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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

黑暗塔1-7-第201节

小说: 黑暗塔1-7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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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眼睛淹没在炫目的光里。

    他在梅勒林的彩虹里看到了她——苏珊,那个站在窗边的可爱女孩,牲畜养殖
者的女儿。他看到她站在镶金饰的黑色拖车后,就是老女巫的那辆车。雷诺兹骑行
在她后面,手里牵着套在苏珊脖子上的绳子。车正摇摇晃晃驶向翡翠之心,那一长
队人缓慢前进着。希尔街一路上排满了人,长着屠夫眼睛的农夫站在最前面——罕
布雷和眉脊泗的民众没能举行集市,但如今这个隐秘的古老习俗补偿了他们:杀人
树,来吧,庆祝丰收。迎接你的死亡,欢庆庄稼的丰收。

    一片无声的私语像波浪一样传过人群,他们开始用东西砸苏珊——先是用玉米
壳,然后是腐烂的西红柿,接着是马铃薯和苹果。一个苹果砸在她脸上,她打了个
趔趄,差点摔倒,接着她又站直身子,抬起被打肿但依旧可爱的脸,月光倾泻而下,
她直视着前方。

    “杀人树,”他们低声默念着。罗兰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从他们的口形可以
猜出他们说的话。斯坦利·鲁伊兹也在人群中,还有佩蒂,格特·莫金斯,弗兰克
·克莱普尔,瘸脚的副手;以及杰米·麦肯,他是本年度的收割节主角。此刻,罗
兰在看到眉脊泗上百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多与他关系和睦) 。

    这些人开始用玉米壳和蔬菜扔他的爱人。而苏珊的手被绑在身前,站在蕤的拖
车后部当他们的靶子。

    缓缓滚动的拖车终于到达了翡翠之心,那儿装点着各色纸灯笼,游乐园的旋转
木马冷清孤寂地停放着,没有前来嬉戏玩耍的孩子……不,今年不该这样。人群仍
旧在念叨着那几句话——现在就用他们祭神——从口形判断,说的就是这个。罗兰
看到堆成金字塔形的柴堆,篝火将在这里点燃。柴堆四周围着一圈红手稻草人。它
们背靠着中心的一根圆柱,粗笨的腿纷纷伸在外面。一圈稻草人中留了一个空位,
那是惟一等待填补的空缺。

    一个女人出现在人群中。她穿着一件褴褛的黑色长袍,手里提着一个水桶。她
脸颊一侧有一道明显的煤灰污迹。她——罗兰尖叫起来。他不断重复着一个字,一
遍又一遍:不,不,不,不,不,不! 每重复一次,玻璃球的红光就比刚才愈加强
烈,仿佛他的惊骇给它补充了能量。光芒实在太强烈了,库斯伯特和阿兰居然能透
过枪侠的皮肤看到颅骨。

    “我们必须把那玩意从他手里拿走,”阿兰说。“我们必须阻止他,它快把他
吸干了,它会要了他的命的! ”

    库斯伯特点点头走上前。他抓住球,但是没法从罗兰手中把它夺走,枪侠的手
指似乎被粘在玻璃球上了。

    “打他! ”他吩咐阿兰道。“再揍他一次,没有别的办法! ”

    但阿兰像是在打一根柱子似的,罗兰脚跟站得牢牢的,纹丝不动。他继续大声
喊着同一个字——“不! 不! 不! 不”——玻璃球的光芒闪得越来越频繁,它在罗
兰脸上撕开一道口子,贪婪地钻进去,像吸血似的吸取着他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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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树! ”科蒂利亚·德尔伽朵放声喊道,大步走到等待她的人群中。

    人们为她的到来欢呼鼓掌,在她左侧的天空,恶魔月亮眨着眼睛,仿佛它和他
们是一伙的。“杀人树,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婊子! 杀人树! ”

    她把水桶里的颜料向侄女洒去,颜料溅湿了苏珊的裤子,颜色染满了她被绑住
的手,使得她看起来好像带了一副湿淋淋的猩红色手套。当拖车驶过时,科蒂利亚
抬头朝苏珊狰狞地笑着,脸颊上的煤灰迹格外显眼;在她苍白的额头中心,一根血
管像蠕虫似的搏动着。

    “婊子! ”科蒂利亚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她紧紧攥着拳头,踩着狂欢舞步,两
条腿在裙子下不停地跳动着。“庆祝庄稼的丰收! 迎接贱人的死亡! 杀人树! 来吧,
庆祝丰收! ”

    拖车从她身边驶过;科蒂利亚从苏珊的视线中消失,如同快要结束的噩梦中那
凶残的幽灵般,消失了。鸟、熊、兔子和鱼,她心想。保重,罗兰,带着我的爱继
续前行,这就是我最美好的梦。

    “拿下她! ”蕤尖声叫道。“拿下这个小淫妇,让她带着那双红手,被我们煮
熟! 杀人树! ”

    “杀人树! ”众人应和道。顿时月光笼罩的空中掀起一片手的海洋。某个角落
还传来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孩子的嬉戏欢笑声。

    苏珊被抬出了拖车,被一双双高举的手传递到高耸过头的柴堆上,仿佛迎接从
战场凯旋归来的女英雄似的。她的手流着猩红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众人兴奋得扭
曲变形的脸上。俯瞰的月亮目睹了一切。纸灯笼里的火光渐渐变弱了。

    她先被放下,接着又被扔到干柴堆上,安放在那个特地为她空出的位置上。
“鸟、熊、兔子和鱼,”她一直反复默念着。现在众人开始齐声颂唱:“杀人树! 
杀人树! 杀人树! ”

    “鸟、熊、兔子和鱼。”

    她试着回忆,回忆那天晚上,他和她一起跳的舞.回忆他们在柳树林里的缠绵
爱情,回忆他们在昏暗道路上的初次邂逅,谢谢您女士,我们相逢愉快,他当时这
样说,是的,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尽管她的邻人们在邪恶的月光中变成了欢腾的
妖怪,为她痛苦的遭遇欢呼雀跃,尽管她经受了痛苦、背叛,以及这正在发生的悲
剧,但他的那句话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他们相逢愉快。他们相逢愉快。

    “杀人树! 杀人树! 杀人树! ”

    女人们聚集过来,在她脚边堆起干玉米壳。好几个人甩了她耳光( 她已经觉得
无所谓了;青肿的脸似乎已经麻木了) ,其中一个女人——她叫米莎.阿尔瓦雷斯,
苏珊教过她女儿骑马——对着她的眼睛吐唾沫,然后一边疯笑,一边在空中摇晃着
双手,像小丑似的跳着离去。突然她看到克拉尔·托林,她带着收割节饰物,怀里
捧着一堆枯树叶。她走过来,把树叶泼到苏珊身上。伴随着细碎的脆裂声,它们翩
然飘落到她脚下。

    现在她的姑妈又来了,旁边跟着蕤。她们各自拿着一个火把站在苏珊面前,沥
青燃烧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

    蕤对着月亮举起火把。“杀人树! ”她用粗钝沙哑的声音尖叫道,众人纷纷响
应:“杀人树! ”

    科蒂利亚也举起火把叫道:“来吧,庆祝丰收! ”

    “来吧,庆祝丰收! ”他们跟着她喊道。

    “小贱人,”蕤压低声音诡异地说。“你将感受到任何爱人都没法给你的深情
热吻.”

    “不忠不孝的孩子,”科蒂利亚轻声说着:“庆祝庄稼丰收,迎接你的死亡。”

    玉米壳高高堆到了苏珊的膝盖,科蒂利亚首先将手里的火把扔进了玉米壳堆,
过了一会儿,蕤也把自己手里的扔了过去。火一下子从壳堆里冒起来,黄色的火光
照得苏珊睁不开眼。

    她吸进最后一口冷气,用心温暖它,然后反叛执著地喊道:“罗兰,我爱你! ”

    她的叫声震动了众人的心,他们出现了一丝退却,嘴里嘀咕着,好像为自己做
的事感到不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稻草人,而是一个
他们都熟识的,开朗的小女孩,是他们的一员。出于某种疯狂的原因,他们把她的
手染红,将她毁于收割夜的篝火中。如果再早一秒钟的话,他们本可以救她——不
管怎样,一些有良知的人会这么做的——一但已经太晚了。干木头烧起来了,她的
裤子烧起来了,她的衬衣烧起来了,她金黄的长发像皇冠一样在她头顶燃烧。

    “罗兰,我爱你! ”

    在她生命的终点,她感受到的是激情。没有一丝痛苦。她抓住最后的时问回忆
他的眼睛,它们湛蓝得如同清晨第一抹阳光照亮的天空。她想到他在鲛坡上骑着拉
什尔飞奔的情景,鬓角的黑发在脑后飞扬,围巾在风中掀起涟漪;她看到了他率直
豁达的笑容——失去了苏珊,在今后的生命中,他再也无法找回这种感觉了,她带
着对这笑容的回忆离开了人间,她的灵魂从光和热中逃脱出来.飘向能够获得慰藉
的黑暗中,一路反复呼唤着罗兰,呼唤着鸟、熊、兔子和鱼。

                                   26

    罗兰尖叫得越来越疯狂,到后来几乎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了,连不字也听不到
了:他像被挖去内脏的动物似的号啕大叫,双手紧紧粘着球,它如同被挖出来的心
脏那样搏动着。他死死地盯着玻璃球,眼睁睁看她被淹没在火海中。

    库斯伯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能把这邪恶的玩意拿走。他想到了剩下的惟一的
办法一一他拔出左轮手枪,瞄准玻璃球,用拇指扳下了击锤。这样可能会伤到罗兰,
飞溅的玻璃可能会把他的眼睛弄瞎,但他别无选择,如果他们不及时采取一些措施
的话,那魔球会让他丧命的。

    但是没有必要了。玻璃球这时仿佛看到了库斯伯特的枪,它明白过来,立刻在
罗兰的手里熄灭了。这时,罗兰僵直的身子一下子变得虚弱无力,每一条神经和肌
肉都在惊骇愤怒地抽搐着。他像一块石头似的倒下,手指终于松开了玻璃球。他摔
到地上的时候,玻璃球掉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从他身上滚落,又被他伸出的松垮
的手拦住了去路。玻璃球现在一片漆黑,除了一点点邪恶的橘红色闪光——那是渐
渐升起的魔月的微弱反射。

    阿兰用厌恶而惊恐的表情看着玻璃球,如同看着一个昏昏入睡的凶残可恶的动
物……因为当它醒来时,又会开始咬人。

    他走上前,打算用脚把它跺得粉碎。

    “你敢! ”库斯伯特扯着沙哑的嗓门说。他跪在罗兰虚弱的身子边,眼睛盯着
阿兰。正在升起的月亮步人他的眼帘,在他的眼球上形成两个小而明亮的宝石般的
亮点。“你敢! 我们经受了那么多痛苦磨难,甚至冒着死亡的危险才把玻璃球弄到
手。难道你没有好好想过吗! ”

    阿兰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把这邪恶的东西毁掉一一遭
受过痛苦并不能免除将来的不幸;只要地上的这玩意还完好无损,它所能带来的只
有不幸。它是个十足的灾难机器,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

    再说,它已经把苏珊·德尔伽朵杀害了。虽然他不曾看到罗兰在玻璃球里目睹
的情景,但他看到了伙伴的表情,这就足够了。它杀了苏珊,如果让它完整地留在
世上,它还会谋害更多人。

    但他马上想到了卡,立刻退了回去。以后他会为此而深深感到后悔的。

    “把它放回袋子里,”库斯伯特说。“然后来帮我把罗兰扶起来。我们必须尽
快离开这里。”

    索绳袋皱巴巴地躺在旁边的地上,随风翻动着。阿兰拾起玻璃球,他一碰到光
滑的弧形球面就感到厌恶,但又希望它能在他手中活过来。但是它并没有应阿兰所
愿。他把它放回袋子,重新挂在肩上。然后他跪到罗兰身旁。

    他弄不清具体花了多少时间和周折试图把罗兰唤醒——他只知道,当库斯伯特
叫停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挂在夜空,从橘红色变回了银白色,峡谷里混浊的烟雾已
经开始消散。照罗兰目前的样子,他们只能把他丢在拉什尔的马鞍上,让马驮着他
走。库斯伯特说,他们如果能在黎明前赶到领地西面树木丛生的地方,就会比较安
全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摧毁了法僧的部队,但残余的势力很可能在第二天
汇集起来。因此他们最好趁早离开。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爱波特大峡谷和眉脊泗海岸,在恶魔月亮的笼罩下往西行进,
罗兰始终像一具尸体似的横躺在马鞍上。


                                  27

    第二天他们待在博斯克——眉脊泗西面的树林,等待罗兰苏醒。一直到下午他
还是不省人事,库斯伯特说:“看看你能不能触摸到他。”

    阿兰握住罗兰的手,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弯下腰看着他朋友苍白沉睡的脸庞。
这个姿势他保持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他失望地摇摇头,放开了罗兰的手,站起身
来。

    “不行? ”库斯伯特急切地问。

    阿兰叹着气无奈地摇头。

    他们用松树枝做了一个雪橇,这样罗兰就不用继续在马鞍上再奔波一个晚上了
(以这种方式带着自己的主人似乎让拉什尔感到紧张不安)。接着他们要继续赶路,
但不从大道走——因为那条路太危险——而是沿着一条与之平行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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