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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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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的态度变化了,她主动亲近我。

  警方当然得问证据,李小山的回答很简单,李小山说,白洁淋雨后就没穿那件
白裙子,但出事那天,她又穿上了,而且是更薄的一件,连裤头都没穿。

  尽管令人哭笑不得,但李小山这段供词大部分已被验证。唯一的疑点是裤头。

  你李小山难道不会把裤头扔掉吗。

  李小山竟然暴跳如雷,大呼冤枉。我绝对没扔,就是她扔,我也舍不得,因为
我爱她,我跟她干那事,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谁想到就那么一会儿,我刚喘着气,
她却没气了。

  我罪大恶极,我好后悔啊。

  警方第一次觉得棘手,你定他强奸,可没有丝毫暴力痕迹,醉酒或麻药同样不
存在。否定吧,可白洁的暴死却明显存在外因。面对李小山单方面提供的似是而非
的爱情证据,警方不得不再次审问李小山:李小山,你听清楚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当白洁穿着更薄的白裙子来到新房子的那天,究竟谁主动提出上床的?你?还是白洁?
两个里面必有一个。

  白洁要我不要说,无论什么情况发生,都不能说出来。李小山的回答居然是这
样的。

  警方很感意外,就提醒李小山。李小山,你甭耍花招了,证据确凿,你已经承
认白洁的死跟你有关,那究竟是谁主动的,这点小问题你还想抵赖,你对得起白洁
吗。

  我爱白洁。白洁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绝对忠于她。

  告诉你李小山,你这样顽抗,绝对死路一条。

  这我早想好了,枪毙归枪毙,爱情就是爱情,我总算爱过了一回了,总算对得
起自己了。

  李小山这时提出一个要求,要警方钻到床底下,那里还有他的一条爱情证据。

  警方派出一个小个子,小个头看了又看,报告说是一幅画,非常重要。警方于
是拍了许多照,画面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很紧密又很别扭地抱在一
起。男人头顶上写着李小山三个字,女人当然是白洁。

  这是一幅色情幻想,还是一桩强奸预谋,警方不好妄下结论。

  案情发展到这儿就只好暂停。这时宁肯找到警方。宁肯说美国要他马上去,实
验是两国医学专家联合搞的,中方不能无故毁约。连研究所也这么说,所里花了很
多钱,眼看成功了,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宁肯和他的单位都问,宁肯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如果排除,那就得让他出国。

  警方反复权衡,又把以前已经问过和可能遗漏的问题向宁肯问了一遍,宁肯倒
是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可研究所催得紧,美国那边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就等
宁肯接手了。警方问是什么实验项目,所里仅透露是一项药品实验,根据与美方的
协议,在实验成功之前要绝对保密。一旦泄密,要承担所有责任。

  警方研究,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宁肯本人与案件没有丝毫关联,应该同意宁肯
赴美。警方给自己留下的疑团就一点:宁肯为什么对白洁这样无动于衷呢。

  警方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宁肯本人。

  警方使用了另一种方式。警方告诉宁肯,凶手是李小山,根据刑法,李小山很
可能被判死刑。

  宁肯抬起那双永远疲惫不堪的眼睛,一字一字说,我实在无能为力。

  警方还对李小山抱有一线希望,苦口婆心,政策攻心,将心比心,但仍毫无效
果,李小山反而提出要早点枪毙,越快越好。李小山动情地说,白洁是在我爱她时
死的,一命连一命,两命不可分,我得跟她去。我们在阴间肯定还会见面的,到那
时,我将正式向她表达我的爱情。我们争取化成蝴蝶,永远成双成对。

  对了,我枪毙那天,希望能吃上一碗面条,要用最大的碗装,要满满的,要放
很多辣椒,越多越好,要血一样鲜红。那样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

  至此,警方提出报告,虽然提供了包括那幅图画在内的所有证据,但仍然不够
全面,仍不足以将李小山置于死地。但上面的观点很明确,这是一桩早有预谋的暴
力强奸致死案,因此罪犯李小山必须受到严惩。辩解的力量毕竟有限,面对白洁父
亲的作用,警方也无能为力。

  宁肯从美国来了封信。宁肯告诉警方,第一,他的实验已经完全获得成功,药
品已投放市场。受益者包括他自己。第二,假如这个成功能提前半年,白洁就不会
死了。第三,白洁不死,那跟李小山就没任何关系了。

  宁肯在最后感叹道,假如现实不那么残酷,假如白洁对他的实验始终充满信心,
白洁的愿望就完全实现了。那时,我和白洁,必将会拥有一个绝对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家三口,共同生活在我现在生活的别墅里。

  经过研究所的详细讲解,警方终于读懂了信。这时离李小山枪毙,正好半年。


                             在秋天

                              张生

    犯人李长海的申诉:

  尊敬的管教,尊敬的领导,尊敬的组织和尊敬的政府,你们好!请原谅我又一
次拿起笔来向 你们讲述我的案情,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犯罪,请你们一定要看
看我的这封信,千万不 要把它放到一边。我知道你们每天都在为革命辛勤工作,殚
精竭虑,日理万机,可还是希望 你们能在
  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看一下我的申诉。我这样做,不是对政府的判罚有
意见 ,不是,我没有意见,一点意见也没有,我已经在农场里劳动改造了五年,五
年里,我受到 了很好的教育,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为此,我
要真心感谢管教们对我 的帮助,也真心感谢政府给了我这个难得的机会。还有五年,
我就可以刑满释放了,对我来 说,剩下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我会一如既往,更加
认真和细致地做好每一件事,争取让管 教满意,让政府放心。 可是,我一想到那
个真正的坏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很有可能仍然在外面偷盗扒窃,危害社会 ,我就忍
不住想大声疾呼,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犯罪。是的,那个犯了罪的人不是我,我是
 无辜的。我并没有参与五年前发生在我家乡杨村的那桩使我获罪的盗窃案,我是清
白的,案 发的那天所有的情景直到今天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我不说假话,这么多
年来,只要我一闭 上眼睛,那一天的一切活动就会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一幕一幕
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我母亲很早就起了床。十月份,已经是秋天了,天也渐渐亮得晚了,六
点半时,窗户 外面还是黑的。我听见母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为了节约,她没有点
灯,在黑暗中静静地忙 碌着。她的脚步很轻,搬动东西时也尽量不发出声音,我知
道她是害怕吵醒我,想让我多睡 一会。自从我高中毕业到西安当了工人后,就留下
她一个人在家里生活,每年我探亲回来都 想多干点活让她轻松一下,可在她眼里,
我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孩,她总是忙前忙后,什么 事也不让我干。我躺在床上,听
到她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板凳,我的眼圈一下子就发了热,此 刻,我的眼睛也又一次
湿润了。五年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样,身 体好不好,今
年,她该五十出头了,也不知道她胸闷头晕的老毛病好了没有。我曾经写信回 家,
可她一直没有回信,她不认字,但就是认字,她也不一定给我回信,她是一个要强
的人 ,什么事都不肯落在别人后面,我被判刑肯定伤透了她的心。唉,想想她这一
辈子真是可怜 ,生下我没几天我父亲就不幸去世,抛下她孤零零地带着我,含辛茹
苦,把我抚养成人,谁 知我不争气,不仅没能在她身边进孝问安,反而让她丢尽了
脸面……

  我悄悄用枕巾擦干眼泪,从床上爬了起来。可能刚才那下撞得不轻,我看见母
亲正坐在凳子 上揉着自己的腿,她问我怎么不睡了,我假装说睡醒了,我不想告诉
她我听到了她撞翻板凳 的响声。我找到火柴,点上了那盏我上学时用钢笔墨水瓶做
成的小煤油灯,屋里一下充满了 晕黄的光,在一股淡淡的煤油的气味中,母亲挣扎
着站了起来,她说,也好,今天有很多事 要办,早点起床也行,她这就到厨房去给
我做早饭。我拿起墙角的扫帚,到屋外重新把院子 扫了一扫,昨天黄昏的时候我已
经扫过一遍,可一夜秋风吹过,地上再次落满了梧桐树枯萎 的树叶。天色慢慢发白
了,我挥动扫帚,那些卷曲的落叶哗哗作响,很像我在西安的工厂里 开动车床的声
音。这让我想起我的假期已过了一半,再有半个月,我就得离开母亲回厂里上 班了,
看着背部微驼的母亲单薄的身影,我不禁有些伤感。我暗暗决定,今天和张金凤订
过 婚后,就与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到年底就结婚,这样,她可以早点过来照顾照
顾母亲,有 什么事多少能应付一下,我也能安心在外面工作。


  这天天气很好,除了风有点大,没什么不方便的。天又蓝又青,真像我看过的
一些文章里描 写的那样,让人感到秋高气爽。我把院子里堆放的杂物又收拾了一遍,
一切都变得整整齐齐 ,干干净净,我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一开始我并不同意在今
天举行订婚仪式,这个日子是 母亲选定的,她在我回家前偷偷去找村里算命的王瞎
子卜了一卦,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最 宜谈婚论嫁,我觉得这是迷信,就批评了母
亲一顿,她当时还差点流了眼泪,可这天的天气 是不错。其实,我心情不好,真正
的原因是我不想和张金凤结婚,我只在去年来家里探亲时 见过她一面,这也是母亲
的安排,而她听的是媒人的介绍。张金凤这个姑娘相貌长得还可以 ,凭我的直觉,
她人也不坏,据母亲说,远近各村向她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她们家的门槛,可 她一个
也没看中,她能看上家庭条件不好的我,完全是因为我读过书,又在城市里工作,
她 将来也可能跟着到西安当个城里人的缘故。但她没什么文化,她们家兄弟姐妹多,
她父亲又 嫌学费太贵,小学没上几天就让她退学跟着大人干活了。回到西安后,我
给她写了一封厚厚 的信,谈了谈我在西安工作的情况,想和她加深一下了解,可过
了很长时间,她才给我写了 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加上信封上的地址也只有十几个字,
里面还有好几个字是错的,我一气 之下就再也不和她联系了。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和她已是今非昔比,订婚不久,我就变 成了一个小偷,犯了罪,现在,我还是个
劳改犯,而她可能早就嫁给了别人,生了小孩,过 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我只希望
她看在我和她订过婚的份儿上,能时常去照料一下我的母亲 ,别的,我是不敢想也
不去想了。

  吃过早饭后,杨荣康从洛阳赶来了。

  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到洛阳学习烹调,在青岛路 的红星饭店当厨师,这
天我让他请假回来帮忙做一顿饭,炒几个菜,招待一下参加订婚仪式 的亲友。他到
家后顾不上休息,立即就和我到村里供销社门前的集市上去逛了逛,我们买了 一些
肉和蔬菜,回来就开始准备中午的宴席。因为来的人比较多,我又到邻居家借了一
张八 仙桌和几只长板凳,把屋里的桌子也搬到院子里摆好,母亲则到村里的另外一
户人家去借了 些杯盘碗碟。杨荣康为了充分展示他的厨艺,还让我杀了一只鸡,他
说,他最近刚学会了一 个著名的川菜,名字叫宫保鸡丁,很多人吃了都赞不绝口,
今天,他要在客人面前露一手, 替我表现一番。母亲很兴奋,她笑嘻嘻地在院子里
忙个不停,一会功夫就把院子里的桌椅板 凳反复擦了三遍。我看见她有些气喘,怕
她累着,就抢着干活,我拔鸡毛,洗菜,剥花生米 ,和杨荣康聊天,头上的汗也冒
了出来。

  中午的时候,媒人带着张金凤和她的父母及亲友们来了,我们家的亲戚也都到
了,跟着大人 来的小孩子们马上叫喊着闹成了一团,大家坐在桌子旁开始互相吁寒
问暖。太阳高高地升到 了我们的头顶,它既大又暖和,风也变小了。杨荣康吆喝着
让人上菜,斟酒,有人在门口放 了几个红皮大鞭炮,一股好闻的火药味飘了过来。
我拉开了有线广播的小喇叭,里面正在播 放黄梅戏《天仙配》的选段,唱腔悠扬嘹
亮,曲调婉转动人。张金凤穿了一身整洁的衣服, 围着我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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