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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17栋男生宿舍-第6节

小说: 17栋男生宿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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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一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一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吐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一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一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了一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议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一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一阵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一周,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一格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对一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一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一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向外爬,一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一点点的向我靠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灯突然灭了。 

  黑暗又覆盖了一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一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一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清树!” 
  “清树!” 
  意识好象被抽走了一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回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一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一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一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楼,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一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让眼睛眩晕了一会,4个单间,一个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一瞬间,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一团黑影疾步的向后走去。 
  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一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只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楼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户,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一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一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一定听,果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一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户,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一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一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由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颤。 
  那人是… 
  是白卓。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一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和麻绳。 
  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妈妈的。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妈妈的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让她华发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一切是阴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1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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