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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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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笙也发现了这一点,多次无果之后添了执念,反而不急着制胜,只愈发压了凌厉的招式上去,想要逼出那人的真实所学。
  这让我免不得皱了眉,觉得不妙,想不到自己方才随意一句,倒是桎梏了她。
  于是更加跟得紧,这一层回廊几乎被我绕了一圈,再次觉出端倪。
  用来比武的地方,这中庭建得不算小,缠斗的两人时时移动位置,一楼回廊虽不比楼上居高临下,却也有更好的角度看招式身法,我这一圈绕下来,红笙的身手看了个透彻,那蓝袍人却大半处于背对我的状态,让我不由惊讶。
  这人在对阵前一个对手时能同时发觉我和红笙所在,现在对阵红笙竟还能分心来避我的视线!
  再看他每每退守引红笙攻入的路线,恐怕,还不是要避我。
  为证实所想,我停下脚步,不管他们二人是近是远,都不再移动,果然很快他二人的缠斗位置也稳定下来。
  从满场游走到安于一处,到了这个份上,如果红笙还不察觉,也就不会为景熠所看重了。此时的她现了凝重,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飞身截断那人想把战局缓缓拖向我的企图,手底下开始频现杀招。
  忍不住暗暗摇头,金陵一役之后,我已经从江湖完全消失超过三年,也从未在明面上与金楼扯上什么关系,除非是傅鸿雁再出卖我一次,否则这人绝无可能是蓄谋朝我来的,只不知道他是把我当做了谁。红笙这样太过急躁了,欲盖弥彰反而会让对方添了笃定。
  急于求成的后果很快展现,蓝袍人退守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反击,措手不及的红笙虽不至不敌,却也立时失了位置,被击退几步。红笙起了急,长剑一改旧势,一招漂亮的行云回转,旋身卷着无限变化守中带攻,密密麻麻的散漫开来。
  这招式不可小觑,精妙,也更熟悉,我轻轻一笑,知道红笙能使得出这招,就输不了,也明白原来有所藏的不只一人,她探对手,殊不知对手也在探她。
  然而蓝袍人得了手却乘胜不追,反而立在原地,使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招式,虽然明显不如红笙的正宗,但形意上却是足了八分。
  我瞬时一僵,不光为那惊人的同宗一招,而是看出蓝袍人此时剑下的细密攻势不是朝着红笙,而是朝我来的。
  当即毫不犹豫的后撤,然而这一层回廊不比二楼宽敞,不过五六步的余地便再无可退,对手人未至纱幔,周身掌风剑气带来的压力已扑面而来,立时便是呼吸困难,我无从抵挡,身形也快不过人家,只能转了身往一侧躲,尽力护住要害,心里暗道糟糕。
  正此时,一道黑影飞速蹿到我身前,起手挡掉大半攻势,同时一楼幔帐内的暗门快速落下,压力骤消。我回头看到的最后景象是红笙发狠强撑了蓝袍人一掌,然后腾身跃起,一记重剑劈将下去。
  暗门落至底,回廊内骤然漆黑下来,傅鸿雁的声音就在身前:“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我窒了一瞬,尽管知道他看不见,依然摇头,淡道:“去看看吧。”
  傅鸿雁离开后,有小厮举了灯进来引我出去,后园院中,不多时便见红笙和傅鸿雁二人匆匆赶至,面色不善,红笙更是惨白了一张脸,几步跑过来,张口结舌着握了我的手臂:“这……你……没事吧?”
  我尚未答话,此时的傅鸿雁也顾不得回避,冲口斥责:“擅离职守,对敌分心!人家不过稍一试探,自己便把要害暴露出去!出了事你有几条命!自己回去找皇上领罪吧!”
  我垂眼,红笙的要害是我,对手拿不准的时候,红笙朝我望的那一眼是关键,傅鸿雁说得倒也没错,亏他来得及时,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红笙就是实战经验太少了,不大能熟练处理招式之外的心术之战,我见她衣裙上有点点血迹,知道那人恐怕未能全身而退。
  “去换件衣裳,咱们回了,”少顷,我对红笙道,扫一眼傅鸿雁,又跟了句,“也是我自己冒险,这件事,回去不必提了。”
  回到宫里已是申初,一路上红笙都不吭声,窘迫异常。
  为避人耳目,从西侧门进了坤仪宫,我歪头看她,问:“刚才伤着了吧?”
  那一记重手对下来,受冲击想来不轻,红笙的身手以灵活见长,当然要尽量避免硬碰硬。
  “我没事,”红笙的声音很小,“只是——”
  正说着,见水陌从坤仪宫正门那边匆匆跑来:“小姐回来了!”
  我看她:“怎么了?”
  “小姐,永延宫出事了,那边的宫女在咱们门口哭着求见。”
  “宫里的事叫她们找成妃。”我皱皱眉,表示没兴趣,明面上我这个皇后并无实权,后宫一直就是成妃在管,可惜好几年了,却总有人来烦我。
  我示意红笙跟我来,水陌这时候又添了句:“听说皇上正在永延宫那边发脾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嗷,一晃三年,诸位看官可还安好?该给这文收个漫长的尾了~

  ☆、第二十八章 瑜瑕闲庭淡(三)

  脚下一顿,我回头。
  认识景熠十五年,我深知他的冷峻内敛,那是一个越恼怒越平静的帝王,不悦时,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冷到彻骨,相信很多人都曾战兢于他的淡冷沉默。尽管后来也曾得见他失控的模样,但可以断定的是,他生命中可能会失控的东西绝不包含这座后宫。
  所以当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发脾气三个字形容他,还是出自宫女口中,怎能不让我惊讶。
  “发脾气?”我挑眉。
  想来水陌也是不解,点头道:“成妃娘娘也在那边,说是劝不住。”
  “这是怎么了,”我想了想,指出永延宫触怒他的唯一可能,“三皇子么?”
  景熠说,那座后宫,会一直是一座后宫。
  于是三年来,我当真身处后宫,除了不掌事,我拥有着一个皇后的全部体面和悲哀。
  皇帝大半日子在我枕边,但也会召后宫妃嫔侍寝,也会去旁的宫里过夜,二皇子、二公主和三公主相继出生,也相继被抱到我跟前。
  景熠一直想要给我一个孩子养在身边,我每每抵触,他并不坚持,却总会再有下一个孩子抱过来。
  半月前,永延宫的何贵人产下三皇子,让那处躲过无数风波的偏僻宫院横生波澜。
  “算是。”水陌犹豫了一下,点头。
  我对这个答案忍不住皱眉,算是,就是说还有内情,皇子之事,成妃也在,涉及到这些我一向回避,当下也失了探听的兴致,想想永延宫的宫女能在坤仪宫门前哭,免不得有成妃的默许,还是问了句:“现在是怎样?”
  “皇上说,要散了永延宫,西侧殿的所有宫人杖毙,还让把何贵人迁到冷宫去。”
  不可否认,这个论处着实出乎我的想象。
  何贵人位份低,产子后也未晋封,没有自己的院子,就住在永延宫西侧殿。她生产才十几日,景熠这样做是当真半点情分也不顾了,又将尚未赐名的三皇子置于何处。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对于皇子来说,有一个住在冷宫甚至死在冷宫的生母,会比丧母更加不堪。
  也难怪从未因后宫事向我求助的成妃破这个例。
  竟然还连累了整个宫院。
  默然片刻,我转头对红笙道:“你先去歇歇,晚些再过来。”
  她知道我这就是要过问永延宫的事,顺从离去。
  进寝殿换了衣裳,我坐下来让水陌重新绾了头发。
  “倒是为了什么事?”
  景熠不会因为无情而无情,他此举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彻底打消抬举三皇子的打算,好歹是个皇子,对于子嗣不多的他来说,何以尚在襁褓就要断孩子的前程。
  这是又在与什么人较劲吧。
  “小姐,听说是那边把皇上与何贵人私下里说的一句话给传了出去,”水陌脸上现了凝重,“前边朝堂都知道了,上了折子与皇上理论呢。”
  我听了看一眼她,能惹得官员上折子,景熠的这句话想来十分严重,水陌这样慎重,恐怕这话还与我有关。
  “继续说。”
  “皇上说,将来太子必出自坤仪宫。”
  大概是这几年太少出现在坤仪宫以外的宫院,我迈进永延宫的时候,各色表情十分可观。
  倒是没什么明显动作,全宫院无论主子奴才,除了正殿当中阴沉着的那个,其余全都跪在院内各处,连平时多少能在景熠面前有点脸面的成妃也没能例外,人群中还夹杂着婴孩时有时无的微弱啼哭。
  我从满院的人中间穿行而过,前面中间几个宫装妃嫔,服色上一边是个贵嫔,想是永延宫主位,另一边的一个匐跪颤抖身形倒让我一愣,十月的时节已至深秋,这妃嫔却只一件单薄衣裳,看得出还是匆忙披了出来的,都不曾好好束系,长发散在肩背,不施脂粉面色惨白。
  虽是略略眼生,仔细辨一下还是认出,竟是产子还未出月的何贵人。
  心里到底顿了顿,人人皆知的医理,才生了孩子就这么跪在风口冷地,身子得毁成什么样。
  还未等我生出对景熠的埋怨,那何贵人见了我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裙,嗓音极沙哑的喊:“娘娘——”
  这一句之后,却张着嘴没有了后面的话,只剩眼泪簌簌而下,全身抖得厉害。
  我见她喘不上气几欲晕厥的样子,心中轻叹,没敢与她扯,只得站下了。
  那边景熠一个眼神剜过来,毫无温度的皱了眉,台阶上面的成妃身上一颤,想动又犹豫,只得满满的焦虑眼神朝我望,倒是近处的端贵嫔膝行挪了挪,连搂带拉,表面动作不大的把何贵人拽离,飞速看我一眼,又忙着低了头。
  端贵嫔是仅存没几个的后宫老人了,算起来我册后进宫的时候她就在,却一直淡得仿佛没这个人,平日里看着讷讷的,身子不怎么好,一年里倒有大半年病着,以前家世过得去的时候就是如此,后来景熠清了朝堂旧势力,她没了背景,更加的极少冒出来碍眼。
  今儿个看看,也是个明白的。
  我抬眼看看景熠,见他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抗拒,便迈步上了檐前,弯了弯嘴角,垂眼蹲礼:“皇上。”
  景熠“嗯”了一声,还算温和。
  我闻言起身,又走近几步,仔细望几天没见的他,面上含怒不假,眸子倒还清平,于是冲他笑笑,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景熠瞄我一眼,一个“我不信你没打听”的眼神丢过来,我全当未见,左右除了景熠,我背对所有人,没人看得到我的表情,于是肆无忌惮的维持了无辜的笑容。
  那个还在发脾气的帝王俨然没有与我拉锯的打算,声音肃了肃,问:“皇后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几年人前他跟我说话,大抵也就是这种格调了。
  我垂眼默了下,再去看他,道:“臣妾来看看三皇子。”
  景熠目光闪烁了下,微微眯了眼。
  我不与他对视,眼睛朝门外的成妃扫过去,成妃本就密切瞧着,见状忙招呼伏在后头的奶娘抱着三皇子上来,跪倒在我面前,将怀里孩子朝我举了举。
  我看了一瞬,也未伸手,仿佛自语般:“孩子还这么小。”
  身后的人有着短暂的沉默,少顷有了动静,却未直接回应什么,只是迈步朝外走,路过成妃的时候丢下冰冷一句:“查清来报!”
  成妃忙低头,声音微颤:“臣妾遵旨。”
  看着景熠一步没停的朝外走,满院子的人又忙着伏下去:“恭送皇上——”
  我盯着那个背影,没开这个口,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挑我什么,成妃如释重负的朝我勉强一笑:“多谢娘娘。”
  只说叫她查,并未坚持惩处,如此便是逃出生天,其实我也看得出来,景熠闹这一场,惩戒的目的大过惩处,否则他若要真想惩治谁,又不是什么动不得的人物,何至让众人拖上这么久,还能等得到我赶来搅合。
  当然,就算我不来,他也决计不会在乎折损个把宫妃。
  于是满院子的人又开始忙着朝我磕头,那何贵人一句话都没说上来,终究还是晕了过去,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走了,我朝人群扫了一眼,方才没顾上,这会儿又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眼睛收回来,我只是对成妃道:“你也是该警醒了。”
  说罢不管她有什么反应,迈步离开。
  出了永延宫大门,不出意外的看到景熠在拐角不远处等我。
  快步凑过去,水陌和蔡安很有眼色的避开,我看看四下无人,拉了他的手。
  “外头比试可还入得眼?”先开口的是他,脱了官样,温柔宠溺。
  “偶有中上,大多庸碌。”我中肯评价,跟当年的逆水比武还是没得比。
  “如此便是无趣了。”
  “还好,尚可打发时间,”我笑着凑近他,挽着他的手臂,半真半假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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