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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龙眠-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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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赶回杂志社,一路上想着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当我推开编辑部大门时,水野佳菜子走了过来。
  “你回来了。有客人找你,从三点一直等到现在。”
  她指了指接待客人的小会客室。现在已经四点半了。
  “谁啊?”
  “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我问他名字,他不肯告诉我。”
  “年轻?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应该比我小吧。”
  我立刻想到是慎司来了。我觉得自己得救了。或许因为我喜形于色的缘故,佳菜子面露微笑看着我。
  “你一直在等他,对不对?”
  “对。”
  然而,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并不是稻村慎司,而是另一名青年。我的那句“你终于来了”根本就没机会说出口。
  青年注视着我的脸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显得有点紧张,在开口说话前,不经意地举起右手,摸了摸耳垂。
  “你是高坂先生吗?”
  他是织田直也。我和这名在之后发生的事件中,以令我后悔莫及的方式死去的青年,就以这种方式初次见面。

  2
  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当我事后问及这件事时,稻村慎司是这么告诉我的。
  “但是,我们意见不同。所以那时候直也才会去找你。”

  “说谎?”
  “对。你上当了。”
  织田直也告诉我稻村慎司所说的“特异功能”是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说自己虽是自由职业者,但不是坏人;而且他急着进入主题。
  “等一下——请你先等一下。”
  我举起手来打断他的话。佳菜子刚好端咖啡进来,他停了下来。
  我们用好奇的眼神审视着对方,佳菜子一走出去,我和直也同时开口说话。
  “只要我好好说明——”
  “你先别急——”
  我们同时闭了嘴,又同时准备说话,然后又住了口。直也笑了出来,耸了耸瘦嶙嶙的肩膀说:“你先说吧。”
  “我有点糊涂了,”我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你是稻村慎司的——”
  “表兄弟。我们的母亲是姐妹。”
  “原来是表兄弟。你是表哥吧?”
  “对。我已经成年了,今年二十岁。”
  他脸上露出微笑,口齿十分清晰。虽然他笑容可掬,但感觉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很瘦,个子和我差不多,但裤腰上的皮带应该比我箍紧一两个洞。
  他气色很不好。我猛然想起那天在餐厅里慎司突然不舒服、冲进厕所时的样子。
  “对不起,我想问你一件失礼的事。你最近有没有生病?”
  直也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气色很不好。”
  “是吗……”他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露出牙齿笑了笑。“一定是宿醉的关系。昨天晚上,我喝太多酒了。现在还觉得酒精在我脑子里打转。”
  我曾经无数次见识过别人和自己宿醉的样子,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却没有一点宿醉的痕迹。我觉得他在撒谎。
  “是吗?那就好……你和稻村还算亲近吧?”
  “应该算吧。我曾和他一起骑自行车出去游玩,我也喜欢一个人到处旅行。”
  “是吗?这么说你们是因为志趣相投才这么好?”
  “差不多吧。应该说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们都是独生子,经常在一起玩兄弟游戏。有时候还真以为彼此是亲兄弟呢。”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我觉得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唯一勉强算是共同点的,就是他们都有一双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漂亮眼睛。
  “兄弟游戏吗?挺有牧歌式的情调。”
  “很浪漫吧?”
  他又露出微笑。从见面到现在,他那穿着褪色牛仔裤的左膝就抖个不停。我发现只有在他挤出笑容的时候,左膝才会停止抖动。
  “噢,对不起。”直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我也知道这是坏习惯,我妈常说抖脚的男人不会有出息。”
  他很敏感,我暗自想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表弟的事,突然造访陌生人,心里难免会紧张。
  “我也很讨厌自己这样。”
  “抖脚吗?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
  “不,我是指来向你告密。”
  他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低垂着眼睛。
  “但我觉得,如果放任不管,事情会越闹越大。慎司会受到伤害,更会给你造成困扰。”
  “为什么会造成我的困扰?”
  “你不是要写吗?”
  “写什么?”
  “慎司的事。他发现了井盖事件的真凶啊。”
  我吓了一跳,“是他告诉你的吗?”
  “他虽然没这么说……”他的左膝抖得更厉害了,“但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期待,才骗你。”
  我靠在椅背上说:“不管他有没有骗我,我有没有被他骗了,我并不打算报道这件事。”
  我从来没有这个念头。但直也似乎对此感到很意外。
  “是吗……现在特异功能已经不流行了?”
  “对啊,而且我也不觉得稻村有这种目的。他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吗?”
  直也点了点头说:“那家伙简直笨死了。”
  “为什么?”
  “他竟然骗像你这样的大人,”他抬起头,好像说明真相一样,一字一句地说,“他还是个孩子。”
  “他当然还是个孩子……”
  “他想要出风头,像他那样的年纪不都这样吗?总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对他来说,特异功能就是标新立异的最好方法。他好像中邪似的一头钻了进去,整天都在聊这些。他的房间里有一大堆这类的书,都是写一些看起来合情合理却教人大吃一惊的事。”
  “可能吧。他跟我说过。”
  “我就知道。”直也皱着眉头,“他真的很白痴。”
  我注视着他的脸良久,发现他的脑门不停地抽动。好像真的很生气。
  “如果稻村所做的一切都是骗术,”我探出身子,直也坐直了身体,“我要声明,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骗术。特异功能很难让人轻易相信,事实上我甚至一度以为是稻村打开井盖的。”
  直也急着表示赞同地说:“对,你说得没错。正常人都会这么判断。”
  “但是,他的话有一些令人不得不信的地方……”
  我把台风夜和第二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直也。他始终都在认真地听。
  “没错,慎司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真伤脑筋,没错,这家伙的反应真的很快。”
  直也又耸了耸肩,我苦笑着。
  “如果能让那么多偶然同时出现,而且可以瞒天过海,我反倒想把他的骗术写出来,因为他编得实在太天衣无缝了。”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谜底。”他语带挑衅,“我可以将他所做的一切都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请他等一下,让我拿出纸笔。我准备把他说的都写下来,不错过任何细节。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首先,是井盖的事。”直也娓娓道来,“这其实很简单,因为慎司刚好看到了。他刚好看到那两个开红色保时捷的人搬开井盖,也看清了他们的穿着和车号。但在告诉你时,为了逼真,故意只告诉你‘是川崎的车牌’,而且他也是听到他们的交谈,才知道他们去了‘回力球’的。”
  “如果他看到了,为什么不当场制止呢?”
  “他并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意外,再说是两个比自己更高大的男生,一般人不都会装作没看到吗?况且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井盖盖上。”
  我点了点头说:“然后呢?”
  “他们两人离开后,因为雨下得太大了,慎司迷了路,刚好看到那个失踪的孩子叫着猫的名字。当然,他那时候完全没想到那个孩子会掉进下水道里。”
  所以他才会知道“莫尼卡”这个名字——我也曾这么想。
  “之后,他就搭了你的便车。你们刚好经过井盖被打开的地方。这时他灵机一动,‘对了,可以玩玩特异功能的游戏,应该很有趣。’”
  “特异功能的游戏?”
  “没错。这不是比告诉你‘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什么’更戏剧化、更有趣吗?我已经说过了,他很向往特异功能,当时他觉得是绝佳的机会,而且你是杂志社的记者。记者一听到这种事总是蜂拥而来,拼命炒作。”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这是稻村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对不起,”直也尴尬地说,“都是慎司告诉我的。”
  “是他向你坦白说出来的?”
  “对。”
  “他说他很成功地骗过了我?”
  “对。”
  “好吧,你继续说吧。”我靠在椅背上,“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直也清了清嗓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当发现黄色雨伞时,他脸色苍白,那是因为他和大家一样,对那个孩子掉入下水道这件事感到震惊。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用从雨伞上扫描小孩子跌落的情景,任谁都会吓得脸色发白,更何况他之前还见过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那当然,但稻村告诉我,那孩子掉进下水道时,后脑勺撞到了下水道的边缘。这点你怎么解释?”
  “当然会撞到。”直也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尸体上绝对会到处是伤,所以撒这么点小谎绝对不会败露,谁都敢这么说。”
  “也对。我也没打算把这一点当作关键的证据。如果他真的亲眼看到井盖被打开,那么他对这件事的说法我都不列入考虑。但是——”
  “你要说的是商务旅馆里的男服务员和隔壁餐厅女服务员的事吧?”直也先发制人。“这很简单,你一整晚都待在案发现场,那个女服务员去找前台伙计,慎司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前台伙计的绰号叫小狸,两人有时候会使用饭店一0二号房的事也都是——”
   “还有,那个女服务员想要进演艺圈,”直也笑了笑,“那个前台伙计对女服务员说:‘喂,《亚罗》的记者来了。明天早上我会让他们去你那儿吃早餐,你好好服务一下,想办法成为封面女郎吧。’这也刚好被他听到了。”
    的确,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很有可能。
    但我对这种说法还是有些排斥,这与那天早晨稻村慎司说自己有特异功能而我不愿相信时一样。我不相信他是精于算计的骗子。
    可能是我想起了当他说“再见”时那深受打击的背影,也可能是无论我相信哪一方,都显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他搭便车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正准备离开老家回东京。”我慢慢说着,直也慢慢点头。“他也说中了这件事,问我是不是和谁吵了架,心里觉得很不痛快,而且他说中了我正在第四次戒烟中。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遇到你的时候,你就一脸不快,所以他才这么说。至于戒烟——”
    “怎么解释?”
    “你车上的烟灰缸很干净,你一路上都没有抽烟,而且车里虽然有两个新型的充气式打火机,但都没气了,他还找到一颗戒烟糖,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我真是被打败了。
    “你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嘛。那戒烟的次数呢?”
    “你真的是第四次戒烟吗?想要戒烟却又戒不掉的人,会记得自己到底戒了几次吗?”直也说完,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你的同事对你说:‘喂,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戒烟了。’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不是吗?慎司也一样,他觉得,只要说中了戒烟这件事,其他的即使稍微有点出入,也不会引起你的怀疑。”
    原来是心理学那一套教人怎么说服别人的方法。
    “然后,”直也直视着我说道,“就是你小时候被车撞到的事。”
    “对,”我喃喃地说,“最让我惊讶的就是这件事。”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的记忆力这么好。请你翻一下今年四月五号出版的《亚罗》。慎司告诉我后,我立刻去图书馆查了过期杂志……”
  他还没说完,我就站了起来。我抓起放在架子上的那本杂志,一边翻阅一边走回会客室,终于找到了那篇文章。
  那是分四次连载的“第二次交通大战”的特辑。我并没有参与撰稿,但曾和负责的记者谈过我自己发生意外的经历。尽管只是闲聊,但毕竟还是谈了。
  “四月五日那一期,做了有关大型卡车意外的特辑。”直也说道。
  没错。深夜里搞不清距离的小客车狠狠撞上停在路边的大卡车、冲进货车车体下的意外几率大增,那一期做了这种“潜水艇现象”的特辑。
  不仅如此,特辑最后还谈到了货车驾驶座过高、后视镜有很多死角,因大型车的这种危险特性而引起的“辗入意外”始终没有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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