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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1644,帝星升沉-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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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铎一听这个消息,往舆图上去寻九江。一看九江在长江边上,距金陵比归德距金陵要近得多,且是高屋建瓴,顺流而下。心下着忙,口中不由自言自语道:这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接到许定国杀高杰降清的报告,在淮安督师的史可法真是五内俱焚。 
  去年九月,朝廷派出以左懋第为首的使团北上后,不久,他便得知使团受辱的消息。这时清兵南犯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为此,他多次上疏朝廷,请迅速征集粮饷,增加河防兵力。不想弘光帝置之不理,却仍一个劲地征歌选美。年底,他进驻淮安的鹤镇,这时,清兵自山东入侵海州,攻宿迁、邳州,淮北已是朝夕不保了,他将上述情形上奏,马士英仍说这是因为到了年终岁末,他史可法想援例叙功,虚报军情。 
  马士英弄权于朝,诸将跋扈于外,史可法至此,已是黔驴技穷了。 
  这天黄昏,他在营中批阅文报。高杰被杀害后,史可法奏请弘光皇帝,厚恤高杰家属,并升任高杰旧部李成栋为总兵,接统高部,仍驻徐州。这份军报,就是李成栋报来的。据李成栋说,这以前进攻潼关的那支清兵,是由清国的豫亲王多铎率领的,日前已在河南荥阳、郑州等地完成集结,眼下兵分两路,在许定国引导下,直攻归德,请速派援兵,不然只怕孤城难守。 
  清兵有许定国为向导,东下归德、徐州本是意料中事,但他们行动竟如此迅速,却是史可法没有料到的。他想,归德、徐州为金陵门户,若这两处不守,金陵城可就危险了。就在这时,总兵刘肇基轻轻地走了进来。史可法于是把这份军报与他看,并唤着他的表字说: 
  “始初,流寇自关中窜走,满鞑子不在后尾追,却分兵攻归德,图我之心,已是十分明显了,马瑶草难道还可说是谎报军情?” 
  瑶草是首辅马士英的字。 
  刘肇基看完文报,狠狠地说:“大人,眼下朝廷纲纪败坏,全是马士英造成的。我看此人心术不正,一开始便打歪主意,立一个昏君,好从中弄权,国家危在旦夕,他们还要尽翻逆案,陷害忠良,不到一年时间,坏事已是做尽了,依末将主意,只有杀了马士英,这东南半壁可能还有希望;不杀马士英,我们南明便只有死路一条。” 
  史可法连连摇手说:“始初呀始初,眼下说这些没用了。国难当头,可不能再起内乱,再说,君臣名份已定,你再这样说,传出去可是大逆不道,你我性命都难保了。” 
  刘肇基朝四下里望了望,放低音调说:“大人,您何必瞻前顾后呢,武昌左昆山有书来,您愿看一看吗?” 
  原来左良玉的清君侧之举,早有预谋,之所以迟迟未举,一来是年老多病,怛于繁剧;二来也是对史可法有所顾忌,不想此时,李自成败于长安,残军直指湖广,左良玉首当其冲,他是领教过大顺军的厉害的——崇祯十五年夏,朱仙镇一战,他曾被李自成杀得大败亏输,至今尚未恢复元气,所以一听流寇东来,他在武昌便不安了,加之巡按御史黄澎从中鼓动,说武昌难守,而东南富庶,不如借清君侧之名,东下金陵。良玉于是心动了,他先写信与史可法的部将刘肇基,请他探一探史可法的口气。   
  十三 豫亲王爷(6)   
  史可法一听左良玉有信来,不由疑云顿起,说:“左昆山有书信给你?” 
  刘肇基点点头,吞吞吐吐地说:“不错,左昆山对东林一向仰慕,尤其是对刘宗周、黄道周等骨鲠之臣,更是十分钦佩。眼下朝纲错乱,奸臣当道,忠臣受气,左昆山实在看不下去了,有起兵清君侧之想。他很想请大人出面号召,因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故先致书标下,欲请标下代为致意——” 
  刘肇基话未说完,史可法却连连挥手,并打断他的话说:“始初,快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眼下流寇自关中溢出,正向湖广流窜,左昆山坐镇武昌,他不去围堵流寇,却想出什么清君侧的花招,这,这,这不是反了吗?” 
  刘肇基见史可法态度这么坚决,不由泪流满面,说:“大人,左昆山此举,固然欠妥,不过,眼下这朝局也是太不堪了。处此存亡危急之秋,这个弘光没有半点振作的样子,全不想想先帝死在谁手,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谁手,却日日与小人为伍,排斥忠良,选用奸恶,像您这样正直的大臣,为什么被排挤出朝,不就是因为您不主张立弘光吗?阮大铖那样的小人,为什么得到重用,不就是他会溜须拍马吗?眼下前方将士无粮无饷他不管,警报频传他不信,却大造宫殿,强征民女,醉生梦死,荒淫无耻已极,有道是:奸臣弄权于内,大将不能立功于外,不将这些奸佞之徒扫地以尽,这个国家迟早要亡。” 
  刘肇基接着历数马士英的倒行逆施之举,说着说着,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史可法虽然再没有反驳,却仍说过激之举,他是决不赞成的。 
  刘肇基说了半天,见史可法丝毫不为所动,只好忍气退下。 
  刘肇基一走,史可法显得更加心绪不宁。他明白,刘肇基说的都是事实,但国家已处在这个时候了,还能打内战吗?这些年来,诸将拥兵,自立门户,他以书生掌兵,却没有自己的亲军,为了维持这个小朝廷,几个月来,他不得不奔走在各路诸侯之间,就像一个补锅匠,到处补苴罅漏。兵连祸结,江南也已是哀鸿遍野,可一班骄兵悍将,却望着稍好一些的地方,或是富庶的州县口中流着哈喇子——先是黄得功、刘泽清、高杰都争着驻军扬州,高杰先至,竟纵兵大掠;刘泽清在淮安更是肆无忌惮,为争夺富庶之地,与刘良佐欲兵戎相见。朝廷令他从中调解,他谆谆诱善,苦口婆心,好容易将这几个拥兵自重的悍将安抚住,不想高杰被许定国杀了,北方重镇徐州一下成了危城,他正想如何补上这个口子,西边又出现要清君侧的左良玉,他想,这个小朝廷还能经几下折腾呢? 
  左思右想,寝食难安。过了几天,果然传来左良玉挥师东下的消息,谍报上说,左良玉焚武昌东下,自汉口达蕲州,列舟二百余里。 
  不怕清兵下江南的马士英,却怕左军下金陵了,他以皇帝的名义,一连给史可法下了好几道诏书,令他火速督师抗击左良玉。 
  史可法最不愿看到的事,终于发生了…… 
  3 哀扬州 
  左良玉军东下九江之日,也是多铎督率清兵南下之时。 
  左良玉陷九江,连下湖口、建德、彭泽;多铎也连陷颖州、太和、毫州、砀山,直入徐州,南明总兵、高杰部将李成栋降清。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坐守金陵的马士英却认为,宁可君臣同死于清兵之手,也不能让左军得逞。当群臣都说唯淮泗最急时,马士英竟当殿扬言,有议守淮者斩,于是召三镇大兵入卫南京,三镇撤防淮泗,清兵更是顺利南下。史可法上疏严正地指出:上游不过清君侧,而若让清兵南下可是要亡宗社。 
  可他的话谁信? 
  内战不能打要打,淮泗的兵不能撤要撤。待刘良佐、刘泽清以“入卫南京”为辞,撤兵南逃,泗州守将李遇春投降后,史可法这个督师已是无师可督,只能退保扬州了。 
  四月二十日,风雨飘摇中的扬州城。 
  南明的逃兵走得太快了,清兵连接收也来不及,有的地方,连闻风而逃也说不上,因为清兵实在还离得太远,根本就无“风”,江北的百姓不愿作亡国奴的,纷纷携家带口往江南逃,一时道路上难民充塞,儿啼母哭之声,不忍听闻。   
  十三 豫亲王爷(7)   
  史可法策马在扬州城外视察,他穿着一品文官的袍服,戴进贤冠,由总兵官李栖凤陪同,骑在马上,用忧郁的眼神,望着纷纷南来的百姓,目光中,满是凄惶与无赖。 
  扬州古为九州之一,明改为府,辖江都、宝应、高邮等县,自唐时起就是海运贸易的中心,又是淮盐总汇,商业十分繁荣。这些年,中原地区兵连祸结,应天、凤阳等府都一度为高迎祥、张献忠等部攻陷,扬州却未遭兵燹,所以,较之以往,它似乎更繁华。可惜好景不长,眼下的扬州城,那名扬天下的瘦西湖和江都古景,终于要接受战争的考验了。 
  早在三天前,清兵已在距扬州城不远的上官桥、邵伯镇扎营了,为清兵向导的,便是南明的前总兵许定国、李成栋。得到这些消息,史可法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他抬头望去,见是总兵刘肇基,一人骑马急驰,像是有什么急事。他忙和李栖凤策马迎了上去,并唤着刘肇基的字说: 
  “始初,什么事?” 
  刘肇基滚鞍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说:“大人,标下已有破敌之策,请大人回城,容标下一一细禀。” 
  史可法一听,颇壮其言,于是,一边回头招呼李栖凤同回督署,一边让手下去将监军副使高岐凤、副将史得威、知府任民育一齐请来共议。督署正厅,众文武齐集一堂,史可法开了一个头,便听刘肇基谈他的破敌之策。 
  原来刘肇基已派人将清兵的底细打探得十分清楚——多铎一军,连下宝应、高邮,日前兵分两路,直指扬州与仪真,前锋虽已达上官、邵伯一线,但后军主力尚远在天长、高邮一带。刘肇基认为,满鞑子南来,人地生疏,对我军虚实,很不了解;加之这以前,因抵抗不力,满鞑子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几乎未与我军正式交过手,所以眼下十分骄纵,扎营之处,既不决濠,也不筑垒,防范十分松懈。所以,刘肇基建议我军,乘其主力未到,立营未稳,连夜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听此言,史得威、任民育都连连点头,可也有不少人在摇头。史可法心想:眼下许定国、李成栋、李遇春等都已投降,满鞑子对我方情形应是了如指掌,什么“满鞑子南来,人地生疏”已是靠不住了,不过,防范松懈一说,倒是合实情的,他正在考虑是否采纳,这边李栖凤却奈不住了。 
  李栖凤本是高杰部下,一同造反起家,高杰一死,他便失去了依靠,平日所关心的是势力,认为处此乱世,势力便是本钱,且管他这个国亡不亡呢?眼下他一军势力最强,且驻城北,若出战,便首当其冲,岂不吃亏?于是,赶紧说: 
  “刘将军其志可佳,不过,据标下看来,此计切不可行。” 
  刘肇基不满地瞪了李栖凤一眼,唤着他的表字说:“桐孙兄说得那么肯定,一定是另有好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讨。” 
  李栖凤说:“始初,你是没有和满鞑子交过手,对他们的势力不了解,才如此出言轻率。据小弟所知,这以前就有‘满兵上万,天下无敌’一说。而眼下满兵已不下十万,加上新降的许定国、李成栋、李遇春等部,人数已达二十万,我军才区区四万五千人,势力相差太悬殊了。兵法上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我军莫说倍之,连他们的四分之一也不到,能勉强守几天已不错了,还想出城去打他们,那能成吗?” 
  一听李栖凤史只打算守几天,下面显然还有未尽之言,主持会议的史可法及坐于下首的任民育不由吃了一惊,史可法还想正言劝诫李栖凤几句,刘肇基却冷笑道: 
  “兄弟我确实还未与满鞑子交过手,不过,你又几时与满鞑子交过手呢?勉强守几天,请问,你打算守几天呢?守过这几天之后又如何呢?” 
  李栖凤自知失言,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仍针锋相对地说:“我不跟你咬文嚼字,不管守几天,反正你们能守我也能守,只是你若想出战,带你的人马出战便了,我才不拿鸡蛋往石头上去碰呢。”   
  十三 豫亲王爷(8)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同是守城,竟分彼此,这是什么话呢?而且,会议还才开始,怎么就拂袖而走?于是,史得威、任民育等纷纷发言,指责李栖凤无心守土,动摇军心,应上奏朝廷,将他免职,而疾恶如仇的刘肇基竟“忽”地站了起来,说: 
  “督师大人,看来,姓李的已变心了,不如杀之,可免后患。” 
  史可法见此情形,赶紧将刘肇基按住,说:“始初,快坐下,强敌压境,若起内讧,扬州马上就完了。” 
  看到这一切,副监军高岐凤却不动声色,偶然发出一两声冷笑。史可法明白,这个太监有话要说,不由说: 
  “高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见?” 
  高岐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阁部大人,也不能全怪李镇台。眼下这形势,左军西来,清兵南下,都已是火烧眉毛了,我们的弘光皇上却还在大造宫殿,大选美人,这情形,明眼人都清楚,这个小朝廷是不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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