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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太后有疾-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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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管事那去,给这俩姑娘,挑个可锻炼身子的活计,白日晚间的忙活,对长身子大有裨益。”陆瑾佩端庄优雅地对着东鹊吩咐,眉目间甚是和蔼慈祥。
  东鹊默默地望了苑鹃一眼,纤细的身子抖了几抖,小跑着寻管事去了。
  “娘娘,陆将军那……”
  苑鹃颇为担忧地瞧了陆瑾佩一眼,她笑得颇为猥琐,可眼底的寒霜,冷彻百骸。
  “今儿你们老实本分地全都呆在寿昌宫里,哪都不许去,别人说什么都听着。实在难以入耳的就记心里头,待这事过去,全数给哀家讨回来。回宫。”
  薄暮时分,乌云滚得很低,淅淅沥沥地下了雨,后来是越下越大,凿在地上哔哩啪啦的让人烦躁。
  东鹊和苑鹃焦心地在院里的廊下来回踱步,陆瑾佩不准去问前殿的事情,可陆将军已在勤政殿跪了一天了,不吃也不喝;太后呢,自从早上回来,抱了好几坛酒不知钻到哪个假山石洞里不肯出来,这可怎么好。
  “赦了,赦了。”天色乌黑的,院子里踢踢踏踏跑进来一个人,那人影一股脑地钻进廊下,浑身湿透,衣摆下都在往下落着积水,慌慌张张地抹了把脸,也不顾雨水蒙了眼睛,乐滋滋地道:“好事,好事,皇上赦了陆将军,这会子三位已往将军府回了。”
  东鹊一把攥住段祥湿乎乎的领子,急匆匆地道:“段祥,你说得可当真?”
  “怎么不当真,师傅要我来给太后通禀一声,娘娘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咬紧了唇皆是摇了摇头,摸了摸眼眶。
  “说话呀,娘娘呢。”秦祥急得直跺脚,衣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皇上驾到。”
  三个人愣怔了片刻,才慌张着行礼。
  “太后呢?”秦作庭走得很急,眉宇间都是急色,衣袍的下摆全是水痕,段雳举着把伞,弯着腰身匆匆地跟在身后。
  “娘娘身子不适,如今就寝了,还请皇上赎罪。”苑鹃咬了牙,一本正经地撒谎。
  “太后的丫头一个个的都这么伶俐,让朕很惶恐。”秦作庭阴阳怪气地摇着扇子,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朕瞧着,是不是要陆执他们回去的早了。”
  “皇上赎罪,太后今儿心情不好。让奴婢把猫送出宫去,回来瞧不见就独自一人抱了酒不知歇在哪处假山里,奴婢不是有意欺君,皇上开恩。”东鹊拽了苑鹃一把,磕头请罪。
  秦作庭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到啊想不到,相处了这许久,才晓得那丫头竟嗜好钻假山石头,和窜上跳下的白猫有什么分别,奇葩,果真是一朵硕大的奇葩。
  “都退下吧。”说完,拿过段雳手中的伞和灯笼,一头扎进瓢泼大雨里,往后院的假山庭廊去。
  陆瑾佩猫在一处嶙峋的假山石洞里,这里敞亮平坦,也无人有她这么个爱好,安静的很,所以很得陆太后的心意。
  呆到天黑本想出去的,外间竟下了雨,好在带了十来坛好酒,如今虽说只剩下一半,也勉勉强强能熬过一夜。
  因此,大靖狐媚的陆太后决定做一回接地气的狐媚子。
  ☆、皇上去哪儿了(大修)
  秦作庭找着她的时候,陆瑾佩躺在地上,头发刮得如风雨后的鸟窝,衣衫许是因为酒意燥热,扯得乱七八糟。说不上是玉体横陈,在秦作庭高贵的龙目里,堪堪可叫横尸街头。
  秦作庭饶有兴味地放下灯笼,倚着角落坐下。昏暗的烛火里,刚想伸手去够一个未开封的酒坛,便被人用冰凉的尖锐硬物抵住了咽喉。
  本在地上曝尸的陆狐媚,眯着朦胧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是谁?”声音嘶哑得刮人的耳朵,一股股酒气熏得秦作庭眼花缭乱。
  哟,朕的这个太后,果然身手了得。
  他低下头,薄凉的嘴唇凑在她耳边暧昧地道:“你猜。”
  “……”陆瑾佩很艰难地翻了个白眼,收起手里的簪子,甩了甩头,一股散开的头发勾上了秦作庭的发冠,她犹不自知地拽了他的衣袍靠了过去。
  “是……你啊,禽兽。乖儿子,来给……为娘……靠靠,真暖和啊。”
  “……”
  秦作庭悲愤难言,咬牙切齿地看着随意倚在自己身上的醉酒女子,真格地想用那柄簪子戳死她得了,该死的丫头。
  “你这幅模样,还以为谁把你糟蹋了呢。”秦作庭气哼哼地给她拉上露得很是狐媚的外衣。
  “啊……禽兽……你……去糟蹋谁……了。”
  朦朦胧胧的陆太后,专找虎口往里下,还笑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陆瑾佩你不要给我装疯卖傻,好端端地喝什么酒,送什么猫。”秦作庭已然忍无可忍,拽了她的衣领给她揪到眼前,看着那张红扑扑的绝色面容。
  “啊,猫,哀家……的小猫呢。”
  陆瑾佩挣扎着四处去摸,全是冰凉刺骨的石头,总不见那团温温软软又暖和的小猫。
  “你不是让丫头送出宫了,忘了。”秦作庭很是鄙视她蹭得灰头土脸的,从袖子里抽出块帕子,捏着她的腮给她擦脸。
  “对,哀家把它,送走了。只留哀家,一个人,在这宫里,就不会,害人了。对不对,秦作庭,秦作庭,……”
  “我在,我在。”
  陆瑾佩迷迷糊糊地攥着他的领口,念念叨叨地,秦作庭手里的帕子就那么怔了怔,柔声低低地安抚她:“不对,你不会害人的,怎么会害人呢。”
  陆瑾佩勾起唇角倚在他肩头,歪歪斜斜地笑:“会啊,陆家小四,没了,没了呢,你知不知道,我亲自把毒酒给、给她灌下去的。”
  他黯了眼神,抚了抚她乱蓬蓬的鬓发,薄凉的唇角哆嗦着吻了上去。
  唇下的发丝冰凉里带着草药的气息,苦涩的清新,不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就和怀里死缠烂打发酒疯的丫头似的,上天偏爱的一副容貌,偏生一张嘴巴尖利的不成样子,跟只刺猬似的,随时扎得人有苦说不出。
  “秦作庭,你看,若不是,那只猫,仁典范,怎么能,以为是哀家的,小猫跑到咸安宫,你们怎么能发现小四,出墙呢。就连,禽兽你,无缘无故,喜当爹,有谁能知道呢。”
  难得,一个喝酒喝大了的姑娘,能这么有逻辑地将缘由始末分析的通透彻底。顺带着能将别人被戴绿帽子的痛苦,无限扩大,欢乐地说得酣畅淋漓,犹不自知,可见陆家太后的功力简直人神共愤,天怒人怨。
  然而,不管不顾秦作庭越发黑了的脸,陆瑾佩左右撩拨着他扣得很是庄严的领口接着道:“我不喜欢小四,她骄纵,不识好歹,仗势欺人,可是她并没有坏心眼,她只是想要别人看见她,享受被瞩目的快乐,她才十七岁啊。”
  “不是你的错,是我,当日,金氏进宫,带了几个丫头,段雳得了回禀便心生疑窦,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不像是个女子。这宫里,我住那了么多年,怎么能不了解他们所想,我不给她孩子,她总得有办法怀孕。”
  秦作庭冷嗤,将怀中蠕动的女子抱得紧了些,接着道:“小傻子,你爹是心思缜密,可那金氏……她受了人撺掇,自然不会干休。我对陆家,对傅家的心思你岂会不知,你那么讨厌她,还让人把她护得严丝合缝的,无非是不欲让陆家一败涂地。可朕是皇帝,我不过找一个方便合理的方式,来拱卫朕的江山。所以金氏和陆瑾芝她们是自作孽。你没有错,可朕何尝有错。”
  “禽兽……禽兽,你真的是……好狠的……嗝,心肠啊。”陆家太后目瞪口呆,挣扎了半天也未从禽兽的魔爪里挣开,索性眯缝了眼睛指着他道:“那都是与你……同床共枕……巫山云雨……襄王有梦……神女有情……娇滴滴的美人,你怎么能……张口杀……闭口死的。哀家是个……善心的人,不能让你……为所欲为。”
  一个醉酒醉成这样的在室女子,对夫妻之事,了如指掌,让身为禽兽的秦作庭不禁汗颜,轻笑一声,似是嘲弄:“是,没有傅家儿郎心善。”
  秦作庭低头瞧着她迷蒙的眼睛,假山洞里烛光昏暗,看不分明她的表情,只听她嗫嚅着:“傅家,旧识么?嘿嘿,哀家……认识他,要给哀家……当男宠的。”
  秦作庭不怀好意地一把把她揪到眼前,恨恨地道:“你个死丫头,不是和我玩心眼说不愿意么,现在承认的倒挺快的。”
  陆瑾佩抹了抹眼角:“哀家没承认,因为不喜欢他了。哀家喜欢过他……喜欢了那么多年,可是,努力再努力,他怎么都……不喜欢哀家。”
  “真的就这么伤心么?”
  陆瑾佩看着秦作庭黯然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伤心,怎么不伤心,可是哀家累了,力气用光了,不想追他了。”
  秦作庭抱紧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还有喜欢的人么?”
  陆瑾佩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有,你,因为你长得好看。”似乎看着秦作庭难以相信得模样,便阖身扑上:“你不信啊,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啊。”
  为了表明自己得真心,醉后的陆太后对着皇上伸出了魔爪。
  一把摁倒,不管不顾,很自然地抽调他的腰带,扒拉开秦作庭的衣领,顺着开合的领口就拽下了外袍;再一个劲往里探,在他负隅顽抗下,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划来划去,兵贵神速间还剩了唯一的一件深衣。
  流氓太后,今儿喜气东来,福星高照,运气好得不得了。
  被压到在地上的陛下趁着陆太后喘息的功夫,将她掀到一边重新压倒,捏住细细的腕子牢牢按住,欺身压住半边身体,低下头去,含住了微张的唇角,反复碾磨……
  一直到身下的人衣袍大敞,吻上光洁如玉的肩头,却是芳兰倾吐,低低的粗喘均匀的响起……
  秦作庭抬头看她,颓废地直恨得牙痒,笑肉不笑地将她乱摸的爪子硬扯了出来,将她按在怀里,翻了个身:“别闹……衣裳扯破了……”
  “唔,不要,小乖乖,哀家,疼你啊。”
  睡意十足的陆太后,嘟囔了两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埋入他□□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你个小无赖。”秦作庭仰天长叹,天生我材有何用。
  所以,发酒疯的人通常会把自己的满腔热情尽兴地发泄出来,不管是否天时地利人和;无论文静的人还是豪放的人,总能干出清醒时自己个儿都匪夷所思的勾当,更遑论,寿昌宫人眼中猥琐惹事的陆太后。
  一整夜,无辜被扒的皇帝陛下,只能对着一室昏暗默默地翻着白眼。
  二更天,段雳没瞧见秦作庭,皱了眉头,安慰自己,皇上只是没找见太后娘娘。上了年纪的人,要有耐心,何况皇上说了不许打扰。
  三更天,段雳仍然不见自己主子迟迟晚归的身影,于是乎很邪性地望了东鹊和苑鹃一眼。两个小丫头一脸无辜得摊了摊手,笑眯眯地转身就跑。段雳开始焦躁,觉得寿昌宫果真是个邪性的所在。
  丑时初,段雳望着空无一人的寿昌宫正殿,三足瑞兽熏香炉飘着袅娜的檀香,烛火噼里啪啦直响,手里拿着把剪刀幽怨地剪了烛芯,觉得这些个摇曳得火苗都在嘲笑他。
  丑时末,段雳觉得这个时辰担心委实晚了一些。何况太后的寝宫里,皇上能出什么事情,侍卫围得水泄不通的。太后虽然从骨子里时时刻刻透露着不着调,要是把皇上怎么着了,也得皇上心甘情愿才成。这么个你情我愿的好事,他何必做那不讨喜的棒打鸳鸯的棒槌,呸,什么比喻,回去睡觉。
  思虑清晰的秦公公,把主子留在水深火热之中,很是张扬地溜之大吉。
  直到清晨,到了该上早朝得时辰,段雳公公立在很是雅致的皇帝陛下的寝殿里傻了眼,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急迫性。可能,有些,出人意料。
  慌慌张张地赶到了寿昌宫,敲了半天的门,才见东鹊那小丫头一脸困意和不耐烦,随意把门打开露了条无人能进的细缝,懒洋洋地直指后院道:“段公公好,找皇上么,后院假山石洞,顺带喊一声太后。不大会子,各宫娘娘也该到了。”
  “……”
  如此得淡定,相比自己的慌张,不是说这姑娘有多么大义凛然,英勇无畏,只是可见太后娘娘在自己的宫内有多么的不招人待见,很是唏嘘啊。
  待段雳瞅见后花园叹为观止的庞大假山石群,连方才的唏嘘已直抒不了胸臆,恨不得仰天长啸,涕泪横流:皇上,您到底在哪儿啊。
  碍于宫闱秘辛,尽职尽责的段雳公公一咬牙,慷慨赴死,踏上漫漫征途。
  精疲力竭之时,浓烈的酒气刺激了秦公公麻木的忠心,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不顾身地一路狂奔,引得一众路人驻足观看。
  ☆、被臆想的皇帝陛下(大修)
  终于,透过幽暗的视线,瞧见了叠在一处的身影,明黄色,久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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