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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白 天 02 勒索公司-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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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老三原以为能表功的,没想到反而吃力不讨好,只好苦着脸说:“刚才我们拼上了,他们的人起先火力很强,后来有几个家伙开车跑了。其余的也知道我们是二爷的人,一看瞄头不对,全散了水,使我们毫无阻碍地冲进里面去。正好遇上独眼龙想溜,偏偏行动不方便,被我们抓住,带回公馆去想请二爷发落。”
  郑二爷见事已如此,徒然责备马老三擅自作主也没用,只好怫然说:“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是!”马老三应了一声,赶紧掉头就走。
  郑二爷冲庄德成苦笑说:“庄老四,现在可好啦,独眼龙已经在我那里,你是先回香港,还是跟我回去一趟?”
  庄德成迟疑了一下,终于振奋说:“我先见见独眼龙!”
  郑二爷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看看沙发上的宋公治。不料这片刻之间,他竟己停止了呼吸!
  庄德成发觉郑二爷的神情有异,也知道情形不妙,赶紧趋前一看,果然宋公治已气绝身亡。
  想起这些年来的同甘共苦,几个人一起在香港打天下,现在却……
  “二哥!……”庄德成悲叫一声,跪在了沙发前,伤心欲绝地抚尸痛位起来。
  郑二爷也是至情之人,目睹宋公治的死状,情不自禁地洒下两行老泪。
  经张振兴和郑二爷合力劝了半天,才算把庄德成劝住。他收住起痛泣,跪在地上立下了重誓。
  “二哥,你安心吧,我庄德成要不替你报仇,就誓不为人!”
  郑二爷抑住自己悲愤的情绪,把现场重托了张振兴料理,然后偕同庄德成离去,乘车匆匆赶回郑公馆。
  曹金盛被架来郑公馆,在几支手枪的监视之下,简直像头斗败的公鸡,腿上还绑着绑带,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免得自讨苦吃。
  见到郑二爷回来,他才敢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二爷,光棍点到为止,如今九龙城已是你姓郑的天下,要不容兄弟混口饭吃,尽可以把话说明。兄弟是明白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无缘无故把兄弟架来,未免太仗势欺人了吧!”
  郑二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德成早已沉不住气,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指着他声色俱厉地怒问:“独眼龙,你自己说吧,‘幸运赌场’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干的?”
  曹金盛看他来势汹汹,倒是暗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这老粗是不好惹的,只得忍气吞声地说:“庄经理这话问得太离谱了吧?兄弟最近在家里养伤,连大门都没出过,什么事找不到主儿,又搅到兄弟的头上来啦!”
  “你别装糊涂!”庄德成怒喝一声,照准他绑着的大腿一脚踹去。
  “哇!”曹金盛痛得杀猪般一声怪叫,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
  郑二爷看得过意不去,忙上前把庄德成劝住,说:“庄老四,先别光火,让我们好好问他。”
  在郑公馆里,庄德成不能过份喧宾夺主,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暂且按捺住满腔的怒火。
  郑二爷径自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沉声说:“曹老大,过去的事咱们不谈,现在希望你坦白告诉我,今晚是你的人在各处活动,究竟有什么企图?”
  曹金盛被踹的这一下真不轻,极力忍住了痛,愁眉苦脸地说:“承二爷海量,不咎既往,兄弟要不说实话,也实在是不识时务。不过请二爷相信,兄弟确实不知今晚有人在各处活动这回事……”
  郑二爷顿时把脸一沉,怫然说:“曹老大倒推得真干净!”
  曹金盛急说:“二爷,兄弟绝不是推……”
  站在一旁的马老三截断了他的话,接口说:“曹老大,你这就不够光棍啦,今晚我亲眼看见的,你的那班人在各处鬼鬼祟祟地活动,现在却说不知道有这回事,不是推是什么?”
  既然马老三出面指证,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但曹金盛仍然矢口否认说:“兄弟是真的不知情,除非是他们私下行动!……”
  “说得好!”郑二爷不由冷笑说:“对于他们的私下行动,曹老大可以不负责,对不对?”
  曹金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把脸涨得通红,活像个关帝庙里供的关公!
  庄德成再也忍不住了,他勃然大怒说:“二爷,我看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着又逼了过去,直把曹金盛吓得脸色由红转白,变成了铁青,急说:“庄经理,兄弟说的句句是实话,要有半句不真,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嘿!你要不说实话,要死都没那么简单!”庄德成气势汹汹地说:“我再问你,刚才乘车到你那里去的是什么人?”
  曹金盛怔了怔,沮然说:“不瞒你们各位说,兄弟自从受伤以后,一直耽在后面屋里养伤,连场子都没心思管。直到现在为止,兄弟还不知道刚才是为什么干起来了。兄弟是被枪声惊醒,刚跛着腿出来,就被二爷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地架了来。”
  庄德成哈哈一笑,回过头向郑二爷说:“二爷,你听他推得多干净,连外面火拼起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枪声从梦中惊醒呢!”
  郑二爷也觉得曹金盛过于狡猾,存心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不禁生气地站起来,向他警告说:“曹老大,你要当真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听由庄老四来发落。他的脾气可不像我好说话,你最好放明白些!”
  曹金盛突然把心一横,狞声狂笑起来,他说:“久闻二爷是位四海的人物,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不明是非,仗势欺人的……”
  庄德成听他出言不逊,立即又是飞起一脚,照着他受伤的大腿上踹去!
  “哇!哎哟哟!……”曹金盛痛得抱住大腿,蜷在沙发上鬼哭狼嚎地怪叫着。
  庄德成对这种人毫不怜悯,今天是曹金盛落在他们手里,才忍辱偷生。如果反过来是他们落在曹金盛的手里,他独眼龙还不知道会使出怎样残酷的手段呐!
  前些时“同心会”在他赌馆里聚会,九龙码头的高老大,不就是当场死于非命,他独眼龙那只眼睛何曾眨过一眨?
  若非是方天仇智勇过人,发枪击落两个汉子端着的机枪,制住了他们,那天就不知有多少人当场丧命!
  所以庄德成觉得,对付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徒,丝毫不必姑息。纵然杀了他,也不为过份,反而是为社会除了一大害,以免他一旦东山再起,后患无穷。
  念及于此,他顿时脸现杀机地冷笑说:“独眼龙,你不必鬼喊鬼叫的,宋老二在九龙城送了命,不管是不是你干的,老子要你抵命!”
  曹金盛惊得魂飞天外,急向郑二爷求救:“二爷,请救兄弟一命!……”
  郑二爷故意摇摇头说:“庄老四决定要干,别说是我,就是林老大在这里,恐怕也没法阻止。”
  曹金盛看郑二爷无动于衷,又见庄德成逼了过来,吓得他连声大叫着:“庄经理,庄经理,请容兄弟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庄德成一把抓起他来,怒喝:“快说!”
  曹金盛昔日的威风已荡然无存,被庄德成从沙发上抓起,就像小鸡被老鹰抓起似的,毫无挣扎的勇气,直吓得他浑身发抖地说:“庄,庄经理,只求你放过兄弟这一遭,兄弟绝不忘这份大恩大德……”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庄德成怒问。
  曹金盛哭丧着脸说:“别的实在没话可说,庄经理,今晚的事,兄弟实实在在是毫不知情。如果庄经理手下留情,兄弟回去一定查明,实情实报。”
  郑二爷冷眼旁观,觉得曹金盛这种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如果知道今晚的事情,在生死关头,绝不会抵死矢口否认的。很可能是真不知情,那么就是逼死了他,也无法逼出句话来。
  眼看曹金盛已吓得面无人色,这才出面劝阻说:“庄老四,我看就饶了他一命吧!”
  庄德成是真动了杀机,不以为然地说:“饶了他?”
  郑二爷暗使了下眼色,点点头说:“他刚才不是自己亲口说的,只要你手下留情,他回去一定查明真相,实情实报?所以我想,现在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不如饶他一命,如果他说的话算数,或许真会去查明事实。”
  庄德成不屑地说:“这种人的话能相信?”
  曹金盛有了一线生机,急说:“兄弟一定回去查明,说话绝对算数!”
  庄德成虽然心里极不愿意放他,但郑二爷接连又使了两次眼色,不知究竟是什么用意,只得猛力把他朝沙发上一推,恨声说:“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可别撞在老子手里!”
  曹金盛捡回了一条命,那还敢贸然搭腔,蟋在沙发上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郑二爷胸有成竹,立即吩咐马老三,负责把曹金盛送回他的赌馆去。然后向心有未甘的庄德成说:“你大概认为我对他太仁慈了吧,其实不然,要杀这种人,随时都可以办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我之所以劝阻你,是因为看出他说的并非假话,今晚他确实是无辜的,很可能是他的人在外私下行动,并且临时利用了他的地方逼供。现在我们放他回去,他吃了苦头,又饱受惊骇,必大为震怒,一定会向他的手下查明事实,岂不省得我们费事了。”
  “可是……”庄德成余怒未消地说:“他就是查明了,怎知他一定会告诉我们?”
  “这个你放心。”郑二爷老谋深算他说:“他除非不查,要真查明的话,他的手下说不定会反叛,到时他只好来向我求援,你想他能不对我说实话吗?”
  正说之间,电话铃突然响了。
  郑二爷急忙过去接听,竟是林广泰打来的!
  林广泰是在家里等到了深更半夜,仍未见爱女回去,尤其接到费云打去的电话,得悉庄德成早已带着人过海到九龙去了。
  可是,直到这时候还没有一点消息,真使他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慌,拨了个电话给郑二爷。
  庄德成听是林老大来的电话,立刻赶过去,要从郑二爷手中抢过话筒。
  但郑二爷却以手势阻止了他,只告诉林广泰说:“令媛刚才在我这里,现在已经回香港了……”
  林广泰听说爱女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他仍不放心地问:“他们在九龙城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郑二爷不敢贸然说出宋公治的噩耗,言不由衷地搪塞说:“庄老四也来过,一切情形他会告诉你的。”
  “好吧,打扰二爷啦!……”林广泰挂断了电话。
  这边郑二爷刚搁下话筒,庄德成不以为然地说:“二爷怎不向老大直说?”
  郑二爷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唏嘘说:“林老大是个极重义气的人,如果把这个消息突然告诉他,恐怕他会受不住这份打击,所以……”
  庄德成抢着说:“可是,纸包不住火,老大早晚总会知道的呀!”
  “当然。”郑二爷沮然点点头:“瞒是没法瞒的,不过你要知道,现在不单纯是宋老二被人捅了。听他刚才在电话里的口气,林小姐还没回去,只怕是也出了问题。我们绝不能在同时告诉他两个坏消息,最好是能够设法找到他的女儿送回去,这样比较好些……不过,我始终有点弄不懂,照你所说的,方天仇到‘银星’去,可能是身边有人监视。而他刚才来我这里接林小姐,却是单独一个人进来的,进了我这里,就是外面有人跟来,也不能控制得住他。再说呢,如果他真有困难,至少会给我个暗示,或者要求我帮忙的,可是一样也没有,他只说立刻得送林小姐回去,就急急忙忙带着她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题就在这里。”庄德成有些气愤地说:“凭他方天仇的身手,别说是有人在旁监视,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制得住他。可是你不知道有多气人,今晚他居然存心向着金玲玲说话,硬叫我把‘银星’出让。我看呀,这小子八成是让那娘们儿给迷住了,才干出这种不顾道义的事来!”
  “不会吧?”郑二爷怀疑地说:“我看方天仇不是这种人,不见得会作出这种背义的事吧?”
  “哼!”庄德成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像他这种年轻小伙子,怎么也经不起金玲玲诱惑的。常言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二爷,这句难听的话你别见笑,那娘们不知有多浪、多骚,方天仇要是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只怕连生辰八字都得忘,叫他卖命也会去干!”
  “我总不大相信。”郑二爷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或许他有什么隐衷也未可知……”
  “他会有什么隐衷?”庄德成毫不谅解地说。
  郑二爷毕竟年岁较长,对人对事的看法都比较透彻,不像庄老粗的那么草率和冲动,只凭直觉去武断。
  他想了想,以旁观者清的口气说:“我所谓的隐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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