新四军于一个月内,开往规定地区之内;其四,第十八集团军准编为三军六师、五个补充团,新四军准编为两个师。(参阅蒋介石《苏俄在中国》)其目的,很显然是想要严格规范共军活动区域与兵力,尔后加以防堵。然而在抗战期间,又如何来阻止红军的抗日,特别是敌后的活动?此时国际局势更加不利,越南、缅甸均遭封锁,使重庆更为孤立。不少人主张重新揭举孙中山三大政策,联苏联共,朱毛也通电做此要求。(见唐纵《在蒋介石身边八年》,页一四三)但蒋宁愿走另外一条路,暗中积极进行蒋日和谈(参阅本书前一节),国共间矛盾更趋紧张。
  一九四○年十月十九日,共军正在进行百团大战时,蒋介石忽命何应钦、白崇禧联名向共军首领发出皓电,指责共军不守战区范围、自由扩充、不服从中央命令、不打敌人而并吞友军。据此限令第十八集团军与新四军于一个月内开到黄河以北地区,非奉命不得擅自越出地境线外。蒋介石真正的心病则是,新四军所占地盘是苏、浙、皖三省的战略黄金地区,一旦战争结束,华东重镇很可能落入中共手中,当然严重关切,一再跟驻渝中共代表周恩来交涉,要新四军搬家。(参阅孟绝子《蒋介石的报应——顾祝同大屠杀的结果》,页一至十)一个月后,朱德等共军将领发表佳电,一面揭露反共阴谋,向国民党做政治攻击;另一方面表示愿将新四军开往长江以北,向国民党做军事让步。蒋遂于十二月九日以委员长命令发布手令,准予宽展时限,令江南之新四军限于同月三十一日前开到江北地区,明年一月三十日开往黄河以北地区。在黄河以南之第十八集团军则限于十二月三十一日开往黄河以北。(手令原迹见《苦心孤诣艰苦卓绝》,页二二四)可见蒋介石处心积虑要把所有共军都赶到黄河以北去。到一九四○年十二月下旬,江南的新四军十万人马已大都北移。
  然而当剩下的新四军军部及三个支队共约九千余人准备北移时,如按照顾祝同画好的路线,就会走入日军重炮的虎口,于是周恩来向蒋要求改变路线,蒋佯允之,然而于一九四一年元月六日行至茂林一带时,突遭蒋介石嫡系部队,由顾祝同、上官云相所辖的八万余众围歼,血战七昼夜之后,仅二千余人突围,其余四千余人或死或俘。军长叶挺被俘,参谋长 (应是副军长、政治委员——编者)项英遇害。斯即轰动一时的“皖南事变”。
  本来在二年多前,毛泽东从军事和政治上大处着眼,早已指示新四军尽快深入敌后,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周恩来还于一九三九年二月亲自向新四军传递“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方针。一九四○年九月十九日,中共中央望叶挺、项英“率部迅即渡江,增援皖东”。三天之后,朱毛又再度电催。但项英舍不得已经建立的根据地,一心想“株守皖南”。当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等急电如火、磨刀霍霍,毛泽东更促叶、项尽速渡江,以皖东为根据地。皓电发后,毛更明言:“如留皖南,须准备打内战,并蒙受政治上不利,望考虑。”(引自黄开源等撰《皖南事变及其历史教训》,《安徽师大学报》 (一九八一)三,页二十)叶、项虽于十月中旬派一个挺进团北上至无为,但仍下不了北移的决心。项英仍屡向中央列举北渡的困难。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延安又致电叶、项:“你们必须准备于十二月底开动完毕。”十一月三十日,毛又电令叶、项:“现在开始分批移动,十二月底移完。”新四军到十二月三日才开始移动部分非战斗人员,完全不知情况紧急,还梦想要国民党发饷弹后再开动。最后毛泽东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复电中,严厉批评项英,才于两天后立即北移,但又选择了错误的北上路线(详阅同书,页二十一至二十二),更加延误时机,并坠入国民党军队的包围圈之内,于一九四一年元月十四日被歼。
  蒋介石本来就想借故消灭新四军,于发布限期北移手令之翌日,即密令顾祝同部署,若该军“不遵令北渡,应立即将其解决,勿再宽容”。(见《皖南事变资料选》,页四○二)十二月二十五日又密令顾祝同、上官云相:在行动中要特别秘密、迅速,彻底消灭新四军,不使漏网。一月八日,顾祝同又密令上官云相,“务严令包围于现地区,限电到十二小时内,一鼓而歼之”。(原件藏南京二档馆)叶挺、项英不明形势,犹豫不决,不仅坐失突围的时机,保住实力,而且正中蒋计,惨遭歼灭。
  蒋介石原估计需经三个月战斗,才能歼灭新四军,不料前后不过一个多礼拜。论功行赏,三十二集团军司令上官长官独得奖赏法币五万元(当时一个上校的月薪大约是一百二十元)。一月十七日,蒋兴奋之余,断然取消新四军番号,并将叶挺交军法审判。一月三十日,对此事仍感满意,在日记上写道:
  解决新四军案,撤销其番号,此为国民革命过程中之大事,其性质或甚于民国十五年三月二十日中山舰事件也。(《蒋总统秘录》,页二七一七)
  他把此事与中山舰事件相提并论,甚有意思,有助于理解中山舰事件的性质,原来都是自我导演的反共狠招。不过,对他而言,皖南事变还不如中山舰事件成功,并没有把共产党压下去,甚至损人损己,完全得不偿失。蒋介石自以为得计,却忘了他以领导抗日的主帅,歼灭了一支于抗日有功的部队,于理已经有亏。他的军委会发言人说新四军叛变,因他们要开往被敌人占领的京、沪、杭三角地区建立根据地,更是自失立场,被毛泽东讥为“替日本帝国主义尽忠”,被扣上外通日寇共同反共的帽子(见《毛泽东选集》第二卷,页七三四至七三五),给延安提供了一个向重庆做猛烈政治进攻的大题目,令蒋处处被动,一面要钳制国内舆论,另一面又要向苏、美、英各国解释,弄得焦头烂额。特务不准重庆出版的《新华日报》发表新四军被团歼的新闻,已见心虚,而周恩来在一月十八日报纸第二版开天窗处,仅书:“为江南死难者志哀”,在第三版开天窗处,题了四言四句:“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反而轰动重庆,引起对中共更广泛的同情。国民党特务查禁报刊、捕打报童,反而愈描愈黑。蒋介石撤销新四军番号,更是失策!撤销有什么用?反而把新四军“解放”了,不再隶属以蒋为首的国民革命军序列。毛泽东于撤销后的第三天,就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名义,命令陈毅代理新四军军长。该军虽被歼灭六千余人,但在华中与苏南总共尚有九万余人,蒋介石完全管不着了,也不再提调往黄河以北的事了。事实上,毛泽东于皖南事变后,将江南的新四军加上黄克诚部编了七个师,于一九四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正式发布命令。不久又在华中建立三个战略地区,正好让红军在华中地区尽情发展。一九四九年五月,陈毅率领第三野战军攻占上海,并出任上海市长,谭震林出任浙江省主席,都是原新四军人马。即使在军事上,蒋也是绝对得不偿失的。
  在政治上,毛泽东更是针锋相对,攻势凌厉。指责国民党亲日派策动反共高潮,欲与日本联合剿共,“以内战代抗战、以投降代独立、以分裂代团结、以黑暗代光明。其事至险、其计至毒”。(《毛泽东选集》第二卷,页七三一)这是相当严厉的指责,在这样严厉的指责下,难怪蒋介石对日和谈常常有心无力了。而毛泽东更进而提出十二条相逼,不仅要求认错、取消“反动命令”,还要求释放政治犯、废止一党专政、实行民主政治等。最有趣的是,毛还要求蒋“实行三民主义,服从总理遗嘱”,表示蒋既未实行,亦未服从。
  在中共强大的政治攻势以及中外舆论压力下,蒋介石在一月二十七日公开表示,“绝不致因制裁叛逆而引起内战”,意思是不会为此与中共决裂,并强调不会像汪精卫那样破坏抗战,出卖民族,口气已经改攻为守了。三月一日国民参政院将开幕,中共参政员七人声称皖南事变善后办法未定夺前,拒绝出席,又给蒋介石出了难题。蒋于三月八日会上保证“以后绝无剿共军事”,并“诚恳地向毛泽东、董必武等参政员劝勉”,并选举董必武为常驻参政员,以及释放被国民党第十六军扣留的八路军李华等二十五人。三月十四日蒋还特别请周恩来夫妇吃午饭。(见唐纵《在蒋介石身边八年》,页一九八)此一发展促使毛泽东于三月十二日致电周恩来时,径骂蒋介石“这个大流氓,实际是欺软怕硬的”。中山舰事件使蒋介石的反共潮得逞,但新四军事件不仅未得逞,反而更加倒退,他想统一的军令、政令,更加无望了。
  很多人认为皖南事变终结了国共合作,甚至说毛泽东因共产国际压力才同意抗日统一战线,正好乘此机会终结,真是笑话!蒋不要决裂,毛为何要决裂?难道希望蒋日和谈成功,联合起来剿共吗?毛因皖南事变对重庆做猛烈的政治攻击,抓住“理”字不放,然而攻击之余,他不指名蒋,只称“亲日派”,而且以“实行三民主义,服从总理遗嘱”以及保卫民族国家为说,显然留下余地。毛泽东在这场斗争中,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有理、有让、有利”,确是高招。江南一叶的凋零,给延安获得广泛的同情与支持,此一政治资本的利息也滚滚而来。
  一九四三年五月下旬,共产国际忽然解散,蒋介石以为共产主义完蛋了,乘机再度招降中共,哪知就毛泽东而言,没有了共产国际,犹如少了一个管头管脚的“婆婆”,反而成了天外无天的中共首脑,有了最后决定之权,蒋介石又打错了如意算盘。
  
  第三节 蒋美关系之奇
  许多人对蒋介石与美国关系的看法,过于想当然耳以及简单化。他并不是靠亲美起家,而是靠苏俄起家。如果没有苏俄在中国,北伐根本无从伐起。北伐以后,蒋宋联姻之后,蒋美关系仍不甚热络,与德国的关系倒更为密切,来了大批德籍军事顾问。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表面上看,美蒋关系进入蜜月时期,事实上,酸甜苦辣都有,根本不仅是甜蜜蜜。
  对美国而言,日本侵占东北,不仅有违其一贯的门户开放政策以及一九二○年华盛顿会议的精神,而且公然践踏一九二八年的《非战公约》。美国为了本国利益与世界和平,理应对日严厉制裁,然而由于欧战后孤立主义思潮抬头,对华商业利益之无足轻重,以及殖民地菲律宾孤悬远东,不敢亦不愿制裁日本,仅采温和的“不承认政策”。卢沟桥事变后,中日爆发全面战争,《时代杂志》虽以蒋氏夫妇为该年的风云人物,但美国仍未予日本以制裁,只是对中国被侵略的同情心大为增加,并继续强调门户开放以及中国领土完整诸原则。斯即美国外交史学者所习称的“参与而不受约束”(participation without commitment)的政策。换言之,美国不会在远东放手,但亦不会因约束而被卷入战争。
  蒋介石于淞沪之战前后,颇冀望于华盛顿九国公约会议制止日本,虽然失望,仍然希望英美有所作为,至少能够援华或调停。胡适等学者于一九三七年秋奉命赴欧美进行国民外交,即因此故。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七日,国民政府正式任命胡适为驻美利坚合众国全权大使,十月六日赴华府上任。十月十七日就收到蒋介石致罗斯福总统长电,表示:“中国人民深信惟有美国政府为惟一可以为获取公正和平之领导者;如美国有意发起邀集有关国家举行谋致远东永久和平之会议——如华盛顿会议之先例,此正其时。”(电文见吴相湘《民国百人传》第一册,页一七八)十九日,白宫回电婉谢,“实则谓调解时期未到”。(见《胡适的日记》手稿本第十三册)二十一日,经济部长翁文灏又写信给胡适说,中国的出路,“似莫由美国严重压迫日本,联络英法,召开会议,共图解决,国命存亡,关系至巨”,希望胡大使与美国要人面商具体办法,以达救国目的。(见《胡适来往书信选》中册,页三八三至三八四)十一月八日晚上,翁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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