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一只食梦徒 作者:素楹(晋江2012.05.20完结)-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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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小木屋的茶话会结束，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我礼貌地向阿尔杰塔告别，看着那满屋子的书籍，还是由衷地感叹一句：“拉歇尔夫人，真想不到您对这些历史传说如此了解，真的很感谢您的解说。”
　　“嘻嘻嘻。”阿尔杰塔干瘪地笑了，咧着一口黄牙，低声对我说：“岛小姐，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我干笑着看她关上门，直到那张怪笑的脸消失在门后，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今天的故事加上之前的资料，至少能总结出一点东西来：第一、王庭和教会与吸血鬼都在寻找、或者争夺那个封印着堕落天使的水晶石；第二、弗洛德锁在锦盒里的两块小水晶石、那本奇怪的书以及我的梦之魂一定和那块水晶石有什么联系。
　　我捏着下巴点点头，却又突然开始迷茫。
　　就算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呢？吸血鬼的秘密、王庭和吸血鬼的纷争，这一切和我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洁白的云朵缓缓飘过，恍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39章　无法原谅的欺骗
　　回到哥茨亚大教堂，顺带去弗洛德的书房刨了本神话传说的典籍，便窝回了房间。
　　然而即便是在神话传说之中，有关堕落天使的记载也寥寥无几。直到在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见看得头晕脑胀，才找到了这一小段记载。
　　堕落天使路西法。拥有十二对金色的天使之翼，被神所遗弃；拥有一双血色的眼眸，却又不被魔鬼认同，游荡在世界的边缘，栖息在阴影之中。
　　对于堕天使并没有过多的描述，甚至没有提到他和吸血鬼的渊源，唯一知道的仅仅是路西法曾是神身边阶位最高的大天使，却自我放逐堕入了地狱，却再次被魔鬼所驱逐。
　　堕天使和吸血鬼，从悲剧中诞生的悲剧么？还真是古代神话的调子呢。
　　我合上书，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呢？
　　“小祚。”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门外传来杰特大叔的急急的声音。想到早上拜托他的事，我猛然跳下床，飞奔而去拉开问就问：“找到青桐了？”
　　“没、没有。”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杰特大叔一愣，旋即说道：“不过，有人说在魔术街的小酒馆看到过一个墨绿色头发的男人，我想应该是青桐，就回来跟你说一声。”
　　“墨绿色头发……”我喃喃道，瞬间惊喜地叫道：“一定是！一定是他！杰特大叔，太谢谢你了！”
　　我欢呼一声，闪身就飞奔而去。可还没跑出几步，就逐渐停了下来。
　　我……就这样去找他么？前天还……
　　咬着下唇，我顿住脚，突然犹豫起来。
　　这样好么？现在也似乎没有一定非他不可的事，就算找到了他，我该说什么？
　　“青木头你还没对我负责就想跑？！”
　　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口啊！
　　绞着手指，突然心一横，又飞也似地跑了起来。
　　不管这么多，先把他揪回来再说！对他还要说什么废话，拽着就走不就好了！
　　心中为这个天才的决定欢欣鼓舞，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起来，就差没提着裙摆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走了！
　　不过……
　　今年绝对是我的灾年！一定是！
　　才转过廊角，只觉眼前一黑，便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人。鼻梁的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捂着脸后退了半步，就被一双手牢牢扶住。
　　“青桐？！”我惊喜地叫了起来，然而待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却尴尬地愣在原地。
　　对方也尴尬地冲我笑笑。
　　“哟，这不是岛小姐么？”甜糯的声音从旁传来，一双纤细的手勾住那人的手臂，将他的手扯离我的身体。樱桃一般的嘴弯着甜美的笑容，然而她看我的眼神却冰冷而傲慢。
　　沙赫和尤莉亚。真的是……瘟神啊！
　　我后退几步，低眸道：“抱歉，失礼了。”
　　“小祚。”我听见沙赫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关切，“你没事吧？”
　　“岛小姐。”在我出声之前，尤莉亚傲慢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里可是神圣的教堂，即便你不是修女，在教堂里这样疯跑，冲撞了前来祷告的人是小事，可若亵渎了神明、引来了神明的愤怒。这个罪责恐怕你担待不起吧。”
　　“尤……”我心里冷哼一声，抬眸看向她，才要开口又再次被打断。
　　“呵呵，想来也是。”尤莉亚轻摇象牙扇，轻哧一声，“一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就算被尊贵的弗洛德主教大人收养，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礼仪这样高贵而神圣的东西吧。看来是本小姐对岛小姐的期望太高了呢。”
　　我一挑眉，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开口：“尤莉亚小姐，诚如您所说，教堂是神明的领域，如果每日讲授善良与宽容的神听到了您这样傲慢轻蔑的话语，恐怕也很难原谅您呢。”
　　尤莉亚轻摇象牙扇的手一滞，微微皱起了眉。
　　哼，上一次不还口是本小姐嗓子不好，还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做梦！
　　我得意一笑，继续道：“说道礼仪，我自然比不上家教优良的尤莉亚小姐你。但是……尤莉亚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未婚的女子在教堂这样神圣高贵的公共场合公然挽着一位未婚男子的手，这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和呢？您的老师如果知道您把这些高贵神圣的礼仪抛诸脑后，估计会痛哭流涕吧，还是……”我压低声音道：“您故意藐视神明呢？”
　　“岛千祚！”握着扇子的手一紧，尤莉亚气急败坏地尖叫。
　　啧啧啧，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这点话都能气成这样。
　　“尤莉亚小姐。”我含笑恭敬地对她行礼，说：“这可是神圣庄严的教堂，您这是想惊扰神明的布施、亵渎神明么？”
　　“你！”尤莉亚咬牙低声，一脸怒容。
　　“小祚。”一直没有出声的沙赫突然开口，轻声说：“别说了。”
　　很淡的话语，却一字一顿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他，方才的那些得意逐渐消失不见。我看着他垂下眼睑不再看我，嘴角冷冷一抽。
　　“呵呵呵。”尤莉亚见状很快收起了刚才气急败坏的表情，掩口轻笑，看着我的眼里有浓重的幸灾乐祸，“岛小姐，我想有件事你会很有兴趣知道。”
　　我看向她，微微皱眉。
　　“岛千祚，你知道当初沙赫为什么突然抛下你和我订婚么？”尤莉亚眉眼带笑，不怀好意地问。
　　“尤莉亚！”沙赫陡然变了脸色。
　　若是平常，我一定会无视尤莉亚，甩一句“没兴趣”然后走人，可是今天……
　　我看了看沙赫，又看了看尤莉亚，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然后问：“为什么？”
　　“呵呵呵。”尤莉亚抬起高傲的额，冷眼睨我，一字一顿道：“岛千祚，你知道么，当初沙赫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个赌约。”
　　赌约？！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沙赫，却见他别过头，眉头深锁。
　　“你真的一个高贵的公爵爵位的继承人会爱上你这种没有教养的低贱女人么？！”尤莉亚轻蔑地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的赌约罢了，赌谁的求婚能得到你的回应。哦呵呵，沙赫素来认真，才陪你耗了这么久，你竟然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么？”
　　我看着沙赫，尤莉亚的话语一字一句撞入脑袋，嗡嗡乱响。
　　“你真的以为他会娶你？真是不知恬耻，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
　　是真的么？
　　胸口闷得发慌，我看着沙赫，颤抖地张了张嘴。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啊、你告诉我不是那个女人说的啊！
　　“沙赫……”胸臆中咆哮的字句到了嘴边却仅剩这句，“整整三年，你一直都在骗我么？”
　　沙赫垂眸不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岛千祚。”尤莉亚冷声开口，“趁早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吧。本来我还想给你留点可怜的幻想，可是你……”她凑近我，一字一顿道：“真的，很让人讨厌！”
　　我不管……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厌恶我，我只想知道，这就究竟是不是真的！
　　“尤莉亚。”沙赫避开我的视线，对尤莉亚温声道：“弗洛德主教大人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尤莉亚这才收起那冷嘲热讽的姿态，摆上甜美的笑容，同沙赫一并离开。
　　他的衣角擦过身侧，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伸手想去抓，却扑了个空，手心除了没有温度的风，再无其他。连着手心仅剩的那一点温度也被风带走，就像那如梦似幻的三年。
　　
　　步子沉得几乎要抬不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茫然走在长廊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房间。
　　房门轻声关上的那瞬，我紧握这门把手，双肩再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死死咬着唇，直到那血腥味在舌尖漫开也不肯松口。
　　原以为，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原以为，我也曾经拥有过那些美好；原以为，我能守着那点回忆默默地把他埋藏在心底；原以为……
　　“骗子！”我用尽力气蓦然尖叫起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拳紧握，我仰起头努力想把泪水逼回去，那一道道的温热还是滑过脸颊，顺着脖颈流下。
　　不可以！不许哭！怎么可以为了那个骗子哭泣！
　　我张着嘴浑身颤抖着，眼前模糊一片。
　　岛千祚！不许哭！
　　我低下头，狠狠地一拳拳捶向地面，直到双手麻木。嘶哑的呜咽再抑制不住，从喉间传出，我猛然用手紧紧捂住嘴，努力不发出丁点的声音。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生疼生疼。
　　死死按着胸口，一点点用力，似乎这样就能把心口的刀痕通通按平，然而除了胸口的水晶瓶隔得骨头发疼，没有一点用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骗我？！三年……整整三年！为什么辛辛苦苦用三年去编造一个谎言却还要拆穿？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个谎言完好无损地留给我！或许……这样我还会感激，感激你成全我所贪恋的美好……
　　可是为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再也忍不住，疯了一样地扑倒在地面，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起来。
　　
　　泪水砸落的地面，潮湿一片。
　　我喘着气茫然看着地面，视线却停留在某一处——梦之魂不知何时掉了出来，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剔透的水晶光彩照人。
　　慢慢直起身子，我捧着梦之魂，看着水晶瓶里满当当的泪水，脑海里种种话语闪电般地划过。
　　“我只想着为什么我那样深深地爱你、拥有了那样美好的时光，却最终都付之一炬。”
　　“她属于我，我爱的人应该由我来守护！”
　　“我想永远地留住莎文娅，即便肉体泯灭，也要留住她的灵魂。”
　　永远地……
　　“沙赫……”我猛然握紧梦之魂，紧紧闭上了眼睛。
　　欺骗和背叛。你曾给了我一切，却又亲手把所有的美好撕碎在我面前。
　　沙赫，我无法原谅你，原谅你因为一个赌约玩弄我的感情，原谅你默许那个女人对我地讥讽与谩骂。这个时候我就会承认，我骨子里流淌着的还有一半的东方血统，它无法让我原谅你的欺骗和背叛。
　　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做一回保守而又怨毒的怨妇，把你永远困在我的梦境里，你赐予我的，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第40章　最强的梦境
　　一夜无眠，我捧着梦之魂呆呆地坐在床上，从天黑到天亮。
　　眼睛酸涩，再流不出一滴泪水。我抚摸着梦之魂，喃喃自语：“沙赫，我以为两年能治愈一切，我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你。可是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现实……”
　　脑海中闪过沙赫沉默不语的侧脸。
　　无论是尤莉亚的挑衅还是昨天的剖白，你始终沉默，始终一言不发，让我孤零零地面对一切。你给了我最美好的梦境，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局？
　　宽恕和淡然。抱歉，我不是神明，我只是普通恶俗没教养的女人，所以，我恨你！
　　蓦然握紧手中的梦之魂，我看着虚空，没有一丝表情。
　　沙赫，我无法看你这样继续幸福地活下去，让我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我无法看着尤莉亚趾高气昂地播撒她的幸福和我的不幸。沙赫，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终结。而作为造梦师，就请你在我的梦境里和我一同长眠吧！
　　
　　女人一旦滋生了报复的念头，那绝对是件很可怕的事。
　　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前一刻还痛苦流涕感觉世界一片漆黑的我，下一刻就穿戴整齐微笑着请别人帮我给沙赫捎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明天，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地点就在哥茨亚大教堂。
　　然后我就埋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