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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竹枝词-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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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舍得藏着掖着,也不早些领出来大家都瞧瞧!”
  
  赵贵妃笑道:“这两个丫头,从小在南郡长大,搬回永州后又乏人教养,因此不太懂咱们宫中的礼数,我曾嘱咐赵将军派人好生教导她们。如今,我想她们也到了要经些世面的年纪,所以特地唤她们出来,一则可以认认长辈,二则要她们跟着丛玉、阿黛学些大家女孩儿待人接物的本事。”说着,又侧过头去对一位紫衣贵妇笑道:“襄敏公夫人,提起你们家阿黛,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紫衣贵妇欠身道:“承蒙娘娘夸奖,只是这丫头还和小孩子一般,不很懂事呢。”
  
  一旁半晌没作声的惠妃娘娘突然淡淡道:“女孩儿性子爽直些,更惹人怜爱;若是小小年纪就是一肚子的弯弯绕,那才讨人厌。”
  
  镇国公夫人笑道:“贵妃娘娘的两个侄女模样俊俏,我瞧着――性子也温柔稳重,确是一等等一的女孩儿,我提个议,不如去把阿黛和丛玉叫来,叫她们彼此相熟,以后姐妹间也好有商有量又能互相照应着。”
  
  惠妃抬了抬眉,未置可否。
  
  赵贵妃却是微笑称好,立即叫宫女去唤襄敏公小姐袁黛和镇国公小姐牛丛玉来。
  
  没一会儿,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前一后踏入亭来,走到地中央,齐齐跪倒给众人请安。
  
  赵贵妃点头道:“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她们答应一声,站了起来,一左一右并肩而立。
  
  左面的女孩两腮丰润,酒窝浅浅,容貌甜净,上着浅碧短襦,下系银红长裙,若在平时,也算是个引人注目的女孩儿。然而此刻,她右边的同伴却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女孩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穿了件鲜红的绣袷绮衣,下着同色绣袷长裙。一身红衣,原本突兀,但穿在她身上,却无比贴合。阳光丛亭外斜射而入,映得女孩熠熠生辉。对于容貌一事,郁竹原本看得淡,但此刻也未免多看了这女孩一眼,岂料这女孩瞪大了一双清澈明净的眸子也正看过来,四目相触,彼此又快速错开。
  
  碧衣女孩是牛丛玉,红衣女孩自然就是袁黛了。
  
  镇国公夫人牛氏挽着女儿的手,将她介绍给了赵家二位小姐。那丛玉甚是大方,不等母亲发话,便自行上前与赵氏姐妹互叙年庚。
  
  见到袁黛,惠妃苍白淡漠的脸有了些神采。她将袁黛唤至身边,拉着手问长问短,袁黛则有问有答,两人的关系似极熟稔。
  
  赵贵妃笑道:“你们两个只顾着自己谈心,倒把我们都抛开了,阿黛,过来见见新姐妹,好么?”
  
  襄敏公夫人领着女儿走过来。三个女孩互施屈膝礼。
  
  这位袁黛小姐长得真美,盛梅心想。此刻,她还不知道,眼前的红衣美貌少女将在今后的日子里,跟自己和姐姐产生莫大的干系。
  
  望着跟前四个水灵灵的女孩,赵贵妃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四个,应是丛玉最长,阿黛和郁竹次之,盛梅再小一岁。从今天起,你们就算认识了,以后,姐妹间要互相照应,互相学习,知道么?”
  
  四名少女均欠身称是。
  
  丛玉一左一右挽起郁竹盛梅的手,笑道:“贵妃娘娘,我可不可以带她们去见一见其他的姐妹们?”
  
  “去吧。”赵贵妃点头笑道,“小姑娘们凑在一起热闹些。”
  
  丛玉答应一声,辞别众人,拉着两人一溜烟就跑了。
  
  三人沿着青石小径,一路逶迤前行。
  
  没一会,丛玉就指着前方道:“我们到啦!”
  
  郁竹望去,只见苍翠欲滴的树林里,一座黄顶朱柱的亭子翼然而立,她的目力极好,老远就看清了上头匾额上的三个字――夹竹亭。亭中人影绰绰,花团锦簇一片。
  
  三人刚进亭,立即有七八个女孩迎上来,嘻嘻哈哈地将她们拥在当中,围坐一处。女孩们个个身着绮丽的时式短襦长裙,看上去朝气蓬勃、青春活泼。丛玉指着面前少女,一个个介绍开去。
  
  盛梅原本天真活泼,没过多久,便与众少女熟稔起来。郁竹却是生性恬淡,况且众人所谈――绣样、绮罗织锦皆非她所长,因此,她只安静坐着,偶尔点头微笑,回答一两个问题。
  
  夹竹亭面积不小,亭中青砖地上摆了四张石桌,十几只绣墩则由众人各按所需,搬至各处。对面亭栏处,十来个女孩团团而坐。比起这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情景,那边就显得冷清多了,几个姑娘手持彩绘宫纱团扇,目光不断往这边投射过来,神情却甚冷傲不屑。
  
  “郁竹姐姐,她们总是那样,成天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儿。”郁竹身边一个长着苹果脸的少女触了触郁竹的手肘。
  
  “就是的,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讨厌死了,别理她们。”另一个女孩撇了撇嘴唇,轻轻哼了声。
  
  郁竹笑而未答,心中却了然,看来这个夹竹亭的人,就跟朝廷一样,也有派系之分的。
  
  突然,一个红色身影拾阶而上,闪入亭中。对面少女纷纷站起。
  
  袁黛回来了。
  
  “阿黛姐姐,娘娘叫你到底什么事啊?”有少女问道。
  
  郁竹看见袁黛瞅着这边,尖削小巧的下巴微扬了扬,以扇当胸,说了几句话,众少女纷纷扭过头来,打量的目光一再落到自己和妹妹身上。
  
  嗯,夹竹亭的两个小团体,分别以镇国公小姐牛丛玉、襄敏公小姐袁黛为首,郁竹心想,金吾将军赵养性家的小姐自然要加入镇国公小姐这边的。
  
  两边少女各自唧唧咕咕了一会。
  
  阿黛那边,一个穿着浅绛襦裙的年轻姑娘突然分开众人,走了过来。
  
  “杜鹂,你想干么?”郁竹身边的苹果脸少女跳了起来,郁竹记得她叫李琴青,如果没料错,她应该是内史令李德林的女儿,而李大人和自己的父亲一向交好。 
  
  杜鹂浅笑,轻轻盈盈行了屈膝礼,道:“没什么啊,只是姐妹们差我问候两位新来的赵小姐。两位赵妹妹,今日玩得可还愉快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否则,娘娘倒要责怪我们怠慢了你们。”她的态度十分和蔼。
  
  郁竹瞧了一眼杜鹂脸上似是而非的笑容,也淡淡笑了笑,未答话。盛梅却站起来,她见杜鹂态度和蔼,便也客客气气道:“谢谢各位姐姐的关心,我们玩得挺愉快的。”
  
  “呵――”杜鹂的笑容更深了,“我就说么,有些人原本没资格参加春狩,如今好容易有了机会,高兴都来不及,还能有什么好抱怨的?唉――”她故意叹了口气,“她们都恁小心了。”
  杜鹂身后的几个女孩已经“嗤”地笑了出来。
  
  盛梅天性纯良,突受这番奚落,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可别以为――打扮得漂亮些,参加了春狩就算得上世家小姐,有些人哪,平门小户的出身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杜鹂洋洋道,其身后的少女们皆面有得色。她正待继续说,却见一明眸少女缓缓道:
  
  “所谓春狩,不过是场春日的游园踏春,此事平凡普通至极,姑娘又何傲之有?”
  
  郁竹身体斜倚朱栏,神色淡淡,纤眉微抬,湛然双眸凝视出言不逊的杜鹂。
  
  杜鹂张了张嘴,想出言反驳,却又一时顿住了。
  
  “阿鹂,回来。”袁黛突然道。
  
  杜鹂转身想走,李琴青快走几步,拦住了她,道:“慢着!我也想请教杜姑娘一个问题。”
  
  杜鹂愕然道:“什么问题?”
  
  “请问杜姑娘,到底谁才算得上世家小姐?难道――”她歪着脸打量杜鹂,“非要黑得像块炭似的,才算得上世家小姐?”说到这里,边上有几个少女已扑哧笑出来。
  
  “你――”杜鹂的脸顿时紫涨起来。东越女子以白为美,杜鹂五官颇为秀丽,只是肤色微黑,这本是她最大的心病,如今却给人当面提起,怎不叫她又羞又恼?
  
  李琴青一张脸长得圆润可爱,说起话来当真阴损尖刻。她笑了笑,又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忌妒人家比你长得漂亮。”
  
  杜鹂的脸已有些扭曲。
  
  这时,杜鹂身后走出个梳双髻的女孩,她轻哼一声,傲然道:“你们别自以为是啦!若有本事,倒去挑个人来跟我们阿黛比比,只要及得上阿黛一根手指头,我们就算服输!”
  
  李琴青笑道:“论容貌,我们这边自然没谁能比得上阿黛小姐这般美貌,不过论德行,我想我们这边任何一个都能胜过她。女子‘德容言工’,‘德’排第一,‘容’只排第二而已。”
  
  “你什么意思?”双髻女孩瞪着李琴青。
  
  李琴青努嘴道:“毁弃婚约,另结新欢,不知算不算‘失德’?”
  
  亭中一片寂然。
  
  忽然,丛玉站起来道:“琴青,过来坐下吧。”
  
  李琴青扭过头来吐吐舌,大约也觉得自己出言太过,一转身便想溜回来。
  
  “李琴青!”一个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李琴青回头,只见袁黛穿过同伴,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我袁家世袭襄敏爵位,自东越开国以来,便是数一数二的世族,门第之高,除晏姓之外,无人可比!”袁黛站在李琴青面前,背脊挺得笔直,下巴扬得高高,“袁家的一举一动关乎东越社稷,袁家的家事便是东越的国事,你一个小小内史令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对袁家的事说长道短、指手划脚?”她的声音清朗绝然,“说甚么‘德容言工’?你妄论不该论的事,就是犯了妄言之忌,难道不怕被割舌头?”她那冰冷的目光在众女孩脸上逐一扫过,尤其在郁竹脸上多停了会,纤薄的唇角微微一翘,“我们走!”说罢决然转身,出亭而去。对面的女孩急忙尾随,临走还回头来使劲地瞪了几眼。
  
  亭中鸦雀无声,众少女目送袁黛的红色背影渐行渐远。
  
  一少女道:“袁黛好像很生气啊,她会不会回去告咱们的状?”
  
  李琴青道:“说都说了,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前怕狼后怕虎的?何况现在的袁家比不得以前啦,他们敢乱来,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丛玉姐姐,你说是不是?”
  
  丛玉摇了摇头,道:“不管怎样,袁氏毕竟是世代勋臣,刚才你说的话,确实过分了些。”
  
  她们身后,郁竹悄悄用手指抵住了后脑。那里开始微微地涨痛起来,初时还可忍受,渐渐地,那种熟悉的痛感就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很快地,便从后脑蔓延至前额。
  
  “姐姐,你怎么啦?”盛梅发现了她的异样,顿了顿,又惊叫道:“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头疼病又犯啦?”
  
  少女们也慌乱了,纷纷凑上来。
  
  郁竹努力睁大涨痛的眼睛,昏暗的眼界里只有各色罗裙飘来荡去,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响成一片。她忍痛摆摆手,勉强笑道:“不要紧,只是在家就有的宿疾,出去走一走就好。”她扶着栏杆站起,谢绝了众人包括妹妹欲来陪伴的好意,独自出了亭。
  
  阳光、清风混合着草木清香,将她包围起来。她使劲地嗅了嗅,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前面是茂密的树林,她信步而入,林间清静深幽,偶闻鸟声啾啾,隔离了尘世一切喧嚣。
  
  倚树坐下,她长长舒了口气,轻轻按着前额,嗯――疼痛似乎消退了些。
  
  早在二年前,她得了这头疼的病症,每月间总得犯上一次,虽延医整治,却未有多大起色,大夫说许是因母离世,哀毁过度所至。好在病症虽时时发作,却并未加重,求医之心便也渐渐淡了。只有师父孙岭海,见面总是关切问起她的病况。
  
  不知名的树长得高大粗壮,树冠亦是郁郁葱葱。正午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杈,在她身上洒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她阖上眼帘,身子后仰,后脑抵住树身。
  
  树周围,是一片地势平缓的草坪。清风徐来,草木飒飒。头部的涨痛在缓缓消退,但是一阵浓烈的倦意突然袭了上来,怎么也抵挡不住。
  
  飒飒――飒飒―――
  
  “哎,这里干净,就这里吧。”
  
  “嗯。”
  
  “好啊。”
  
  身后不远处的草坪上,走来十多个女孩,一色儿十几岁的青春年纪,个个衣着华贵,身上环佩叮当。她们走到离树二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来,叽叽喳喳商量了会,纷纷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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