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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开往巴黎的杀人列车-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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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网架上后,十津川打开了纸制的手提包。

    提包内装有格勒诺布尔市的地图,图上注明了
作为这次会议主会场的市民会馆的位置,写上了会
场和所住旅店的地址等注意事项。

    在东京看到的日程安排过于简单,到此终于见
到了详细的日程说明。

    见到的这份说明中令他们震惊的是日程安排的
紧张程度。考虑到全世界的刑警的精英都云集这里,
这种紧张的安排倒也不难理解。

    次日,即10月16日,安排的是法国电视台记
者的采访,每个国家用15分钟。下午13时45分至
14时为采访十津川和龟井的时间。

    说明中还说各国的记者随后也进行采访。看到
这儿,他们才似乎觉着刚才是有别着电视台和报社
的胸卡的记者模样的人和他们一起上了这趟特别快
车。

    关于今晚举行的欢迎晚会也作了详细得多的说
明。

    好像安排的是格勒诺布尔市市长和市警察局局
长致欢迎词。人们都以为法国人不喜欢刻板的形式,
看来名人的致词当属例外了。

    列车比预定发车时间延迟了30分钟开车。至于
晚反车的理由并没有人作出解释。

      
3

    开车后查尔就来到十津川面前。

    “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吗?”

    他用英语问道。也许是由于十津川一行人来自
遥远的东方岛国的缘故,查尔老是惦记着他们。然
后,他又把十津川他们向其他各国城市警察局的刑
警们作了介绍。

    列车在3号车厢设了一个出售各种商品的柜
台,香槟、啤酒、咖啡等应有尽有。这项措施恐怕
是为了使大家在到达格勒诺布尔前的这段时间过得
更愉快吧。

    大家各行其是。有的一杯接一坏地喝香槟,似
乎是在尽快调整情绪,还有的一边呷着咖啡,一边
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

    十津川和龟井与伦敦苏格兰场的一位同行亲热
地攀谈起来。

    伦敦的这位刑警名叫丹尼斯·韦博。年龄和十
津川相仿佛,据说曾经两次前往日本。

    “自然是因私事去的,我太太和我一起去的。”

    丹尼斯简单明了地介绍说。

    “伦敦的另一位先生在哪儿呢?”

    龟井插嘴道。丹尼斯立刻把脸往服务台那边摆
了摆。

    “在那边呢。是我的上司。我把他叫过来吧。”说
着,朝服务台方向走之。

    听说是丹尼斯的上司,马上让人联想到一个成
年男子汉的形象。没想到丹尼斯领来的却是一位高
个子、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女子。

    这位名叫伊丽莎白的警官,那双蓝蓝的大眼睛
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伊丽莎白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十津川和龟
并,以不容反驳的口气问道:“听说日本警察直到现
在还在凭直觉和刑讯办案,是吗?”

    十津川惊诧莫名。

    “哪有的事呀,特别是刑讯,那是法律严格禁止
的呀。”

    “可是,前些日子电视上播出了一个判了死刑,
隔了20年才弄清楚是冤枉的案例。那个人就是在严
刑拷打下才做出伪供的。这还不足以说明你们至今
仍在进行刑讯吗?”

    伊丽莎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十津川。

    (哦,说得是那件事呀。)

    十津川想,看来一时真说不清楚了。

    “我们是以科学性、客观性的原则来办案的。这
一点是可以引以为荣的。如果你们到东京考察一番
的话,就全明白了。”他只能这样搪塞一下了。

    伊丽莎白微微耸了耸肩膀。

    “很难让人相信呀。”

    “回日本后,一定邀请你,伊丽莎白警官。”

    伊丽莎白连句感谢的话也没说,就径自朝服务
台走去了。

    丹尼斯一脸尴尬之色。“她这个人非常能干,又
是名门之后,就是有个毛病,太爱表现自己独立思
考的一面。”

    “名门之后?她家有爵位吗?”

    十津川试探地问道。

    “她是公爵的女儿。”

    “知道了。她认为日本警察至今还在沿袭着封建
时代的办案方法,这可如何是好?”

    “我可以向她作些解释。”

    在丹尼斯说这话的时候,服务台那边突然传来
阵阵喧哗声。

    原来是两个男子在隔着柜台掰腕子。

    比赛的一方身穿T恤衫,大概是纽约警察局的
刑警,另一方穿的是浅色西装,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
边。衬衣袖子高高挽起。双方在僵持着。肩臂上的
肌肉绷了起来。

    “那是苏联刑警米哈依洛夫。”

    丹尼斯介绍道。

    两个人相持不下的局面把大家都吸引过去,周
围形成了人墙,把十津川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白井到哪儿去了?”

    十津川环顾着四周。

     
4

    龟井从别的车厢回来,笑着对十津川说:

    “白井真是了不起啊。”

    “怎么了?”

    “凭借他那娴熟的法语,正和巴黎警察局年轻的
女警官聊得热乎着呢。”

    “白井是单身吧?”

    “啊,是的。所以,要是对方也是单身的话,倒
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看你很是艳羡呐。”

    十津川笑道。龟井说:

    “的确如此呀!我20多岁时出国时,根本没有
机会和外国女孩儿谈天儿。”

    “那倒是事实呀。”

    十津川点头同意。

    个中缘故既有来自龟井所处社会、时代、环境
的影响,也有来自他自身性格的原因。

    十津川是战后出生的.面对外国人的时候虽然
不至于有什么自卑感,但和他们相处时总是有所戒
备。这样在潜意识中还是有处于下风的心态。

    刚从这万面说,就得羡慕如今的年轻人,他们
交往时是轻松自如、无忧无虑的。

    即便如此,东西文化传统的差异,有时也会造
成互相交往时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

    由此产生的误解往往是有害的。

    从车窗向外望去,见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平坦田
野。偶尔有绿色的牧场点缀其间。十津川觉着景色
有些单调。

    车站附近有些排房,汽车在旁边整齐地排列着,
也看得见一些人在活动。而一离开车站就只是辽阔
的田野和灌木林,很难再见到人影。

    他看见辽阔的原野中孤零零地停着一辆拖拉
机,然而直到它从视野中消失,也没有见到开动的
迹象。

    “可真开阔呀!”

    龟井感慨道。

    “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可以推测法国是个农业发
达的国家了吧。”

    “干杯!”

    突然不知是谁用英语插进来,十津川和龟井只
得举起了盛香槟的酒杯。

    抬头一看,才知原来是方才和苏联刑警掰腕子
的纽约警察局的刑警。

    与此同时,他还把酒杯塞到苏格兰场丹尼斯的
手里,然后依次斟满。

   “各位,为了友谊干杯吧!”

    纽约刑警朗声道。

    丹尼斯和十津川苦笑着跟着他举起了酒杯。

    美国的一位新闻记者竖起一个手指头要求再来
一次,然后闪光拍照。

    这位记者年约二十二三岁,他本人也手拿香槟
酒杯,一边喝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列特别快车上坐得可都是刑警,要是在车上
发生凶杀案可真够刺激的。”

    十津川和丹尼斯都沉默着,只有纽约警察局的
那位刑警感到格外开心。

    “想想吧,被害者、警察、凶手聚在一起,这太
有意思了,是不是?Mr。……”

    他俯身盯着十津川的胸卡。

    “哦,是十津川先生。”

    “哪有这么蠢的凶犯。”

    十津川也紧盯着那个美国人的胸卡。

    “哦,巴特先生。”

    “为什么你会认为凶犯是愚蠢的呢?”

    巴特已微带醉意,他用迷迷瞪瞪的目光看着十
津川。好像这个人爱抬杠,要不就是有毛病,一喝
多了就喜欢和别人纠缠不休。

    “首先,这趟车在到达格勒诺布尔之前不停车,
凶犯无处可逃。”

    “逃不掉也照样行凶呀。”

    巴特辩解道。

    “那怎么做呢?”

    “杀人能做到不留痕迹呀。比如用无声手枪,就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你有枪吗?”

    龟井问。

    本来以为对方是随便说说的,没料到巴特以美
国人特有的爽快劲儿,猛地从后裤子兜里掏出了手
枪,亮给龟井看。

    “这是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不带消声器。号码
已注册在案。要是我用这把枪杀人,马上就会暴露。”

    “好危险呀!”

    丹尼斯耸了耸肩膀。

    “我没带枪,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这你就不明白了。世界上大概有那么一批人,
就是讨厌刑事警察,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设法下
手的。”

    巴特说,看样子并非是开玩笑。

    “美国的刑警都有手枪吗?”

    龟井问。

    “至少我的同事都有。”

    巴特说。

      
5

    行驶中的列车突然停了下来。

    可不是到达了终点站格勒诺布尔,向窗外望去,
原来是里昂站。

    上车时始发的站名也叫里昂站,原来巴黎·里
昂站是开往里昂的列车始发站之意。

    这是一个大站。

    会车的桔黄色的TGV朝巴黎方向开出了。送
走这趟年之后,特别快车又慢慢地启动了。

    白井刑警领来了龟井说过的那位年轻的法国女
警官,并介绍给十津川。

    “听说到了格勒诺布尔也由她来照料我们。她在
大学学的是东方历史,对于中国的知识比我们知道
的还多。”

    白井说。

    这位女警官名叫克里斯蒂娜,金发碧眼,皮肤
如凝脂服白皙,是位娇小玲拢的女郎。

    “拜托了,她就交给你了。”

    十津川小声向白井交待。

    车窗外的景色有了些变化,远处开始出现高耸
的山峦。

    格勒诺布尔市就环抱在群山之中。

    有部描写格勒诺布尔冬李奥运会的电影,片名
叫做《白色情侣》。即使看过这部电影,十津川怎么
也难以把影片中的格勒诺布尔和现实联系起来。

    时过境迁,起码现在没有白雪茫茫覆盖大地的
景象,真是往事难再呀。

    天气阴沉,格勒诺布尔在灰蒙蒙幕霉的包围之
中。

    下站前的广场上云集着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社的
人们,但离日本式的“欢迎”一词的含意还相去甚
远。偶尔有几位当地的居民由近处经过,也都表情
冷漠、毫不经意。在格勒诺布尔举行国际性众议是
经常的事,使得市民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电视台的摄像机对美国刑警紧追不舍。他们之
所以受到格外的关注,大约是由于他们个个剽悍成
熟、穿着随意而又雄姿勃勃的缘故罢。此外。还总
有一种感觉,好像在法国人中间还有另外一些说不
出来的感情。

    由于十津川他们是来自东方,也许至今此地很
少见到日本人,他们这一行人也在站前接受了采
访。

    许多辆黑色的雪铁龙新车在站前待命,结果每
个城市的刑警都配备了一辆。在格勒诺布尔的3天
活动之中,这辆车将伴随始终。

    同时,每辆车配了一名司机,十津川一行的司
机就是那位克里斯蒂娜。

    一上车,就见到前挡风玻璃后插着一面小太阳
旗。克里斯蒂娜高高兴兴地握住方向盘准备出发。经
了解,她是格勒诺布尔当地人,双亲仍然健在。

    “她说,到饭店安排好之后,如果时间允许,就
带咱们到会场看看。”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白井扭过身来冲十津川说。

    各国刑警乘车陆续离去。

    汽车行驶片刻之后,道路两侧的现代化大厦开
始鳞次栉比地出现,夏内尔、路易·维顿等著名商
店的广告比比皆是。

    可是,其繁华程度远不如巴黎,汽车也少得多。

    “没见到日本人啊!”

    龟井感叹道。

    在巴黎时,他们只是浏览了中心街区,却处处
见到日本人,都是些团体游客。这使得十津川她们
既没有孤独感,又有些亲切感。而到了格勒诺布尔,
却一个日本人都没看到。

    “说不定,在这座城市中就我们几个日本人呢。”

    龟井说。可是,一般来说这是不太可能的,因
为总会有来此留学的日本学生,也会有商行的日本
职员。这只不过是他们刚从巴黎过来,没见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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