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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耶路撒不冷+番外 作者:缘毓霓(晋江2012-05-17完结)-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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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谭非
  




☆、19道阻且长 在水一方

  
  我曾经翻遍掌纹,苦苦探寻与你有关的曲线,最终一无所获。@谭非
  
  *
  
  大年二十七,兔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我的本命年就要过去。但愿所有的厄运也能随之离我远去。
  
  经理办公室弥散着淡淡的烟草味,无情地为我们这对离人弹奏一曲迷醉的蓝调。现在就说是离人会不会言之过早?偌大的空间里现下只剩几张空荡荡的桌椅和书橱。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你,真的要调走了?”语气一如他当初问我是否离婚了。
  
  林卓岩把所有有用的文件一份份叠好,用订书机订整齐,再逐一放进纸箱,我头一次看他做事如此仔细谨慎。也许就要离开,才会对任何事物都付诸善意。恨过了头,竟是讨好与荒凉。
  
  他略微抬头,“是,不过不是去非洲,而是菲律宾。”无奈地笑。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问得太顺溜了,他该不会以为我早就盼着他走了吧?
  
  果然,他的手停在笔筒上,不过很快握起,慢慢提到眼前,转一圈看看有没有能丢弃的笔芯,“我已经向总公司提交了辞职报告,以后恐怕都不会做广告这一块了。”笔筒被搁在厚厚的文件之上,有些站不稳。
  
  我感到意外,“那你以后怎么办?”问完又后悔,这样的关心是否有点虚情假意?
  
  “我决定回美国,我的导师早就在那里给我预留了一个职位。要不是因为你……”他把头埋得更低,“反正以后我也算是人民教师了,只不过教的是美国人民。”他自诩幽默,惨淡一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结局其实早就设定好了不是么,是他的不甘驱使他回国,也无意中断送了我的婚姻。可现在,我一点也不怪他,当然,我是没有这个资格。
  
  林卓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我,“记得我上次说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吗?”不等我开口询问,他拉出书桌右侧的第一个抽屉,那里不是应该已经空了吗?他深吸一口气,停顿一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币大小的单色纸片,走到我面前,“这是去北京的机票,给你的。”
  
  我愣住。他想干什么?北京?难道……?
  
  “马上要过年了,去美国前我会回趟老家看看我爸妈。我们的机票都是大年夜的,不过不是一个航班。上面有我家在北京的地址,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我……我等你。”他抓起我的手,把机票放进我的掌心。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看里面的自己。他也不多说什么,捧起纸箱,默然走出办公室。
  
  下午两点的航班,如果一切顺利,应该来得及和他父母一起吃个团圆饭,从而成功摆脱一个人过除夕的宿命。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坐同一个班次?其实你早已料到,我不会选择你,可你还是想给自己希望,在零点钟声敲响之前希冀奇迹的莅临。你期待的不是我,而是期待我的过程,是对这份爱情或许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丝侥幸。我们,都习惯自欺欺人。
  
  也许我早该告诉你,我不值得你如此守候,然后你一定会说谭非也不值得我如斯守候。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们就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以此祭奠我们早已化为灰烬的青涩初恋。
  
  这一年居然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之后便是大年初一。我撕下一张日历,然后嘲笑自己居然无聊到开始关心这些琐事。
  
  因为无聊,所以更要找些事儿来做。我已经把地板拖了三遍,亮得几乎可以当镜子照。窗户擦了四遍,还有前些天堆积的脏衣服也已经手洗干净晾出去了。这两天天气不好,估计要好多天才干得了。如果爸爸瞧见这些,他一定会夸我能干懂事。爸爸最受不了我小时候不做家务,还总揶揄我这样懒,唯恐我将来嫁不出去。
  
  有一回爸爸心血来潮要教我烧菜。爸爸的手艺一向不错,只是后来忙于工作难得亲自下厨。油锅已经起了,我却忙着回林卓岩发来的短信,完全沉溺在恋爱的小心思里,忽略了爸爸的良苦用心。
  
  现在,我放弃了一个愿意和我白头到老的人,又被另一个不知为什么愿意娶我的人放弃,恐怕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喽。
  
  下午四点,窗外的鞭炮声逐一响起,噼噼啪啪声似乎惶惶不可终日,可我却觉得,寂静得可怕。
  
  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并不熟悉的号码。
  
  “我请你吃饭。”他开门见山。
  
  我犹豫三秒钟,“还是算了吧,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我在你家楼下。嘟——”说完就挂,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留。狡猾的男人。
  
  我胡乱地打扮一番,琢磨不透他的意图。谭非让我离他远一点,是什么意思?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没有谭是说的那么纯粹?还有,谭是知道我的秘密,那他是怎么想的?他对我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我拼命摇一摇头,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反正我算是折在他们俩手里了,想躲是不太可能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把迈巴赫开得很稳,今天的交通真畅通,开了半天也没遇上红灯。
  
  “今天除夕,你怎么不在家陪渊渊?”我试图打破沉默。
  
  谭是直视前方的路,“他们幼儿园前几天组织了国际冬令营,他和十几个小朋友去加拿大了。下周末才回来。”语气很冷,和暖气形成鲜明反差。
  
  “哦。”我努力寻找话题,“你……你和谭非……”
  
  他听见这个名字还是转了一下头,“我和谭非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想了想,还是作罢。我现在和他们谁都没关系,没有资格问什么,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
  
  一路的沉默,这个男人比谭非更难懂,从来不告诉我他的目的地。是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处处比较这两个相似的男人?
  
  “你有心事?”终于到了,他一边熄火一边问我。
  
  “……没有。”我没必要把林卓岩的事告诉他,没必要告诉他有一个男人在离这儿半个中国的地方等我。
  
  “下车吧。”他下车为我开门。
  
  我没想到他会带我来吃日本菜,还是特别纯正的那种,不经意面露难色。
  
  我们随身着和服的服务生走到座位旁,还好是不用跪着的座儿。谭是为我拉开座椅,“怎么?你不喜欢吃日本菜?”
  
  “讨厌芥末。”我一语道破。
  
  他笑,宠溺地拨弄我的头发。“本来想带你去另一家的,不巧人家回去过年了。恕罪。”
  
  算了算了,日本菜就日本菜吧,有人请就不错了,不吃烧白子就成。
  
  我们坐定。谭是依旧不看菜单,随口报出几道菜名,又叫了一瓶红酒,而不是日本的清酒。
  
  红酒很快上桌,他浅呷一口,点头示意服务生为我斟上。
  
  他一定是故意的,叫的这些日本料理十道有九道是生的,如果不蘸芥末恐怕得送医洗胃了。我辣得拼命灌自己红酒,他还在一边夸我酒量好,自己只是象征性地抿几口。见过腹黑的,没见过这么腹黑的。
  
  整整两年半了,我终于醉了,醉的感觉真好。不用克制自己,也不用为自己酒后的胡言负责。最重要的是,醉了就能看见你。
  
  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离开饭店的,也不记得后来席间有没有对他说什么。我醉得不省人事,最后的记忆是在谭是的迈巴赫上,暖气开到最大,他的眼睛离我很近,神情里弥漫出对珍宝的呵护。他说:“你知道吗?你让人心疼。”
  
  他似乎吻了我,因为我开始感到呼吸不畅,心跳加快。逼仄的小小空间里我无处躲闪,只能照单全收。漫长的辗转不休,唇齿相依。他的吻很柔软、很耐心,舌尖细细搅拌我口中残留的酒香,似要探到我的心底。可恍惚中,我又疑惑此人似乎不是他,而是那个每一次都吻我吻得生猛急躁,攻城略地的男人。
  
  就这样吧,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烧白子——《失恋33天》后遗症




☆、20醉看夕阳 夜探花香

  
  那些豹毒花是否向你爆料,每次我走神的时候,就是在想你。@谭非
  
  *
  
  我似乎睡得很沉,眼下不得不艰难地抵抗眼皮的厚重感,意识已经抢占先机渐渐恢复。缓缓睁开双眼,又觉嗓子难忍干涩,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整个人躺在云层上,四肢舒展却又无力。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高考前一个礼拜的事情了。
  
  这是哪儿?
  
  天花板上悬挂一顶琉璃吊灯,看做工和着色深浅应该是意大利的。四面墙都是纯白色的,几幅超大壁画参差错落,怎么这么眼熟?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吗?室内暖气的温度很高,周身都热哄哄的。耳边传来远远近近的爆竹声,鼻息里满是迈巴赫里的那股香水味。
  
  我双手支撑着床坐起身,然后就看到一床皱皱巴巴的白色被子,刹那间像是被点了穴,然后以迅雷之势拉开被子忐忑地一窥。
  
  还好,衣服还是自己的那身,除了外衣和鞋子不见了,其他的貌似没有被脱下过的迹象。
  
  我呼出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一边轻揉太阳穴一边回忆,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醒了?”谭是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透明的宽口玻璃杯,里面似乎盛着一种花茶,“你的睡相真糟糕,谭非居然能忍你这么久。”说话间已经走到床边,花茶的味道清清淡淡,透人心脾。
  
  他穿着一身绛色睡衣,慵懒的样子有些陌生。
  
  自从嫁人之后,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问出这句话:“我们昨天……没怎么样吧?”
  
  他兀自喝一口茶,想了数秒,道:“我刚准备怎么样的时候,你就英勇地吐了我一身,”他盯着我涨红的脸,“你可真会挑时候。万一我从此不举,你要负责。”
  
  我缓缓把被子褪下来,欲言又止。他一副等我开口的架势,我只好继续红着脸问:“那个……卫生间在哪儿?”声音很沙哑,该死的宿醉。
  
  他眨一眨眼,手指往衣柜旁一指。
  
  我连忙起身,还是被他捷足先登,整个人挡在浴室门前不让我进去,不怀好意地朝我微笑。
  
  我垂下眼,抬手拨弄一下刘海,不想让他看见被我自己咬红的嘴唇和发烫的双颊。十秒钟无声的对峙,他总算饶我,抬起一只手撑在门框上,身体往另一边靠,留出半扇门的空间。我心领神会,微蹲□快速钻过,转身迅速锁上门,靠在门上吐出一口气。
  
  我靠靠!这个浴室,未免也太大了点吧!都够我们学校拔河比赛用了!我无暇参观,先解决生理问题再说。昨天喝大了,憋得太久,现在终于一吐为快,身心顺畅。
  
  等我走出浴室,谭是坐在床边的一把按摩椅上,仍旧死死地看着我,眼里透露着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危险信息,手中的花茶眼看要见底。
  
  我一点一点又挪回床上,四下看看,找不到目标,只好问他:“我的鞋和外套呢?”
  
  他放下茶杯,“鞋被你自己扔在马路边了,衣服嘛……我洗了。”说得理直气壮。
  
  “你!”我羞得气结,手指抓紧被子,指尖似要渗出血来。
  
  他突然起身,慢慢走过来,上床前轻轻蹬开棉拖鞋,又一点一点把我逼到枕边,我使劲地躲还是毫无悬念地被他圈住。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想要推他,他乘机钻进被子里,把我压在身下。
  
  “你、你别乱来啊……”我惊叫着闭上眼,把手挡在胸前。
  
  他就俯□吻我一双眼睛,“乱来?你昨天晚上在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完又吻。
  
  我曲起膝盖,依旧闭着眼,却怎么也逃不开他如疾雨般的吻,“我、我昨晚喝醉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作数。你千万别误会,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他突然停住,我听见他叹口气,起身下床。
  
  等我睁开眼,他拿着我的外衣从外面进来,表情冰冷地把衣服往床上一丢,随后转身走出卧室。
  
  我披上衣服走出房间,整间屋子铺开在眼前,大得让人瞠目结舌。虽然不是别墅,也不是复式,但它的大小一定不亚于谭非家的,也有可能是家具比较少的缘故。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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