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煅赭石 作者:[美] 戴维·默莱尔-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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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搞错地方了,这里是我的家,是你们不对!”
那个人一边往推土机上爬,一边对马隆喝道:“放开我兄弟,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马隆还没来得及回应这个家伙呢,被他夺下推土机启动钥匙的司机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勾拳。马隆敏捷的动作和当特种兵时几乎没啥两样,他一把抓住那人打过来的手臂,顺势把他从座位上掀起,将他砰的一声掷到地上。与此同时他机敏地躲过号称是这个司机的兄弟的人向他脸上猛击过来的重拳,随后拳头一闪,那人太阳穴上已重重挨了一下,扑通一声,趴在了他兄弟的身边。又一个推土机手扑了上来,也同样被马隆打趴在前两个倒下的家伙身边。
剩下的几个人怔怔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马隆对他们叫道:“还有谁想挨揍吗?”
第一个被马隆打趴下的人这时一口气刚捌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欠揍的是你。”
马隆大声说道:“告诉你们我实际上不想打架,快开着你们的破推土机滚!”
一个司机愤愤地反驳道:“知道是谁授命我们来的吗?他可不是好惹的。是他领我们来这儿的,说这块地是属于他的,让我们把你的房子拆了建旅馆。”
“他是谁?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告诉你们他叫什么了吗?”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马隆更加生气。
第六章
马隆来到银行,推开了罗勃特·里韦拉办公室的门,由于用力过猛,门上的毛玻璃险些震碎。
里韦拉身体瘦削,上唇留着一小撮胡子,被马隆的推门声吓了一大跳。坐在里韦拉对面的一个上了年纪的顾客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一种像被桃核卡住了似的怪叫。
靠近门口办公的秘书忙走过来向里韦拉解释:“里韦拉先生,我想拦他但没拦住。”
马隆紧盯着里韦拉说:“我有急事要和你谈。”
那个女秘书返身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准备打电话:“我叫警察啦。”
里韦拉制止了她,然后对那位战战兢兢的上了年纪的顾客说:“瓦尔德斯先生,很抱歉,您能否先到外面等我把这边处理一下?”
那个顾客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马隆大步走到里韦拉跟前说:“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用推土机推我的房子?”
“您一定是误会了。”
马隆气得双臂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那些推土机手说是你让他们干的。”
里韦拉说:“你都知道了。”
“什么?”
“没错,是我让他们干的。”
马隆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把里韦拉从坐椅上揪起来:“原来真是你让他们干的?”
“没错,是我让的。我刚才说你误会了是指你应该知道那片地不再属于你了。”
“见鬼,那是我花钱买的。”
“不错,你确实和我们银行签了契约,但是有很多人抱怨我们让你在那里盖了房子,他们认为你的房子破坏了自然景观。”
“什么?”
“外面传言说有人以它为据点从外面走私毒品。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已经向外交部作了汇报,根据法律你的契约已经废止,这块地盘和你的房子我已买下了。”
“见鬼!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但是木已成舟。看来你还没接到我们寄给你的信,那是银行终止你契约的通知。”
“可是那块地皮是我出钱买的啊!”
“随信我们还附了一张支票,返还了你购地建房的投资。我虽然无义务因目前房产增值给你作出补偿,但我还是在那张支票中为你多开了这笔补偿,而且数目可观。”
“补偿?是因为你毁了我的房子感到心中有愧吧。”说到这儿马隆突然想起那个推土机手说的话,接着问道,“要拆了我的房子建旅馆吧?”
“你说什么?”
“你把我的房产转卖给了一个地产开发商去建旅馆。”
“有人出高价,我为什么不卖呢?”
“价格肯定不菲。”马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说,“不过我要让你一生躺在轮椅里,有多少钱你也花着不方便。”
里韦拉声嘶力竭地呼叫隔壁办公室的秘书:“快打电话叫警察!”
马隆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里韦拉警告马隆说:“别乱来,你要考虑后果。按照墨西哥法律,坐牢会被剥夺一切权利,在开庭审理你施暴罪之前你会被拘留很长时间的。”
马隆攥起拳头说:“打你这种混蛋就是坐牢也值。”
“告诉你,在法庭上墨西哥法官对伤害本国有身份公民的外国人是很无情的。”
秘书这时走进来说:“警察正准备上路呢。”
里韦拉登时胆壮起来:“谢谢,现在倒要看马隆先生是否愿意让他们来了。”
马隆真想啐里韦拉一口,打他还真有点怕脏了自己的手:“你算个什么狗屁有身份的人,倒卖我的房产一定捞了一大笔钱吧。”
“有买就有卖,要怨你就怨要买你房产的那个人吧。那个人认识你,他还让我顺便代问你好呢。”
“代问我好?我不……他叫什么?”
“亚历山大·波特。”
“波特?”
“是的,他还说他的老板也问你好。”
第七章
科拉尔·里夫饭馆前的停车场已空空荡荡,最后一辆出租车也开走了,车上的乘客看起来都很沮丧。马隆把吉普车开进停车场,下了车,然后朝饭馆的前门走去。到了跟前他发现门上已挂出了打烊的牌子,所有的百叶窗都落了下来。
马隆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饭馆里的空寂使海浪声显得比以往都大。他知道耶特是一个很敬业的人,他从未这时关过门,莫非他或他家人出什么事了?马隆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他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应答。马隆感到不安,急忙绕过房子来到通向厨房的后门。这次门被推开了一个缝,厨房里黑糊糊的,昨晚做菜的香料味隐隐地飘了出来。从几个熄了火的炉子看,马隆判断出昨晚是餐馆最后一次用灶。
突然里边传出一个郁闷的声音:“谁在那儿?”
“是耶特吗?”
“你是谁?”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是我,耶特。我是马隆。”
“噢,是你呀。”耶特走了过来,扒着门缝往外窥视,“我还以为是来用餐的顾客呢。”
听到耶特把他当做老朋友而不是顾客的口吻,马隆心里感到暖乎乎的:“出什么事了,耶特?”
耶特斟酌着马隆的话:“什么事儿?出大事了。”
厨房后面漆黑的餐厅里传来有人拍打前门的声音,那人用力地敲着门,一声比一声响,最后失望地说了句什么,随后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马达声。
耶特示意马隆跟他到餐厅去,边走边说:“刚关门时,每来一个顾客我都得跟他解释不营业了,可后来人越来越多,我都解释不过来了。”
马隆看到餐厅右侧的吧台上摆着半瓶龙舌兰酒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耶特看着前门说:“客人们不断地问饭馆何时再营业,究竟什么时候能再营业我也不清楚,所以没法和他们讲,而他们又不肯走,最后我只好坐在这儿喝着酒任凭他们敲门了。”
马隆有些耐不住了:“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早来个人要以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高价收购我的饭馆。”
马隆一听就明白了,心里气得鼓鼓的。耶特继续说:“我和妻子、孩子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一大笔钱实在太诱人了,有了这些钱我们就再不用这么辛苦了,这些年大人孩子都够累的了。”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隆问道:“来人叫波特吧?”
“是的,亚历山大·波特,就是那天晚上来这儿的那个人。他还让我给你代好呢。”
“他还让你替一个叫贝拉萨尔的人问我好吧?”
“是的,科拉尔。里夫饭店得一直关门,等贝拉萨尔先生来办理买卖的一切手续。”耶特的目光落在吧台上的酒杯上,他端起杯来猛喝了一大口说,“我当时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再和波特签那份合同。后来仔细考虑一番才认识到如果无所事事,要钱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才感到这个地方对我是多么重要。”
见耶特确实很上火,马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酒,~仰脖把一杯烈酒全干了下去:“我更知道这里对我是多么重要。”他的眼眶湿润了,但不是烈酒辣的。他难过极了,仿佛有人死了一般。贝拉萨尔,你个狗日的,我不会放过你。
耶特突然说:“噢,差点儿忘了件事,有人打过电话找你。”
“电话?谁打来的?”
“他说他是在你纽约的画廊为你卖画的,说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马隆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伸手拿起了电话。
第八章
“你把画廊卖了?”马隆气急败坏地重复着电话那端的话。
电话那头的道格拉斯·弗尼尔曼的声音有气无力,和嘶嘶的电流声混在一起:“喂,这事儿也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请相信我已经反复考虑多次了。虽然我也舍不得卖这个画廊,但难过只是一时的,对方出的价真是不菲啊!”
“和你谈这宗买卖的是一个叫德里克·贝拉萨尔的手下,他名叫亚历山大·波特,对吧?”
“真有意思马隆,波特说不用告诉你你就会知道是谁要买这个画廊。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我向你转达——”
“转达他的问候,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有贝拉萨尔的问候。”
“你真神了,你跟他们都很熟吗?”
“不认识,但是很想结识一下。”
“那么说就这么定了,把画廊卖给他们?我和波特一敲定这桩买卖就决定给你打电话报喜。波特虽然没建议我这么做,但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替你办了这桩美事儿我感到很荣幸。”‘这边马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那还真得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真错过了这笔财运了。”
“嘿,不,你是老板,我只不过是个听差的。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共事了,但我们仍然会是好朋友。”
“当然还会是好朋友了。”马隆哭笑不得。
“我们还能常见面的。”
“……还能。”
道格拉斯越说越动情,语调显得很悲伤:“说话算话,我们还是好朋友。”接着他又极力打起精神说,“起码你不会因为交了新朋友而忘了老朋友。既然你跟波特和贝拉萨尔早就认识,这回又把画廊卖给了他们,合作一段后,你就会和他们成为挚交而把我忘了。”
“我想不会的。”
“难说。”
“我知道该怎么去做。”马隆气得下颚的肌肉都僵了。
“怎么?你不想跟他们合作?”
“合作什么?”
“贝拉萨尔打算彻底装修一下画廊。在完活儿之前,要把你的作品先暂时封存起来。”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得暂时停止售画,不要计较暂时得失,待画廊装修完了,你会更赚钱的。”’马隆紧握着电话筒说:“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贝拉萨尔要永远封存我的画儿。”
“你在说什么呢?”
“我要让贝拉萨尔和波特见识见识我到底是谁。”
“等等马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不必担心,如果你有什么顾虑或想法,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们已约定星期三上午在索斯比的拍卖会上见,到时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们的。”
索斯比?马隆立即算了一下:星期三上午,离现在还有三十六小时。
他放下了电话,由于攥得太用力了,手感到有些发麻。
第九章
马隆正在整理行装,突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他:“马隆在家吗?”
他循声望去,窗外一片狼藉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那人宽肩膀,金黄色的寸头,棱角分明的面庞因久经日晒而呈古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