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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2006-4-10李敖系列之17蒋介石评传-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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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陈铭枢致汪兆铭电文中,就明明看到上官云相师已经“忽奉令两团守镇江”、“不愿赴援”,则蒋介石所谓“某部二团开到南京,略无休息,立时出动于前方”之说,就与事实不符了。眼前的上官云相师尚且如此,天边的其他部队,更可想而知矣!第四,蒋介石说“军旅之事,发号施令,皆有一定之系统,绝不能越俎而代庖”云云,更是瞪着眼睛撒大谎。“指挥军事”的“权责”,早都被他一把抓了,他说他做不了主,又其谁能信呢?第五,蒋介石说调动部队,“须严为隐秘”,不能随便告诉路人。隐秘固然不错,但总要调到部队上前线才算啊!若根本没调,反以隐秘为护符,这就不对了。
  大概连蒋介石自己都发现这封信的答辩未免太牵强好笑了,所以最后“弃置未发表”。但在半世纪后,我们就他的心态和巧辩来做解剖,还是有助于真相的揭发的,自不容我们放过也。
  上海撤守以后,经过国际联盟等的斡旋,在三月四日停战,五月五日签订停战协定。中国代表是郭泰祺、戴戟、黄强;日本代表是重光葵、植田谦吉。外交部次长郭泰祺在三月二十五日发表谈话,虽说:“敢以人格担保,断不为丧权辱国之事,可请国民放心。”(天津《大公报》一九三二年二月二十六日)但是五月三日,抗日联合会的代表四十多人,还是冲了进去,打伤了郭泰祺。郭泰祺两天后裹伤签下协定。协定内容重点是:
  一、确定停战。
  二、中国军队暂驻现在地位。
  三、日本军队撤至一二八以前地位。
  四、设立共同委员会,布置日军撤退及华警接收事宜。
  细究内容,却大有文章。所谓中国军队暂驻现在地位,就是中国军队不得恢复进驻淞沪,所谓日本军队撤至一二八以前地位,就是日本军队不撤出一二八以前在中国所占的领土。其为“丧权辱国之事”,一看便知。一九三二年五月五日,上海《时事新报》有这样的评论:
  ……敌军入寇,未能逐出国门,停止战争,犹待妥协条件,彼虽曲,我虽直,而彼则驻兵有地,撤军无期,我则人民徒遭绝大蹂躏,军警俱有明文束缚,如此协定,谓未屈服不可得也!谓未辱国丧权不可得也……
  国民主战而政府不战,国民激昂而政府卑怯,国民力援十九路军,而政府坐误戎机,国民纷纷组织义勇军,置身火线,而政府拥兵二百万,参战者不过四十分之一,国民反对议和而政府毅然签字,则一切责任,显然独在当局……
  但是,蒋介石是不管这些的。他悍然做下“丧权辱国之事”。不抗日的他,不但乘机当上了“蒋委员长”,连郭泰祺都升了官,当了驻英大使。
  十九路军的参谋长黄强,是参与停战的代表之一。多年以后写《黄莫京将军自述》,有这样的追忆:
  上海停战协定,双方已签字,在我十九路军的一方,其情绪之难过,只可拿故中央委员杨沧白先生诗一句:“回面应知有泪行”,才形容出来,不久这回面带泪行的十九路军奉命开赴闽省。(见《大成》第六十七期,一九七九年六月一日)
  开到福建后,十九路军又被蒋介石用来做“内斗内行”的筹码,一九三三年一月六日,蔡廷锴因“榆关陷落,平津危急”,通电中央,表示愿意在“忍痛撤退,移师来闽”之后,“负弩前驱,为国效命”(《蔡廷锴愿负弩前驱为国效命电》,载南京《中央日报》,一九三三年一月八日),可是蒋介石当然不肯。最后,十九路军以“闽变”被蒋介石解散,一个最能抗日的军队,一年前日本人辛苦消灭不了它,一年后却被蒋介石轻易消灭了。
  是以把十九路军英勇抗日的事迹,记在蒋介石的账下,绝对是不虞之誉。恰恰相反,他联合汪精卫复出后,既定政策是“先安内再攘外”,特别想要剿灭江西的苏区。为此,他对日本侵略是绝对要妥协的,不肯还手的。阴错阳差的是,陈铭枢的十九路军,因宁粤之争而调往京沪,否则蒋介石绝不会让非嫡系军队卫戍京沪。如果是嫡系部队驻守,在蒋介石直接调配控制之下,绝对不会于一·二八有可歌可泣的英勇抗日,还不是会像九一八那样不抵抗了事!
  
  第四节 胡汉民讨蒋抗日
  胡汉民以国民党元老之尊、以立法院院长之尊,仅因政见有异,被蒋介石说抓就抓,软禁七个多月之久,痛定思痛之余,决心要打倒蒋介石个人独裁,并不是仅仅为了雪个人之憾,在他看来,亦要为党国除去“一大毒疮”。他在一封密函中用暗语说:
  门与门系为中国致命一大毒疮,能请西医割去,是一治法,否则用中医拔毒(什么内托外消)、打消方剂,抑或见效。除却二者便无是处也。(《胡先生亲笔函电及批注》,哈佛燕京学社图书馆藏,转引自杨天石《寻求历史的谜底》,页五六五)
  门,用《水浒传》“武松醉打蒋门神”典故,隐指蒋介石,即不惜以“外科”或“内科”手术,来取掉蒋介石这个“大毒疮”,衔恨之深,可以想见。
  胡汉民于一九三一年十月十四日被释放后抵达上海,翌日驰电广州非常会议委员,承认国民党内“纠纷迭乘,政治举措失当”,希望党人“彻底觉悟,力图团结”。再过一日,公开批评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应付日帝侵略,只有“三无主义”,即“无办法、无责任、无抵抗”。这样下去,“则必至国亡种灭而后已”。(参阅胡汉民《亡国之三无主义》,载《胡汉民先生政论选编》)蒋介石不抗日足以亡国,所以他要抗日反蒋以救国。他不会再与蒋合作,可见之于十月三十日的《致粤中央电》,他明言不会与汪精卫入京任职,而力言“迫某(蒋)辞职,并促制度上限制个人权力,打破独裁”!
  胡氏“打破独裁”的立场,自然更坚粤方要求蒋介石下野的决心,胡于十二月五日与粤方非常会议选出的中委,联名领衔通电,催蒋下野,解除兵柄。蒋果于十天之后,通电辞去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长、陆海空军总司令本兼各职。
  蒋介石下野之后,宁粤合流,表面上出现各方合作,蒋汪胡携手的形象。但事实上,胡汉民留居香港,拒绝入京。他对蒋之复出以及蒋汪合作,不仅厌恶,而且决心倒之。当时刚辞去行政院长的孙科,对于蒋汪的向日退缩政策甚表忧虑,曾于密电中告诉胡汉民,蒋曾责令十九路军将领,不得“擅起战端”,后来军民奋战,“乃表示抵抗,然仍令十九路军将领只准抵抗,不必扩大”,认为“日方计划摧毁长江一带军事势力,结果南京中央必然崩溃”,所以建议在粤中另立政府。(电文全文可见于杨天石《寻求历史的谜底》,页五六八)胡汉民虽然没有另立政府,但继续积极活动倒蒋。他想统一西南各地实力派的力量,以与蒋汪南京政府抗衡,以抗日为号召,并借此攻击蒋汪的不抵抗政策。他还与华北的冯玉祥取得联系。冯主抗日甚力,对蒋之向日本委曲求全,甚表悲愤,也想联络西南倒蒋。(见张允荣一九三二年八月十八日《致展堂先生函》)此时冯已自徐州移居泰山,名为养病读书,实与在山东的韩复榘有所密谋,与胡自亦一拍即合。胡于一九三二年五月五日复函冯玉祥,有谓“过去四五年,只见有个人,而不见有党”,“凡所措施,无不出于个人私意”,此个人即蒋介石也,暗示如果倒蒋,“必竭诚襄助”。(胡函原件藏哈佛大学东亚图书馆)胡与北方的张学良、韩复榘、阎锡山、孙殿英、石友三之间,也互通音问,设计如何抵御气焰方张的日寇,如何去除劫国的“独裁之魁”蒋介石。(参阅杨天石《寻求历史的谜底》,页五七O)他还取得国民党海外支部的支持,同情他抗日反蒋的立场。可见他发展“反蒋”关系,十分广泛。事实上,他已着手组织新国民党,强调纪律、团结与反蒋,活动范围扩及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四川七省。
  南京政府的蒋汪合作,蒋主军、汪主政,也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样和谐地分工合作。如周德伟所指出的,蒋仍遥控政治,“不脱军阀素习”、“军费占岁入百分之八十以上,各省封疆大吏,则一仍其旧,汪氏无置喙余地。”蒋“又推荐孔祥熙为中央银行总裁,兼中国银行董事长”,后“又推荐陈果夫为江苏省政府主席,张静江早已任浙江省主席”,“中央之党务则有叶楚伧、陈果夫操纵,陈立夫尤横,一意为蒋氏鹰犬,与汪立异”。 (周德伟《余之一生与国民党点滴》手写稿本第十六章)然则蒋汪合作其名,蒋氏一人独裁其实,无论政、军、党、特都在他的手里。
  一九三三年年初,日军突袭山海关,榆关失守,张学良决心抵抗,与胡汉民关系趋密。张曾告诉胡“不抵抗”的原委,故胡于回函中说:
  兄前以不抵抗而丧失东北,兹又以不抵抗而丧失榆关。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虽示负最终之责任者当别有人在,顾兄身当其任,究何以自解于国人?纵不为个人计,将不为数百万人民之身家性命计耶?(原函藏哈佛大学东亚图书馆)
  胡虽希望张学良结合华北将领,抗击日帝,但是“别在”之人乃全国最高统帅蒋介石,仍一心想剿灭共党,全无意绪抗日。日军遂于三月四日侵占承德,无可奈何的张学良惟有引咎辞职,黯然出洋。胡汉民针对此一局势的对策是积极组织西南抗日联军,联络北方抗日将领,以便北上救援热河,不过,其意不仅在抗日,而且还要倒蒋,可见之于另一封密函如下:
  西南抗日军队出发,以贤初为总师之任,渠以抗日为倒蒋,如能师出武汉,北局有变,一切正可相机而动。(胡汉民致护黄、颂云,原件藏哈佛燕京图书馆)
  函中的贤初,乃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之字,淞沪停战后被调往剿共,然仍不忘抗日,与胡汉民等结合,于一九三三年四月二日出任“西南抗日军总指挥”。而此时全国各地抗日救国运动风起云涌,冯玉祥于五月二十六日在张家口宣布成立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但这个时候蒋介石仍然在江西剿共,并于五月三十一日授命何应钦签订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实际上承认日军侵占长城以及山海关以北地区的合法化,并同意长城以南的察北与察东地区不予设防,直令华北门户洞开。胡汉民闻之甚怒,即电冯玉祥曰:“请公立振义师,先就北平擒拿经手订立妥协之何(应钦)、黄(膺白),即行讨蒋以抗日。” (胡汉民致焕公电,原件藏哈佛燕京图书馆)然而无论西南或华北,抗日讨蒋的情绪虽高,但实力(军力与财力)不够。胡汉民的“北出长江、推倒国贼”的计划固然夭折,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在蒋介石的压迫与分化下宣布解散,方振武、吉鸿昌的抗日讨贼(蒋)军也因孤立无援而失败。但是胡汉民仍不肯放弃,至十月间仍在积极规划如何“声讨独夫,从事抗日”。(语见胡汉民致何子佩函,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九日,原件藏哈佛燕京图书馆)
  讨蒋抗日虽是胡汉民梦寐以求的目标,但是主张讨蒋抗日甚烈的中共,仍然是他想要消灭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仍然不能成为朋友,反而与敌人蒋介石在反共上有共识。所以当“闽变”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发生时,由于更改国号、换旗、联共,虽然目标就是讨蒋抗日,胡汉民不能苟同合作,坚持讨蒋与剿共双管齐下,声称“独裁卖国之南京军权统治、叛党联共之福建统治,必同时清除之”(见胡汉民对时局宣言,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五日,载《胡汉民先生政论选编》),勇气虽然可嘉,但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任务。而此时蒋介石正分江西剿共之师,大举入闽讨逆,动用海陆空三军,并亲至建瓯指挥镇压,十九路军孤立无援,于一九三四年二月初宣告失败,被蒋改编,部分残军则由陈济棠改编为粤军独立第三旅。
  胡汉民在一九三四年,仍然继续联络各地将领,进行抗日反蒋活动,在军事上虽然相继失败、乏善可陈,然而在政治和党务上,实已将西南独立于南京政府之外,颇有效地抵制了蒋介石,如蒋于一九三二年三月在洛阳召开国民党四届二中全会,胡断然拒绝参加。一年之后,蒋提出召开临时全国代表大会,也遭胡等通电反对而被迫取消。原定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召开的国民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亦被迫延期至翌年十一月十二日举行。胡汉民仍发表有电,与蒋汪所定议题,针锋相对,唱对台戏,并谴责南京政府“党同伐异,自为派系,钳制同志,变本加厉”(语见有电,载《三民主义月刊》第四卷第四期),更扬言那只是军权统治的五全大会,不是中国国民党的五全大会(参阅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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