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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

黑暗塔1-7-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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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位又被恢复了的话? ”他看见莱默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就笑了。马太也出现了,
乔纳斯把那张牌和别的大臣放在一起。“对啊,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珠宝诚可贵,
黄金价更高。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人们向你俯首称臣,挖空心思讨好你来得痛快,
对不对? ”

    莱默说:“也许他们已经开始向牛仔们调查牲畜的事了。”

    乔纳斯的手在摊开的牌上停住了。这个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尤其
是在最近的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

    “你认为清点我们的网和船以及算出捕鱼量需要花多少时间呢? ”莱默问道。
“他们应该已经到鲛坡去过了,清点了牛马,还检查了牲口圈和小马的生产情况。
除非他们已经知道会发现什么东西。”

    乔纳斯明白莱默指的是什么,但他无法相信。也不会去相信。那些毛头小子不
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不,”他说。“你心虚,所以才疑神疑鬼。他们太想把事情做好,反而束手
束脚,慢吞吞的就像眼神不好的老头子。他们很快就会到鲛坡去,送掉小命的。”

    “如果没有呢? ”

    问得好。那就除掉他们,乔纳斯想。比如来个埋伏。从隐蔽处射出三发子弹,
那几个小子就上西天了。那之后城里肯定会沸沸扬扬——这些孩子在城里还是很受
欢迎的——但在收割节之前,莱默肯定能控制局面,而在收割日之后,就不用管人
们怎么想了。但是——“我会去老K 酒吧看看的,”乔纳斯最后说。“我自己去—
—我可不想克莱和罗伊在旁边碍手碍脚。”

    “听上去不错。”

    “也许你想来帮个忙? ”

    津巴·莱默脸上又露出了像冰一样的浅笑。“我不这么认为。”

    乔纳斯点点头,再次开始发牌。到老K 酒吧去可能会有点冒险,但是他觉得不
会有什么大麻烦——尤其是他一个人单独前往。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只是孩子,
而且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

    “乔纳斯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听到汇报呢? ”

    “当我准备好汇报的时候。别催我。”

    莱默抬起瘦削的双手,手心朝上在乔纳斯面前摊开。“请原谅,先生。”

    他说。

    乔纳斯点点头,情绪稍稍好了一点。他又拿起一张牌。这是彼得,掌管钥匙的
大臣。他把这张牌放在最上面的一排,定定地看着它,一边用手梳着那头长长的白
发。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莱默,后者也看着他,扬起了眉毛。

    “你笑了。”莱默说。

    “是啊! ”乔纳斯说着又开始发牌。“我很高兴! 所有的大臣都出来了。

    看来这副牌我要赢了。”


                                   5

    对蕤来说,猎女月的这段时间充满了沮丧和挫折。她的计划落了空,而且由于
那只死猫不合时宜的一跳,她连为什么会落空都不知道。很可能正是那个让苏珊·
德尔伽朵破了身的年轻人阻止了她把头发割掉……但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究竟是
谁呢? 她越想越不对劲,但是她的好奇心还没有她的愤怒强烈。库斯的蕤可不习惯
失败。

    房间的另一头,姆斯提蹲在那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通常情况下,它总窝在
火炉边上放松自己( 它似乎喜欢从烟囱里倒灌下来的嗖嗖凉风) ,可自从毛被烧过
之后,姆斯提宁愿选择柴堆。考虑到蕤的情绪,这个选择也许很明智。“让你活下
去就不错了,你这个混蛋。”老女人嘟囔着。

    她转身回到球边上,手来回地在上面抚摸着,可球只是发出明亮的粉色光芒—
—里面没有显现任何影象。蕤终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把门推开,外面,明
晃晃的猎女月挂在天上,周围没有一丝云彩。蕤对着月亮上的女人倾倒了一大堆她
想对玻璃球说但又不敢说的脏话( 天知道球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激怒了它就麻烦了
)。她一边骂,一边用骨瘦如柴的手拍打着门楣,口里的脏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
连广场上小孩子之间的骂人话也用上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给女孩下达了
一个命令,但不知为什么,那女孩竟然拒绝服从。她将为和库斯的蕤唱反调而付出
生命的代价。

    “但不是马上,”老女人小声说。“首先她应该被扔到泥里,人们对着她撒尿,
直到脏泥和她那头金发都沾满了小便。被侮辱……被伤害……被唾弃……”

    她再次举拳打门,这次,血从关节流了下来。并不仅仅是女孩没有遵守催眠命
令那么简单。其实另有隐情,和这个有点关系,却更加严重:蕤自己现在心烦意乱,
根本无法使用玻璃球,玻璃球现在只是偶尔神奇般地显现图像,但总是稍纵即逝。
她也明白,手在球上来回移动和她的咒语根本是没有用处的;说话和做手势只是帮
助她集中意念。这才是让玻璃球起反应的力量——意念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但现
在,由于生那小荡妇和她的小情人的气,蕤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使球里面缭绕的粉
色烟雾消散。事实上,她已经气得没办法再多看玻璃球一眼了。

    “我怎么才能做到像以前那样呢? ”蕤问月亮上半眯缝着眼睛的女子。

    “告诉我! 告诉我! ”但女猎手什么也没说。最后,蕤回到屋里,用嘴吮着还
在流血的关节。

    姆斯提一见她回来,就蜷缩到柴堆和烟囱之间蛛网密布的角落去了。


                         第二章  窗边的女孩

                                   1

    按照老年人的说法,这时的女猎手已经“填饱了肚子”——即使是在中午,人
们也能在天上瞥见她的身姿,明媚的秋阳照耀下的如吸血鬼般苍白的女子。在旅者
之家之类的店家前面,或是在类似伦吉尔的罗金B 和伦弗鲁的懒苏珊这样的大农场
的门廊上,都摆出了穿着旧罩衫的稻草人。每一个都戴着宽边帽,腋下夹着篮子,
里面放满了农产品;它们白线缝的眼睛看着这个正变得空虚的世界。

    装载着笋瓜的大车阻塞了道路;明亮的橙色南瓜和洋红色尖根堆在谷仓里。地
头田间,装运马铃薯的车子隆隆向前,采摘者在后面跟着。在罕布雷百货店前,收
割节符咒奇迹般地出现了,像风铃一样挂在石雕光束守护者前面。

    在整个眉脊泗,女孩子们都在缝制着收割节之夜要穿的衣服( 有时候缝得不顺
利就会急得掉几滴眼泪) ,一边想象着到时在翡翠之心亭子里和她们跳舞的男孩子。
而她们的小兄弟只要一想到能在嘉年华上骑马、游戏,并且还有可能赢得奖品,就
兴奋得睡不着觉。就连大男孩们有时也会因为想到收割节的欢乐场景而失眠,尽管
已经被农活累得腰酸背痛。

    夏天已带着最后一抹绿色离去;收获季节终于到来。


                                   2

    蕤根本不在乎收割节的舞蹈或是嘉年华的游戏,可她却和那些盼望热闹的人
们一样辗转反侧。大多数日子里,她满腹怒气地在自己发臭的床上难以成眠,直到
天明。在乔纳斯和大臣莱默谈话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她决定要喝个一醉方休,但愿
酒能浇愁。但后来她发现格拉夫桶都快空了,而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于是她又开
始肆无忌惮地说着诅咒的话。

    在停下来喘口气准备接着骂的间歇,她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曾想让苏珊·德尔伽朵把头发剪了。但没成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对
这个女孩还是知道点什么的,不是么? 一些有趣的事,是啊,非常有趣的事。

    蕤压根不想就她所知道的情况跑到托林那里去告状;她满心希望( 当然,这也
是愚蠢的希望) 托林能忘了他神奇的玻璃球。但女孩的姑妈呢……

    假如科蒂利亚·德尔伽朵发现她的侄女不仅仅失去了贞操,而且慢慢变得深谙
男女之事,她会作何反应? 蕤认为科蒂利亚也不会告诉市长——这个女人是个假正
经,但不是傻瓜——不过这也跟把猫放到鸽子堆里差不多,不是么? “瞄唔! ”

    说到猫,蕤想起了姆斯提,那只猫正站在月光照耀下的门廊上,既期待又怀疑
地看着她。蕤狰狞地笑着,张开双臂。“亲爱的,到我这里来吧! 来吧,小乖乖! ”

    姆斯提明白主人已经原谅了自己,便跳进主人的怀抱,咕噜咕噜地撒着娇,蕤
伸出泛黄的舌头舔着它身体两侧的毛。当晚,库斯的蕤一周来第一次睡得很沉。第
二天早上,当她抱起玻璃球时,里面的粉色雾气马上消失了。

    她一整天都盯着那个球,偷窥那些她厌恶的人,什么也没吃,只稍微喝了一点
水。接近日落时分,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没对那个小荡妇采取任何行动
呢。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她还能通过玻璃球看到所有的后果! 所
有的反对,所有的叫喊和辱骂! 她可以看见苏珊的眼泪。能看见她流泪,那是最好
不过的事情了。

    “我的收获季节也来了。”她对爱莫特说,蛇爬上她的腿,到了她最喜欢它停
留的位置。没有一个男人能像爱莫特那样给她愉悦。蕤坐在那里,蛇盘在腿上,她
不禁笑了起来。

 
                                3

    “别忘了你的承诺,”拉什尔的马蹄声传来时,阿兰紧张地说。“控制一下你
的脾气。”

    “我会的,”库斯伯特说,但他对此并无把握。当罗兰骑马兜过雇工房来到院
子里时,他的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拖得长长的,看到他,库斯伯特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他强迫它们松开。然后,他看着罗兰下马,拳头不由自主地又攥到一起,攥得那么
紧,手指甲都要嵌到肉里去了。

    又要来一场争吵,库斯伯特想。天啊,我已经烦透这些了。真是烦死了。

    昨晚的争吵又是和鸽子有关。库斯伯特想让一只鸽子把关于油罐车的消息送回
西边;但罗兰仍然反对。于是他们争执起来。但准确地说( 这是另一件让他恼火的
事,罗兰的沉默折磨着他的神经,就像是无阻隔界的声音一样) ,罗兰没有参与争
执。这些天,罗兰根本不屈尊和他们争执。他的眼神总是很迷离,仿佛只有身体在
这里。其余的——心思、灵魂、精神和卡——都和苏珊·德尔伽朵在一起。    ·
“不,”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现在已经太迟了。”

    “你怎么知道,”库斯伯特申辩着。“即便现在要指望来自蓟犁的帮助有点晚,
但来自蓟犁的建议是不会晚的。你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

    “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建议? ”看上去罗兰并没有听出库斯伯特语气里的生硬。
他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很理性。库斯伯特觉得这声音与眼前的紧急情况完全不相配。

    “要是知道的话,”他回答说,“罗兰,我们就不用问了,不是么? ”

    “我们只能等着在他们开始行动时阻止他们。库斯伯特,你寻求的是安心,不
是建议。”

    你是说我们傻等在这里,与此同时你就可以在任何一个能想到的地方以任何一
种你能想到的方式和她做爱,库斯伯特想。身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你没有考虑清楚。”库斯伯特冷冷地说。此时他听到阿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俩这辈子都没有对罗兰说过这些话,现在话已出口,他不安地等待之后的爆发。

    没有爆发,一切平静。“不,”罗兰回答说,“我想清楚了。”他没有再多说
一句就走进雇工房里了。

    现在,库斯伯特看着罗兰解开拉什尔的肚带,卸下马鞍,他想:你没有考虑清
楚,而且你也知道。但你最好仔细考虑一下。天哪,你最好这么做。

    “嗨,”他说,此时罗兰正把马鞍拿到门廊,放在台阶上。“下午很忙吧? ”

    他感到阿兰踢了他的脚踝一下,但他没有理睬。

    “我一直和苏珊在一起。”罗兰说。没有辩解、没有迟疑,没有借口。一瞬间,
库斯伯特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惊人得清晰:他看见他们两人在某处的一间小屋里,
日落前的阳光透过屋顶的洞照了进来,在他们的身体上映照出点点斑驳。她在上面。
库斯伯特看见她的膝盖顶在破旧的木地板上,修长的大腿用着力。他看见她晒得黝
黑的手臂和白皙的肚皮。他看见她在罗兰身上前后晃动,而罗兰的手握住她的乳房。
他还看见太阳照在她的头发上,使那头金发看上去像一张密集的网。

    为什么你总是第一个? 他心里对着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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