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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

雪中悍刀行-第3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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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彻底掏空。
  袁左宗笑了笑,望向徐凤年的背影。下一次,若再有战事,便是他带领自己这帮北凉老卒征战四方了吧?
  黄沙万里,看久了本就是一幅枯燥乏味的景象,可在众人眼中更是异常的满眼荒凉,触目惊心,真是名副其实的天翻地覆,方圆三十里,撕裂出无数道大小不一的沟壑,早先天空无云而响雷,直到此刻才渐渐声响衰减下去,好在有先前世子殿下雷池剑阵杀老僧的手段做了铺垫,此时白马义从也没有如何震惊,只是一个个握紧枪矛凉刀。拥有徐凤年袁左宗徐龙象六臂阴物和青鸟,这支战力只能用近乎无敌来形容的骑队顺着沟壑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一条深不见底宽达二十丈的鸿沟边缘,那边站着一位中年青衫儒士,负手而立,两鬓霜白,风流夺魁。
  正是曹长卿。
  这位在西垒壁成为陆地神仙的亡国儒圣朗声笑道:“都走了。”
  徐凤年抬了抬手臂,除去新生双臂的阴物丹婴,其余都在袁左宗带领下绕行鸿沟。徐凤年将那只本该价值连城如今却只能按斤两算价钱的瓶子丢给阴物,掠过鸿沟,阴物则一手握银瓶,双臂托马跃过。反正它就是手多。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对上这么一位有六条胳膊的,估计谁的心里都没底。哪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曹长卿,也不免多瞧了几眼。大官子曹青衣见徐凤年眼角余光游移,微笑道:“你二姐徐渭熊受了重伤,被公主御剑送往北凉王府。至于那位不知如何称呼的陈芝豹,已经孤身一人去往西蜀,相信很快离阳上下都知道出了第二位异姓王,不过低于最早六大藩王的亲王爵,仅是蜀地郡王。”
  徐凤年点了点头。
  曹长卿叹息一声,走上前,屈指一弹,弹在徐凤年眉心,“你的伪境指玄,自悟断长生,可断得别人的长生,何尝不是断自己的长生。你这种不计后果的回光返照,真想死在徐渭熊前头?”
  徐凤年原本强撑而架起的气势,一弹指之后,顿时一泻如虹,整张英俊脸庞都扭曲得狰狞,曹长卿对那头阴物笑道:“劳烦你按住他的心脉,到北凉王府之前都不要收手,我稍后传你一段口诀,你帮他引气缓缓下昆仑,不要松手,切记。”
  双相阴物闻言后轻柔伸出一臂按住徐凤年的心脉。
  徐凤年黯然道:“我姐?”
  曹长卿平静道:“被陈芝豹捅透了胸口,又被梅子酒青转紫,命悬一线。想要活下来,看她本性里的求生欲如何了。”
  徐凤年吐出一口紫黑淤血,向后倒去,所幸有阴物环臂扶住。
  曹长卿不惊反喜,笑了笑,“吐出来好。放心,只要你不死,徐渭熊十有八九便不会死。都说世间但凡万物,有不平则鸣,像我这种读书人不平则登高诗赋,说到底,长生之道,还是讲究一个人不可心有戾气过甚。你啊,辛苦隐忍得太多年了。知道李淳罡老前辈为何一直说你天赋不如公主吗?公主比你天然通透,当然,这也与她是女子有关。”
  徐凤年眼前视线模糊,依稀看到曹青衣青衫破碎,更有血迹缠身,忍住刺入骨髓的疼痛,咬牙问道:“陈芝豹做蜀王,是赵家天子临时起意的一招后手?只要我敢截杀赵楷,他就肯让陈芝豹去西蜀封王?还是说早就跟陈芝豹有过承诺约定?”
  曹长卿又叩指续长生,气机徐徐下昆仑,徐凤年双脚脚底板顿时血如泉涌,浸透得渗入黄沙,缓缓说道:“赵楷是棋子,却并非起先便是勾引你入瓮的弃子,那个皇帝还没这等孤注一掷的大魄力,除非是赵楷的爷爷还差不多,他啊,稍逊一筹,守成之主,大多如此,要不然也坐不上龙椅。赵楷既是试图以后屠龙的一颗活子,但也不是不可以舍弃,就看你们北凉如何应对了,没有这场截杀,给赵楷十年,在西蜀西域两地站稳脚跟,截断北凉退路,有了本钱,赵楷说不定就可以真的登基坐龙椅,但是万一,赵楷被人,尤其是被你堵死在西域,京城那边也得有后招,因为陈芝豹也必须走出去,只要你起得来,他在北凉就没有待下去的理由。陈芝豹和你爹是一样的人,心底仍是很念相互的香火情,当年老皇帝那般逼徐骁,大将军一样没有反,就是这个道理。只要一方没有老死,就绝不过那条底线,谋反。这种事情,无关对错,人活一口气,没有这口贯彻一生一世的,休想有大成就。我曹长卿自然也不例外。徐凤年,要是不觉得没有高手气度,咱们坐着说话?”
  徐凤年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阴物扶着他缓缓盘膝而坐,曹长卿也坦然坐下。
  曹长卿笑问道:“不光是你这场截杀,离阳和北凉的大势,同样是一环扣一环。这一局棋,你身在局中,可以看到十之七八,已经殊为不易。如果我早早告诉你,三寸舌杀三百万的黄龙士,和春秋时期号称第一谋士的人物在参与其中,你还会这么一头撞入铁门关吗?”
  徐凤年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曹长卿也不觉得奇怪,望向身边这条被梅子酒割画而出的鸿沟,轻声感慨道:“实不相瞒,陈芝豹差点让我大半修为都留在这里。若是我跟他都没有后顾之忧地死斗一场,我能活,他会死,但我的全部修为也就废去,到时候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了。”
  徐凤年重伤所致,言语含糊不清,“他就算进入陆地神仙,我也不奇怪。”
  曹长卿惊讶地哦了一声,有些好奇地笑问道:“你这般看好陈芝豹?”
  徐凤年双手搭在膝盖上,平淡道:“陈芝豹视我如草芥草包,我视陈芝豹一直是文武皆无敌。”
  曹长卿摇头道:“陈芝豹比谁都看重你。临行前,他曾说过以后迟早有一天会堂堂正正跟你一战。陈芝豹还说这句话,他也在肚子里憋了二十年。”
  徐凤年苦涩道:“我是该高兴吗?”
  曹长卿乐得这小子吃瘪,舒心大笑,敛了敛笑意,“两朝灭佛一事,让龙树僧人圆寂,这位佛门圣人一走,陈芝豹是占了便宜的,他否则也没有那么快入圣。”
  徐凤年由衷笑道:“徐骁不太爱说大道理,不过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要吃得自家苦享得自家福,但也得看得别人好。所以我一直认为天底下那么多好事便宜事,总不能都搂在自己手里,这也不现实。就跟美人那么多,你娶回家也就那么几个,是不是,曹叔叔?”
  曹长卿眼神欣然,不过手上一指轻弹,“别喊我曹叔叔,咱俩交情没好到那份上。”
  徐凤年点头道:“确实,否则你也不会放陈芝豹去西蜀了。毕竟你我那点淡薄情分来计较,你能够挡下陈芝豹去铁门关就算十二分的厚道。陈芝豹去了西蜀,是京城里杀敌一千自折八百的阴损勾当,给北凉埋下祸根,离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既然想要复国气运犹在的西楚,总归是天大的好事。”
  曹长卿洒然一笑,并未否认,“我不希望他执掌北凉,但我希望让陈芝豹去西蜀称王,因为西楚想要复国,就只能是火中取栗,乱中获利。棋局越乱越好,一个你所在的北凉,远远不够。”
  徐凤年啧啧道:“怕了你们读书人。”
  曹长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徐凤年,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其位谋其政,你当北凉王和做北凉世子是截然不同的立场,这之前你剑走偏锋,次次以奇兵险胜,但以后仍是要正奇并用才行。就好像这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截杀,说到底许多事情,不光是赵家天子,离阳王朝张巨鹿顾剑棠那些老狐精怪们也都心知肚明,只是徐骁在李义山授意下,这些年走得更多是阳谋路子,无可指摘,才有北凉今日基业,你可不要辜负了老一辈北凉人的期望。赵楷这次输得不是气运,而是输在了他想要以小搏大,滔天富贵险中求,但他有一点忘了,他是皇子,是要争夺帝位的角色,但太平盛世之中,往往一步一步走近龙椅的龙子龙孙,都讲求一个潜龙在渊的韬晦。京城那边,大皇子得大显势,四皇子得大隐势,你都要小心。”
  徐凤年微微作揖致敬,“心诚领教。”
  曹长卿轻轻挥袖叠放在膝盖上,“说实话,以前我不喜欢你这个人,多情而薄情,如今亲眼见过一些事情,反而有几分看好了。上次去北莽南朝的姑塞龙腰,途经北凉,跟大将军有过一番密谈约定,这次按约行事阻挡下陈芝豹,算是还清了一笔西楚欠给你们徐家的老债,以后就是两不相欠最相宜,该杀你时,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出手。”
  徐凤年笑道:“不怕你家公主骂你?”
  曹长卿愣了一下,屈指一弹在徐凤年眉心,让后者一阵倒抽冷气。
  阴物欢喜相面孔竟是会心笑了一笑。
  徐凤年自言自语道:“快到冬天了,她又该生冻疮了。”
  曹长卿哑然,随即笑道:“对啊,又该扎草人骂你了。”
  徐凤年被阴物搀扶着起身,“我赶着回去看我姐,你家公主殿下肯定是不愿见我的,曹叔叔,咱们是分道扬镳,还是一起走一段?”
  曹长卿起身拂去尘土,“各走各的,你小子少跟我套近乎。”
  徐凤年给阴物飘向马背,抱拳跟这位儒圣曹青衣别过。
  一骑绝尘。
  曹长卿站在原地。
  这一次徐骁披将军甲而非穿凉王蟒袍,出现在了边境。
  因此,曹长卿此刻是目送年轻北凉王离去。


第165章 事后黄三甲
  事后黄龙士。
  离阳王朝上下都喜欢用这个说法来讥讽某人的马后炮。
  当然,马后炮又来自黄龙士独创的象棋,象棋取缔别名握槊长行的双陆,成为仅次于手谈的名士行径。
  北莽一间小茶馆。
  那只掉毛的鹦鹉依旧喜欢逢人便喊公公,姓黄的茶馆掌柜还是那般不上进,养了一头大猫的少女又没个好脸色给顾客,加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酒馆生意冷清寡淡得跟坟场一个德行,这让始终没能挣钱去青楼装风流的温华当下和裆下都很忧郁啊。
  今日茶馆外头挂了免客歇业的木牌子,温华拎着鸟笼走入酒馆后,他从不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做了碗香喷喷的葱花面埋头吃,掌柜的老黄不知从哪里摸来三只木盒子,盛放了满满的棋子,两盒黑白子,一盒七彩琉璃子,清空了桌面,在那里摆摆放放,不断落子又收子,看得温华一阵火大,装神弄鬼,有本事学自己哥们徐凤年那样摆摊赌棋挣铜钱去!闭起门来装棋圣棋王棋仙,算什么英雄好汉!吃完了葱花面,正想着是不是偷偷去灶房再来一碗犒劳自己,只是想着入不敷出,委实没这脸皮揩油,温华一点不浪费吃光舔净了大白瓷碗,对着空碗唉声叹气。百无聊赖,只好端着碗筷去黄老头那边坐着,那个一不合心就朝客人呵呵要手刀杀人的贾姑娘扛着一杆向日葵,双腿搁在长凳上怔怔发呆,温华没胆子跟她坐在一条凳上,就让黄老头稍微挪一挪,把屁股搁在黄龙士身边,温华看到桌面上黑白对峙,夹杂有许多枚色彩缤纷的琉璃棋子,温华想要去摸起一颗瞅瞅是否值钱,要是值钱,偷拿几颗典当了也是应该嘛,都多久没给薪水了?更别提逢年过节的红包了!可惜被黄龙士一巴掌拍掉爪子,温华随手把碗筷放在桌上角落头,嬉笑道:“老黄,干啥呢,给说说名堂呗。”
  黄龙士当下一手拎了一盒琉璃子,一手掐指微动,凝神屏气,没有理睬温华这店小二的呱噪。
  温华觉得无趣,只得转头望向喜欢呵呵笑的少女,“贾家嘉嫁加价假架佳,我跟你把话挑明了啊,那头大猫就是个馋嘴吃货,咱们养不起!”
  清秀少女呵呵一笑,都没看温华一眼。给酒馆当牛做马还不得好的温华一拍桌子,怒道:“别仗着老黄头给你撑腰,你就跟我呵呵呵,我又没有化石点金的神仙本事,咱们三个人三张嘴都没那只大猫一张嘴吃得多,店里生意这么惨,也没见你上心,你说昨天那位,不就说了茶水不地道吗,你就要拿盘子削他脑袋,还有大前天那个客人,说茶香不够浓,你又要拧他脑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少女面朝温华,呵了一声。
  温华一拍脑门,给气得憋出内伤。
  黄掌柜轻轻抚平那些被瓷碗震乱位置的棋子,皱眉道:“饿不死谁就行了,你就算把茶馆开成北莽第一大,就有出息了?”
  温华反问道:“这还不算有出息?”
  自有一股温文尔雅气度的老儒商瞥了一眼,“那你干脆别练剑,我保证让你成为北莽一等一的豪绅富贾,如何?”
  温华摆手道:“去去去,不让老子练剑,还不如杀了我。”
  黄掌柜笑问道:“老子?”
  温华赶忙笑道:“小的小的。你老下棋这么久了,手酸不酸,肩膀累不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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