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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投影 作者:[美] 凯文·吉尔福伊尔-第15节

小说: 投影 作者:[美] 凯文·吉尔福伊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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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小时之前,他走进街对面的那个诊所,要了几张宣传单。这是北加州凉爽的一天,他有点理解人们为什么会选择花钱住在这儿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时会发生地震,而且他的工作也不允许他在一个地方常住的话,他可能也会考虑搬到这里来享受温和的海湾气候和法式小馅饼。但是他还需要考虑别的问题,比如他的邻居。这个地区有一些和他志同道合的人,但想要找到他们还是得花点力气。
  米基接过诊所接待员递给他的一叠宣传单(他宁愿称之为伪信息),然后问她可不可以用一下这里的洗手间。可能是米基第一次来北加州的缘故吧,他觉得这里的安全措施实在是太过松懈了。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已经逃出拜伦·博纳维塔的雷达搜索范围了。洗手间里有股酒精和橘子的味道。他干完活后,洗了洗手才走了出来。回到咖啡店里,他要了一杯咖啡,一个馅饼,又看了几眼诊所的宣传单。这本小册子上印着一些欢乐的全家福照片,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们都患有不孕症或是某种遗传性疾病,还有一些人要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自然方法怀孕,要么就是不愿意领养别人的孩子。
  十五分钟后,一个诊所里的护士走进咖啡店取了六杯电话预订的咖啡。她与米基四目相对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刚才在诊所里见过他,或者是因为看见他在看诊所的手册。不过一个未来的客户在访问过诊所之后到对面的咖啡店里歇歇脚应该不会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吧。如果她和柜台后面的女孩交流一下各自的所见所闻,也许会对米基产生一点怀疑,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她把咖啡放进了一个硬纸盒里,检查了一下盖子,便一停一顿地穿过了那条四车道马路,匆匆忙忙地走回了诊所。当你惟一被人发现的机会是两个人分别把自己手里的二加在一起才能得出一个四的时候,米基的疏忽大意看来也没什么关系了。
  米基喝光了杯里的咖啡后看了看手表。时间比他计划的稍微延迟了一些,他希望每个小镇上的不孕症诊所旁都能有个如此可爱的咖啡店,在那儿你可以吃到美味的小馅饼,时间也会过得快一些。他把小册子收拾在一起,然后装进了绿色风衣的口袋里。他对柜台后面的女孩挥了挥手——老天啊,警官,我肯定记得这个拜伦·博纳维塔。他就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的诊所,还在出门的时候向我和善地挥手再见!——走出玻璃门后,米基在充斥着海水味的宜人空气中向自己的汽车走去。他把车子停在了一个较远的地方,以防赶来的救火车和混乱的交通会带来什么麻烦。
  当诊所里的男洗手间发生爆炸的时候,米基已在半英里之外,但还是感到背后一震,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在一个巨大的枕头里敲一面铁鼓似的。他和那些路边的行人一样回头张望,并且彼此交换着眼神,脸上一副迷惑的神情。停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回到了车上,就像一个急着想回家从晚间新闻里找出原因的普通人一样,开着车向远方驶去。



第五章

  戴维斯花了整整三周的时间才用新软件把从足球场上拍到的贾斯汀的照片加工成五十四幅不同的头像,一幅头像就是一组不同的可能性。根据警方对凶手的描述,戴维斯觉得这个凶手的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所以他把电脑制作出来的贾斯汀头像分成了二十岁、三十岁和四十岁三组。由于年纪最大的那组头像过于失真,看起来有些像南方古猿,他便把这组头像都扔掉了。
  其他的头像则被贴在了地下室墙上那些亲戚们的名字中间。但是他现在还是不能确定任何东西。他没有理由选择一些头像却丢掉另一些。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戴维斯从眼睛、嘴巴和耳垂的形状中还是发现了一些相似的地方。但是戴维斯对那个人的头发究竟是什么样实在是没什么把握。他根本就无从知晓这个人的头发有多长,留什么样的发型,甚至连他到底有没有头发都不知道。
  戴维斯在地下室中用了好几个晚上来记住这些脸,在他心里,他们是一个团伙,一群恶棍,一伙暴徒,一个邪教组织。这三十六个人都应该为他女儿的死负责。就像那些有无数化名的魔鬼一样,这是一个有许多颗头颅的恶魔。
  但这又构成了另一个问题。他怎么才能知道这么多面孔当中到底哪一张才是他应该去仇恨的呢?如果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愤怒的对象,他怎么能找到一个宣泄感情的途径呢?在他还来不及用他希望的方式翻过生活的前一页时,生活却已经翻开了另一个神秘的档案。凶手的名字仍是一片空白,凶手的样子却已经变成了一道多项选择题。
  当他研究这些头像,在想像中与他们交谈的时候,他发现有一张脸显得格外残忍和无情。于是他把其他照片都扔进了抽屉里,只把这张想像成一个真实的人,并且在这间蓝色的小屋里花很长时间来专门研究它。整整三周过去了,秋色渐浓。在这三周的时间里,戴维斯试着让自己相信这人便是他的敌人,试着去和这人交谈,去了解他的想法,去接受他就是凶手这个事实。毕竟这就是戴维斯一直想要追寻的目标,不是吗?但戴维斯真的能接受凶手就是这个人吗?
  他做不到。至少在还有这么多疑问的情况下做不到。这不能成为他拿自己和琼的事业去冒险的理由。仅仅凭着一幅被电脑程序草草绘制出来的头像,这幅他随意挑选出的头像?——凭什么呢?就因为这是他料想中的模样吗?秃顶、看上去暴躁、冷酷无情。凶手很可能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琼不就是被一个看起来做不出那种事的家伙给强奸的吗?安娜不是天真的小孩子,毕竟她一直知道有些疯子试图杀死她的父亲。所以那个将她残忍杀害的家伙很有可能长得并不那么残忍。
  戴维斯又重新把画像看了一遍,这回他挑出来的不是那些一看就像坏人的,而是挑出那些比较真实,亲切,看上去不具有威胁性的头像。他把怀疑的范围缩小到了四幅。
  他先把这四幅头像用符合网上发布的格式存进电脑,然后再上传到好多个打击犯罪的网站上。他请求网友们向他提供这些人或者与这些人长相相似的人的所有信息,但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他希望网友们能帮他打开一个突破口。
  戴维斯并没有提供太多的细节,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住址,连案件的详情也只字不提。他使用的标题名为“为安娜伸张正义”。他说自己是一个深爱着女儿的父亲,他相信这些图片中的某个人就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他急切地想把这个人找出来。戴维斯的开场白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其中还包含着一种对美国社会治安政策的失望。他刻意地想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因为他觉得那些可能认出凶手的人也许在法律面前根本拿不出证据,何况即使是他自己找到了那个人,他也不可能去报警。
  他也曾愚蠢地幻想过其他的可能性,但是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只有和杀害安娜的那个家伙共处一室,才有可能认出凶手来。
  那么他还能做什么呢?毕竟,如今即使是想做出一点点猜测都是如此的困难。



第六章

  琼不再看她曾经钟爱的警匪片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和片子里那些反面角色产生共鸣。
  要不就是和他们一样充满负罪感。这些天来她一直处在一种内疚的情绪当中,浑身燥热难安,白天不停地出汗,晚上则彻夜难眠。而比起夜晚,早晨更让她难以忍受。当她意识到自己醒来后将不得不去面对未来一幅幅悲惨无望的景象时,不禁对每个早晨都有些恨之入骨了。她眼中的未来是,在社会上抬不起头,失去行医执照,蹲班房。当然,警匪片里的女子监狱并没有男子监狱那么可怕,但也够糟的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罪犯了,一个罪犯!未来的悲惨命运看来是无法改变的了。即使她的罪行不被发现,成不了一个嫌疑犯,她也是一个永远的在逃犯。
  从她的公寓走到密歇根湖边大约得花七分钟。天气不会再变冷了,因为现在已经冷得够呛,尤其是在天黑之后,但仍有很多人沿着这条南北走向的湖岸线散步。年老的夫妇——空巢老人子女长大后离开家,和父母分开生活。这些独自生活的老人被形象地称为“空巢老人”。美国有很多这样的老人。在中国,因为独生子女政策以及外出求学、打工,或成家立业后和父母分开生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中国现在的“空巢老人”也越来越多。——由于今天是星期五,很多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来到这里,有衣着单薄的高中生手插后兜来回游荡;有玩直排轮滑的人;有晚归的遛狗者,他们的狗好像都急不可耐地想回到家里去;离湖畔几英里的一所学校里的学生也过来了,为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在这里偷喝一两罐啤酒或是玩玩飞盘。
  琼穿着一条旧牛仔裤坐在湖畔坚硬潮湿的沙滩上,她坐下来后便把身上厚厚的“卡尔熊”T恤衫拉到膝盖处,把腿罩住。只有这时她才得到了一些安全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也没有人会告诉她什么坏消息或是来敲她的门。待在这里,她就能远远逃离周围的世界——警察,戴维斯·穆尔,纪律委员会——琼·伯顿不存在了。
  她曾因为戴维斯没有把贾斯汀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而感到非常愤怒,但当她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她反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已身陷其中。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虽然戴维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这无疑是对道德准则的破坏,也是毫无借口可言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别无他法。军队是怎么描述这种情况来着?明摆着的事。这也是她现在正面临的情况,明摆着的事。把戴维斯投进监狱,让贾斯汀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有什么好处?除了看护好这个孩子之外,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贾斯汀毕竟是她的病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驱使着琼尽力去找出杀死安娜的凶手:本来她也许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嗨。”
  两个小伙子,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小男生走到了她的面前。不过他们礼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猜他们应该是大学生,但也说不准,他们看起来那么年轻,说不定还在读高中。
  “嗨,”她说。
  其中一个男孩说,“我把钥匙弄丢了,我俩正在找。”
  他们长得很帅,肩膀宽阔,下巴方方正正——她猜这两人有可能是运动员。不过她知道没有人丢钥匙,他们只不过是在搭讪罢了。
  “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那串钥匙?”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钥匙掉在沙子里?而且是晚上?”
  “我们有点喝高了,迷迷糊糊的,看出来了吧?”
  她点点头。而他们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非常怀疑他们是否知道她有多大了。可能他们也和她一样对目测年龄不是很在行吧。也有可能在黑暗中她看起来还年轻得像一个学生妹,一个火辣的大学女生,也许吧,在黑夜里。琼也没再说话。
  “那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其中一个男孩说。他们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相互推搡着,还开着对方的玩笑,钥匙也不找了。
  尽管有些短暂,有些荒谬,但不管怎样,能得到别人的关注应该算得上是一件让女人开心的事。如果在以前,她也许会开心,但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多烦心事之后,她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了。
  就在安娜·凯特被害前几个月,她曾到过琼的办公室。当时安娜的爸爸开会去了,在那次会上他向转而支持克隆的人士大谈新生育技术的优点。
  “我遇到了点麻烦,”安娜说,“和一个男孩有关。”
  她并没有说出那个男孩的名字,但是琼知道安娜在和一个叫丹的男生交往。这个男生曾经顺道和安娜一起来诊所看过她的父亲。琼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再次体验最美好的高中时光,于是利用那次机会满足了自己高中女生式的好奇心。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男生,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他有点偏瘦,有点自鸣得意,眼袋有点重,有点太普通。琼不知道诺斯伍德东部高中的学生是怎么选择男女朋友的,但她敢肯定安娜和丹不是一路人。
  “他伤害我,”安娜·凯特告诉她。“可是我发现自己喜欢这样。”
  “喜欢这样?”琼不解。
  安娜用手遮住眼睛。“不。也不能这么说。天哪,这真让人难为情。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喜欢他伤害我,但我不喜欢他伤害我的这个事实并没有使我离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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