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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婢女异闻录-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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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用力搂住父亲的肩膀,将他的胸膛紧紧贴住自己的身体,企图把所有的空隙都挤出去。
龙忘海爱极听她在意乱情迷之时,口中嚅嗫,“父亲”、“啊——父亲”喃喃不段呼唤自己。那呼唤声总能轻易令他到达顶峰。射过之后龙忘海压在花椰身上,保持着与她□的姿势,细细的啃咬她的肩膀,久久不愿与她分开。
过了半晌,花椰才轻声道:“龙先生……奴婢是悄悄溜出来的,还要早点回去才行……”龙忘海手肘支起自己的半身,侧过身躺下,手仍是在花椰身前不停的揉捏抚摸,道:“怎么,最近那张姑娘对你这般严格么?”花椰倦起身体缩在他怀里,轻声道:“不是淡香姑娘……是王爷不大喜欢奴婢总来会你。”龙忘海吃了一惊:“王爷?王爷怎会知道你与我有私情之事?这……”花椰淡然道:“王爷一直知道。”
龙忘海苦笑。怎么忘记了呢?常胜王曾扬言将花椰许与别人,不就是为了戏弄自己么?不过回来王府已经将近三个月,也没见花椰嫁人,他还道常胜王只是一时耍自己好玩,说过便忘记了。“怎么这会突然在意起来?”他有些不安,“可是要将你嫁人?”
花椰微微摇头,神色凄然道:“奴婢的夫君,已经被奴婢害死了。”龙忘海一惊,放脱了手臂,花椰自床上坐起身,穿衣结发,龙忘海也挑开床帷坐起身,花椰转身拜道:“龙先生,奴婢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相告。”龙忘海道:“甚么?”花椰垂首道:“奴婢已身怀有孕,大约一个半月。”
龙忘海大惊失色:“怀孕?”花椰补充道:“不过龙先生且莫惊慌,未必便一定是先生的。”龙忘海更加吃惊:“你……你说甚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你……你还与别的男人有染?”花椰不敢回答,龙忘海疾声又问一遍,花椰才勉强点头。
龙忘海抬手就想给花椰一个耳光,但手扬起来却打不下去。他有甚么理由怪罪花椰不洁?他不是也刚刚才与她行过此事么?更何况若这孩子果真是自己的骨血,他又怎有面目面对这由亲生女儿腹中生出的儿子?龙忘海扬起的手用力搓着自己的面颊。这——这等不伦禽兽之事,他当初怎做得出?如今后悔也晚了!心中悔恨交加,手掌却被花椰轻轻拉下,捧在自己胸口轻声道:“先生莫担心,奴婢断不会令先生烦恼。”
“你是……你是想把孩子打掉?”龙忘海吃惊,犹豫道,“王爷知道此事吗?”花椰慢慢点头。——常胜王知道,但他却没有下令惩办自己……龙忘海打个冷战,道:“难不成……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亦有可能是王爷的?”
花椰又点了点头,龙忘海很是颓然,哭笑不得。他早知道常胜王是个放荡之人,但却万万没想他居然也被自己的女儿吸引,居然还搞到怀孕的地步。龙忘海心中松了口气,道:“王爷下令你打掉胎儿?”花椰皱眉不语,微微摇头。龙忘海更是吃惊。王爷居然还想把孩子保住?花椰却又摇头:“王爷还没下决定……”龙忘海叹气。常胜王哪怕只犹豫片刻,那也是对女儿有真情所致。
花椰向他福身道:“先生保重,奴婢回去了。”龙忘海点头,起身送她至门口,道:“时常来看往老父啊,老父一人居住,无人陪伴,甚是寂寞。”花椰不答,龙忘海又道:“尽量天黑过来,切莫教人撞见。”花椰还是不答,侧身在门缝中向外张望一眼,确认无人,便推门而出。
龙忘海回到屋中,收拾床铺,却又突然一怔。——花椰适才离去之时,说的可是“先生保重”么?他直起身,一种不祥的感觉充斥心头。想追上去问,走到门前却又顿住。——他怕被人撞见,他怕流言蜚语。
龙忘海用力打自己一个耳光。他知道自己该打,可是就算该打,他却仍然没有勇气迈出房间一步。
十五章别主十五章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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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张淡香房中之时已是正午,花椰推门入屋,张淡香听到门响,便道:“椰子回来了?”花椰应了一声,到张淡香屋中,待要向她禀报经过,一眼瞥见张淡香化妆台上的镜子,吃了一惊,几步抢到台前,俯身观看。
——镜中,几乎一半都铺满了粉色的桃花。那景象,就如同是在“天香苑”中的桃林一般。
桃花变的更加茂盛了!花椰呆呆的望着镜子。张淡香在她肩头一拍,花椰微微缩肩,回过头,张淡香向那镜子打量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有甚么不对,狐疑道:“你到底在镜中看到甚么?”
“花海。”花椰轻声道,张淡香惊讶道:“啥?”扶正镜子仔细看,哪有一棵半棵小草的影子?茫然不解,却听门外有小厮传报:“王爷驾到!”
张淡香和花椰整装跪迎,常胜王一进门就挥手令无干人等统统退下,黑着张脸道:“椰子,那薛弄玉死时你可是亲眼看到?”花椰点头。常胜王道:“听说她临死时,还和你说了好一会话。”花椰点头,常胜王皱眉道:“别光点头,本王要听经过。”
花椰便将早晨之事简要复述一遍。常胜王一面来回踱着步子,一面仔细听她说。花椰说到“奴婢便自行出了‘沧浪别院’”就此打住,之后她去私会龙忘海之事不提也罢。常胜王立于屋中,沉吟半晌。
他是下了召命,将薛弄玉许给了自己身边的年老从事,那从事鳏居多年,性格沉稳,薛弄玉若嫁他,其实不会吃苦,只会享福。万没料到薛弄玉居然就死了!若真是自杀,岂非是自己将她生生逼死?一撩紫缎应龙袍,斜坐在床榻上,手扶额头道:“照你说,这薛弄玉是自杀?”
张淡香知道这会若是插口,必要受牵累,不敢说话,向花椰使个眼色,意思叫她少开口,便悄悄退出,在外厢房煮水泡茶。花椰看到张淡香的眼色,仍是道:“王爷其实心里有数,薛姐姐未必是自杀。”
常胜王当然觉得离奇,但又自觉难逃责任,摊手道:“那你且说来,她一个人反锁了门躲在屋中,若不是自己跳入水缸,又怎么做解释?那水缸又不是大的爬不上来,要司马光来砸!”
花椰道:“若是自杀,两个嬷嬷在她房中看到灯光如何解释?下决心要自杀,都跳入水缸的人,怎有闲情回屋中熄灯?”
常胜王用力搓着下巴,道:“依你看,她是怎么死的?”
花椰轻声道:“奴婢猜测,是和莺哥一样,被甚么鬼怪缠住,吸干人气,死于非命。”
“荒唐!”常胜王一甩宽袖,侧过身不听。花椰轻声道:“奴婢还在调查莺哥之事,两人实有太多相似之处。”常胜王皱眉道:“怎么讲?”花椰轻声道:“她们二人在死前一个月时,都曾沉迷于照镜子;在死前数日,却又都对镜子怀有极大恐惧,将镜子全部丢掉;她们死时都是在夜里;最早发现的人,都曾看到灯光。”
常胜王冷笑道:“你还少说了两样:她们都是被本王宠幸过却又失宠的女人;而且她们都老了。”他摊手道:“这有何意义?本王断案靠的是证据——证据!”
后两条未必通用,至少在她身上不通用。花椰咬唇,轻声道:“奴婢还未找到……”常胜王摆手道:“还不是一样?没有任何结论。”花椰道:“但至少说明,侍奉莺哥姑娘的那四人,是清白的。”
常胜王沉吟片刻,口气软下来道:“本王仍需要一个可以服众的说法——或者是凶手。”花椰微微摇头,轻声道:“也许不日便有了。”
常胜王挑眉道:“你已有了眉目?”花椰垂首道:“奴婢想……”她侧头望一眼张淡香,转身向她跪拜:“奴婢想入常胜王身边服侍数日,望姑娘恩准。”
——如果她要死,至少她不要死在张淡香身边。她不要她伤心,或是受惊吓。
常胜王双眉一扬,难掩神色之喜。张淡香却吃了一惊,张大了口茫然望着花椰,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花椰为何会突然舍了自己而去?张淡香前行几步,扑在花椰前面道:“椰子,我可是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么?”
花椰摇头,轻声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只数日。姑娘不必着慌,奴婢……”她怕自己双眸变色,急忙俯首叩拜:“奴婢永世不望姑娘的恩情。”
常胜王站起身道:“也罢,这样也方便一点。”张淡香慌乱摇头,手足无措,常胜王扶住她腰,将她抱起,道:“别这么害怕,寡人再自别处调两个小丫环给你使唤,加上之前调给你的两个婆子,四个换一个,还不够么?”
张淡香心中难过异常,强忍泪水,低头道:“奴家……谢……王爷恩典……”常胜王在她额前一吻,放脱手道:“跟本王来。”他这句话自然是对花椰说的,他在那些不属于他手下的人面前会自称“本王”。——花椰虽入府多日,但在他感觉中这个婢子几乎从未属于自己,就连得她侧目看上一眼都难,是以一直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只有在激_情之时,当他令她痛苦,感觉她已被自己征服,他才会自称“寡人”。
花椰站起身,手捂双眸,不敢向张淡香看上一眼。张淡香无奈,却还是忍不住追到门口,含泪道:“王爷……可别忘记,时常……回来看望奴家!”
常胜王站住身子,转身笑道:“这说的是甚么话来?寡人今夜就来找你。”张淡香心中略安,跪送二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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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寑宫,常胜王立即摒退左右,迫不及将花椰抱上床榻,与她缠绵一般。待云雨过后,常胜王搂紧花椰,道:“你到底有何眉目?现在张淡香不在旁边,你尽可说于寡人知晓。”
花椰倦着身体,轻声道:“王爷应先放了那四人。”常胜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甚么,不悦道:“好端端端的,干嘛又提此事?”花椰道:“她们确是无辜。”常胜王皱眉道:“待你真有证据再说。”花椰皱眉道:“那恐怕奴婢见不到四人重见天日之时了。”
十六章独宿十六章独宿
常胜王一呆,支起身体道:“此话怎讲?”花椰却不语,只将身体倦得更紧。
——她并不怕死。或许死了就能偿还柳芜荫的错爱之情。她也不在乎甚么腹中的胎儿,那本就是不该存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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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王甚是不解,却只道她本性善良,不忍看那四人蒙受不白之冤,又将她搂紧,温言道:“好罢,本王答应你,等薛弄玉落了葬,便将她们四人放了。”
花椰自他怀中赤_身坐起,跪拜道:“奴婢谢代那四人谢王爷恩典。”常胜王笑道:“不过做为交换条件,至少你受本王宠爱之时,可不许再去见龙忘海。”花椰颔首,常胜王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柔声道:“有一件事,本王只告诉你一人知道。本王已决定,将这孩儿起名为‘溥’。无论男女,皆可用此名。”
花椰一怔,又叩首道:“奴婢代淡香姑娘谢王爷恩典。”常胜王一笑:“你总是代别人谢本王恩典,本王要何时才能给你恩典?”花椰轻声道:“王爷总是在迁就奴婢……这不就是最大的恩典么?”
常胜王动容,将她搂紧。原来她并非无情,她还知道自己为她付出良多,就算自己在她心中永远也不若张淡香也罢,却也终于在她心中盘踞一隅。他又忍不住苦笑。原来他对这婢子所求如许之少,真是有负他“常胜”的威名。常胜王拉高被角,将她一身春色掩入被里。
——至少,她现在就在自己怀中。
常胜王直要得花椰困倦不堪,饭也未吃便沉沉睡去。昏昏然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天色已近傍晚,花椰听到身侧似乎窸窸窣窣有人起床,微微睁眼,见有人正服侍常胜王起床穿衣,忙以被遮体,坐起身道:“奴婢贪睡了,王爷恕罪。”
常胜王转头见她醒了,笑道:“不打紧。本王今夜说好了去你家张淡香处过夜,不回来了,你自管休息。有何要吃要用,就吩咐他们几个。”说着,向身边正服侍自己的几个小厮、丫环一指。
花椰垂首道:“奴婢不敢。”常胜王一笑,待头冠戴好,便挥开四人,走到床侧,将花椰揽住,柔声道:“不打紧。他们若胆敢怠慢你,回来本王收拾他们。”
那几个小厮丫环表情都是又惊又诧,心下暗暗揣度这婢女到底是甚么身分。花椰皱眉道:“王爷……”常胜王站起身道:“好啦,本王去了。你安心候着,天亮我就回来。”说罢命人掌起灯笼,出门向张淡香住处方向渐行渐远。
花椰愕然,一个丫环过来躬身道:“妹妹,可要息灯么?”花椰淡然道:“谢姐姐关照,请姐姐自便就是,不用理会奴婢。”其实那丫环早有意离开。同是婢女,凭啥你躺着,我们就都得站着?听花椰这样说,那丫环应了,给左右站立使个眼色,众人一拥都退出房外。若大房间冷冷清清,烛光摇曳,只剩花椰一人。
花椰躺回床榻,突然觉得饿,但又甚么也不想吃。本来还想睡,却又饿的睡不着。她坐起身,穿起衣服,突然想起镜子。常胜王寑宫中当然也有镜子,足有一人高,似是银铸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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